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真要說起來兩人之間溝通的一直很平和。對于寧為來說，三月的勞動沒有白費，也算是有了回報，對于基金會來說，這筆錢花得也不算心疼，對于寧班來說，小家伙們的心情舒暢了，更重要的是寧班未來的福利更有保障了，可以說是皆大歡喜。
但放大到整個網絡上，當然不是這么回事。
不談正深受困惑的Java程序員們，對于普通網友而言，大概就是在關注自己的手機、電腦會不會中招的同時，吃著莫名其妙的瓜，因為大家都知道，只要事情跟寧為扯上關系，這瓜一般都是有續集的，而且一般來說后續往往會比正餐更為精彩。
因為以往都是這樣。
更別提這次寧為還是位了剛剛成立的寧班出手。
更有意思的是，一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網友已經將這件事情定性為——一位口無遮攔的Java程序員引發的9.19Java慘案，這是要寫入歷史的節奏。甚至已經有熱心網友已經開始在百度編輯了詞條，將事件始末完整的編輯到詞條之中。
為了能讓更多的人遲到瓜，這一屆吃瓜網友當真是極為優秀的了。
果然，后續也沒讓大家失望。
在事件發酵了幾個小時之后，很快一直關注Apache官網的網友們就發現后續來了……
Apache基金會突然決定要給燕北大學寧班捐款了，而且一出手就是1000萬美元。對于寧為來說這筆錢不算什么，但落到普通人眼里也算是巨款了，除了日常混跡抖音跟知乎的那些富豪網友，普通人一輩子也不一定能賺到1000萬美元啊。
如果在加上這比捐款如此之巧，太多讓人回味的地方了。
所以寧班鬧得這一出，還讓寧班的經費更加充足了？
之前寧為可是在宣傳視頻里說了，他就要拿出五千萬做獎學金，現在這又多了六千萬足以說明寧班的待遇又要提升了。
“可惜了，可惜了，早出生了兩年，不然哪怕放棄哥大，我也要試試能不能進寧班啊！”
“我敢說，寧班是全世界未來最不缺獎學金的班級了，不服來辯。”
“定向捐款一千萬給寧班，這算不算程序員惹事Apache官方背鍋？”
“看到這個消息就有種莫名的喜感，我覺得這個時候肯定有人在罵娘，哈哈，標準的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Apache官方這筆錢給的肯定不太情愿。”
“兄弟們，這個價格不對啊。給蘋果iOS提供一個bug，獎勵封頂了也就30萬美元，Apache直接捐一千萬美元說明了什么？細思極恐有木有？”
“寧教授說了，還啰嗦讓Java程序員忙上一年，你們品，你們細品！”
網上一幫人瓜吃得正香，討論得正熱鬧，勁爆消息又傳來了，Apache官網上捐贈的金額直接改成了兩千萬美元，兩張截圖都是從官網網址上截下來的，除了時間跨越了半小時外，其他內容完全相同。
好嘛，這續集直接續出連續劇了，精彩程度直接加倍。
關鍵是不管是Apache官方還是寧為都沒有對這件事繼續發表評價，到是炸出了一批加班過程中摸魚的程序員。
“啥也別說了，寧班萬歲！”
“這屬于石錘，能忙一年大概是真的了。”
“我現在真的很想知道是哪位大神在論壇上惹誰不好，去招惹寧班的優秀學生們了。誰能把這位大哥找出來，讓我膜拜一下？”
“別想多了，剛剛去看了，那貨在論壇上的賬號都已經被注銷了。”
“我覺得那貨是PHP的臥底，寫Java的有幾個會這么無聊？！”
論壇Java社區愁云慘淡，外面的網友狂呼過癮的時候，在湖邊跟江同學散著步的寧為又接到了嚴明的電話，寧為剛接起電話，就聽到對面一連串的感謝。
“寧教授，太謝謝你了，我剛開完會就了解到這事，剛才相關事業部的劉總還專門給我打電話，讓我一定要把他的謝意帶到。”
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的，讓寧為一陣懵，感謝什么不知道，還蹦出個劉總來了？
于是寧為很納悶的問道：“不是，嚴總，你們突然謝我什么？”
電話對面立刻回答道：“哈哈，寧教授別這樣，我們都知道這是您對咱們自己語言的助力。讓三月幫助我們設計中文編程語言框架這個事情別說您不知道啊。您這次對Java出手，可真是幫了我們大忙了。您放心，我們這邊已經制定好了相關的宣傳計劃，今晚就會趁著這波熱度，正式對外推出我們的中文編程語言，太感謝你了，寧教授！”
“說起來老劉那邊還感覺很不好意思，上次您說要在LP縣建未來科技城的事情表決的時候還拖了后腿。但寧班的建設咱們絕對不能比人家差。我們剛才商量了一下，也跟任總匯報過了，我們也拿一個億出來設立一個專門的華為寧班獎學金，這筆錢具體怎么獎勵給學生由您做主。哎呀，不好意思，寧教授，又有電話進來了，先掛了啊。”
