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抖音的還只是一小部分人,距離成為現象級應用還有一段路要走。
然而不可否認的是,抖音以音樂為切入點,確實在一團迷亂的短視頻市場上找到了一條不錯的路,基本上大部分比較火的作品都是基于音樂這個基礎。
而最近不少老歌重新在抖音火了起來,后臺監測數據顯示,用戶的閱讀時間和在線時間明顯延長,dau也在穩步增漲,而這些數據增漲的核心邏輯就是音樂。
所以抖音科技在音樂創作領域一直不惜重金懸賞。
晚上和劉曉藝吃飯,劉曉藝還刷到一首歌,足足聽了三遍。
是一首幾年前就流行過的《剩女時代》,最近又在抖音上被翻唱。
后臺數據顯示,播放頻次最多的都是歲數比較大的年輕單身女性。
其中又以北上廣深的單身女性為多。
劉曉藝連放了三遍,聽完后嘆口氣:“本來好好的心情,給這歌聽的不好了,我今年二十六,這馬上就年底了,過個年就二十七了,距離剩女階段也不遠了。”
江帆很是驚訝:“你不是吧,怎么聽個歌也這么多愁善感了?”
劉曉藝道:“難道你不覺的這歌有毒?”
“沒覺的!”
江帆不是女人,哪能體會到女人聽這歌的心情。
劉曉藝道:“女人都很脆弱。”
江帆道:“不對吧,現在遍地都是女強人。”
劉曉藝道:“都是假的,再堅強的女人也有脆弱的時候。”
江帆有點招架不住,這女人今天不太正常,趕緊轉移話題:“不說這個了吧,上次開會有人提議抖音進軍電商,依托流量打造互聯網生態,你是怎么想的?”
劉曉藝道:“啥時候讓我見見你的那對雙胞胎?”
江帆擺了擺臉:“說正事。”
劉曉藝瞅了瞅,才不打茬了:“好吧,我覺的生態不是那么好打造的,格局已定,想要再開一條賽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天時地利以及人和,還有時代的機遇。”
江帆面露思索,點了點頭沒說話。
劉曉藝又問了一句:“關鍵是你想把抖音做到什么程度。”
這個江帆更沒辦法回答。
想把抖音做到什么程度?
還得好好想想。
企業戰略也只是企業的規劃。
至于想把抖音做到什么程度,那就是百年目標了。
這太長遠。
誰能想得了那么遠。
那些巨頭們估計也想不了那么遠。
指不定明天就完了。
過了兩天,某鵝爆了個大瓜,讓吃瓜網民們看了熱鬧。
因為孩子玩游戲偷偷干掉了十幾萬的家長沒辦法,憤而拉橫幅到某鵝樓下討說法,雖然很快就被帶走,但耐不住有心人,相關報道很快被放到了網上。
行動最快的還要屬抖音。
幾個粉絲量近千萬的大v專門制作一期內容,通過某鵝的這起事件,有模有樣的分析網絡游戲的利和弊,經過一番貌似專業的分析,最后得出的結論是,網絡游戲就是互聯網時代的精神鴉片,其對青少年毒害之深無出其右,應該禁止。
而且還有一大堆的數據資料支撐。
網民一看,再一想,果然有道理。
本來不滿的就很多,于是群起而攻之。
為此抖音還給幾位大v開了發長視頻的權限。
不過巨頭就是巨頭。
相關的報道剛剛出來沒幾天,就偃旗息鼓了。
抖音科技也被公關,但壓根不理,因為cmc的事本來就算不上友好,之前抖音科技被黑時,就擔當主力推手,本來就是送的禮,怎么可能再收回來。
笑納就好。
雖然現在的抖音科技不論是用戶量還是影響力都沒法和巨頭相比,但上億的用戶量還是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幾個大v作品超過數十萬的點贊和熱鬧的評論就是最好的證明。
幾乎全是對某鵝深惡痛絕的。
當然里面也少不了最好用的海軍。
抖音科技雖然痛恨這些玩意,但該用的時候還是要用。
不少家長本來就對網絡游戲深惡痛絕,現在有人敢跟某鵝杠,立馬引起了共鳴,覺的抖音還不錯,幾個小姑娘敢說真話,紛紛加了關注,讓幾個妹子又吸了一波粉。
然而沒過幾天,抖音高管就坐不住了。
概因官媒發聲,對網絡游戲產業做了深度的分析。
雖然是從科技和文化產業的角度剖析,闡述了網絡游戲存在的必然,但不傻的都看出來這是在給某鵝背書,可見巨頭的能量之大,再頭鐵的也紛紛偃旗息鼓了。
抖音科技的高管們深感壓力巨大,立刻開會研究。
意見基本統一,就是隨大流,看看情況再說。
江帆聽了半天,第一次發聲:“不要有顧慮,官媒的意見就能代表所有人的意見?網游是精神鴉片是不爭的事實,多少家庭和青少年深受其害看網上的評論就知道,還不讓人說真話了?該推繼續推,以后只要不是違反規定和涉及到敏感的東西,不用顧慮什么。”
陳云芳問:“如果這是官方意見呢?”
