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屋內金光大閃。
刺目神圣的光芒,從三爺手中緊握的佛珠上涌現出來。
金光透過門縫穿射而出,站在門口的霍川與靈虛子想看不到都難。
里面有了動靜,兩人皆松一口氣。
靈虛子緊皺地眉緩緩松開:“我們去樓上等,希望三爺明天能出來。”
“會的!”霍川盯著緊閉的房門,語氣微沉。
三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被算計,這次霍家暗衛都難逃其責。
霍川跟靈虛子滿腹心事的離開地下室。
回到寬敞的客廳,霍川問靈虛子:“三爺沒有跟任何人有直接接觸,連吃食都是我們層層把關,為什么還會被人算計?”
靈虛子整理身上染了血色的唐裝,沉聲道:“許是因為三爺這次遇到的是陰陽宗的人。”
霍川神情不解,流露出幾分殺意:“陰陽宗?”
靈虛子皺眉,面色有些難看:“是南洋的一個門派,他們以修煉魔氣為主的門派,宗門上下都與魔物打交道,大多人以身獻祭魔物換取強大的力量,這與我們玄門中人經常接觸的煞氣不同。”
霍川記得幾年前,三爺在米國曾被近百名巫師圍攻,正是他身上的神秘力量將其逼退,近百名巫師死傷過半。
那次,三爺也陷入了昏迷。
因為來不及回國,他們把三爺放在房間獨處,嚴禁任何人進入。
第二天,三爺恢復正常走出房間。
這次遇到魔氣,他們還能否等到三爺安然無恙走出暗室。
霍川面色不太好看:“魔氣對三爺有多大危害?”
靈虛子搖頭:“現在還不清楚,這次三爺被人算計,應該跟他摘下佛珠有關。”
佛珠對于三爺來說至關重要,是他的保命法寶,與生俱來伴生物。
霍川回想在南宮家發生的種種細節,沉聲道:“在南宮家徐真人想要出手傷夫人,三爺摘下佛珠擋住了對方,兩人并沒有肢體接觸。”
在沒有任何身體接觸的情況下,霍川怎么也想不明白,三爺是怎么被算計的。
“等明天三爺醒過來再說吧,這次情況不太妙,三爺已經好多年沒有進暗室了,照這么折騰下去,他本就不算長的壽命又要……”
說到這里,靈虛子輕輕搖頭,不忍再說下去。
霍川聽得出他后面未盡之言。
秦阮跟霍奕容走進來,把靈虛子跟霍川的對話聽在耳中。
“三爺獨自在暗室?我能不能進去?”秦阮憂心三爺的傷勢。
“不可以!”
靈虛子,霍川,霍奕容幾乎是異口同聲。
秦阮擰眉,面色不太好看:“為什么?”
靈虛子跟霍川沒有開口解釋,霍奕容對秦阮溫聲道:“三弟的身體情況特殊,他進了暗室任何人都不可以靠近,弟妹你再忍耐一晚,也許明天三弟就出來了,到時候你就能見到他。”
秦阮還是不放心,回想三爺吐血那一幕,她的心就像是被針扎般,不至于過度疼痛,卻也足以讓人揪心。
她壓制心臟傳來的不適感,擔憂問道:“你們確定把三爺放在暗室獨處,不會出任何問題?”
“不會,真有人進暗室打擾他,才會出問題。”
霍奕容話畢,對身后拖著徐真人的手下招了招手。
拖著徐真人的霍家暗衛,把其隨手丟在大廳內。
徐真人的舌頭被割,已經無法正常開口,嘴里蔓延出的血色沒有最初那么瘆人,卻依然滿身狼狽。
霍奕容指著趴在地上,捂著嘴巴痛苦嗚咽的徐真人,問秦阮:“弟妹,這人你打算怎么解決?”
秦阮晦暗雙眸緊緊盯著徐真人:“殺了!”
聲音冰冷,出口的話無比兇殘。
霍奕容俊雅容顏有一瞬扭曲,很是不理解:“你把他帶回來,就是為了殺他?”
還不如把人留在南宮家,讓他們收拾這爛攤子。
秦阮抬眸,像看傻子一樣看霍奕容:“不殺了他,怎么從他嘴里問出三爺是什么時候被他算計的。”
靈虛子臉上露出不認同,出聲勸道:“秦道友,殺人是要背負業果的,你還是慎重考慮為好。”
秦阮聞言不禁冷笑:“三爺被人算計,在我眼皮子底下吐血,你讓我慎重?他們陷害三爺的時候怎么不慎重考慮!”
她直視靈虛子目光,眸中寒氣蔓延而出,夏日單薄布料難以抵擋她冰冷視線。
雖說只短短兩面之緣,靈虛子清楚看得出秦阮外表看似乖巧,內里實則是個手段狠絕的女人。
她的狠意不外露,在她怒意燃燒時,從其身上彌漫出的強大陰冷氣息可窺。
看得出秦阮的堅決態度,靈虛子自知無法阻止,輕輕搖頭。
秦阮抬腳走向徐真人,在對方驚恐目光中,伸手掐住他的脖子。
她眸中迸發出陰鷙冷戾的危險光芒,像是恨不得抽筋剝骨。
秦阮手上力度加重,聲音冷冽:“之前給你機會不說,那就去死吧!”