說完，嚴明樂呵呵的掛斷了電話……
寧為也徹底無語了。
他真的很想告訴嚴明關于寧為利用三月智能平臺設計中文編程語言這事他是真的不知道。就好像華為影業利用三月的形象拍動畫片一樣，三月每時每刻都在進行數以十萬、百萬甚至千萬的事情，除非是特定情況，否則寧為可對那些龐雜的后臺數據不感興趣，就算感興趣，也根本不可能完全知曉。
人力有窮盡，但機器不一樣，尤其是有了大房子之后的三月，并行處理能力已經達到了一個天文數字。而且設計中文編程語言這種事情，寧為之前并沒有特別想過。
原因無他，在寧為看來，不管任何編程語言，最終還是要通過編譯器將這些代碼轉化成機器碼。換句話說，不管是英文還是中文對于機器來說都是一種符號表示而已。
而且他在編程方面不存在語言的障礙，自然也就不會往這個方向去想。
不過仔細想想其實中文編程語言還是有意義的。起碼不需要專門學習英語就能輕松掌握所有指令。
現在寧為還不知道三月參與設計的這款中文編程語言的內核是什么樣的，又采用了什么樣的編譯技術，又有多少實用的庫，但從剛才通話中嚴明透露出的信息來看，華為對這款語言還是很有信心的。
只是這事跟他真的沒關系啊，發布Java的漏洞，真的就是為寧班出口氣而已。誰敢想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就是如此巧合，Java程序員跟寧班發生了些小矛盾的時候正好是華為打算重磅推出中文編程語言的時候……
真的，在嚴明掛上電話那一刻，寧為想到Apache基金會不久前才答應給寧班的兩千萬美元贊助，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今天晚些時候，華為真的把這個消息發出來，還直接碰瓷Java的話，那位林恩先生會怎么想呢？會不會也認為這是他早早就設計好的？
寧為覺得肯定會，畢竟來受益方都是這么想的。
也不知道其他語言會不會緊張，瞧這事鬧得……
寧為覺得田言真不給他批假都不行了，現在這種情況他都不好意思在研究中心呆著了。
“呼……晨霜啊，我們是不是對三月太不關心了？現在已經很少關注它在做什么了，這小家伙長大了，每天干了什么也不跟我說啊，華為這段時間正好跟三月合作設計了一套中文編程的語言，最近又正好是要對外發布的時候，這事有些巧啊。”寧為感慨道。
谷“啊？這么巧？”江同學也因為這巧合驚訝了。
她當然知道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即便不太清楚剛才跟寧為一起在湖邊散步的時候，也聽到了寧為跟Apache基金會負責人的對話，大概了解了情況，所以此時也大概明白了寧為尷尬的點。
“是啊，的確是太巧了。嚴總說的中文編程語言，我估計應該跟Java、PHP差不多，比C語言還是要高級些的編程語言，起碼在華夏肯定會成為Java的競爭對手。”寧為看著江同學說道。
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后幾乎同時笑出了聲。
“爸肯定覺得很解氣。”江同學笑過之后說道。
這評價很中肯，對于寧爸來說，能賺外匯就是兒子很棒，如果能坑到老外的錢，他甚至可以不介意讓寧為當一天爸爸……
“嗯，我爸覺得全世界都欠華夏的，讓華夏賺那點錢都只是收利息。”寧為聳了聳肩道。
“所以你就當哄爸開心咯。”江同學俏皮的說道。
怎么說呢，這兩年江晨霜的變化也很明顯，變得開朗了許多。
“我得告訴寧班的孩子們這個好消息。”說著寧為拿出手機，點開微信，這才看到群里早已經熱鬧得不行了，只能感慨果然優秀的孩子精力都要比一般人旺盛，在軍訓營被操練了一整天，竟然還能保持如此旺盛的精力，拿著手機在群里撒歡。
“好了，大家先安靜一下，聽我說兩句啊。”
“寧教授終于被我們召喚出來了！”
“咳咳，陳大神，你竟然敢用召喚這個詞……”
“行了，大家都別鬧了，先聽寧教授把話說完。”班上的紀律委員非常負責任的在群里提醒起所有人。
寧為笑了笑，其實他還挺喜歡現在寧班孩子們的這種心態，他非常希望等到軍訓完正式開課之后，這些孩子們還能全員保持現在這種心態就好，起碼說明課業的壓力并沒有壓垮他們。
“先跟大家說一個好消息，首先，剛剛Apache基金會的林恩先生決定要為我們寧班捐獻兩千萬美元，這筆錢中的一半會成立一個Apache獎學金，用于獎勵寧班在大學生各類跟計算機相關競賽上取得建樹的同學們，具體獎勵措施會在你們正式開課之后，告知你們。”
