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到了,學生們輕松了,仿佛卸下了套在脖子上旳枷鎖。
深城機場。
景紅秀在出口等了好久,才等到背著個大包出來的妹妹景紅梅。
“這里!”
景紅秀喊了聲,用力招了招手。
“姐……”
景紅梅正四下打量,看到姐姐眼睛一亮,立馬跑過來。跑到景紅秀身前站定,小小抱怨了下:“都說不要你接,我自己打個車就過去了,又不是不認路。”
“我這會也沒啥事!”
景紅秀嘴上說著話,目光卻上下打量妹子。
一個學期沒見,變化還真是有點大。
仿佛徹底脫了胎換了骨一樣。
高中生和大學生的差別實在太明顯。
景紅梅被她看的不自在,問:“姐,你這么看我干嘛?”
景紅秀說:“大學生就是不一樣了,和你高中的時候區別太大。”
景紅梅道:“那肯定啊,高中三年一直穿校服了,都沒咋穿過別的衣服,現在再看高中學生就感覺特別傻,而且高中除了吃飯睡覺,腦子里全是書本上的東西,到了大學要接受好多新思想和新概念,受到了教育不同,自然變化比較大。”
景紅秀點著頭,心里其實挺羨慕。
沒能上個大學可以說是她最大的遺憾。
兜兜轉轉上了地鐵,車廂里一如既往擁擠。
坐了幾路地鐵,又打了一次出租,回到租住的小區時已經過了三點半。
兩居室的房子不大,但收拾的很干凈,也很溫馨。
景紅梅在飛機上吃了午飯,吃了把臉,就給姐姐分享自己的大學生活。
景紅秀弄了個果盤,又拿了飲料,姐妹倆似乎有著說不完的話,不過多數時候都是景紅秀聽,偶爾才會問幾句,一直快到六點時,
才收拾了下出門去吃飯。
景紅秀想帶她吃頓好的。
景紅梅卻想去快餐店看一下。
景紅秀就帶她去了店里,
吃了頓店里的火鍋。
正是飯點,
快餐店里人滿為患。
大多數人沒有桌子,只能打包走人。
只有后面的火鍋區還算是清凈,十張桌子只有五張桌子有人。
景紅秀打了圈招呼,
才和景紅梅找了張桌子坐下。
景紅梅問:“姐,這些都是抖音的高管?”
景紅秀點著頭:“分公司的管理層。”
景紅梅問:“一共就十張桌子,
人還坐不滿,
怪不得不掙錢。”
景紅秀道:“當初想差了,
還覺的弄個火鍋生意應該會不錯,誰知道挺復雜,
我也想明白了,快餐是薄利多銷,跟中高端餐飲就不是一個路子,
能做好一樣就行了,
貪多了反而嚼不爛,
年過完就把火鍋停了,
在后面搞個牛肉面,好多人想吃牛肉面。”
景紅梅說:“那還得找個拉面師傅!”
景紅秀說:“現在火鍋區就五個人,
換成牛肉面要兩個人就夠了。”
景紅梅問:“又得花不少錢吧?”
景紅秀道:“花不了幾個錢,啥都是現成的,買點鍋碗瓢盆就行。”
說了幾句,
鍋來了。
姐妹倆自己取了菜,然后開刷。
景紅梅有點想不通:“味道挺不錯的,
用的食材品質也好,生意咋就不行呢!”
景紅秀道:“餐飲行業也是有門道的,
老話都說酒香還怕巷子深,在快餐店里搞火鍋思路就錯了,
換了你你會跑到快餐店里去吃火鍋嗎?”
景紅梅道:“應該不會!”
景紅秀道:“那就對了,好多事情不自己干是體會不到的。”
景紅梅點著頭,說:“姐,你現在越來越像老板了。”
景紅秀問:“為什么這么說?”
景紅梅道:“不為什么,就覺的你越來越像老板了,以前你可不會思考這些。”
景紅秀道:“以前想這些也沒用。”
景紅梅問:“我干咪啥?”
