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赫俊臉一紅,低聲道,
“昨兒晚上你非要去房頂上看月亮,我便抱著你上去了……”
結果二人看著看著月亮,便吻在了一處,那情到濃時,妻子是熱情似火,纏著他不放,裴赫也是昏了頭,抱著妻子意亂情迷間,衣裳脫到了一半,才想起這是房頂忙抱著她下來,可無奈妻子手腳太快,待進了房,二人身上便沒剩甚么了,這長衫還是他百忙之中從瓦上撈走的,若是不然,他們這下子可當真是沒臉見女兒了!
正說話間,虎妞推門進來了,
“爹,娘!”
虎妞笑嘻嘻撲了上來,有些好奇的打量著,二人露在外頭光溜溜的四條腿兒,
“爹……娘……”
“虎妞!”
武馨安在裴赫懷里,沖著女兒尷尬一笑,
“那個……娘和爹,同你玩躲貓貓好不好?”
虎妞聞言雙眼一亮,她最喜歡玩這個了,
“好……”
她一個好字出口,便見得自家爹娘突然一個翻身,就消失在了軟榻之上,
“爹……娘……”
虎妞見狀大喜,興奮的撲到榻上,兩條小短腿兒亂蹬,拼命往上爬,待到她好不容易爬上榻,再爬過去一看時,榻下已經沒有爹娘的身影了,虎妞越發興奮了,又從這一頭翻了下去,小身子往榻下鉆了進去,榻下沒有!
她轉過身子,小腦袋一露出來,便見得兩雙光溜溜的腿兒,出現在了一旁的屏風后頭,
“爹……娘……”
虎妞小屁股一扭一扭的又爬了過去,待到她再爬過去,兩雙腿兒又不見了,虎妞扶著屏風起身,四下張望,不見有人,
“爹?娘?”
虎妞沒有瞧見,那房梁之上有兩個賊兮兮的腦袋探了出來,二人對視一眼,武馨安一推裴赫,悄聲道,
“想個法子把衣裳拿回來呀!”
裴赫點頭,想扯了自己的長衫掩住身子離開,卻被武馨安死死的拽住,裴赫湊到她耳邊悄聲道,
“你不把衣裳給我,我怎么去取衣裳……”
武馨安耍賴道,
“我不管,你……你自己想法子!”
眼見得女兒在下頭東張西望,不知曉甚么時候便會往上頭瞧,自己這身上一件衣裳都沒有,讓女兒瞧見多難為情,還有沒有為娘的尊嚴了?
裴赫也有些急了,
“你要臉面,我這當爹的不要臉面么?”
夫妻二人,你瞪我眼,我瞪你眼,最后武馨安舉起掌來,手起掌落卻是將那長衫一分為二,分了一半給裴赫,
“這下子行了吧!”
裴赫看了看那一半,勉強能遮了腰腹,這才草草裹了從房梁上一閃身穿窗而出,借了外頭高大樹木的遮掩翻上了房頂,幸好他們家地處偏僻,左右鄰居也沒有高樓,也沒人瞧見冷俊高傲的裴百戶裸著身子在屋頂四處尋衣裳,這廂順利的從屋頂上抱著衣裳翻了回來。
二人在房梁之上手忙腳亂將衣裳穿好,下頭的虎妞已是快將這小樓翻個底朝天了,便是那花盆底下都推開來看了看,
“爹,娘……爹爹……娘……”
虎妞扯著大嗓門兒沖著花盆底一陣亂叫,突然一抬頭,卻見著自家神色的尷尬爹娘,從屏風后頭走了出來,
“爹,娘……”
虎妞那一雙跟自家親娘一模一樣的大眼兒,不解的眨了又眨,搖搖晃晃過來,還扒著屏風歪著腦袋往里頭瞧了瞧,似是很不明白為自家爹娘,怎么會從那空無一人的屏風后頭鉆出來的?
我剛剛明明看過這里的呀?
“咯咯咯……”
虎妞又驚奇又興奮的笑了起來,拉著裴赫的手,轉到屏風后頭,非要自家親爹再演一回大變活人,裴赫紅著耳根輕咳了幾聲,
“咳咳咳……虎妞,爹爹要去衙門辦差了……那個……等回來再同虎妞玩兒!”
說罷很是沒義氣的將女兒扔給了妻子,自己借著公事遁了,
“娘……”
虎妞放過了自家親爹,卻是不肯放過老娘,拉著她的手往屏風后頭去,又眨著大眼一臉期盼的瞧著武馨安,武馨安暗罵裴赫不講義氣,
“待你回來,看我還讓不讓你進房!”
這廂笑呵呵的捂著肚子對女兒,
“虎妞,我們呆會兒再玩好不好,娘的肚子餓了,我們先去用早飯好不好?”
虎妞眨了眨眼兒,又四處打量了一下,終于還是舍不得娘親餓肚子,小腦袋點了點,武馨安松了一口氣,這才抱著女兒下了小樓,趴在她肩頭上的虎妞還一直盯著那小樓瞧,以后的好幾日,虎妞都要去那小樓里轉上一轉,卻一直沒有尋著爹娘大變活人的訣竅,時間久了這才忘記了!
