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艽迎接上獵隼崇拜眼神,薄唇微啟,給予對方重擊:“年紀輕輕獲得如此豐厚卓越功績,既然這么能干,過年期間你跟顧二做個伴,一起加班守護內閣的安全問題。”
獵隼臉色略顯扭曲,看向霍云艽臉上露出的溫和神情,心底升起被天敵盯上的毛骨悚然感覺。
總感覺他要是不答應,等待他的將會是‘滅頂之災’。
獵隼后背發涼,全身如置冰窖,數秒后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是,三爺您慢走。”
他不能像顧明宴插科打諢,舍下一張臉求饒,能做的只有認命。
此時此刻,他的心就是在滴血,臉上也要笑著對施罰者恭敬致謝。
霍云艽臉上掛著如沐春風的笑意,幽深眸子里是悲天憫人的溫和:“時間不早了,你們也收隊吧,我先陪夫人走一步。”
這次,他是真的走了。
柯志賓見此,悄無聲息跟上去。
徒留眾人站在臥室內,彼此面面相覷。
柯志賓把霍云艽跟秦阮送到大門外。
臨上車前,秦阮回頭看了他一眼:“柯老板,我觀你面相,往后余生婚姻都會不順,既然婚姻帶來諸多不順,不如余生就單著吧,省得禍害子孫后代。”
柯志賓心下猛地一跳,繼而苦澀一笑:“霍夫人,說實話,我跟念真離婚協議書還沒提交上去,就算她如今已經死了,我們還是名義上的夫妻。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沒有再跟她離婚的打算,送走您跟三爺后,我會去醫院把她從醫院接回來,親自給他操辦后事。”
秦阮眼眸眨了眨,淡聲開口:“沒想到柯老板如此重情重義,倒是我誤會了。”
柯志賓硬朗面部線條柔和不少,一派坦蕩道:“您可別這么說,今天要不是您出手,我們一家人都要性命不保。
我這也是嚇破了膽,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念真離開前有諸多牽掛,我能做的就是把事情的傷害性,盡量減少到最小,說到底終究還是私心作祟。”
所謂傷害,有幾分是對何念真的惻隱之心。
更多的是她身死后,會給亞皇娛樂帶來的危機,從而影響到各大股東的利益,導致他在公司話語權不穩。
秦阮輕笑一聲,看柯志賓的眼神帶著探究:“何念真害你母親臥病在床,一家人被傀祟纏身,生命受到威脅,你對她可有恨?”
這個問題,柯志賓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視線越過秦阮,看向坐在車內的霍三爺,有些話無法說出口。
要說他不恨何念真,未免太過虛偽。
他母親歲數大了,經此一事,身體也不知道會不會受影響。
大兒子柯頤輝的婚姻是徹底毀了,以后還不知道會怎么樣。
小兒子柯頤銘也因此受到驚嚇,事后肯定是要安排心理醫生。
至于他自己遭遇的那些事,倒是無傷大雅,誰讓他跟何念真是夫妻呢。
可何念真就不可憐嗎。
他為對方收尸,準備回去就撕毀離婚協議書,還為她想盡辦法抱上秦阮的大腿,把黑色曼陀羅網絡上的視頻刪了。
這一切不是他有多心軟,而是對這些年的夫妻情誼,以及對何念真的憐憫,力所能及的事。
他所做的決定,追究到底還是離不開一個利字,更多的是順勢而為。
他也沒有什么高尚的情操,把事情的利與弊分析清楚,選擇了對何念真傷害性小的方案進行。
人已經死了,再大的過錯,又找誰去追究。
從始至終,何念真也沒有出手傷柯家人。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到此為止。
算不上兩全其美,但已經是他所能做到最好的結局。
秦阮把柯志賓臉上的復雜,糾結,憐憫與一絲遺憾看在眼中,心中大概猜得到他的想法。
商人逐利,柯志賓是個商人,但不能否認,他心底終歸對何念真有幾分不忍之心。
其實他大可把何念真所作所為公布出去,所有過錯推到她身上。
到時不管是柯家還是亞皇娛樂公司,所受到的波及與損失,都會減少到最小。
秦阮手撐在車門上,臉上露出淺笑,適當提點:“柯老板,何念真的所作所為我沒有立場去評價,她也許不是賢妻,但有讓人佩服的地方,敢愛敢恨,拿得起放得下,心狠手更辣。
這樣的女人即便化為傀,想必在冥界也照樣能混得風生水起,你既然選擇不跟她離婚,沒事多給她燒冥幣,對你的事業,對柯家都沒有壞處。”
柯志賓雙目微閃,面部神色依然保持鎮定,心底卻掀起了狂瀾。
他心下忐忑,低聲試探地問:“您的意思是?”
秦阮淡淡一笑:“你答應何念真的遺愿時,她說過會保柯家。”
柯志賓恍然大悟,咧嘴笑了:“我明白了!”
秦阮眼眸清澈沉靜,眸底閃過笑意:“那就祝柯老板日后事業如日中天,家庭和睦。”
柯志賓神色激動,態度恭敬地道謝:“多謝霍夫人指點。”
“客氣。”
秦阮轉身上車,坐在等待她已久的霍云艽身邊。
霍梔走上前關車門,對站在車身前的柯志賓點了點頭,打開車門坐進駕駛位。
柯志賓后退兩步,目送眼前數十輛奢華豪車,快速行駛離開別墅區域。
直到車隊消失在視線中,他久久沒有收回視線,臉上陷入肅穆沉思。
今天所發生的所有事,讓他就像是歷經了一場大夢,心下既茫然,又肅然起敬。
世界之大,有些東西沒有親眼見過,有些事沒有親身經歷過,并不意味著不存在,只能說還是自身見識還不夠。
身后傳來整齊腳步聲,柯志賓收起心底的震撼,轉身望去。
顧明宴跟獵隼沉著一張臉,帶著各自的手下,整齊有序的走出柯家大門。
柯志賓肅穆神色立即消失,臉上露出往日流連在商界客氣不失禮貌的笑容。
他快步走上前,臉上神色恭謹,不亢不卑又滿臉笑意地問:“兩位隊長這是要離開?”
顧明宴睨著柯志賓那張笑臉,怎么看怎么刺眼:“難不成柯老板還準備留我們吃飯?”
他心情不好,語氣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