景紅秀道:“沒啥干的,你就待著吧,
到年跟前了一起回。”
景紅梅道:“那怎么行,你要不讓我干活,我就不過來了,在京城帶家教了。”
景紅秀道:“店里的人夠了,
沒你干的活,要么你就跟我算賬收錢吧,還有采購進貨什么的,特別是算賬和對賬,還挺麻煩的,你給我弄這個。”
景紅梅沒意見,只要別讓她閑著就行了。
在學校時,她就找了個家教,雖然剛上大一沒什么經驗,但清華的高材生找個家教還是挺容易的,要不是想給姐姐幫忙,她就留在京城帶家教不過來了。
吃過晚飯,天早就黑透了。
姐妹倆出了快餐店,坐了兩站公交,去逛商場。
景紅梅側頭瞅了瞅,
說道:“姐,我比你高了。”
“有嗎?”
景紅秀也側頭瞅了一下,有點不信。
景紅梅比劃了一下,
道:“真的,比你高了個頭頂。”
“高就高吧!”
景紅秀無所謂,
這個沒什么好比的。
景紅梅忽然道:“姐,
你該給我找個姐夫了。”
景紅秀道:“我過年才二十二,急個啥!”
景紅梅道:“現在好多大學生都談戀愛,二十二歲就大學畢業了,姐你還連戀愛都沒有談過,也太low了,你總不能等我大學畢業了才談戀愛吧?”
景紅秀說:“不急。”
景紅梅道:“你不急我急,你和那個江老板到底啥情況?”
景紅秀心里跳了跳,說:“就是朋友,他認我做干妹子。”
景紅梅道:“你覺的這正常嗎?”
景紅秀道:“怎么就不正常了?”
景紅梅道:“反正就是不正常,親戚都靠不住,看看咱家那些親戚,一個外人怎么會對你這么好,那些有錢人腦子抽瘋了啊,到處認干妹妹,反正我是不信。”
其實之前都沒多想。
這半年在首都見了世面,就懷疑起來。
景紅秀說:“你想多了,世上雖然有萬般罪惡,但還是有純粹的友情的。”
景紅梅問:“那你給我說說你跟那個江老板哪來的純粹友情?”
這個……
景紅秀被問的有點卡殼,想了想說道:“別問這個了!”
景紅梅卻不放過她:“不行,姐你給我說清楚,你們到底啥情況!”
景紅秀道:“沒有啥情況,人家有女朋友,就是碰巧認識了,人家可能是同情我,就順手拉了我一把,不是你想的那樣,別老疑神疑鬼的。”
景紅梅卻表示懷疑:“這年頭有錢人哪來那么多的同情心,莪怎么聽著太不靠譜,就算偶爾發發善心,也沒有這么拉的,還認你做干妹子,姐你騙我。”
景紅秀道:“我沒騙你。”
景紅梅道:“我不信,那你為什么不談對象?”
景紅秀頭疼道:“都給你說了不急!”
景紅梅道:“姐你給我說實話,他是不是喜歡你?”
景紅秀道:“我不知道,你別問這個了。”
“不,我得問清楚!”
景紅梅很固執:“你是我姐,我得關心你的終身大事。”
景紅秀無奈道:“你才剛上大學,抓好學習就行,關心我的事干嘛!”
景紅秀道:“我咋能不關心,你吃了那么多的苦,高中都沒上就出來打工了,現在的人又這么壞,你以后可得找個靠譜點的男人,不然日子可咋過啊!”
景紅秀道:“你操好你自己的心就行,別操我的心了。”
景紅梅道:“姐你說實話啊,你是不是喜歡那個江老板啊?”
景紅秀道:“沒有,你別瞎猜了。”
景紅梅半信半疑,覺的姐姐沒說話實。
但也不好再問了。
魔都。
江帆推掉下午的幾個會,應邀參觀賈明亮和沈瑩瑩的新家。
超高層小區最大的麻煩就是停車,地上沒有停車位,全都要停地下車庫,習慣了回家把車停門口,對迷宮一樣的地下車庫實在無感,轉悠了半天也沒找到b2區在哪里。
江帆那個郁悶,只得繼續打電話。
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賈明亮嘴里的b2區。
把車停好,乘電梯上樓。
到了22樓,出電梯左轉再拐彎,到了2203室門口,門是開著的。
屋里空蕩蕩的,雖然已經裝修好了,再家具電器什么的還沒買,賈明亮和沈瑩瑩正在客廳商量著買家具電器什么的,沈瑩瑩穿著職業裝,顯然從店里過來的。
江帆掃了幾眼,說:“才幾天沒見,怎么感覺你胖了?”
