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
一處地下工坊內,火爐在熊熊燃燒著烈火,驅散這里地下房間的潮濕和陰暗。
簡陋的鐵皮工作臺上,有裝著散發出強烈刺激氣味液體的器皿,以及發電機、電鉆、電鋸、鐵鉗等工具設備。
咔咔咔咔!!
這里,突然爆發出一陣刺耳的鋸物聲響。
可見工作臺上。
一根約莫五六厘米長度的黑色發絲,被機器緊緊夾住兩端懸架在臺上,上方圓形的鋒利鋼片飛速旋轉起來,自上往下切割向黑色發絲的中間。
嗤!!
轉速快到動態模糊的旋轉鋸刃,落到黑色發絲上的瞬間,黑色發絲并沒有應聲斷裂,而是驀然爆發出一陣火星子!
仿佛切鋸在了一塊千錘百煉的鋼鐵上!
咔咔咔咔!!
鋼片繼續往下壓落,火星飛濺得到處都是,機器卻驟然爆發出一陣電子火花和黑色濃煙!
啪踏!
一個赤膊的黑人壯漢當即上前,直接斷掉電源,讓工作臺上的機器停止下來。
不過機器顯然也已經處于半報廢的狀態。
燒焦的黑煙往外彌漫而開,充斥于地下工坊的每一處。
“怎么可能。”黑人壯漢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卻是那緩緩停下的電鋸已經卷刃,而下方懸夾在機器底盤上的發絲,在火爐的照映下閃耀直弧微光
這根發絲別斷裂了,連任何破損都沒有!
“我的上帝。”
黑人壯漢頓時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只是一根頭發就是這樣,能夠想象發絲的主人到底多么可怕!
肯定不是人!
“大姐頭,你就算這根頭發是上帝的,我也信。”黑人壯漢回頭,看著站在自己身后一大一小的兩道身影。
那分明是一個小丑濃妝的雙馬尾少女,和一頭有著四肢像人一樣站立的鯊魚!
“能進行dna檢測么?”哈莉聳聳肩道。
“我大姐頭。”
黑人壯漢苦笑道:“自動電鋸割不斷,高濃度強酸溶解不了,高溫火焰燒不壞,連高壓電擊都無效……這怎么驗dna啊?”
哈莉的眉頭不由皺起,也知道,這的確有點強人所難。
這發絲確實離譜,強度簡直超越人類認知。
“不過,能擁有這樣頭發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也不多吧?”
黑人壯漢嘀咕一句:“這讓我想起一個人。”
“誰?”哈莉眼神一凝。
黑人壯漢帶著一絲畏懼,緩緩吐出一個名稱:
“超人。”
“超人……?”
小丑女哈莉愣了一下,隨即大腦有靈光一閃的感覺。
對了。
既然那人是作為內鬼混入討伐女超人的會議之中,這不就代表著他和女超人有息息相關的聯系!
如果是超人的話,一切都連起來了!
“就算是超人又如何,我遲早會找他討問清楚!”
哈莉攥緊拳頭,暗暗下定決心。
當然,在那之前,她想先找到毒藤女的下落。
自從那一天之后,毒藤女便從哥譚人間蒸發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一切聯絡方式和人脈手段都找不到對方。
能讓小丑女哈莉擔心的人,在這個世界,現在也只有毒藤女了。
卻在這時。
從地下工坊緊閉著的門戶底下,可以察覺到,工坊外面驟然閃過一道人類身影。
“什么人?!”
黑人壯漢大喊一聲,他迅速拔出腰包的手槍,高大強壯的軀體敏捷,貼著墻體來到門前。
通過門上的貓眼往外看了一眼。
黑人壯漢朝身后的小丑女和鯊魚王搖搖頭,他很快又從地上發現什么,俯身將從工坊門縫底下投入的一封信件撿起。
“大姐頭,這信是給你的。”
黑人壯漢看了信封一眼,便朝小丑女哈莉道。
“我看看。”哈莉直接接過信件。
上面簡短寫著:
致哥譚的犯罪女王、小丑女、哈莉·奎茵女士。
我有一個十分瘋狂和有意思的想法,要不要來我這里參加一場特殊的宴會?
這場宴會,與上一次的小打小鬧可不一樣,只有像你這樣身份的人物才有資格參加!