她紅唇勾起邪肆弧度,精致臉蛋露出的是漠然神色,似是藐視這世間一切生物。
“唔唔唔!!!!”
徐真人用力掙扎,奈何他使出全身力氣都擺脫不了秦阮。
甚至可以說根本掙脫不了秦阮的控制分毫。
在秦阮手中的徐真人,如同羔羊般任人宰割,生命在加速流逝。
徐真人無法呼吸,糊了一臉血的臉扭曲而猙獰。
然而,還不等秦阮給予徐真人致命一擊,對方雙眼翻白,眼底瞳孔露出驚懼與恨意。
在秦阮眸光詫異中,他瞬間沒了氣息。
這一幕看在廳內眾人眼中,還以為是秦阮殺了徐真人。
只有靈虛子看出些門道,保養良好的臉上露出震撼。
他快步走近秦阮跟沒了氣息的徐真人跟前。
靈虛子的手放在徐真人的脖頸處,那里已經毫無動靜。
徐真人死了,死得透透的。
秦阮眼神陰霾,精致臉色難看至極,溢滿戾氣地俯視地上的徐真人尸首,一字一字地冷道:“我沒有殺他。”
語調平靜,是陳述的語氣。
靈虛子復雜地看了眼秦阮,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是陰陽宗的人出手了。”
“陰陽宗?”
秦阮如之前的霍川一樣,不了解南洋陰陽宗。
靈虛子把之前對霍川說的話,再次跟秦阮重復一遍。
他說完后,垂眸盯著徐真人的尸體,猜測道:“此人已死,很有可能是南宮家怕我們問出什么,找上陰陽宗那邊出了手。
我與陰陽宗的人打過交道,他們宗門每個弟子都有一枚命牌,命牌是宗門用來掌控門中弟子性命的,同樣在外修煉的弟子若是出了什么事,可以通過命牌傳遞給陰陽宗。”
得知徐真人的死,很有可能是南宮家那邊做了什么,秦阮似笑非笑地盯著腳下的尸體。
她如墨的雙眸中浸染著滿滿的怒意與邪氣:“就算是死,我也要從他嘴里問出來!”
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傷了三爺,秦阮不得不追究到底,查清楚緣由。
是為防止下次,三爺再出現這樣的意外。
秦阮打開天眼,在室內搜尋徐真人的魂體。
剛死的人,三魂七魄還滯留在人間,不可能這么快被冥界鬼差帶走。
秦阮泛著淡薄金光的瞳色,周身蔓延出無窮的壓迫感。
她精致臉蛋露出狠戾的凌厲之色,雙眸在廳內搜尋一圈,都沒有找到徐真人的魂體。
霍奕容走上前,好奇地問:“弟妹,你在找什么?”
秦阮沉聲回道:“找徐真人的魂魄!”
她把客廳每一處角落都尋找了個遍,也沒有發現徐真人的三魂七魄,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之所以把徐真人從南宮家帶回來,就是為了能夠從對方嘴里問出來,是怎么算計三爺的。
現在人死了,魂魄找不到,豈不是白折騰一場。
秦阮如何能甘心,她雙手緊緊握成拳。
倏地,她臉上浮現出傲然的冷笑,周身涌現出森然陰氣。
刺骨陰冷氣息無限擴大,壓迫感沉沉地席卷在場每一個人。
霍奕容離秦阮最近,不由摸了摸衣袖挽到小臂,露出的皮膚上。
空氣詭異的變冷,給人說不出的陰森感。
秦阮雙目緊閉,紅唇輕啟:“十殿閻羅教我殺鬼,與我神方,驅吾戮殺,何神不伏,何鬼敢當,十殿閻羅急急如律令!”
一旁的靈虛子隨著秦阮每出口一句話,面部表情再也無法保持平靜。
他瞪大雙眼盯著秦阮,臉上表情震撼,詫異驚悚道:“十殿閻羅令!”
在場沒人知道十殿閻羅令,他們只感覺身體被陰冷氣息包圍,想要逃離此地。
奈何腳下卻發沉,根本無法行動。
他們就像是被點住了穴位,站在原地是一動不動。
客廳蔓延出強大瘆人的陰氣,比以往秦阮召喚冥界使者的任何一次氣場都要強大而陰冷。
靈虛子,霍奕容,霍川,霍梔等人眼前被濃郁的黑霧籠罩。
他們身處黑色陰冷霧氣中,雙眼視線看不清任何事物,只聽得到黑暗中響起的鎖鏈拖地聲。
那聲音驚悚而詭異,讓人從心底冒出一股涼意。
就像是被死亡氣息包圍,眾人后背竄起強烈的寒意,不由自主地起了雞皮疙瘩。
“秦小姐,何事?”
從黑暗中涌現出兩道身材高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