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春節還剩下十天,江爸已經打電話催了。
江帆墨跡著不想回,主要是不想回去應付老家的那堆親戚。
今年可沒少騷擾他,都是些嫌貧愛富的主。
實在懶的應付。
當然主要還是最近晨練頗有成效,感覺腰里又有勁了。
關鍵核心則是每天早上都有美麗迷人的少婦陪練。
周三上午,劉曉藝過來匯報了幾個工作安排,又討論了幾個年后的重點工作,臨走的時候說:“晚上我一個同學叫去酒吧,你陪我一起過去坐會?”
江帆下意識的又想搓臉,你同學叫你去酒吧干嘛要拉上我,但沒有說出來,問:“什么同學,怎么叫你去酒吧,不會又是你的追求者吧?”
劉曉藝道:“你想啥呢,女同學!”
江帆更是驚訝:“你這同學經常泡酒吧?”
劉曉藝道:“誰知道呢,意大利回來的,或許生活方式跟我們不一樣!”
江帆道:“那你一個人去就行了,拉上我干嘛?”
劉曉藝道:“人家有男伴呢,我一個人去不好!”
江帆搓搓頭皮,一臉沉吟:“要不把你表哥拉上去?”
劉曉藝道:“帶表哥不合適,你要為難就算了!”
這女人以退為進都學會了!
江帆無奈,只得答應下來。
感覺江湖套路太深,身邊的女人除了家里兩只,都一個比一個精明。
有時候想,女人太精明了其實并不好。
像家里那兩只一樣,憨一點單純一點才是男人之福。
晚上吃過晚飯,江帆和劉曉藝去了約好的酒吧!
酒吧這種地方,江帆當年沒少去,現在已經不去了。
上次去還是帶著兩個小秘去體驗生活,結果體驗感卻不怎么好。
兩個小秘去了一次再也不想去了。
酒吧那種躁動的氛圍不太適合江帆現在的心境。
容易讓荷爾蒙分秘太多,這不是什么好事。
在酒吧門口打了個電話,江帆和劉曉藝進去找半天,才在一個角落的卡座上找到她那位同學,長的還可以,看著很洋氣,一看就是出去見過世面的人。
身邊還有一位男士,三十歲左右,自信沉穩事業有成的樣子。
“曉藝這里……”
女人先看到劉曉藝,起身招招手喊了一聲。
劉曉藝扭頭看了眼,就和江帆過去了。
到了近前,女人先打量江帆,然后對劉曉藝說:“曉藝,男朋友不錯啊!”
江帆臉上掛笑,心里則膩味,這種應付之詞他自然聽的出來。
劉曉藝說:“別瞎說,不是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
女人驚訝,又打量江帆幾眼,似是在猜測江帆身份。
不是男朋友帶過來干嘛!
轉了幾個念頭,說:“不給我介紹一下?”
江帆沒有等劉曉藝介紹,自己報了家門:“我叫江帆,是劉曉藝的朋友。”
“你好你好!”
女人跟他握了下手,顧不上細問,也給兩人介紹身邊的男士。
劉曉藝本來想介紹,見他自報家門,就眨眨眼沒有吭聲。
男人叫馮子奇,一家投資公司的部門經理,也算是成功人士。
身份是好朋友,但具體好到什么程度就不得而知了。
劉曉藝給江帆介紹了她同學,叫謝文靜,可看著卻一點都不文靜。
客套幾句坐下,謝文靜就看向江帆:“帥哥喝點什么?”
江帆掃了一眼,說:“就芝華士吧!”
劉曉藝就瞥他一眼,可很少見江老板喝洋酒,要么白酒要么黃酒,或者黃酒,除了應酬場合,從不喝紅酒,更不喝洋酒,到不是有什么情節,純粹是喝慣了白酒。
喝慣了白酒的大多都喝不慣其他酒。
現在要芝華士,明顯是跟著馮子奇點的。
馮子奇喝的就是芝華士。
這習慣藏拙的毛病什么時候才能改一改。
一點個性都沒有了!
