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羽妮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就跟男生回家的女生。
事實上,她也沒單獨去過別的男孩子家做客,頂多是樂隊小伙伴聚會,但那也是輪流坐莊,然后全部人一起涌過去玩耍,有男有女。
但楊謙是一個特例,戴羽妮也在他的身上,開了很多先例。
比如不住酒店,住到了楊謙給她安排的宿舍里。
也比如說坐在他的后座上,坐了一輛都還沒她一雙靴子貴的電動車上。
再比如說第一次抱了男孩子的胳膊,就在昨天的定妝照拍攝時候,而且這張照片還不一定會被他們用上——夠親密了、但不夠酷。
之所以能跟楊謙走得更近,戴羽妮對他的才華的欣賞,對他這個人的喜歡肯定是很重要的一個原因。
但實際上,這也跟楊謙太過正人君子了有關系!
第一天的時候,戴羽妮在他輔導下寫開題報告,有點太投入,比較失態地讓他投喂自己薯條,結果他還磨磨蹭蹭的,最后居然戴上了一次性的塑料手套。
然后在宿舍里,戴羽妮一開始跟楊謙在一塊練歌,她穿得是很保守的。但后來放松了,即便是換上了寬松的睡裙,露了長長一截白花花的美腿,這家伙也刻意地避開視線,不敢多看。
甚至昨天楊詩涵發出讓戴羽妮去家里吃飯的邀請,楊謙還百般勸說,不想讓她來,好像自己去了會搶他的蛋糕吃一樣……
如果楊謙很主動,戴羽妮可能會警惕、提防起來,跟他保持安全的距離。
但這家伙越是退縮,越是拘謹,戴羽妮就越想離他近一點,想要了解他,了解他的過去。
……
“阿姨好,叔叔好!謙哥他都不肯告訴您和叔叔喜歡什么,我就隨便買了一點燕窩和白酒……”
第一次到楊謙的家做客,戴羽妮沒買什么特別貴重的禮物,在她看來,燕窩已經是非常中庸的補品了,兩件加起來也“才”幾千塊錢。
“歡迎、歡迎,過來玩就行了,干嘛還要帶東西?我都跟涵涵說了,她是不是忘記叮囑你了?”
但即便如此,洪肖霞還是覺得太貴了,她猶豫地接過了之后,兩件東西還是留在了近門的櫥柜上面,準備等戴羽妮離開的時候,讓她帶回去。
“小戴,過來坐吧,你們昨天去拍什么照片啊?不是說要去表演嗎?表演還要拍照片?涵涵,把水果拿出來。”
洪肖霞熱情地邀請戴羽妮過來客廳,坐下來吃水果、聊天。
不收貴重禮物是原則,但洪肖霞對戴羽妮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這個姑娘長得俊俏漂亮不說,禮貌從容的談吐,也給人一種大家閨秀的感覺。
這不比涵涵那又調皮、又懶惰的死丫頭強一百倍?
“我陪戴姐姐聊天啊,哥,你去拿水果,廚房里,媽早上買了很多!”
楊詩涵抱著戴羽妮的胳膊,笑嘻嘻地跟她在沙發上坐下來了。
楊謙倒是默默地鉆進了廚房,不摻和女人們的聊天。只是,他在廚房里洗葡萄、切蘋果的時候,客廳里的歡笑聲還是不停地傳到了他的耳里。
在聊什么?
這么好笑?
楊謙隱隱約約地聽到她們在說著自己的名字。
是的,外頭正在開著關于他的批斗會呢!
起初還是洪肖霞關心地問起了戴羽妮的學業情況,問她不在學校課業怎么辦。
然后戴羽妮就說起了她現在有在楊謙的輔導下面,每天除了唱歌排練以外,還會抽時間查資料準備寫論文,以及做題準備專八的事。
“你們知道嗎?我星期一剛過來,謙哥就先在宿舍里給我擺了八本書!”
戴羽妮跟她們笑著講起來。
“哪八本?”
楊詩涵好奇地問了一下。
“新南方專八詞匯(詞根+聯想記憶法),專八聽力八百題,專八閱讀,專八改錯,專八翻譯,專八作文,還有一套真題,七本了,還有一本葉芝詩選,我畢業論文就是研究葉芝作品的翻譯嘛……”
戴羽妮掰著手指數了起來。
葉芝,楊詩涵知道,星期五晚上戴姐姐才跟她說過。
“我哥也真的是,哪有給女生準備學習資料的!他給你宿舍弄點禮物,或者是放一捧花還差不多!”
