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艽若有所思地盯著秦阮,嗓音輕柔地問:“為什么會跟冥王有牽扯,什么叫重活一世,煞氣續命又是怎么回事?”
終究還是問到讓秦阮最驚懼,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問題。
秦阮整個人都麻了,耳邊有嗡嗡的低鳴聲,渾身血液都往大腦涌去。
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跟三爺開口說。
前世,他們有一個孩子,是她沒有保護好。
三爺每一次前往萬寶山墓地看她跟孩子,這人臉上的悲慟與難過,都被她清楚看在眼中。
如果告訴了三爺,他豈不是又要歷經一遍那樣的心痛滋味。
看出秦阮的猶豫,霍云艽眸光微暗,聲音越加溫柔:“是有什么不能跟我說的嗎?是我讓你為難了?”
明明是溫柔如水的聲調,聽在秦阮耳中,聽出了幾分委屈。。
她想點頭,卻遲遲點不下去。
霍云艽藏著不悅的眸子凝向垂首的秦阮。
這丫頭的脾氣,還真是軟硬不吃。
他心底有氣,又不能發出來,也是夠憋屈的。
三爺閉了閉眼,眼底神色恢復淡然,語氣溫柔帶著誘哄:“阮阮,你是不是忘了我們之間的關系?”
“嗯?”秦阮隨意嗯了一聲。
她還在組織語言,想著如何把前世委婉相告。
那些慘烈過程,她不想讓三爺知道。
霍云艽目光緊緊盯著她,薄唇微啟:“我們是夫妻,是要相伴一生的人,有任何事我都想要替你分擔,就像是你擔心我的身體一樣,我也很擔心你。”
秦阮深呼一口氣,抬起頭。
她一雙水眸凝視著眼前眉目如畫,氣質矜貴沉穩的男人。
“三爺,我死過一次。”
她還是說出來了。
秦阮感覺身與心好像都輕松不少。
霍云艽淡定點頭,剛剛冥王已經說過了。
開了口,接下來就好說了。
秦阮:“我們之間有個孩子,我沒保護好他,他還沒出生就夭折了。”
霍云艽握著秦阮的手一緊。
過了會他松開力度,修長手指的指腹摩擦著她的手背:“還有嗎?”
秦阮:“我死后沒有入霍家祖墳,被你安置在萬寶山墓地。”聲音沒有多大起伏。
霍云艽眸光微閃,清貴沉穩容顏有一瞬凌厲。
他嗓音低啞:“后來呢?”
秦阮:“你給我報仇了。”
霍云艽俯身,溫涼的唇親在她的臉頰上:“丫頭,說下去,都告訴我。”
性感撩人的聲調,帶著滿滿的誘惑力。
秦阮像是被灌了讓人迷魂的湯,斷斷續續把前世所有經歷都說了出來。
她在西城的遭遇,還有被秦家接回去,被韓嫻那對母女陷害后,進監獄后所承受的那些痛苦,只言片語模糊了過去。
霍云艽聽完后久久沒有開口說話。
他盯著秦阮的目光復雜,帶著說不出的深意,藏在眼底的無奈與遲疑無法躲藏。
“阮阮……”
“嗯?”
秦阮哽咽地回應一聲。
想到前世她不太舒服,心底泛著酸意與密密麻麻的疼痛。
霍三爺深深嘆了一口氣:“阮阮,人不可能重生的。”
沉浸在前世悲慘中的秦阮,眼底的淚要落不落。
她以為三爺會抱著她好生安慰一番,等了半天,來了句不可能重生的回應。
眼底的淚光消散,她目光詫異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霍云艽神色篤定,帶著任何人都無法反駁的不容置疑。
秦阮想要露出笑容,十分勉強,唇角根本揚不起來。
修長白皙手指點在她唇上:“不想笑就不要笑。”
秦阮那張精致透著絲絲風情的容顏有了裂痕,直視三爺溫柔寵溺目光:“那我前世經歷的那一切,難不成都是假的?冥王也是假的,這世間也沒有傀?”
“阮阮,這是兩碼事。”霍云艽輕撫她透著激動情緒的臉頰,柔聲安撫:“人是不可能有重來的機會,這世間萬物都有定數。”
秦阮擰眉:“那你就是不相信我的話?”
三爺低沉嗓音像是哄孩子一樣輕柔:“我相信,但不能認同你是重生,也許是其他什么奇遇。”
這是他只會在秦阮面前的妥協。
每次霍三爺這樣輕柔出聲誘哄,秦阮就無法生氣。
她平復稍稍激動的情緒,認真地問眼前男人:“為什么這么肯定人沒有重生?上次也是,好像說到重生你的反應很堅定。”
霍云艽俊美神色微愣,他也說不出來,為什么對重生一直態度如此堅決。
只能順著心中所想回應:“人死如燈滅,死后會有輪回,但重生是不可能的。
世間萬物皆有定數,一旦有人重生影響頗大,顛倒的是這個世界,這是不切實際的。”
秦阮把這話聽進去了,卻無法認可:“三爺,我還是無法認同,畢竟前世經歷的一切,都是我親身體會過的。”
霍云艽眉梢微揚,難得見秦阮這執拗的模樣。
他溫柔一笑,不再為彼此不認同的話題浪費時間。
柔聲說出心中擔憂:“阮阮,我是怕你被那個冥王騙了,總覺得他不像是什么好人。
他是不是在利用你?為什么要用煞氣續命,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中?”
秦阮一顆躁動不安的心,被這番擔憂的話沖散。
她搖了搖頭:“不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他,我不可能重活一世。”
“他跟你有什么關系,這世上每天都要死二十多萬人,為什么偏偏他要為你付出這么多?
不管是人是傀還是神都是有私心的,沒有利益的情況下,除非是親緣或者情感糾葛,否則不會單純的對一個人好到沒有底線。”
霍云艽問題尖銳,每一個都直刺核心所在。
秦阮被問得茫然,她也不清楚當初冥王為什么偏偏選中她。
看她這模樣,三爺在心底低嘆:“丫頭,煞氣是什么?”
秦阮不顧冬日寒冷,撩起自己的衣袖,露出胳膊內側的那條紅線。
“如果想要得到什么,總是要付出代價的,我這一世重……”
知道三爺抗拒重生一事,秦阮含糊道:“我如果想要活下去就要不停收集煞氣,煞氣轉化成為我的力量,還可以梳理你身體中的黑煞之氣。”
霍云艽指尖顫抖地撫摸,秦阮胳膊上那條如血絲般的紅線.
他薄唇緊緊抿著,眸光沉沉。
秦阮裸在寒冷空氣中的胳膊,泛起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霍云艽為她拉下衣袖,動作溫柔地整理衣袖,溫聲問:“還有什么?”
秦阮:“還有阿遙跟安祈的體質問題,可能遺傳我們兩個。”
“我知道,他們跟普通孩子不一樣。”
霍三爺眸光緊緊地盯著秦阮,等著她繼續開口。
“我不是什么天師,在冥界淬煉成半神之體,被冥王賦予能見邪祟的天眼,傳授了地獄冥火與冥力,在這世上的所有邪祟都會懼怕我,我可以收集很多很多的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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