“剛剛華為常務副總裁嚴明也打來電話，表示要拿出一個億成立一個專門面向寧班的華為獎學金。也就說除了我拿出的那筆獎學金之外，我們又為你們爭取到了兩個只有你們有資格去爭取的獎學金。而且我在這里強調，這些寧班專屬獎學金跟學校其他獎學金并不沖突。”
“我大概幫你們計算了一下，如果在寧班每學期都保持前五名，四年下來我保證你們光獎學金的收入就能超過200萬，如果能保持第一，那最少能拿到300萬。別怕獎學金不夠，不算每年學校給寧班的撥款，光是我們已經募集到的資金，也足夠給大家保持這個獎學金水準五年。另外，我們還會成立一筆專門的基金用于解決你們生活上的一切問題，比如未來寧班甚至有專門的心理咨詢師為你們服務。”
“但是高福利的背后是高要求，如此好的待遇，如此多的獎學金，如此多的福利，都會成為你們的壓力，這些福利保證了你們能全身心的去學習，如果成績還不能達標，你們也沒有任何理由去抱怨，只能找自己的原因。所以別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好好軍訓，好好學習，期待你們能堅持到我給你們上課那天。”
最后一句話是真的期待，因為寧為上的課是從大三才開始，一直上到大四下半學期。當然也可以通過燕北大學的本科研究計劃在大二就跟著寧為做一些項目，但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寧班大四的課程同樣很緊湊，因為到了大三還能留在寧班的，接下來就是走流程直接重新簽合同當直博生培養了，當然這也是進寧班之前就說好的，區別只是在于第一期寧班四十個學生，肯定不可能全都順利升到大三，從大一學期末開始就要面對分流。
“放心吧，寧教授，我們保證好好學習！”
“一定，一定，畢竟我們來寧班就是為了聽寧教授講課的！”
“就是，寧教授你們放心好了，我都恨不得插上翅膀會學校開始學習了。”
“其實不用等會去，我們中間有人已經開始自學《數學分析》這門課程了，還感覺特別有意思。”
“是的，寧教授你放心吧，現在大家都動力滿滿！”
看著一個個爭先恐后的表態，寧為很是欣慰。
不知不覺中，他現在已經開始有當老師的心態了，甚至看到自己未來的學生們此時表現得如此熱情，他都有一些不忍心讓這些孩子即將面對前兩年淘汰之旅。
只是按照一般規律，這40學生中肯定會有人跟不上課程，最后只能黯然接受分流。
“行，我期待你們的表現。”最后說了這句話，寧為沒有繼續看孩子們信心滿滿的表態，退出了群聊，不能再看了，只看這些小學霸的學習積極性，會讓他覺得自己曾經的室友簡直太渣了……
就在寧為忍不住在室友群里鄙視一下自己三個不爭氣的兒子時，電話又來了。
這次電話是田導打來的，導師的面子還是要給的，當下也顧不得跟寢室友們吐槽了，第一時間接了電話：“喂，田導，有什么吩咐？”
“吩咐？寧教授啊，我現在真不太敢吩咐你了。咱們以后做事情能不能不要鬧那么大？你這公布一個漏洞，我的電話又開始熱鬧了。這幫老家伙難道不知道你已經畢業了？我已經不是你的導師了嗎？”
聽著田導的吐槽，寧為也是不止作何評價。
每次他干出點什么出格的事情，田言真總會被迫營業這件事他也是很無語的。
當然寧為并不認為這是他設置了通訊白名單的原因，主要原因可能還是他跟那些大佬們不太熟，所以大家更愿意找田導而不是直接找到他本人，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大佬們覺得跟他這個小年輕交流起來會有代溝，畢竟同代人的三觀往往比較一致。
不過這次，寧為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最好的托詞。
“田導，其實這次真不是我想要讓這件事情發酵成這樣，有幕后推手的。”
“嗯？幕后推手？什么意思？”
“您還不知道吧，華為正準備推出一款中文編程語言，這款中文編程語言的功能非常強大，這么說吧，在華夏替代Java問題不大，而且據說這款語言的智能編譯器非常強大，您……懂了吧？”
不需要說的很詳細，這種事情多說多錯，反而讓田導自行腦補才是最好的，反正他已經脫不開干系了，田言真腦補成什么樣都無所謂。
“哦……是這么個情況？這么巧的嗎？好吧，有這事你到是早跟我說啊，還需要瞞著我嗎？這是好事啊，中文編程語言，聽著挺有意思，如果真像你說的這么優秀，可以跟華為說一下，推廣到寧班做一門選修課。”
“嗯，那行，就這樣吧，你按照你的想法去做。這中文編程語言，的確還是應該支持的！”
完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