“這不會是官方意見。”
江帆斬釘截鐵,以后是什么樣子沒有人比他清楚,本來現在游戲就飽受詬病,幾年后巨頭們更是屁股都被打腫,天天輪著被揍,甚至在某些方便被強制開放反壟斷。
怎么可能是官方的意見。
換了以前,或許還會夾著尾巴偃旗息鼓。
暫避一下鋒芒。
現在不用,連網游都不能罵了?
還能不能說實話了!
江老板拍了板,高管們也沒啥說的。
繼續給某鵝潑臟水。
雖然有點勢單力孤,但搞不了你也要惡心死你。
過了幾天,抖音又多了個隊友。
某條跟某鵝也有怨,起因還是新聞入口的爭奪,見打頭陣的沒事,立刻也跟著帶了一波節奏,鵝裝死,任罵不還口,早被罵習慣了,以前的苦主也不少。
只不過這次明顯有人推波助瀾,等熱度過了就完了。
過了兩天。
江帆下班時碰到了老陸,順便問了一下:“你那戰友哥哥怎樣了?”
陸志軍道:“已經被送回家了。”
江帆點頭:“安頓好,別讓冷了心!”
陸志軍道:“都安頓好了。”
江帆說好,對老陸還是比較放心了,辦事向來可靠。
晚上老黃請飯。
飯桌上老黃還嘆氣:“怎么鬧成這樣了。”
江帆笑道:“這不是必然的嗎?”
老黃說道:“可以避免的。”
江帆說道:“你這是一廂情愿,這些年哪個互聯網公司在巨頭的夾縫中起來了?”
老黃說道:“合作共贏不好嗎,非人對著干。”
江帆反問:“我要共贏干什么,難道你覺的我會缺錢?”
老黃解釋:“并不是錢的問題,都在賽場上,相互合作沒什么不好。”
江帆問道:“在巨頭的手下討飯吃滋味如何,你應該很清楚,別的不說,你在董事會的決議有多少受到了資本的影響,又有多少決議是完全按你的想法來的?”
老黃不說話了,這真是個扎心的問題。
江帆同樣是尋夢董事會的成員,占了10的股份,以尋夢現在的股權結構來說,也算是大股東了,不可能沒有董事會席位,但到目前為止只參加了一次董事會。
后面都是讓人去的。
不是不愿意去。
而是不想參合里面資本的傾軋。
都有利益訴求。
所以江帆才不想去,只要自己的利益不被侵害,把票投給老黃就是。
其他各路牛鬼蛇神,一概不理。
老黃沉默一陣,說:“現在搞成這樣,過陣子去開會可不好見面了。”
江帆笑道:“有什么不好見面的,大佬們氣量恢弘,難道會跟我一個后輩計較?”
老黃一陣無語,心里滿滿的槽點。
特么的比我還要油的多,你哪像個后輩了?
飯吃了一個半小時,七點半散了。
江帆早早回家。
到家后發現兩小秘一副愁眉苦臉的樣,似乎遇到了什么難題。
江帆就問了聲:“苦著個臉又怎么了?”
裴詩詩說:“下午我爸打電話,說寒假要來魔都。”
江帆哦了一聲:“這是好事啊,來了好好帶著玩幾天,給買幾件衣服。”
姐妹倆無語的望他,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啊!
姐妹倆也不問他了,自個商量解決方案并編劇本。
但江老板在呢,劇本有些不太好編。
畢竟有些劇本不太好讓江老板聽到,只能等他不在的時候編。
江帆聽了一陣,表示驚訝:“你倆房子都租好了?”
裴雯雯點著頭:“對呀,花木小區房子多,比較好租,離這也遠,安全。”
江帆問道:“你弟也要來,兩居室怎么能住的下?”
裴詩詩道:“買個折疊床就行了,反正他們也待不了幾天的。”
江帆又問:“來了你倆是不是也不回四季花園了?”
裴雯雯嘟囔道:“那肯定的啊,咋還能來!”
