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艽臉色素白,嘴唇殷紅。
他一頭濃密的黑發半濕,多情深邃的桃花眸中,點綴著未曾完全消退的欲光。
秦安國睿智眼眸微瞇,臉上露出老狐貍般笑容。
“阮阮還沒起?”
三爺邁著從容腳步走來,點頭應聲:“剛喂完孩子,這就下樓了。”
秦父意味不明地哼笑道:“阮阮身體不好,一般女人坐月子至少一個月,她生了兩個孩子身體虧損的厲害,坐月子的時間要延長。
你多注意一些,男人嘛能忍就忍忍,別想著圖一時痛快,讓阮阮留下一輩子的陰影。”
“……”霍三爺腳步微頓,滿頭霧水。
他不解地望著秦安國,沒理解他話中的含義。
秦安國低咳一聲:“不過是幾兩肉,能忍就忍忍。”
一向氣定神閑的霍三爺,差點被岳父這話噎死。
他瞪大雙眼,薄唇微抽,眼角也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三爺開始回想,他究竟是做了什么,讓秦安國把他當成了禽獸。
“說什么呢?”
秦昧抱著雪球走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好奇地問。
秦安國怒視他:“大人的事小孩別插嘴!”
迎接父親莫名的炮火,秦二少非常識時務:“得,我不問了!”
他把雪球丟在沙發上,一屁股坐下,身體懶散地靠在沙發上。
秦二少頭枕著沙發上,仰著頭望著霍三爺。
對上他臉上的精彩表情,笑得不懷好意:“喲,妹夫,這一大早的你這是欲求不滿?”
霍三爺深呼一口氣,想要把秦昧的嘴巴給堵上。
這對父子的腦回路不正常!
真要是做了什么,他也就認了。
偏偏他什么都沒干,被這對父子取笑,心底別說多憋屈了。
秦阮下樓,見三爺站在父親跟二哥面前。
不等她出聲打招呼,手機鈴聲響起。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是陌生號碼。
秦阮想也不想地按了拒接。
沒過幾秒,電話又打來了。
秦阮凝著眉接通電話,把手機放到耳邊。
“是秦阮嗎?我是市刑偵局的,局里有件案子需要你的協助,你什么時候有時間過來一趟?”
陌生的男人聲音,高高在上的口吻,聽得秦阮緊蹙的眉深了幾分。
她語氣不悅道:“我沒時間。”
話說完,直接掛斷電話。
秦阮之前只通過陸寒,跟刑偵局打過幾次交道。
如今對方調離崗位,正式進了內閣,他們已經有段時間沒聯系了。
刑偵局的案子,跟她也沒有任何關系。
電話又打來,秦阮按了靜音鍵,懶得跟那邊糾纏。
對方高高在上的語氣,就十分令人不喜。
“阮阮起來了,睡得好嗎?”
秦父看到女兒出現,滿臉笑容。
“睡得挺好的。”
秦阮精神飽滿,根本不像是一個剛生孩子的產婦。
她走到秦安國身邊,親昵地摟著他的胳膊。
傭人從餐廳走出來,對著霍三爺彎身,恭敬出聲:“三爺,早餐已經好了,要不要現在用餐?”
霍三爺看向秦阮。
后者摟著秦安國的胳膊,瞇起雙眼笑著說:“餓了,先吃飯。”
一行四人往餐廳走去。
奧蒂學校。
天還沒亮,寂靜的校園女生宿舍樓,發出驚恐刺耳的尖叫聲。
404宿舍發生了命案,現場血腥驚悚,慘不忍睹。
學校高層第一時間報了警。
接手案件的是市刑偵局。
新上任的領導帶著手下趕來,看到案發現場,也不禁臉色發白。
場面太過血腥殘忍,根本不像是人為。
404宿舍的地面上都是血,床上,墻壁上,入目之處全都是鮮紅艷麗血色。
兩具破敗不堪的尸體躺在空地上,像是被什么東西啃食過,尸體消失了一大半。
陸寒退下來后,新上來的領導名叫袁志韋。
他看得出來這件案子并不尋常,經過學校高層了解,知道前段時間發生的幾起命案。
把學校的不正常事件總和在一起,他認為學校有邪祟作怪。
袁志韋想要做出成績,也想要服眾。
他翻出陸寒在任期間,頻繁跟秦阮接觸的痕跡,找到了對方的手機號,準備以身份欺壓讓對方協助他破案。
不曾想秦阮的脾氣還挺大,直接拒絕了他不成,接下來再打電話都不接了。
這可氣壞了袁志韋。
他氣得拍桌子,找來手下去調查秦阮的身份,讓他們務必今天把人請到局子里來。
再次出現命案的奧蒂學校,經過高層臨時開會決定,給學生們放個長假。
什么時候案子破了,再通知學生們開學。
這對于廣大學子來說,可以說是天大的好消息,他們惶恐不安的心得到了安撫。
不過一上午的時間,大部分學生以最快的速度逃離學校。
留下來的那部分學子,要么是家在外地,沒買到回程的票,要么有其他事物被耽擱下來。
學校里還在的學子們人心惶惶,時時刻刻擔驚受怕。
學校里也流言四起,說法最多的是惡傀復仇。
404宿舍之前就死了兩個學生,一個是程雪蘭,一個名叫吳彤的女生。
今天早上,女生宿舍樓那邊有人討論,說是聽到了昨晚的叫喊聲,好像是程雪蘭,又好像是吳彤。
這才有了惡傀復仇的傳說。
執法工作人員已經把女生宿舍樓進行全面封鎖。
所有人在路過女生宿舍樓時,都下意識停下腳步。
他們感覺整棟宿舍樓,就像是吃人的怪獸,一不小心就會被它吃了。
又有兩個男生走來。
看到圍著警戒線的女生宿舍樓,兩人竊竊私語。
“你說,索命的惡傀是程雪蘭還是吳彤?”