楊詩涵都服自己老哥了,這情商,連才讀高三的妹妹都不如。
“有花,他在電視臺停車場旁邊的山坡上摘的三朵小雛菊。”
戴羽妮笑著替楊謙正名一下。
雖然這些花沒花錢,但戴羽妮還蠻喜歡那幾朵清清秀秀的小雛菊的,天天勤快地給它們換水,蔫了還自己跑去摘回來,重新插上。
但楊詩涵已經撲在了旁邊的抱枕上,被老哥的騷操作給絕倒了。
“楊謙他不太懂這些,但他考過專八,這個他可以跟你分享一下考試的心得。”
洪肖霞不像女兒那樣反應劇烈,她雖然也覺得好笑,跟著呵呵笑了一會兒,但開口還是說回了正題。
“嗯嗯,阿姨,謙哥挺認真地教我的,有時候他看我練的太累了,就說陪我一起做題,休息一下嗓子。他都考了半年了,現在做得還比我好呢!”
戴羽妮不是在楊謙母親面前夸楊謙,這就是她的真實感受,楊謙陪她做模擬試卷,題是戴羽妮帶過來的,結果給了她更大的挫敗感。
“我哥怎么天天惦記著叫你學習啊?休息不應該是出去玩一玩,去看看電影嗎?”
楊詩涵都要替戴姐姐打抱不平了。
“真的沒有,我來這么久,除了吃飯時候出去一下,然后就前天跟你逛街買衣服、昨天去拍照這兩次是不用唱歌,不用學習的!就連星期二去杜哥他們家吃飯,回來之后也練了兩個小時歌,然后他才回去呢!”
戴羽妮經楊詩涵的提醒,回頭一想,才發現自己在楊謙的帶動下,居然變得這么勤奮了。
雖然那天去杜訊家回來,是她纏著楊謙要聽紅色高跟鞋的。
但還是感覺很虧啊,這么久了,這家伙都沒有請自己看過電影,也沒有去哪里玩過。
“戴姐姐,我回頭替你說他!對自己妹妹這么嚴格就算了,對戴姐姐你還這樣……”
楊詩涵也不知道是想要替戴姐姐出頭,還是借機控訴“無良嚴苛”的老哥,她就忿忿不平地跟戴羽妮吐槽起來。
“學習認真一點還是好事,不過還是要講究勞逸結合,該玩的時候還是要玩一下,不用總是繃著那根弦……”
洪肖霞這次也沒站在兒子那邊了,她笑著附和起來。
……
戴羽妮是上午十點過來的,洪肖霞拉著她聊了一個小時左右,就起身去廚房,和楊華平一起,繼續準備今天中午的“大餐”,三個年輕人留在在外頭。
倒不是戴羽妮不想幫忙,她是實在不會,愛莫能助,而且就算她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起身跟去廚房,楊詩涵也把她拉住了。
哪有讓客人幫廚的道理?
“戴姐姐,我帶你去我房間參觀一下吧!”
有楊詩涵在,就不用擔心氣氛活躍不起來。
不過,楊詩涵的房間沒什么好看的,就一個小女孩的閨房,東西很多、很亂,戴羽妮自己家里的房間也差不多……
相反,后面戴羽妮在楊詩涵的慫恿下,在楊謙同意并且邀請之下,去參觀的楊謙的房間,讓戴羽妮十分感興趣。
“收拾得這么整齊?”
戴羽妮剛進來,感覺就特別舒服。
架子上的書和碟片都是擺放整齊的,沒有哪個亂堆亂放。
床鋪、被子被收拾得井井有條,沒有像軍人那樣疊成豆腐塊,但也是幾乎沒有什么褶皺、邋遢之處。
更不用說書桌上的電腦、筆記本等物件了,楊謙甚至都做了藏線的處理,給人感覺桌子上空間還很多,絲毫不會有什么凌亂的地方。
“我哥就是這樣的人,有點強迫癥,你看他把房間收拾得這么干凈,都不像有人住過的一樣!我反而覺得這樣不好,咱們是人不是神,有點煙火氣多好?”
楊詩涵的話很好玩,戴羽妮忍不住笑了起來。
但她這會兒算是明白了,難怪自己剛來的時候楊謙就把房間收拾得那么干凈!
原來那不是他刻意在自己面前表現的啊!
他平時都是很愛干凈的人。
戴羽妮的視線,最后落在了床尾用木架子托起來的兩把吉他上面。
其中有一把是戴羽妮給楊謙買的,昨天在楊詩涵叮囑了之后,她就讓楊謙把吉他帶了回來。
現在兩把吉他收在各自的吉他盒里,被楊謙很整齊地擺在專門的架子上面,好好地保護著!
“你昨天不是說又寫了一首新歌,咱們到時候要去音樂節上面唱嗎?”
戴羽妮眨著明亮的眼眸,笑盈盈地看向楊謙。
她看見吉他就想起了這件事,昨天拍完照太晚了,而且因為他們中午都沒休息,有點疲倦,楊謙送她回宿舍,自己也就回去了。
到現在他都還沒給自己唱過那首新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