裴赫這頭回到衙門,將金、劉二老的意思稟報給了大都督,陸炳聞言道,
“二老即是無心世事,本座也不強求,只這裕王的事兒,依你之意如何打算?”
裴赫將自己的打算一講,陸炳點頭,
“這個好辦,本座有個主意!”
這廂卻是派人給裕王送了信去,裕王看罷叫了自己的幾位謀士前來,
“此乃是陸炳給本王送來的書信,你們都看看……”
幾位謀士看信之后對裕王拱手道,
“恭喜王爺,陸炳是何人,乃是陛下倚重的心腹之臣,他如今肯擺明車馬偏向王爺一邊,王爺榮登大寶的勝算又多了兩成啊!”
裕王喜道,
“本王也如是想,依諸位所見,他信上所言可是當行?”
“當行!當行!”
眾人點頭道,
“陛下如今龍體抱恙,又一向信奉黃老之術,王爺若是肯入道觀為陛下祈福,陛下知曉了定會高興的……”
“是呀!王爺,您這一招乃是至孝之舉,必可高景王一籌……”
“王爺還需得盡快,若是走漏了風聲,讓景王知曉了搶先一步,那王爺再做的話,便有東施效顰之舉了!”
裕王聽了連連點頭,想了想便道,
“即是要去,宜早不宜遲,不如索性就明兒一早出發……”
本王自然是要做那傾國傾城的西施,讓朱載圳去做東施吧!
“正是!”
眾人紛紛點頭,裕王又問,
“那……可是要按著陸炳所講,去那青云觀里清修?”
眾人想了想應道,
“即是大都督信中有提及,想來是早就安排好了,必能保王爺周全……”
“如此……明日就去青云觀!”
裕王與謀士們商議妥當之后,便又叫來了自家王妃陳氏道,
“父皇身子欠安,本王預備明日一早入道觀為父皇清修祈福……”
陳氏本就是個信鬼神的,聞言喜道,
“王爺虔誠求神佛保佑,父皇必會平安康泰的……”
“嗯……”
裕王點了點頭又道,
“本王離開王府這陣子,一切還要拜托王妃了!”
陳氏應道,
“這是妾身的本份,王爺不必特意叮囑,妾身必是會將府里上下打點妥當的!”
“嗯……”
裕王點頭,陳氏想了想道,
“雖說是入觀中清修,不過一切衣食住行,還是需得要人料理才是……”
她想了想道,
“不如讓李氏陪著王爺入觀如何?”
裕王想起李氏木訥的樣子便有些不愿,想了想道,
“李氏需在府中助你打理庶務,還是由上官氏陪同吧!”
陳氏聞言皺了皺眉頭,卻是欲言又止,
“……是,王爺!”
于是裕王回轉后頭上官婷的院子,
“婷兒,明日本王要去道觀清修,你陪著本王前去吧……”
上官婷一聽立時不愿了,想了想擔心道,
“王爺在哪兒,妾身自是愿意跟去那兒的,不過……小世孫怎么辦,這小小的孩兒離不開我這親娘呀!”
她生怕府里有人害自己兒子,自是不肯讓兒子離了自己半步,想了想問道,
“可是能將小世孫帶去道觀?”
裕王想了想搖頭道,
“即是清修便不能帶太多人,本王今次過去身邊只帶一個小廝和你,若是將孩子帶去,便又是侍女又是婆子的一大堆,這哪里是清修!”
裕王雖說性子懦弱,卻也不是傻子,他打著是為父皇清修祈福的旗幟去的,卻是又帶小妾又帶孩子的,身邊還一大堆人伺候,若是讓那些御史言官知曉了,一本折子奏上去,父皇若是因此惱了自己,豈不是馬屁拍到了馬腿上頭?
“不能帶著孩子,只能你去!”
上官婷聞言心頭卻是盤算起來,那道觀之中日子過得寡淡,又裕王身邊只帶著一個小廝,自己跟著過去伺候,便是做那侍女的活計,雖說有道觀中的人助襯,但那里頭全是男子,只怕裕王那些縫補漿洗的事兒,還是要自己一人來做,那豈不是要累死?
上官婷出生農家,自幼受苦,如今好不易變成了人上人,卻是再也不想去做那伺候人的下里巴人了,便是裕王也不成!
想到這處上官婷卻是哭了起來,
“王爺,您讓妾身好生為難,陪了王爺便陪不了孩子,陪了孩子便要離了王爺,這……這讓……讓妾身兩頭為難,真正是誰也舍不得呀!”
說罷嗚嗚嗚嗚的哭起來,裕王最是吃她這一套了,見狀忙抱了她寬慰道,
“婷兒不必傷心,本王不逼你,你想在府里也好,想跟著本王去道觀也好,你自家選便是了,本王不逼你,你快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