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皺的道袍,又揮袖散去了院內,因為無能狂怒而造成的各種殘破痕跡,當做無事發生。
鴻鈞甩了甩手中旳拂塵,然后神情淡然,眼神飄渺道:“如此說來,諸位登門,可是要投我玄門,修我大道?”
曹柘擺手:“不了!不了!我們是來找你討論一點事情的。”
和天道化身面對面的聊天,曹柘也是第一次,難免有一點緊張。
所以擺手之間,難免泄露了一些手段與氣息。
而正是這些手段與氣息,卻讓鴻鈞察覺到后,難免心驚膽顫。
那指尖時而顫動的力量,鴻鈞自忖便是巔峰之時,也不見得能夠抵擋。
如今···就給更不可能了。
“道友有何指教,貧道洗耳恭聽。”生活不易,鴻鈞低頭。
作為降級的世界天道···他又能有什么辦法呢?
繼續這么下去,他可就要被取締‘鴻鈞’的稱號了,重新成為一個虛無縹緲的天道。
曹柘沒有繞圈子,直奔主題。
“世界降級了,咱們都很難受。”
“當然···你要更難受一些,畢竟與你切身相關。”
“關于世界降級的原因,你作為天道,應該也有些感覺。不得不說···這都是你防范不力的緣故,世界都漏成篩子了,你還沒有什么行動,令人失望。”曹柘扣帽子的水平,大概是和三流企業的小領導學的,充滿了暴力美學。
鴻鈞露出一絲怒色,然后看到龔若琳握緊了棍子,那五指攥動之間,生出來的氣力,讓鴻鈞有一種夢回開天時的感覺。
于是升起的火氣,迅速的消散。
生活不易,鴻鈞冷靜。
“是!這確實是貧道的失誤。”
“貧道這般,不也是遭到了反噬么?”鴻鈞苦澀道。
他是天道,卻也是劇本。
理論上他掌握著世界內最大的權利,但誰又知道他的苦楚?
明明知道一切的方向,卻還要不斷的上演,然后承受一些‘外來者’的肆意破壞,盡可能的又要將劇情掰直,不讓走向過于偏差,亂了方寸。
他就像是面對資方和大牌明星夾擊刁難的卑微導演,不僅要保證作品的完成度,還要伺候好各路明星主子,一不小心···還有被撤資的風險。
難···實在太難了!
“那你想不想把你失去的,都拿回來?”曹柘緊接著問。
鴻鈞看了一眼龔若琳,然后遲疑道:“想···還是不想呢?”
他有點摸不準曹柘等人的態度。
“想還是不想,你不清楚嗎?”
“這也要問人?”
“究竟你是此界天道,還是我們是?”龔若琳火氣很旺的懟道。
她一般不發飆,除非忍不住。
此來紫霄宮一路,說好了平分。
怎料有人暗中結盟,竟然厚顏無恥的雙開。
簡直就是卑鄙!
還有人···下流!
“想,想的!”鴻鈞弱氣道。
哎···生活不易,鴻鈞無助。
“想就好!”
“我這里有一套全新的修仙辦法,希望你這里予以通過一下。”
“畢竟我們的推廣,最好是有官方授權,這樣可以減少很多麻煩。”曹柘微笑的取出他與眾多競賽者,合力創造出來的全新修仙套路。
當然,曹柘說話,依舊留有了余地。
那就是說,最好有官方授權,如果沒有···他們不介意換一個官方!
天道只要叫鴻鈞就可以了!
至于此鴻鈞是不是彼鴻鈞···那就不好說了!
鴻鈞手指微抖的接過曹柘遞過來的全套新式修仙法門,然后快速的理解、分析。
作為此界天道,也作為仙道的資深解讀者,鴻鈞立即就明白了這套‘辦法’的優勢與劣勢。
“用犧牲大量的靈活性,換取近乎穩定的進步,提供確定的方向···這···。”鴻鈞很想否定這種修仙法門。
畢竟這看起來就一點就不修仙了!
就像是將自由散漫的江湖武俠,套上了朝廷的殼子,變成了朝堂武俠。
武倒是武了,那股子笑傲江湖的俠氣,卻仿佛已經不見蹤影。
“不破不立,現在這樣繼續下去,世界只會越發的縮緊,即便是沒有外來的挑戰,內部的空缺與坍塌,也會讓世界進一步的跌落。”
“當然,我們只是在通知你。”曹柘在做完說服之后,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鴻鈞立刻頭皮緊繃。
他突然就想起來了,在世界跌落的那一瞬間,面對如此強勢的‘冒犯者’,他就已經失去了說不的權利。
“即便是全部執行,也不過是為世界內,增添一大批低階、中間層修士。”
“而世界的升格,永遠和上層掛鉤,我需要的是更多的圣人···那種恢復了真實圣人實力、權利的圣人。他們才是世界恢復與進步的推動者,是道與理的結晶。”鴻鈞苦澀說道。
曹柘道:“我們來找你,要做的事情,就是這個!”
“圣人,我們需要很多的圣人,十個,一百個···甚至是一千個,一萬個!”
鴻鈞尖銳道:“這···這不可能!哪怕是現在降格了的圣人,也絕對無法達到這么多的數量。”
“何況,我也更不可能提供那么多的鴻蒙紫氣。”
前文早敘,所謂鴻蒙紫氣,就是天道之權,天道一角。
正因為如此,圣人們被抽走了過半的本質,才會導致封神世界的位格下降。
“那如果成為圣人,不需要鴻蒙紫氣呢?”
“或者說···不需要你來提供鴻蒙紫氣!”曹柘說道。
鴻鈞詫異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曹柘道:“我的意思是,讓現在的這些圣人,全都化作材料。”
“一個圣人,可以拆分出三四份成圣的材料,如此再三反復,圣人的數量,自然可以大幅度的提升。”
“直到有一天,圣人不再是頂級修行者,而落為中級,到那個時候,更高的階位,也自當從圣人中誕生。”
曹柘提出了一個很滑稽的理論。
一塊餅,分成三份,然后能令三個人吃飽嗎?
即便是能,那這分成的三份,再分成九份,可以讓九個人吃飽嗎?
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曹柘的理論···沒有實行的可能。
但換一個角度呢?
一個千萬富翁,將財富均分為三份,有可能三份都打水漂,但是也有可能,三份都變成新的一千萬。
將分蛋糕,變成滾雪球。
概念就完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