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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李主任來到醫大二院。
張友在病區門口迎接他,相當熱情。
李主任不是很了解張友,但他也能從張友的大板牙上看出來有些古怪。
“張主任,你說我這么來砍手術,周教授不會有意見吧。”李主任忐忑的問道。
他對與那個據說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周從文還是有極大的忌憚。
據說當年他還是小醫生的時候就跟主任摔病歷,前幾天還把老主任送進去了。
最關鍵的是自己老年體衰,真心打不過周從文。
而且這里還是他的主場,真要把周從文惹急了,怕是自己不能囫圇個的走出醫大二院。
“不會。。”張友拉長了尾音,把一個“會”字說的宛轉悠揚,仿佛一卷鋼絲拋到空中,蕩了十八道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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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小周教授脾氣不像傳聞中那么差。”張友呲著大板牙笑道。
“那他要是看見我怎么辦,要是他不高興怎么辦。”
事到臨頭,李主任非但沒有釋然,反而越來越緊張。
自己是來做間諜的,林院安排的任務自己就覺得很難很難,要是被周從文知道,還不得把自己打個滿臉花。
“我和小周教授說了。”
“說了?”
“對呀,我說隔壁醫大一的李主任要來學一下。”張友的笑容愈發濃郁,濃的化不開,有些膩人。
“學……”
李主任有些膈應這個詞。
“小周教授當然同意啦。”張友笑瞇瞇的說道,“走,帶你看看我們新成立的胸痛中心。”
又是一個新名詞出現。
“小周還是年輕。”張友開始滔滔不絕說道,“最開始想要成立什么卒中中心,心腦血管疾病都管,最后還是在我的勸說下變成胸痛中心的。”
“咱是心胸外科的醫生,管神經內外科的活干什么,你說是吧李主任。”
“胸痛中心是什么?”李主任迷茫的問道。
畢竟是老牌的臨床主任,他不可能不知道胸痛的概念。
但這塊業務在臨床上屬于循環內科和心胸外科兩個科室,不管哪個科室,似乎覆蓋的都不完整。
要是真說成立這么一個中心的話,倒是循環內科更適合。
畢竟急診冠脈搭橋手術太少見了,絕大多數急診患者都是住循環內科進行治療。
說到這里,張友特別滿意李主任的迷茫表情,開始得意洋洋的給李主任介紹相關情況。
張友也沒直接帶著李主任去胸痛中心,而是先來到他的辦公室。一路說的口水四濺,仿佛張友是胸痛中心主事的大主任一樣。
十幾分鐘后,張友才意猶未盡的止住話頭,“李主任,你先做著,我去交班。”
“哦。”李主任被說的滿腦子漿糊,正在迷茫之中。
“一會他們去送患者,我帶你參觀一下胸痛中心。”
張友走出去,李主任坐在主任辦公室的床上沉思。
在急診科的二樓建立一個專門治療心梗的科室,絕大多數手術需要介入做,心胸外科也參與在其中,一旦手術做呲了或者下不來,患者病情允許就直接外科開刀。
聽起來這個流程或者說胸痛中心這個科室很美,但李主任知道在醫大一院,想要把兩個科室捏在一起簡直就是做夢一樣。
完全不可能!
每個臨床大主任都是一路拼殺上來的,哪個不是一身傷痕才會有現如今的位置?
光是利益分配這四個字就沒人能解決,包括大院長都解決不了。
要是行政命令強行壓下來,下面有一萬多種說辭把自己的責任摘干凈還不干活。
大院長多個毛線,有本事下來做手術啊。
再說,每個大主任身后還不是和更高層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哪怕是稍微弱勢一點的院長也不敢不講道理的強壓。
只要是有人的地兒,總會涉及很多錯綜復雜的事兒,絕對沒那么簡單。
這可比做一臺手術難多了。
李主任寧肯相信周從文看一眼就能把嬰兒的先心病看好,也不信他能強行把兩個巨大體量、相互之間誰都不服誰的內外科捏在一起。
至于張友吹牛逼的話,李主任每一句信的。
張友能降服藤菲藤主任?開什么玩笑。
這件事太不可思議了,李主任凝神想了很久都想不懂。直到張友交完班回來,他才被張友拉著去胸痛中心。
和想象中的還是有些出入,胸痛中心只在急診科上面占了一個小走廊,雖然五臟俱全,但床位只有10張。
后面連的是心臟導管室,這倒是一個優點,最起碼省時省力,旁邊就是手術室,省得折騰。
手術室是雜交的,真要是出現什么問題外科醫生直接開刀手術,簡單的很。
可真的行么?李主任有些迷茫。
“李主任,這面直接進手術室的更衣室。”張友熱情的帶著李主任穿過胸痛中心和手術室的連接門,進了更衣室。
“挺好,這面負責的人是你?還是藤主任。”李主任問道。
“還沒定呢,暫時由小周教授負責。”
周從文,竟然是他。
“我和藤主任之間的關系么,你肯定知道。咱干外科的欠她們錢么?每天就干著擦屁股的活,不是把血管捅破了就是把心臟干穿了,真他媽的。”
張友一邊罵著,一邊換衣服。
這也是李主任認知的事情,心外和循環之間的關系太過于復雜,一言難盡。
換了衣服來到手術室的操作間,藤菲早就換好衣服站在操作臺前,李主任和她打了一個招呼。
“李主任,你怎么來了?”藤菲驚訝的問道。
“來學學,這不是聽說周教授做新生兒的手術半個小時就能下來么。”
藤菲瞪了張友一眼,無數的話蘊含在其中。很明顯,藤菲認為是張友在造謠。
這種謠言是把周從文架起來,隨后么,肯定是抬的越高,摔的越狠。
“你瞪我干嘛。”張友不高興的說道。
“誰說半個小時就能完事的,你就不能輕點顯擺?還是嬰兒,才5個半月大,體重5.5公斤,就這身體條件你把孩子送去帝都半個小時也做不下來。”
“半個小時啊,夠用了。”
周從文的聲音從手術室里傳出。
幾位主任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