謝文靜又問劉曉藝:“你喝點啥,黑牌蒙絲娜?”
劉曉藝點點頭:“隨便,我不挑!”
謝文靜不信道:“你還不挑?以前這不喝那不喝的。”
劉曉藝道:“那是以前好不,早就不挑了。”
謝文靜就給她點了黑牌蒙絲娜,給江帆點了芝華士。
酒水很快上來。
聊了幾句,馮子奇問江帆:“你做什么的?”
江帆笑道:“我做短視頻應用。”
馮子奇一聽就沒啥興趣了,互聯網是草根聚集之地,不知道多少互聯網民工報著美好的夢想加入創業大軍,一批一批的破產,卻依舊前赴后繼,死掉一茬又長出一茬。
就跟燒不盡的野草一樣。
馮子奇是搞金融投資的,對互聯網不陌生,更接觸過隨便弄幾臺電腦,招幾個程序員開發個app就到處找資本拉錢的創業者,早就見慣了那些草根在資本面前的卑微。
心里還挺納悶,謝文靜的這個同學聽說很有些能耐,之前在頂級投行工作。
怎么帶來的朋友是個互聯網草根,莫非是想拉投資?
畢竟劉曉藝之前在投行干過,有這方面的人脈。
不過短視頻行業也就那樣了,有潛力的也就那幾家。
大多數都是半死不活掙扎在生死線上。
“劉小姐怎么去互聯網公司?”
馮子奇又問劉曉藝,明顯對劉曉藝有興趣。
漂亮女人,特別是劉曉藝這種樣貌氣質俱佳的漂亮女人,太容易吸引男人的目光。
劉曉藝道:“不太喜歡金融,我覺的互聯網公司挺好的。”
這話馮子奇不愛聽,作為金融從業者,而且算是行業中的精英,聽到這種話自然會本能反駁,本來想忍的,結果還是沒忍住,說:“金融是行業食物鏈的頂端,我還是第一次聽人說不喜歡金融,小靜說你之前在紅杉,是不是競爭壓力挺大?”
劉曉藝挺詫異,忍不住看他一眼,說:“還好吧!”
江帆也挺詫異,金融行業這么多鋼鐵直男?
馮子奇微笑道:“能進紅杉的機會不多,聽說你家里有些關系?”
劉曉藝點點頭:“有一點點!”
江帆更是詫異,臉上卻不動聲色。
看了看劉曉藝,又看了看謝文靜。
一看就知道同學關系不咋樣,最多就是普通同學,不然怎么會連對方的家世背景都一無所知,讓馮子奇這位優越感十足的金融行業的精英在這里指點江山。
人家老媽是魔都大行長。
老爹更牛。
那可不是有點關系。
而是關系大大的有。
馮子奇道:“真是可惜了,你要留在紅杉鍛煉上幾年,應該會有提升的機會,不管是從行業影響,還是個人的職業前景來說,留在紅杉也比去互聯網公司強,你們那公司咋樣?”
“挺不錯!”
劉曉藝隨口應付著,心里卻已經開始埋怨同學。
怎么帶了這么一只奇葩。
哪來的這么強的優越感。
回頭絕逼被江老板笑話。
更郁悶的是謝文靜還在幫腔:“哎,我說你是不是太沖動了,紅杉多好,我們想進還沒有機會呢,你怎么就跳了呢,現在那互聯網公司給你開的多少年薪?”
劉曉藝說:“三十萬吧!”
謝文靜更覺的可惜:“才三十萬,你在紅杉都五十萬了!”
劉曉藝就看看江帆,那意思仿佛在說:聽到沒,工資給的太少。
江帆面無異色,只當沒看到。
端著杯子示意了下,準備跟馮子奇碰一個。
結果馮子奇沒端杯,笑著說:“晚上還有點工作要加班,就不喝了。”
江帆端著杯子有點騎虎難下,只好看向劉曉藝:“咱倆碰一個?”