“我猜是程雪蘭,之前聽那些女生討論,昨晚聽到喊程雪蘭的人比較多。”
“看不出來啊,程雪蘭長得挺漂亮的,行事這么兇殘,口味還挺重,竟然吃人。”
“你快閉嘴吧!小心她半夜找上你!”
那人臉色被嚇得慘白:“呸!我一會就回家了!”
“快走快走,在這站著總感覺渾身毛毛的,像是被什么東西盯上了。”
“我也有這種感覺!”
兩個男生腳步急匆匆的離去。
在四樓,有一道紅色身影若隱若現。
對方陰邪詭異的血眸,死死盯著疾步離去的兩個男生背影。
守在樓下的執法人員,下意識摸了摸胳膊。
他看向站在身邊的兄弟,問:“你有沒有感覺冷?”
對方語氣冷淡:“天氣預報這幾天都陰天,多穿點吧。”
“我都穿上棉褲了,我的意思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
“哪不對勁?”
“就感覺挺冷的,冷入骨髓,像是在冰窖里一樣。”
“快別說話了!”
一旁的執法人員,被他這么一描述,也感覺渾身不自在。
他們沒有看到,一道輕飄飄的紅色身影,與他們擦身而過。
對方雙腳飄離地面,奔著兩個男生離去的方向飛去。
那一雙血眸格外引人注目,眼底飽含惡意與嗜血的兇殘邪氣。
秦景岑在公司忙了一晚上。
早上處理完加急文件,回家簡單洗漱后,就趕來了香榭里莊園。
他是來接父親跟二弟的,最重要的是來看兩個剛出生不久的外甥。
秦大少來的時候,還帶來兩個身穿制服的陌生人。
秦阮站在門口,看到跟大哥一起下車的兩個有些熟悉的面孔。
“秦小姐!”
刑偵局兩個被派來找秦阮的人,正是從前跟在陸寒身邊的手下。
他們對秦阮的態度是恭恭敬敬的,沒有半點袁志韋的高高在上。
認出兩個人身份,秦阮嗓音溫和:“你們怎么來了?”
兩人彼此對視一眼,臉上露出尷尬神色:“秦小姐,我們也是受人之托。”
“進來說吧。”
秦阮把大哥跟兩個身穿制服的人請進大廳。
看到秦景岑還帶來兩個人,秦父跟秦昧面露不解。
“這是怎么了?”
他們還以為出了什么事。
秦大少出聲解釋:“我離開公司的時候碰到他們,說是找阮阮有事,就把他們帶來了。”
如果不是他們苦苦哀求,又說出跟秦阮之前有過聯系,秦大少也不會貿然把人帶來。
秦阮邀請兩名執法人員坐下:“坐吧,有什么事慢慢說。”
她大概猜到了他們的來意。
跟早上接到的那通電話應該有聯系。
果然,接下來其中一人出聲解釋,說到了早上的那通電話。
“秦小姐,奧蒂學校出了兩樁命案,現在局里也沒什么頭緒,袁局知道您之前跟陸老大有過接觸,就是我們現在的領導,今早他給您打過電話,你們可能沒談攏,袁局就派我們來請您一起協助破案。”
聽到奧蒂學校,秦阮心下一動,嘴上輕描淡寫道:“我又不是執法人員,恐怕幫不上你們什么忙。”
另一名執法人員急忙道:“這次案件不像是人為,秦小姐您要是有時間就過去看看吧,情況挺嚴重的,死的是兩個無辜的女孩。”
秦阮眼瞼微垂,盯著桌上擺放待客的茶水,沉默無聲。
兩個執法人員也不敢催促她,就這么靜靜等待著。
他們也不確定秦阮會不會跟他們走。
這副沉默的模樣,總感覺希望渺茫。
新上任的領導不好伺候,只希望他們空手而回時,別受到牽連。
要是陸局在就好了。
對方出身不俗,從來不擺架子,跟他們也一直是稱兄道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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