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去那束礙事旳玫瑰花,兩人之間僅僅剩下了半人的距離。
暖黃色的吊燈下,屹立著一道不容忽視的身影,今日的景鈺完全摒棄了以往溫潤好說話的人設,那雙漆黑的眸子認真起來無端讓人覺得十分魄人。
尤其是在說完剛才那句話之后。
“為什么?”
唐舒注視他良久,拋出了她最想知道答案的那個問題。
為什么你會裝作不知道,安然享受屬于我一人的獨角戲?
景鈺漆黑的眸子快速閃過某種情緒,似乎變得比剛才明亮了一瞬,像是破曉之時西天上冷峻的星辰。
她邁步了。
不再龜縮于自己造成的窘迫之中,于他而言是最大的進步,更是機會。
“我喜歡你哄莪開心的樣子,小舒。”景鈺嗓音低沉,言語直白的令人心驚,“你不知道那有多可愛。”
該死的迷人,該死的令他心神愉悅。
唐舒更氣了,原本降下去的怒氣頗有種死灰復燃的架勢。
可愛?她才一點都不可愛。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拒絕和可愛兩個字扯上任何關系。
景鈺沒有給她反駁自己的機會,“或許是商人本性,當我第一次收到你的花時只是想要的更多,以至于讓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小舒,如何討一個女孩子歡心是我從未涉足過的課題,我需要一個新的機會。”
他身體微微前傾,高大的身影剛好擋住了來自右上方的燈光,握住她手腕的熾熱大手讓唐舒清楚的感受到了他的緊張。
“可以嗎?”
這次換我追你。
唐舒下意識的避開了熾熱的眼神,“可就現在情況而言,是你占盡了優勢。”
都說男女之間感情的博弈,最先有動作的那個會處于被動,這可是來自熱心網友的實踐經驗。
“相信我,現在的我比你更緊張,是你贏了。”
“你這是在以退為進。”
唐舒一針見血的點出了他的策略。
景鈺再接再厲,“決定權已經交到了你的手上,結果由你說了算。”
而他,只會接受一種結果。
愛情就像華爾茲,你退我進,你進我退,步調一致才能跳出優美的舞蹈。
8206房間的那場談話最終由景鈺達成所愿落下帷幕,就算他再怎么沒有哄女孩子開心的經驗,發揮出他在商場上百分之五十的聰明才智也能達成所愿。
“事實上,是百分之二百。”
8224豪華套房中,面對謝家老二震驚之中吐出來的猜測,當事人如是反駁道。
“不會吧!”
娛樂圈中最為年輕多金,并且拿過無數大獎的名導再次一臉懵逼,“你今天是打算讓我下巴脫臼嗎?”
十分鐘前他才知道原本應該在帝都的景家表哥出現在威城,而在五分鐘前,這位驚死人不償命的表哥又告訴他正在追求劇組里的唐美人。
這會兒還說他用了比面對商業對手多一倍的精力在對待一份感情?
謝云清面無表情的抹了一把臉,深深懷疑自己今天是不是拍攝的姿勢不太對。
“你追個女孩而已,需要花費百分之二百的精力嗎?懵誰呢!”
像是這樣的豪門大Boss,面對女孩還不是招招手的事,至于這么費精力嗎。
景鈺坐在度假酒店柔軟的沙發上,手中握著的高腳酒杯在暖色調的燈光下折射出柔軟的光芒,很容易讓人昏昏欲睡。
然而,他現在毫無睡意,胸腔以一種完全超乎平時的規律跳動著。
“她值得。”
這是場勢均力敵的愛情。
蔚藍的天空,柔軟的細沙,一向是沙灘的標配。
當新的一天開始時,威城海邊一處被圈起來的沙灘上忙碌了起來。
謝導的御用劇組訓練有素,在不到半小時的時間內把拍攝的一應用具搭建完畢,而這片二十一世紀的沙灘搭配上略顯老舊的背景之后,完美的復原了民國時期的漁村場景。
《臺風》講述的是一個漁村的故事,小小漁村看起來平凡卻又不平凡,在這個時常發生戰爭的年代,小漁村的漁民甘心為和平奉獻上了所有。
每當白天來臨,這里的漁民會帶上自制的網兜以及從海里打撈上來的海產去往租界換取生活費,同時也為一群可愛的人送去情報。
每個魚種,甚至是由漁民自制的網兜都有其各自的意義。
“新鮮的海星!今天早上剛下船,好吃著呢!這位太太不來點兒?”
“海帶裙帶菜,新鮮的海葡萄應有盡有——”
漁民們上交攤位費之后占據一個四四方方的位置,極力向來往的客人推銷著自家產品,破舊的衣裳以及黝黑的皮膚讓他們看起來并不是那么富裕。
鏡頭緩緩拉長,市集上出現了一道亮麗的身影,那人燙著這個年代特有的波浪頭,火紅色的開叉旗袍勾勒出完美的身材,露出她的逆天長腿。
唐舒看起來優雅內斂又性感撩人,魅力四射,令人著迷不已。
“齊小姐,您今天打算來點什么?”
“晚上做個海鮮湯,小哥有什么推薦沒有?”
“這兒有新鮮的比目魚,瞧瞧還活蹦亂跳嘞!齊小姐可以試試比目魚頭豆腐湯,營養著呢!”
“那好,給我收拾兩條吧,老規矩。”
“好嘞!”
幾分鐘后,鏡頭中的唐舒提起帶有特殊字符的網兜翩然而去,買到合適的食材讓她看起來更加有魅力,艷光四射。
“卡——換場景,接拍下一場戲。”
鏡頭后,謝導握著對講機通知所有人,越來越高的太陽讓他壓了壓頭頂的鴨舌帽,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那抹紅色身影上。
今天只有兩場戲的唐舒走至休息區,接過了楊天天遞過來的礦泉水和......粉底液。
“老板,您今天看起來氣色不太好,昨晚沒睡好?”
難道是海上的風太大導致的嗎,自家老板住的可是海景房來著,推開窗戶就能體驗海風。不過......入住的第一天可沒有這種反應,這又是什么道理啊?
楊天天的腦洞已經不知道開到哪里去,這邊休息區的唐舒難得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不期然思緒又回到了昨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