萊克斯·盧瑟。
“無聊。”
哈莉冷笑一聲,就想隨手將信件扔入火爐,但下一瞬又想到什么似的,微微瞇起眼睛。
這也許是一次機會。
哈莉拆開信封,里面有著一張紙質的船票。
臨近周末。
與格溫的約會即將到來。這也算是,二人關系突破后的首次約會。
只是。
希年奇怪的發現,最近格溫在上和回家,甚至在上課的時候,都有點心不在焉。
不會是作為復仇者聯盟新任的超級英雄壓力太大了吧?
希年想了想,覺得要利用周末時間好好開導一下格溫。
格溫喜歡什么,就帶她玩什么好了,好好放松一下。
于是。
周五下午。
下課鈴聲響起,生們從校門口魚貫而出。
“格溫姐,祝你周末玩得開心!我會盡量忍住,不打擾你們的!”
卡拉特意來到格溫旁邊,抱了抱她的臂膀,甜美的笑著祝福一句。
格溫小臉驟然一紅,支吾的不敢應話。
一旁的希年有些詫異。
平日里,格溫應該會和卡拉斗一下嘴才對,這次怎么有種還未開始就落敗的感覺?
不對勁!
“希年長,好好表現啊!”格溫嬌軟的身體貼近過來,偷偷在希年耳旁叮囑一句,然后笑著朝二人揮揮手道:“我要去堂弟家里吃晚餐,所以就先走一步了!”
完,她便往校旁的一處街角跑去。
很快。
一個黑點劃破遙遠天際的白云,消失在視線盡端。
希年的目光從天空收回,好奇的看了格溫一眼:“你們不會是約定了什么吧?”
“別問,我是絕對絕對不會告訴你的!”
格溫雙手捂住羞紅的小臉,咬牙道。
還真有啊,約定什么的……
希年眨眨眼睛。
好奇,純屬好奇。
這時,自旁邊路過的生議論聲引起了希年的注意。
“最近,校鄰旁的菲華街道那里,新開了一間花店,那女老板真是頂級美人!”
“身材頂尖,氣質又好,比電視上的女明星好看多了。”
“所以這就是你買了這么多花的原因?”
“你懂什么,她那里又不賣花,我都是從別的花店買的。”
“什么?不賣花的花店?”
“格溫,你先回家去吧,我要先去一個地方。”希年朝一起返家的格溫道。
“好的,注意安全。”
格溫聞言,反而暗松口氣,輕輕點頭。
“那我們,明天見。”希年沖著她笑了笑。
“明天……明天見!”
格溫小臉泛紅,她揮了揮手,步伐加快,逃跑一般的跑掉了。
“干嘛,我又不會吃人。”
希年不明所以的目視著少女的背影離去。
希年獨自走在街道上,離開校不久,手機便收到了一則信息。
是剛才逃跑掉的格溫發來的:“希年,明天外出,需要我帶什么東西么?”
希年笑了笑,出話語,讓愛麗絲轉為文字回應:“小皇最近在家里待悶了,所以我會帶它一起出門,有它在我們明天可以輕裝出去。”
“好的。”
格溫回了一句,不一會兒,又發來信息:“明天外出,我穿什么比較好?主要是,你比較喜歡哪一款?”
