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了!”
“聽說持明仙人還有一個身份,喚作‘持力大仙’。”曹柘的耳邊響起了句芒姬量的聲音。
目光所及之處,姬量卻還是先前那幅色與魂授的模樣,舞女站在桌面上,輕扭足弓,而他卻搓著手,一幅按耐不住的模樣,絲毫不像是剛剛提醒過曹柘。
持力大仙,鬼方比較知名的古仙之一。
這一點常識,曹柘還是知道的!
畢竟來這個世界這么久了,曹柘不可能對鬼方諸神、群仙的資料,半點也不收集。
如果是大戰之前的曹柘,驟然聽聞鬼方大仙潛入此處,堂而皇之的與大商諸多仙、神共開宴會,多少還有幾分心緒波動。
此時再聽聞這般訊息,卻是徹徹底底的心如止水。
跳開眼前的那些框架去看。
諸多仙神,或許更像是無民族、無國家、無種族觀念的三無人員,說他們是雇傭軍,都算是侮辱‘雇傭’這兩個字。
在這種先決條件上,他們的選擇,都會是跟隨利益而出發。
再加上漫長時間的堆積,哪里有那么多的旗幟鮮明?
兩個龐大文明的碰撞,牽扯了大量的古老仙神,遲遲無法相互擊潰彼此,也多半是因為,有這些家伙,在其中充當‘潤滑’,左右逢源。
至于鬼方覆滅的那些印度原神···有一部分,當然就像摩、黑天這樣,要么失去了過去,要么失去了自由,但是也有相當一部分,十分絲滑的融入了鬼方神話之中。
因為他們本就是其中的一員。
在大商與鬼方的戰局最后,這一幕亦有可能重演。
特別是,有一部分的仙神,更巴不得這場戰役,更加長久、長遠的僵持下去。
部分道兵、分身甚至元神化身的損失,都是表面的。
左右兩頭吃的情況下,獲利反而更多。
回歸眼前這一出,既然持明仙人亦是鬼方的持力大仙,那么毫無疑問這眼前正站在桌面上,跳著曼妙舞蹈的女子,就是裹著蜜糖的毒藥。
“美人計么?”
“很容易就拆穿了啊!”曹柘同樣用極為隱秘的方式,對姬量回話道。
姬量似乎笑了一下,接著繼續色瞇瞇的欣賞那極具藝術誘惑的舞蹈:“美人計!關鍵是計字嗎?關鍵是美人!”
“如果不是看你對她不感興趣,我便也不會提醒你。”
姬量這話,心胸狹隘的解讀,可能以為他是想要搶人。
但曹柘還沒那么小的心眼,他認為姬量這話,意思很明確。
就是如果曹柘中了這美人計,那他再來提醒,就是枉做小人。
正因為曹柘絲毫沒有表現出,對眼前這美人感興趣的摸樣,姬量才會出言提醒,點名持明仙人的另一重身份。
就像姬量說的,美人計的重點,從來都不是計,而是美人。
如果被美色所迷惑,那么明知道是設下的陷阱,也會有人自信十足的往里跳。
見曹柘絲毫不心動,那美人卻徐徐緩緩的扭動著纖細的腰肢,肚臍處點綴的藍寶石,閃爍著迷幻的光彩。
她緩緩的翹起巧玲小巧的玉足,靈活的腳趾,俏皮的張開,往后微微向內抓拿著什么。
半握在并不大的桌面上,拎起桌上的酒壺。
酒壺里的瓊漿玉液,化作一陣淺紫色的煙霧,仿佛絲帶一般,纏繞在她的身邊。
此時,舞女的臉上,已經不復最初的冷艷與不甘。
顯然是摒棄了偽裝,更主動的進攻。
彌漫的酒香,就像是要化作一片濃濃的夢霧。
美麗的舞女,甚至漸漸的顯露出其神圣的面貌。
黎明的光,透析過她那清澈的眸子。
顫抖的睫毛上,沾染的是晨曦的露珠。
黎明女神烏莎斯,鬼方神祇中,最具盛名,也最惹男神們傾心的女神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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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安排她來做這美人計里的美人,看來鬼方諸神,對我手中必中之矢的忌憚,超乎了之前的認定。”曹柘一伸手,抓住了一縷游動的浮香。
隨后指尖火光纏繞,微微一震,便要將周遭的一切迷蒙景象震散。
當面跳個舞,連裙子都不解,就像騙走必中之矢?
這些鬼方神祇,究竟有多輕視他曹柘?
曹柘內心的冷笑,也呈現在了其面龐之上。
此刻任誰,都能感受到,曹柘那溢于言表的輕蔑。
其實···這也真不怪鬼方諸神。
神祇之間、神系文明之間交戰,有時候相互用計,也未必有多高明。
這一點,很多神話軼事里,都有佐證。
關鍵在于,道德確立之前,神與仙確實大多數都是比較開放的。
別光說西方,東方上古時代,類似的軼事也少不了。
曹柘的驅逐,反而激起了黎明女神的好勝心。
她用那雙深藍色的雙眸,倔強而又魅惑的看著曹柘,順著曹柘一指打出的火光,輕輕柔柔的飄飛而起。
伸出手指,好像要觸碰曹柘的眉心,卻又猛然收回,捂在心口。
隨著她秀口一吐,一股泛著酒香、奶香還有清馨花香的煙氣,轉眼彌漫了整個大殿。
一切都變得朦朧起來。
大殿里的諸神們,仿佛被放逐送往了遠方。
殿內的清冷,與那逐漸變得幽寒的霧氣,化作一滴滴的露珠,沾濕了曹柘的衣襟。
曹柘身軀微微一震,火光環繞,就要燒穿眼前的景象。
不提還未煉化的那一道源自阿耆尼的天地初生之火種。
單單只是作為祝融,所掌握的不滅明火,便已然是這世間,最為炙烈之物。
達到了概念層次的神火,根本不會受限、受束縛于所謂的物理甚至是想象規限。
這一層幻境,在不滅明火的灼燒下,正在溶解與崩塌。
叮鈴鈴!
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
化身舞女的黎明女神,轉動著身體,快速的舞動著。
伴隨著她的舞動,身上原本堅硬的戰甲,也變成了單薄朦朧的紗衣。
暖風吹入殿內,帶著葉兒的雪白花瓣,在風中搖晃著優美的弧度。
流動的霞,如同揮舞的鞭,而轉動的舞女,既像是在抗爭命運,又像是在命運的驅趕下,不得不悲戚哀鳴。
曹柘面冷,心更冷!
單手捉拿刀,捏火成型。
一刀狠辣的劈向美人。
舞女驟然止步,身上的衣,在火中燃燒。
就像曹柘是刻意為之。
火焰在那矯健、纖細、飽滿的身軀上,留下了淺淺的紅色火痕。
并不丑陋,反而像是極具野性與沖擊力的紋身。
“你想要我的箭?”
“那就給你!”曹柘煩不勝煩,直接拿出了必中之矢,已經往必中之矢中充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