劉曉藝端起紅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下去半截。
謝文靜看了看江帆,又看了看馮子奇,什么也沒說。
劉曉藝看了看老同學謝文靜,又看了眼馮子奇,也什么都沒說,主動岔開話題。
聊了一陣。
謝文靜起身道:“咱也去蹦一會吧,熱一下身吧!”
馮子奇就跟著起身,看了一眼劉曉藝。
劉曉藝說:“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吧!”
江帆也沒起身,同樣笑著說:“我也不去了!”
謝文靜看看劉曉藝:“哎呀,你怎么還是這么沒意思,來了酒吧不玩等于白來!”
劉曉藝微笑道:“我對蹦迪沒啥興趣,你們去吧!”
謝文靜不強求,和馮子士一前一后走了。
只不過馮子奇走的時候又看了眼劉曉藝,還掃了眼江帆。
明顯有點遺憾。
等兩人都走了,江帆才道:“你還有這樣的同學?”
劉曉藝道:“老同學嘛,人家非要叫我來,總得給個面子。”
江帆笑道:“聽說你家里有點關系?”
劉曉藝挺郁悶:“這個玩笑好笑嗎?”
好吧!
江帆問道:“金融圈的精英是不是優越感都很強?”
劉曉藝道:“不能說是全部,但大部分優越感都挺強,有些高學的金融男思想之齷齪做事之惡劣簡直能顛覆人的三觀,這也是我不喜歡金融行業的重要原因之一。”
江帆問道:“有多齷齪?”
劉曉藝道:“這么說吧,之前在投行時,有個部門女經理工作太忙顧不上生孩子,流產流了三次,結果好多男同事不但不同情,反而把這事當談資嘲笑,有女同事看不過去說了幾句還被罵,甚至遭到人身攻擊,言詞之刻薄令人嘆為觀止。”
江帆問道:“人性的丑惡被放大了?”
劉曉藝點頭道:“人性都有丑惡的一面,但其他行業都有最基本的道德觀在約束,金融圈則不然,金錢至上的價值觀壓制了人的道德觀,人性的丑惡容易被無限放大。”
江帆又問:“馮子奇這樣的算是正常的?”
劉曉藝道:“再正常不過,都說搞互聯網的看不起搞金融的,但搞金融的從來就沒有看得起過搞互聯網的,即使跟你客氣,那也是因為你讓他有利用的價值,如果你在人家眼里沒什么利用價值,把你當個路人甲應都算好涵養了。”
江帆那個無語:“我陪你來就是巴巴跑來讓人鄙視的?”
劉曉藝道:“這不能怪我,誰讓你老是藏拙。”
江帆牙疼:“我總不能上來就說,我是抖音的老板吧?”
劉曉藝想了想,這話到也沒錯,上來就亮身份,那不成二傻子了。
只能怪老同學和帶來的男伴太沒內涵,都不知道謙虛,真神面前裝大神。
江帆道:“等回來了咱就走吧,這地方太躁!”
劉曉藝點點頭,她也不喜歡酒吧氛圍。
結果沒幾分鐘,馮子奇和謝文靜就回來了。
兩人正準備告辭呢,謝文靜就飛快說:“哎哎,一會給你們介紹個牛人。”
劉曉藝就順口問道:“什么牛人?”
馮子奇微笑道:“一位做海外投機交易的牛人,藍海資本聽過沒?”
兩人對視一眼,感覺要脫戲。
這就等于當著皇帝的面問你見過天子沒有。
怎叫一個怪異了得。
劉曉藝忍著笑,說:“聽說過!”
這下輪到馮子奇驚訝了:“你還知道藍海資本。”
劉曉藝點點頭,越發不想說話了。
知道藍海資本有什么驚訝的,真是大驚小怪。
馮子奇想不通:“藍海資本一直很低調,從來不跟同行接觸,連金融圈里的好多人都沒聽過,你竟然知道藍海資本,確實讓人有點意外。”
劉曉藝淡淡道:“聽人說過一次。”
江帆問了一句:“你認識藍海資本的人?”