沈瑩瑩笑不出來了:“沒有吧?”
賈明亮連忙道:“沒胖,你別聽他的,他瞎說呢!”
沈瑩瑩松口氣,女人最近的就這個。
江帆上下打量,點評道:“我怎么瞎說了,瞧瞧你媳婦胳膊腿,明顯比以前肉了,腰也沒有以前細了,以前穿著職業裝看著還挺寬松的,現在都繃的緊緊的。”
沈瑩瑩徹底繃不住:“我換了小一號的衣服!”
江帆恍然:“怪不得感覺你看上去比以前有肉了!”
沈瑩瑩忍了忍,用了極大的毅力才忍住沒有翻白眼。
賈明亮卻忍不住了:“喂,你能不能別老盯著我媳婦看?”
江帆問道:“我不能看?”
賈明亮道:“朋友妻不能欺吶!”
江帆說道:“扯啥蛋呢,我就看兩眼,怎么上綱上線了?”
賈明亮不爽道:“你心術不正。”
江帆不背這鍋:“我咋就心術不正了,你說清楚。”
賈明亮郁悶道:“反正你以后再別盯著我媳婦看。”
江帆拍拍肩膀,語重心長:“老賈,有點小氣了,我只是多看了你媳婦兩眼,你就這么大的意見,我覺的你應該上醫院找個心理醫生去看一下,是不是心理有什么問題,或者你干脆以后別讓你媳婦出門,藏在家里當太太,這樣別人就看不見了。”
賈明亮臉黑了:“扯蛋,你心理才有問題。”
江帆又看向沈瑩瑩:“你覺的呢,老賈是不是心理有問題?”
沈瑩瑩說:“沒問題。”
江帆:“……”
賈明亮挺得意:“看吧,明明是你有問題。”
江帆面不改色:“算了,你們兩口子說話昧良心,不跟你們扯了,這房子裝修的還挺不錯的,家具呢,什么時候買,要不要我送你們一套?”
賈明亮道:“行啊,家具包給你了。”
江帆點頭:“那你倆看好了告訴我,我負責買單。”
賈明亮連忙道:“算了,開個玩笑,哪能讓你送。”
江帆說道:“等我再買房子,你也送我一套不就得了。”
賈明亮立馬苦了臉:“我到是想送,可你一套家具少說幾百萬,我這窮人送不起啊!”
江帆四下瞅瞅:“那給你送臺電視或冰箱?”
賈明亮連連搖頭道:“啥都別送了,哪能讓你送這個!”
江帆一錘定音:“那就電視吧,你這喬遷新居,不給你添樣東西顯的我小氣,回頭等我再買房子,你也送一樣就行,不然怎么禮尚往來!”
賈明亮苦著臉點頭,覺的要好好定義一下禮尚往來。
本來是很好的傳統,但被現在的人用的亂七八糟的。
里里外外轉了一圈,張一梅也來了。
這女人干啥都遲到,江帆就挖苦了兩句:“張老板現在是貴人事忙,叫你吃個飯都要等半天,干啥都遲到,我建議你多招幾個秘書助理,好歹給自己減減壓。”
張一梅振振有辭道:“我哪能跟你比,你大老板手下員工上萬,動動嘴皮子一堆人搶著給你干活,我一小作坊,啥事都要自己去跑,時間哪有你寬余。”
江帆敗退:“算了,當初就不應該讓你去搞直播,嘴皮子是越來越厲害了。”
張一梅道:“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
然后問賈明亮和沈瑩瑩:“你倆說我說的對不對?”
賈明亮和沈瑩瑩都點頭,迅速統一陣線。
江帆只好轉移話題:“行了,不跟你扯了,老賈喬遷新居,我送他臺電視,你送啥?”
張一梅到是沒叫窮,挺痛快:“那我送臺冰箱吧!”
賈明亮客氣了兩句,就痛快地接受了。
反正張一梅也買了房子,到時再送回去就行了。
江帆問道:“你那房子什么時候交房?”
張一梅道:“快了,年過完就能拿到房了。”
江帆就道:“裝好了吭個氣啊,到時也給你添個家具。”
張一梅一點不客氣:“那挺好,要不家具都包給你了?”
江帆那個無語,這女人臉皮是越來越厚了。
不像老賈,雖然當老板了,但臉皮子還是挺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