江帆摸了摸頭,起身上樓了,不再多問了。
兩人自己看著搞定就行。
金星大廈。
葉秋萍今晚在加班,呂小米又等她。
快八點的時候,才接到電話下了樓。
在a棟旁邊的路口會合,呂小米挺郁悶:“三天兩頭加班,我都不想等你了。”
葉秋萍道:“我們哪有你這老板秘書清閑啊,只要老板不來你就能休息,可是話又說回來了,你先先早上提前上班,害的我也得跟著你早起,我還沒吐槽你呢!”
呂小米道:“趕緊走吧,回去又九點了。”
葉秋萍一邊走,一邊說:“米飯,我今天聽到一個八卦。”
呂小米問:“什么八卦?”
葉秋萍說:“你的八卦。”
呂小米很驚訝:“還有人當著你的面說我的八卦?”
葉秋萍得意道:“他們當然不會當著我的面說了,我偷偷聽到的。”
呂小米說了聲:“那別說了。”
葉秋萍驚訝了:“竟然不讓我說,難道你也知道?”
呂小米沒好氣:“我又不是聾子,怎么能聽不到。”
葉秋萍就好奇:“那你給我說說,你這個總管都管些啥?”
呂小米道:“還能管什么,我就一服務員,負責伺候江老板,給他跑腿。”
葉秋萍撇著嘴:“我也想給老板跑腿,你幫我問問老板要不要我,要的話我可以幫你分擔一下唄,正好咱倆一起上下班,你也不用等我,我也不用跟著你早起了。”
呂小米心里跳了下,莫名有點心虛起來。
這個伺候可不光是跑腿,還有一些其他項目。
真以為江老板那么好伺候啊!
不動聲色瞥了一下,心里評價了下閨蜜資本,一邊琢磨著江老板能不能看上,一邊若無其事地應付著:“那我幫你問問,不過你最好不要報希望,不然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葉秋萍知道是玩笑,沒有再糾纏,覺的好笑:“哈哈,我今天才知道,你竟然多了一個外號,呂總管、呂總管,怎么感覺有點像是古代皇帝的大內總管吶!”
呂小米打了她一把:“別跟著人傳謠言,管不住嘴的沒好下場。”
葉秋萍揉了揉胳膊,抱怨道:“我就和你說說,又不和別人說,之前還是你給我說老板八卦,不然我哪知道老板養了一對雙胎胞,話說我還真想見一見。”
呂小米尷尬了,這真是始料不及。
去年剛來給閨蜜說了不少老板的八卦。
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更加深刻地領會到,管住嘴的重要性。
金星大廈。
鬧鐘一響,江帆就麻溜的起來了。
再沒起床氣了。
最近晨練堅持的挺不錯,剛開始是被兩個小秘催著起,慢慢養成了習慣,不用人催就起來了,話說堅持下來挺有效果的,明顯感覺腰里比以前有勁了。
有些體式太費體力,以前只堅持個兩三分鐘,就得換姿式。
最近明顯感覺到有進步,幾個最難的體式也能堅持個七八分鐘了。
床弟間的樂趣,可就不在這些花樣。
但首先得有一副好身體,不然體會不到樂趣。
進入十一月份,天氣終于涼了下來。
早上起來得加一件外套,不然會比較涼。
秋末初冬,正是最感冒高發季。
稍微一不留神,就得頭頭腦熱幾天。
江帆身體素質還好,雖然不勞動退化挺嚴重,但底子扎實,輕易不會感冒,早上跑步也容易出汗,只穿了條短袖就出發了,一路慢跑著出了小區,就感覺胳膊有點涼。
小區里早起晨練的不少,但基本都是上了歲數的。
像他這個歲數早起晨練的基本沒有。
畢竟人家就一塊地,不用夜夜耕田,不需要鍛煉。
就算偶爾偷偷吃頓野餐,也完全應付的過來。
一路跟幾個經常碰面的打著招呼跑出了小區,身上才熱了起來,其實壓根不知道名字和住哪,只知道是四季花園的,但具體做什么姓甚名誰一概不知。
有錢人的社交屏障比普通人還要高,輕易不會打交道。
像老趙那樣的鄰居可說是絕無僅有。
估計四季花園找不出第二個。
最近耐力見漲,一口氣跑到東南角也不見喘。
第一次跑到這里時,可差點跑斷氣。
又往前跑一陣,才改跑為走,一邊走一邊活動著手腳。
剛開始那幾天,腿疼胳膊疼,肚皮也跟著疼,感覺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最近已經完全適應了,飯量也見漲,吃的都比平時多了,跟運動有直接的關系。
一路跑跑走走。
很快就到了西南角。
剛走過停車場,快到拐角時,有人從后面追上來。
江帆正在走呢,回頭看了眼,頓時一愣。
跑步的女人看到他,也一愣,跑到跟前就停下了。
不是別人。
赫然是好久沒見的孫倩。
江帆有點意外,這女人竟然會早起晨練,確實挺讓他意外。
“好久不見了。”
人家都停下了,江帆就打了聲招呼。
“是好久不見!”