馮子奇看在劉曉藝的面子上,勉強點了點頭:“認識他們一位主管。”
劉曉藝不想再待了,正準備走人,結果謝文靜又爆出猛料。
只聽她道:“你們不知道吧,藍海資本很厲害的,聽說在海外炒外匯和美股期貨從來就沒有虧過,馮子奇從那位主管那里弄到消息,也跟著賺了不少。”
“還有這種事?”
劉曉藝驚訝了,不動聲色看了江帆一眼。
江帆不動聲色,但不急著走了。
本來還沒在意,但聽到這話可就沒法不在意的。
馮子奇瞥了一眼謝文靜:“這種事就不要再到處亂說了。”
謝文靜道:“曉藝又不是外人,不會給你說出去的。”
說罷還對劉曉藝說了聲:“是吧,曉藝?”
劉曉藝點點頭,又看了江老板一眼。
心想我是不會說出去的,可正主已經聽到了。
這可怪不得我。
江帆不動聲色,給劉曉藝使個眼色。
劉曉藝多聰明,瞬間心領神會,問:“這事有風險吧?”
馮子奇考慮了一下,已經說出來了,就說了說:“是有風險,他們簽了保密協議,出賣商業機密可是要犯法的,不過那人挺貪,之前在投資公司時我跟他有過業務上的合作,有信任的基礎,就把消息賣給我,他出消息,我出資金,利潤我兩平分。”
劉曉藝挺納悶:“這種機構都有一套嚴密的防范措施,怎么可能會被泄秘?”
馮子奇笑著說:“措施都是人制定的,再嚴密的措施也會有漏洞,只要想找,總是能找到的,不然怎么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世上永遠不缺少聰明人。”
劉曉藝點著頭,又問了幾個比較關鍵的問題。
馮子奇看樣子對她比較放心,并不擔心她說出去,都說了。
江帆一直沒有吭聲,就臉色平靜的聽著。
心里并沒多少火氣,反而覺的實在太巧。
今天要是不來,或者走的早一點,還不知道藍海資本出了問題。
更有種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的感覺,還有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的感慨。
正所謂夜路走多了,總有一天會遇到鬼。
當初兩個小秘就抄過作業,結果抄到了溝里。
更不要說外人。藍海資本的收益率太驚人了,只要有機會,江帆覺的換了自己,也得冒著那百分之一不被發現的風險抄作業,這種誘惑沒幾個人抵抗的了。
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也要試一下。
萬一沒有被發現呢?
是人都有僥幸心理。
兩人也不急著走了,重新坐下聽馮子奇科譜金融圈的一些秘聞。
等了一陣,馮子奇手機響了起來。
接完電話,對三人說:“人到了,我去接一下。”
謝文靜忙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江帆和劉曉藝沒起身,看著兩人走遠,才互相望望。
劉曉藝問:“藍海資本出問題了,你都不知道?”
江帆嗯了一聲:“所以今天來對了。”
劉曉藝不太清楚藍海資本的事情,問:“流程上出了問題?”
江帆搖頭:“我也不太清楚,流程應該沒問題,多半還是貪婪惹的禍。”
劉曉藝道:“貪婪是把人推向深淵的源罪,但我覺的還是藍海資本的收益太驚人,所以才讓人明知在犯罪,也要冒著把牢底坐穿的風險出賣商業機密謀利。”
江帆嗯了一聲:“其實早就想到了會有人挺而走險,但沒想到是在這種地方,通過這種方式發現的,不過也算是給我提了個醒,以后的投資策略得改變一下了。”
劉曉藝挺好奇:“改變投資策略?”
江帆點頭:“在謎底沒有揭曉前一定要把答案藏好,現在的流程還不夠嚴密,聰明人還是可以摸清楚投資方向,回頭得多打幾次敗仗,給一些人消消貪欲。”
劉曉藝挺無語:“別人都想常勝不敗,你卻想著打敗仗!”
江帆笑道:“常勝不敗不是好將軍,打了敗仗還能打勝仗的才是好將軍。”
劉曉藝琢磨了一下,覺的有點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