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菜館來吃飯的人個個喜氣洋洋，老人小孩穿的也十分喜慶，唯獨帶著口罩的風煙走在大堂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過今天并沒有人注意到這個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女人，習以為常的把一切歸結為帝都的冬天太冷。
“你想要什么？”
坐在包廂內的風煙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眼睛除去幾分憤恨之外還帶著一絲傲慢。
洛琳有些失望，“你覺得能夠滿足我的要求，這件事就可以完美解決是嗎？”
竟然連一絲急切和悔改都沒有，她果然已經不是以前自己帶出來的那個雄心壯志又有些單純女孩了。
風煙并沒有覺得這是個問題，“轉賬和聊天記錄可以造假，這不算什么。”
黑客嗎，既然能拿到證據那就能改變證據，她一個不承認外加再次追責完全可以安撫住一部分粉絲，如果星耀傳媒再配合一下就更好了。
一個才成立三年的小小經紀公司，藝人加起來也不過二三十來個，除去有唐舒撐腰之外還有什么？
“我時間有限，說出你的要求。”
“我的要求很簡單，公開承認你做過的事，并且向唐舒和帝都醫科大道歉，按照法律流程走完訴訟。”
洛琳輕抿一口咖啡，看起來不急不慢。
“癡心妄想！”
風煙輕嗤一聲，“我看起來像傻瓜嗎？”
雖然現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也有不少人站在了唐舒這邊，但她還沒有公開承認前這些都還有轉圜的余地。
一旦承認，那么她就會一輩子被釘在恥辱柱上，終身不得翻身。
“承認自己做過了什么有這么難？風煙，你不是小孩子，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難道還需要別人來教？”
“這些網絡上的證據并不足以證明是我做的，賬號密碼都有可能竊取。另外......別用這種教導我的口氣說話，你已經沒有資格了。”
“我也不會再教你，如你所說別浪費彼此的時間，星耀傳媒不會配合你們做任何回應。”
“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剛坐下不過十分鐘的風煙似乎已經沒了耐心，但卻沒有起身離開，而是雙手撐在桌前看向對面。
“所以你現在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唐舒身上？你那么維護她，是因為她不會在有一天像我一樣讓你失望是不是，她知道其實你只是看上了她令人羨慕的背景嗎？”
洛琳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望著有些歇斯底里的風煙眼神更加復雜。
“我從來都不是因為唐舒的背景才會選擇簽下她，她的天賦足夠她在娛樂圈闖出一片天。”
“呵，多么諷刺的期望！”
風煙道，“當初你也是這么對我說的，可結果呢？導演、制片人、投資商都會選擇演技一無是處的垃圾而不是我，我那么努力換來了什么？你只會勸我放棄一個又一個心儀的角色。”
就像幾年前那樣。
“每個行業都有灰色地帶，在這個圈子里碰上不如意的事不可避免，但這并不是你觸碰界限的理由。”
“界限，什么是界限？真好笑，在這個充滿聲色交易的大染缸里你究竟還期待什么？我有天賦，憑什么原本應該用五年達成的愿望硬生生的拖到十年？憑什么！”
因為憤怒，這位外界中星光璀璨的國際明星雙眼赤紅，眼中多了幾分不甘和委屈。
洛琳起身慢慢靠近她，面對面迎上了她控訴的眼神。
“我不否認你提早達成了當初的夢想，可你有沒有想過如何面對曾經做過的事？越是如日中天的名氣只會讓你陷入更加萬劫不復的境地。”
“不會到那個地步的，這個圈子教會我的可不止是演技，還有謹慎。”
“先看看這個再說吧。”
洛琳打開手機，放在了兩人中間的餐桌上，“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所做過的事負責，誰都一樣。你以為用桃色交易換取的是一個角色一個更快達成目標的機會，可事實上你換取的是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人生。”
“你覺得世界不公平，可現在你還能在熒幕上找到當初那些搶過你角色的人嗎？而且.......我以為去年的國劇頒獎典禮已經給了你一個教訓，顯然你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你的演技退步了，退步的不是一點半點。”
風煙久久都沒有說話，完全沒有把這段話聽進去，因為她全部心神已經被那段她恨透了的視頻給占據，滿腦子都是“你怎么會有”的疑問。
“不可能的，我明明刪掉了，不可能......”
“刪掉了還可以復原。”
洛琳確定剛才的話是白說了，拿起手機準備走出包間。
“等等......你知道如果我對網上的證據供認不諱，就表示我永遠告別演繹界了，對嗎？”
“當然，至少你還能保下自己這些年打拼下來的榮耀。”
洛琳前腳以及邁出了包廂大門，后面再次傳來了一句詢問，聲音已經沒了剛才的歇斯底里。
“如果唐舒和我一樣只是個懷有夢想的普通人，當她遇到和我當年同樣的問題，你還會讓她一次又一次的放棄心儀的角色嗎？”
“她和你不一樣。”
洛琳動作一頓，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
“哪里不一樣？”
風煙不甘，“我和她都是難得一見的天賦型演員，只是她的運氣比我好多了，投了個好胎。”
不，哪里都不一樣。
如果是她遇到搶角色的事情，她只會面上欣然接受，然后轉頭不管用陰謀還是陽謀把人往死里整。
等等，她為什么會有這么邪惡的想法？
洛琳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沒再說話提步就走了出去。
她一定是哪里不太對勁兒！
又是一個新年，外面沸沸揚揚的流言蜚語絲毫影響不到唐寨的熱鬧。
“你管多了一個人叫熱鬧？”
而且這個人還是出了名的不太愛說話。
唐爸從女兒嘴里聽到“熱鬧”這個詞頓時覺得心塞塞，心里相當不是滋味。
這還沒嫁出去就已經不適應原本的家了，可咋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