這信息的直白和大膽程度……
讓希年一度回想起了,二人還未突破關系之前,格溫作為青梅時候……
與近期動不動就羞紅了臉的少女極其不符。
希年眼眸突然多了一絲明悟。
格溫現在給他發信息的時候,是以‘青梅’的身份發的,所以她自然不會害羞,而是像以前一樣主動而直接。
好兄弟又回來了。
希年嘴角上揚,也干脆直白的回了一句信息:“你穿什么,我都喜歡,要是有黑絲就更好了。”
格溫快速回道:“了解。”
將手機收回兜里。
希年停下步伐,他已經抵達了目的地。
這是一間開在現代街道角落處的花店,沒有招牌,一眼望去只有生機勃勃、各式各樣的植物。
本應是招牌的地方掛滿了碧綠蔥郁的藤蔓,開出白色黃色紫色的鮮艷小花,門前和店內都擺設著不同品種的花草盆栽,風一吹便溢散出陣陣清新自然的芳香,是獨立于繁華現代化城區之外的別致景觀。
半開的玻璃門上,掛著一個牌子:“店內植物一律不售。”
希年推開玻璃門,走入花店內,里面的光亮被枝葉過濾,空氣無比清新,適宜的溫度讓人很舒服,仿佛走入一片森林。
一道紅裙倩影蹲在一盤花前,白色太陽帽蓋著紅色艷發,在用剪刀精心的修剪枝葉。
外面城市經過植物枝葉剪碎的光影,落在長款紅裙裹著的軀體上一陣迷離,自后頸到下臀畫出一道優美的曲線。
看到當下的女人,希年眉心處,一道藤蔓葉子似的印記閃爍淡淡的瑩綠光澤。
花店女老板仿佛沒注意到身后的少年,繼續修剪植物。
“毒藤女,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希年輕聲道。
女老板娘沒有回話,自顧自的修剪植物。
直到修剪完畢。
女老板伸出青蔥白皙的手指,輕撫植物溢出汁液的傷口,平整的傷口竟奇跡般愈合了。
放下剪刀。
女老板起身,帽檐下是一張美麗妖冶而略微蒼白的臉容。
可不就是毒藤女么。
只是相比之前的強勢、冷艷,現在的毒藤女仿佛喪失生機的植物一般,肉眼可見的憔悴和柔弱。
沒有搭理店內的希年。
毒藤女甚至沒有抬眸看希年一眼,直接往通往二樓的扶梯緩步走上,走到一半才平靜的出一句:“上來吧。”
希年跟了上去。
二樓扶梯也纏繞了滿滿的藤蔓,不同外面的溫和模樣,里面的藤蔓生出銳利的倒刺。
是毒藤。
希年的鋼鐵之軀自然無視倒刺,他突然很想伸手觸碰一下這些帶刺的毒藤,可手剛剛抬起毒藤便主動避開了。
這些毒藤,在畏懼和抵觸他。
“毒藤女?”
希年登上二樓,視野中失去了對方的身影。
二樓的內墻和天花板都是帶刺的毒藤,窗戶被藤蔓纏繞遮蔽,只有些許光線滲透進來,外面嘈雜的鳴笛和人聲都被阻絕在外,顯得室內十分的靜謐。
這里沒有多少家具擺設,基本都是綠色的藤蔓,只有最內在放置著一張床。
一張嶄新的紅色雙人床。
希年看著那張床還有點發愣,身后,便傳來輕慢的步伐聲響。
“你……?”
回頭的希年瞳孔驟然一縮,呆愣住了。
只見毒藤女赤著光腳走上前來,一件長款紅裙從肩處褪落下去。
那是店內的任何花也比不上,宛如自然一般的極美風景。
毒藤女款款從希年旁邊走過,光潔白皙的腳足往后微翹,將一整件紅裙踩在地板之上。
“來吧。”
毒藤女就這樣躺在床上,像是盛開的妖冶花后,沒有焦距的雙眸看向一旁。
“來什么?”希年吞咽一口唾沫。
“隨便你,你想怎樣就怎樣。”毒藤女平靜的補充一句:“前不久剛洗了,很干凈。”
希年深吸口氣,再次沉聲道:“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毒藤女回應道:“不會讓我繼續在哥譚市犯下犯罪行徑,且最好是待在一個平常能夠監視到的地點,這里離你校這么近,再合適不過了。”
“這樣一來,也能更好的操縱我,方面讓我做任何事情。”
“這不就是你想要達成的最終結果么?”
毒藤女閉上眼睛,沒有任何防備的躺在床上。
“我的確不想你繼續犯下犯罪行徑。”希年認真道:“可你也沒必要這樣對自己。”
毒藤女平靜道:“放心,我不是看上去那么隨便的女人。以前由于能力的緣故,也沒人敢碰我,以后也更不會被其他人碰的。”
“毒藤已經布下了,不會有人到這里來的。還是,你在這里放不開?”
毒藤女睜開眼睛,她終于抬眸看了希年一眼,眼神就像一潭死水。
希年實誠道:“我的意思是你想做的一些事情,例如犯罪,不能繼續做下去。但你可以不做,你自己不想做的任何事情,和以前一樣!”
“和以前一樣?現在我連生命和能力都掌握在你手上,我的人生、命運還能由自己做主么?”
毒藤女黯淡的眼眸沒有任何神色,蒼白的臉容也沒有任何表情,淡淡道:“還是,你覺得我這樣迎合你,顯得很卑賤?你的一個念頭,可是能夠直接影響我的生死啊!”
“我其實還真想問問你,曾經的哥譚犯罪女王,征服到手的感覺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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