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老太爺激動旳雙唇微顫,聲音極力保持鎮定:“多活一日也是我賺了。”
他莫名就相信這孩子也許真的會帶來奇跡。
終究還是不甘赴死,心底抱著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
秦阮深呼一口氣,回眸見三爺就站在身邊,心下安定不少。
她緩緩抬起雙手,置于鄢老太爺的身上,并未直接觸碰他的身體。
肉眼不可見的冥力金光從她掌中蔓延而出,如千絲萬縷的金線涌入鄢老太爺的身體。
“嘶——”
呼痛隱忍聲響起。
秦阮聞言眸光一凜,眼底的擔憂一閃而過。
好在聲音不是從身邊響起,而是從鄢老太爺嘴里吐露出來。
拔除煞氣的過程并不好過,父親地痛苦低吟,一聲聲傳入鄢西驊的耳中,身為人子他雙眼泛紅,不忍直視,也心疼不已。
在秦阮以冥力清理煞氣的過程中,鄢老太爺身上的衣服很快被汗水浸濕,他年近古稀,這把老骨頭哪里經得起這樣的折騰,很快承受不住昏死過去。
時間慢慢流逝,秦阮收手時,身體虛弱一晃。
站在身后從始至終都安然無恙的霍云艽,伸出雙臂把她輕松圈入懷中。
“還好嗎?”
他看不到冥神之力的金光,但能感受到屋內的那股強大壓迫感。
那氣場很熟悉,沒有任何危險襲來,也未曾有緊張感。
倒是一旁的鄢西驊臉色刷白,身體微微顫抖,像是承受不住那股莫名力量的沖擊。
秦阮倚在三爺的懷中,腰窩處略微發酸,在往下就是絲絲拉拉的尷尬疼痛。
她面色羞赧,聲音低不可聞道:“有點難受,我想回房間。”
腿在顫,腳都站不穩了,隱晦的痛感襲來,尷尬得她想要找個地縫鉆進去。
霍云艽眸光微暗,知道秦阮現在身體有多不便,當即攔腰把她抱起來。
他用曖昧,撩人地嗓音說:“好,莪們回去。”
三爺心道,這丫頭胃口太嬌弱,也過于嬌氣了些,連最基本的量都吃不下去。
日后房事堪憂啊。
再拉著她做有氧往復運動,還是要多多憐惜才是。
秦阮如果知道三爺心中所想,定要跳腳抗議。
這人兇悍到讓其他男人知曉,必要心生嫉妒,酸成檸檬精,怕是女人見了其資本,也會心癢難耐。
霍云艽抱著秦阮離開時,鄢西驊顫著音追問:“阮阮,父親他是好了嗎?”
不敢確定,又帶著期翼的試探。
如果鄢西驊的腿能走動,早已追了上去。
之前那股凌厲從四面而來的壓迫感,讓他連抬腳都困難,只能眼巴巴望著嬌軟夫婦離去的背影。
秦阮雙手摟著三爺的脖子,微微側頭,笑著對鄢西驊說:“你如果不放心,可以找醫生來看看。”
說著,她伸手捂著嘴,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既救下了外祖父,三爺也完好無恙,這對她來說簡直是再好不過的事。
心底的擔憂徹底放下,滿身疲憊襲來,她困了。
鄢西驊聞言哪里還不知秦阮何意,臉色扭曲得喜極而泣。
深夜中的走廊里,暗色燈光照射在腳下的名貴地毯上。
霍云艽抱著秦阮走出客房沒走幾步,倏忽地頓足在原地,他凜冽目光睨向站在臥室門口的高大身影。
對方長發披散著,后背倚在臥室旁的墻壁,那雙在黑夜中閃爍著紅光的眸子,正緊緊地盯著他們。
此人霸氣傲然,且目空一切,渾身上下都寫著大大的欠字。
欠什么?
自然是欠……調、教!
今晚守夜的霍羌從拐角處走來,面朝霍云艽跟秦阮欠身,聲音恭敬謙順:“主子,這位是秦二少安置的客人。”
發覺長淵靠近主子跟夫人臥室時,霍羌現身勸過對方,奈何在這人手下沒過三招,就被敗得一塌糊涂。
趴在三爺懷中雙目閉闔的秦阮,聽到霍羌的聲音傳入耳中,緩緩睜開懶倦的眸子。
她偏頭去看,倚在墻上的長淵,跟滿身低氣壓的霍羌映入眼中。
“長淵,你什么時候來的?”
昨晚從皇庭酒店回來的時候,她沒注意到長淵跟來,聽霍羌的意思,這人是她二哥安排的。
長淵動了,他站直身體,如墨長發如緞般滑動,眉眼冷傲,不做表情時十分生人勿近,天生有種距離感。
他對秦阮冷冷道:“我等你兌現承諾。”
離開肖云琛多時,他現在只想盡快以人形站在主子身邊。
秦阮唇角抽了抽,有些無語:“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時間?”
長淵五官面容棱角鋒利,紅眸在黑夜里閃動著:“你醒著。”
潛意思只要你清醒,我隨時都能找你兌現承諾。
聽聞這話,秦阮臉色變得古怪起來。
長淵難不成一直盯著她,那豈不是她之前跟三爺發生的一切,這兇獸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想到之前她在三爺的蠱惑下,說出的那些不堪入耳,還有讓人臉紅心跳的羞恥言語,秦阮眼皮子直跳。
任誰房中事被第三者知曉,都無法以保持神態自然。
被撞得支離破碎,嘴里不受控制發出哭訴,求饒,乃至說出討好三爺的話。
那些暗昧糾纏不清的畫面,從沒有比此刻更讓秦阮記憶猶新。
許是看出秦阮臉色不好看,霍云艽桃花眸微瞇,看向長淵的雙眼中閃爍著清冷迫人的銳利光芒。
長淵不明所以,直到察覺出空氣中襲來的血脈壓制氣勢,這才正眼去看霍云艽。
這一看,血色紅眸閃過肅穆謹慎神色。
熟悉感直擊而來,快得讓他下意識想要跪地臣服,致命的強勢碾壓來得措手不及。
霍云艽身上有說不出來的柔和氣質,嘴角噙著很淡的笑容,以居于上位者的角度看著長淵。
他完全不似眸底的敵意,氣質謙和爾雅,溫溫和和地開口:“既然是夫人認識的客人,霍羌把人帶回客房休息。”
霍羌接收到主子這隨意一瞥里的威嚴,聽出不容置疑的命令,當即應聲。
他快步走到長淵身邊,無視這人身上危險的煞氣,沉聲道:“這位先生,請您跟我來。”
長淵血色眸光還在盯著霍云艽,怎么樣想不起對這人的熟悉從哪里來的。
他沒理會霍羌,空氣中氣氛陷入凝固中。
直到秦阮慵懶倦意嗓音響起,打破這緊張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