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謝公的意思,應該是這樣沒錯。”
“稚遠,你可要記得謝公的一片心意啊!”
“原本,這些消息是絕對不會向你透露的,這也關乎我們謝家的利益,謝公這樣做,還專門借由明慧的口來告知你消息,這全都是為了你著想。”
“乃是愛才惜才之意。”
呵呵……
說的好聽。
我又不姓謝,謝安會愛我,單純的挑事罷了。
不過,王謐很疑惑的是,既然謝安想傳遞的,只有這樣一個消息,他為什么不直接和謝玄說清楚就可以了。
讓謝玄來轉告給他不就可以了嗎?
為什么還要專門借用謝明慧的筆?這不是平添曲折嗎?
“怎么樣?”
“稚遠,朝廷上的事情,你都知曉了,有什么想法?”謝玄敲敲桌面,給王謐一個示意。
你可不要忘記我們謝家的恩情,這可是給你的特別優待,到了朝廷上,當好好的表現。
謝玄反復端詳的眼神,就是在傳遞這一層意思。
這是在拉攏王謐,共同對付王恭啊!
可不能輕易的答應他。
“謝將軍,此事,我也是剛剛知道,亦是大為震驚,可否給我一點時間,我再考慮一下。”
“不過,謝將軍放心,謝公的恩情,某銘記在心,不會忘記的,只是,該如何應對此事,我還要細細斟酌。”
“這是應當的。”
“這也是很大的一件事,確實不能草率決定。”
謝玄琢磨了一下王謐的意思,及時把話題又拉了回來。
“這封書信,是明慧寫給你的,你一定要拿回去。”
謝明慧的親筆信,現在還放在桌案上,并沒有人要動它,謝玄還沒說完,王謐就把信疊了幾下,趕緊踹到了袖子里。
當然是我的啦!
難道還是你老謝的?
“那是自然。”
“我一定會好好保管,改日等到了建康,安定下來,若是謝將軍不嫌棄,某還要登門致謝,尤其是當面向明慧娘子致謝。”
“謝將軍,如果沒什么事,我這就告辭了,天也大亮了,我也該準備一下,出發了。”
這一番話的意思,便是老謝我有急事,你別再難為我,我要溜了溜了。
不管老謝是不是愿意,王謐都已經抬起了屁股。
管他的!
現在不跑,待會還不知道要鬧出什么破事呢!
王謐這邊做好了準備,眼看就要奔出房門,謝玄看出了他飛竄的心,慢悠悠開口:“稚遠,別急啊!”
看看,果然還有后招吧!
就知道,拔腿就跑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謐僵硬的回過頭,身子還保持著向外沖的姿勢,時刻準備著趕緊跑路。
“明慧的親筆信,你總是要回一下的,要用心寫,多寫一些有用的。”
“你也知道,寫這封信,并不是明慧的意思,這是謝公的指示,你要想一想,謝公想聽到什么。”
謝玄在笑,但是他的話語,卻讓王謐感覺背后陰風嗖嗖的吹。
“明白!”
“晚輩一定回信,會認真寫的!”
明明是鴻雁傳書,卻被謝安這么插了一腳,竟有了一種完成任務的感覺。
總之,令王謐心里很不痛快,謝玄心里就更不痛快,遠在建康城謝府的謝明慧,這幾天也是郁郁寡歡。
想不通明明是與王謐傳遞情誼的好機會,卻總是被阿翁給篡奪了,還讓她寫出這般公事公辦的詞句來。
卻不知曉,遠在京口的王謐,讀到這封信,會不會心中涌起無數的疑問,或者是與她生了嫌隙。
真是令人頭疼。
這樣一件多余的事,對它唯一感到滿意的,或許就只有謝安自己了。
回信是一定要回信的,但是說點什么好呢?
感覺這封信也很難下筆啊!
從謝玄處出來,王謐就一直在考慮這件事,當真是深思熟慮,絞盡了腦汁。
寫的含情脈脈的吧,這封信很顯然是會遞到謝安手里的,謝安若是拿到一封酸溜溜的正經情書,必定是地鐵老爺爺看手機,驚詫不已。
寫的公事公辦吧,謝明慧也肯定要讀這封信,到時候,對他寄予了很大期望的謝明慧,看到這般規規矩矩的言語,也必定不會高興。
這可怎么辦?
王謐突然感覺,這是一個極大的難題,他左右為難。
“稚遠,你真的相信,是阿寧在背后害你嗎?”
這等熱鬧事,誰也不愿意錯過,謝玄明明說的清楚,就是要見王謐一人。
可誰知道,王謐他確實來了,但是他是帶著一群小尾巴,一起來的。
何邁何無忌這一對活寶,當然不會放過這種看熱鬧的好機會。
不等王謐吆喝,就全都跟上來了。
謝襄提前跑了,院子里的其他護衛,也不知曉謝玄正式的差遣,還以為,他是想把幾個人一起見了,現在出現在場院里的這兩個人,不過是正在排隊而已。
于是,兩個奇怪的小郎君,就站在場院里,大大方方的偷聽,卻沒有一個護衛想起來管一管。
主要是,人家何家兩個兄弟,表情特別正義凜然,一副我們就是應該站在這里的氣勢,把護衛們都給唬住了。
簡直是成功的不得了。
“我當然不會有那么天真。”
“這件事背后錯綜復雜,麻煩還多著了!”
“我現在只擔心,這個封爵,帶給我的,不會是什么好處,反而會給我惹一身騷。”
“說不定,朝廷上想要暗算我的人,還多了去。”王謐和兩個兄弟集合到一起,大步邁開,發出了感嘆。
“還沒有到建康,我就已經嗅到了危險的氣息。”王謐一開始以為何邁是有些擔憂才這樣的,待回過頭來仔細一瞧,這才發現,他兩眼冒光,特別雀躍。
看來,挑選他一起回建康,絕對是明智之舉。
“我看,謝公也沒安好心,你確實要提高警惕。”何無忌就是這樣一個聰明人,他們人才剛剛走出場院,遠離了謝家強大的包圍,何無忌就開始念叨謝安的種種想法。
讓王謐立刻就能確定,這還是自家兄弟,雖然他與劉牢之、謝玄都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紛繁復雜的關系。
但是仍然是可以信賴的一個干才。
“安的什么心,我們暫且不好說的太明確,這些都需要等我們回到建康,看到了朝堂上真正的情況,才能確定。”
“但是,謝公此舉,說句不好聽的,很是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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