“既然線索是在徐忠玄處斷的,那便再去尋徐忠玄,問個清楚。”曹柘說道。
崔九良一愣,然后三頭齊點。
李滄浪卻詫異道:“線索不是在你手上斷的嗎?”
“如果不是你招來了神雷···。”
崔九良抱拳沖著曹柘說道:“勞煩您且將我的這些同僚放開,咱們一同去尋徐忠玄,人多相互也好照應。”
曹柘揮手解開禁制。
有人還想再沖上來比劃、比劃,卻被崔九良急忙呵止。
一行人出了王侍郎的府邸,曹柘走在中間,突然有所感,猛然一回頭。
正看到一名穿著打扮都顯得臟兮兮的和尚,正站在墻角的陰影里,沖著他傻笑,這笑容咋一看很傻,再瞧卻顯得陰冷、詭異,最后再細想,卻又仿佛具備妙像,讓人有大覺悟、大解脫的沖動。
當真是古怪至極。
曹柘的手很快,根本沒有遲疑,伸手一抓,五行定界,時空同固,正要將那和尚抓來,卻不想竟然依舊抓了個空。
這不禁讓曹柘感到驚訝,他雖未回歸巔峰狀態,但是平均過了兩千的各項數據,與其本身的經驗與實戰能力配合起來,其實已經可以算作是有了巔峰時期,至少三分之一的戰力。
雖是臨時出手,但等閑之輩決計逃不出那一抓。
“你做什么?”李滄浪問道。
一隊金吾衛將士,已經被李滄浪收攏起來,跟在其身后。
王侍郎的尸體既然已經銷毀,那么便再無盯著王侍郎府邸的必要。
“剛才那里站著一個和尚,你們可瞧見了?”曹柘問道。
崔九良與其一眾陰川九衛的同僚,紛紛搖頭。
他們本就有一定的‘密探’屬性,如果周圍果真有什么風吹草動,他們自忖不會錯過。
事實上,出了侍郎府之后,他們中就已經有一部分,悄然隱于暗處,移動之時,也有數人分別朝向不同的方向,時刻防備。
“應該是反噬吧!”
“你剛才用了雷法,還以為你沒反應,看來只是你反應比較慢。”
“這個我熟,那些平時看不到的,你突然看到了···就當它們不存在,都是幻象,都是假的。”李滄浪說道。
對李滄浪的解釋,曹柘完全沒有在聽。
他早修成了純陽元神,念頭之中沒有一絲雜質,即便是受到了外界瘋狂、絕望的惡氣影響,他也能察覺到。
何況,他的元神念頭,此時依舊純凈無暇。
右眼勾連的小世界,始終往他身上倒灌著純凈的元氣,相當于在他周圍,隔絕出了一個未曾受到污染的‘領域’。
所以,曹柘斷然不可能看錯。
背尸人衙門,曹柘拎著一眾登門。
看到曹柘歸來,還帶著金吾衛和陰川九衛的人,路過的背尸人,看向曹柘的眼神更加冷淡。
顯然是認為曹柘已經投靠了別的衙門。
雖然都是為朝廷效力,但是不同的衙門之間,五百年來同在一個鍋里吃飯,要說沒有齟齬,那就是笑話。
對很多沒什么格局的人而言,這如同背叛。
曹柘卻沒有去多想這些問題。
因為沒有必要。
整個朝廷對他來講,都可以視作,幫助他快速收集‘資料’的工具。
限制在院墻里的那些狹隘的愛憎,早就不會在蒙蔽他的視線。
衙門里詢問一圈,不僅徐忠玄不在,就連謝主司,也同樣不在。
至于具體的去處,且不說沒有特意交代、知會的必要。
即便是有,以曹柘現在八品巡游的身份,也沒資格知道。
至于李滄浪與崔九良,他們衙門不同,除非拿到特殊的授權,否則更沒資格干預。
“雖然很想說是偶然。”
“但是,依照定律,這絕不是巧合。”
“應該是在我以神雷擊毀王侍郎尸體的時候,徐忠玄就生出了感應。”
“或許這個時候,他已經遭到了滅口。”
“所以,為了他好好活著,薛定諤的活著···我們不該再去找他。”曹柘慢吞吞的說著,不見半點著急。
找人而已。
找到了有找到了的答案。
找不到,也有找不到的答案。
針對這種仿佛迷局般的難題,最忌諱的就是抓著若有若無的線頭,跟著到處轉悠。
那等于主動送出了主動權,被人牽著遛。
“什么是薛定諤的活著?”
“還有為什么不找?”
“徐忠玄不在衙門,正說明了,他有問題。”
“有問題,就要趕緊抓起來。”李滄浪說道。
金吾衛算是皇帝的近衛。
當然,李滄浪顯然是沒有被委以重任的那種。
所以不僅皇帝被咒之事,他一無所知,并且還被安排到王侍郎府送死。
如果不是運氣好遇到曹柘,他就直接獻祭了。
盡管不被重視,李滄浪卻顯得忠心耿耿,正要查出真兇,好拯救皇帝于水火。
“你們確定要查嗎?”
“也有可能,這背后涉及到了皇權之爭也說不定。”曹柘隨口道。
李滄浪和崔九良的臉色,同時陰沉下來。
那些跟在身后的金吾衛與不良人,也都紛紛露出駭然的表情。
“哈哈哈!開玩笑的!”
“越是復雜的問題,其實就有越簡單的解法。”曹柘說道。
崔九良急忙道:“怎么解?”
曹柘自信道:“斗法!”
“斗法?”
“如何斗?”崔九良追問。
“那當然是設法臺,請三牲,定法陣,然后將苦主設于法堂之中,以其身為戰場,進行斗法了。”曹柘很順暢的說道。
李滄浪還在迷茫,崔九良便直接否定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且不說現在道法易瘋,佛法易墮,諸法有忌。”
“單單是以陛下之體魄為斗法戰場,就絕不可能。”
“何況,即便是陛下應允,誰人可堪執掌法臺陣旗?”
曹柘看著他,笑而不答。
“你?”
“你不過是區區一介八品巡游···。”這話繼續不下去了。
因為就在不久前,他們所有人都被這個‘區區八品巡游’,用法術定在了原地,動彈不得,狼狽至極。
“你不回去稟報,如何知道我說的是瞎話?”
“手伸出來!”曹柘說道。
崔九良不想聽話,但是下意識的就伸了手。
曹柘拂袖在其掌心寫畫幾筆。
“你回去復命后,誰若是有疑問,你便將手掌亮出來給他看。”
“最后等皇帝看過之后,自然會應允我。”
“當今天下,要說還有誰能救他···那就只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