孫倩變化不小,總感覺跟以前不一樣了,打量了江帆兩眼,一邊前走,一邊問:“你會早起晨練,讓人挺意外的。”
江帆說著套話:“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最近怎么樣?”
孫倩語氣輕松:“湊合著活唄,前陣子參加了抖音的那個大獎賽,拿了一筆獎金,在家拍拍短視頻,搞搞直播勉強混口飯吃,你應該不刷抖音吧?”
“刷過!”
沒想到江帆卻點頭:“看到你參加了最美舞者大賽。”
孫倩很是驚訝:“你這種有錢人也會刷抖音?”
江帆笑道:“有錢人也是人,體驗一下互聯網產品沒問題吧?”
孫倩無話可說,只是心里卻很難相信。
真正的有錢人竟然也會刷抖音,確實讓人沒法相信。
江帆又問:“你老公呢,生意做的怎么樣了?”
孫倩語氣平靜:“張洪濤扔下我們娘倆跑了。”
江帆愣了幾秒,這可真是個意外,這女人的一些情況他了解,但也不是全知,至少張洪濤跑路這事他就不知道,雖然做了大半年鄰居,但真沒什么交情,當初這女人好像還要請他吃飯有求來著,也不好打聽人家私事,說:“你現在也挺不錯的。”
孫倩似乎好久沒跟人傾訴過,平時不好跟別人討論,但江帆是知情的,就一鼓腦都倒了出來:“都是逼的,你恐怕想象不到當初張洪濤卷著錢跑了,我有多絕望,總共就剩下一萬多塊錢了,房租要續交,女兒要上學,我要是再不想辦法掙錢,我和女兒不要說吃飯,都得被房東趕出來流落街頭,如果不是正好碰到了抖音在搞大獎賽,我都不知道能做什么。”
江帆著實無語,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不過轉念想想,每天發生的人間慘劇多了去了。
孫倩這點事還真不算啥。
男人扔下老婆孩子跑路也不是什么新鮮事。
女人扔下老公孩子跟著別的男人跑路同樣并不新鮮。
沒啥好驚訝的。
不過孫倩說這種事,明顯有點誤傷同類了。
江帆沒有多說,主動撇過這話題:“你女兒挺可愛,上幼兒園了吧?”
孫倩點頭:“是啊,要不是為了女兒,我早離開這地方了。”
江帆笑道:“短視頻拍的挺好,收入應該不少吧?”
孫倩笑笑,雖然這個曾經的鄰居歲數不大,但總覺的對方城府太深,一直看不透,不像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也就主動忽視了他的歲數,說道:“還可以吧,我跟浩藝傳媒簽的廣告分成合約,由他們負責策劃和運作,剛開始廣告不多,一個月應該有兩三萬吧!”
江帆點頭:“比上班強!”
孫倩說道:“關鍵適合我現在的情況,帶著女兒我也沒法出去上班。”
說了幾句,各跑各路。
孫倩只從裴家姐妹那里打聽到江帆也是搞短視頻軟件的,但之前不關心這個,一直沒細問過,直到現在還不知道江帆就是抖音的老板,不然怕不會這么有啥說啥。
江帆也在琢磨,半年沒見了,這女人變化好大。
沒法形容,非說說的話,以前就是天上的鳳凰。
現在則是凡間的孔雀,來到了人間。
有錢人家的闊太太對現在的短視頻軟件都不怎么感冒的,孫倩以前也瞧不上這些,現在為了生活,卻不得不放下了驕傲,在抖音上做起了網紅主播,只能說是生活弄人。
這樣也好。
生活才真實嘛!
花四十分鐘跑了一大圈,回去剛好七點。
吃過兩個小秘給他做的早飯,江帆出門開車去公司。
桌子上的茶已泡好。
目測應該是提前二十分鐘泡好的。
因為喝的時候沒有燙嘴。
江帆喝了口茶,等呂小米進來先聽匯報。
都是些日常的工作,沒什么大事,但都是他想聽的。
呂小米干了一年多秘書,這方面掌握的越發到位了。
基本上說的都是他想知道的,不想聽的基本不會再說出來浪費他時間。
這種默契,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形成。
當然還得看人,有些愚笨之輩該學不會還是學不會。
江帆聽了一陣,忽然問了句:“聽說你把你閨蜜弄到公司了?”
啊……
呂小米呆了下,一時不知道怎么說好。
這個問題問的太突然。
突然的讓她有點兒措手不及。
不應該啊!
怎么這么快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