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嚇得一哆嗦,第一個抱著腦袋蹲在了走道里,其他倆同伙也被張合歡狠辣的出手給嚇怕了,戰戰兢兢從座椅上起身,來到走道里蹲下,這幫貨全都是色厲內荏的角色,欺軟怕硬習慣了。
其中一個小子哀求道:“警察同志,我們啥都沒干,您就饒了我們吧。”
這時候從后座站起來了一個中年人,走過來掏出手銬將三人給銬上,原來車上一直有警察埋伏,因為最近這趟車盜竊案頻出,引起了警方的注意,所以專門安排了人手潛伏在這輛車上。
那個叫劉海余的胖子也是便衣警察,剛才他負責當誘餌,吸引這個盜竊團伙動手,沒有第一時間實施抓捕,是為了車內其他乘客的安全。
只是沒想到中途出了一個見義勇為的張合歡,這貨也是個猛人,居然以一己之力將三名犯罪分子給拿下了。
汽車來到了CY市場,司機把車停好,兩名警察把三個小偷給押了下去。
張合歡收拾自己的行李下車,準備離開的時候,劉海余叫住他:“張合歡同志,你等等。”
張合歡停下腳步笑道:“劉警官,找我啥事?”
劉海余道:“你哪個部門的?”
張合歡實話實說:“我不是警察,剛才故意這么說嚇嚇他們的。”
劉海余笑瞇瞇道:“是這樣,我們是廣場分局的,今天的案子需要你協助去做個筆錄,可能要耽誤您一些時間。”
張合歡道:“不好意思,我趕時間,要不這樣,等我先回趟家,跟家里交代一聲再過來,您看成嗎?”
劉海余顯得有些猶豫。
“市局刑警大隊的喬勝男你熟悉不?她是我朋友。”
劉海余一聽就樂了:“太熟了,得嘞,那您給我留個電話,咱們也方便聯系。”
張合歡把手機號告訴了他。
回到家里,發現沒人在家,張合歡把行李箱放下,先給老媽柳云思打了個電話。
柳云思正在大女兒的小吃店幫忙,聽說兒子回來了,讓他晚上直接過來小吃店吃飯。
張合歡晚上和林小鳳事先就約好了飯局,告訴老媽就不去了,晚上回家有重要事情跟她說。
剛剛掛上電話,就收到了楚七月遲來的消息:“剛開會呢,沒點眼力勁兒,有事?”
“我想你了怎么辦?”
楚七月回復:“那你來漢縣見我啊。”
張合歡忍不住笑,她明知道自己專程回鵬城市赴宴的事情,故意給他出難題。
“那等我喝完酒就回去,你晚上別忘了給我留門。”
楚七月回復:“別來了,自古忠孝不能兩全,我理解。”
“罵人不好。”
“我又沒罵你。”
“七月,你相信愛情嗎?”
“我相信愛情可我不相信你,再說七月早就過去了,是不是相信得等明年才知道。”
張合歡笑歪了嘴,以他豐富的經驗,楚七月對自己肯定動心了。
他決定聊天到此為止,點到即止是男女關系的重要守則之一,尤其是在最初的曖昧期,恰到好處的收尾充分顯露出他的心機。
張合歡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畢竟今晚要見市廣播電臺的幾位部門領導,第一次見面留個好印象很重要。
出來之后看到手機上有好幾個未接電話,有劉海余的,有喬勝男的。
劉海余找他肯定是催他過去協助調查的,張合歡認為所謂的協助調查毫無意義,見義勇為的全過程兩名警察都看到了,自己去根本沒那個必要,于是他先給喬勝男回了個電話。
喬勝男問他在什么地方,張合歡告訴她自己剛到家,喬勝男讓他現在就出來,自己在外面巷口等他。
張合歡有些奇怪,喬勝男怎么會知道自己的住址?可想到她的警察身份就一點都不奇怪了,電腦一搜,門牌號碼清清楚楚,有點郁悶,在她面前還真沒有多少秘密可言。
張合歡來到路口,看到路旁停著一輛高配的黑色寶馬X5,湊近一看,喬勝男坐在里面,張合歡拉開車門坐在了副駕上。
喬勝男道:“你怎么不坐后面?”
“后面不是給犯罪分子準備的嗎?”
“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我這可不是囚車。”
“找我有事?”
喬勝男道:“受人之托,林小鳳把你當成寶,千叮嚀萬囑咐,非得讓我來接您大駕。”
張合歡打趣道:“你說她該不是想撮合咱們倆吧。”
喬勝男的目光充滿了殺氣:“過分了啊!”她可不覺得張合歡的話有趣。
張合歡道:“你這個人還真是開不起玩笑。”
“我跟你很熟嗎?你憑什么跟我開玩笑?”喬勝男硬邦邦懟了回去。
她啟動了汽車,提醒張合歡把安全帶給扣上。
鵬城市最近大搞城建,所以到處都在修路,交通狀況堪憂,五點剛過就開始堵車了,喬勝男等的不耐煩,抽出一支香煙點上,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起來,自動連接藍牙免提。
電話是廣場分局的劉海余打過來的。
“勝男啊,我是劉海余。”
“師兄,什么指教啊?”
劉海余那邊笑了起來:“張合歡你認識吧?”
喬勝男朝張合歡看了一眼,張合歡朝她擺手,示意她別暴露自己。
喬勝男道:“認識,不是很熟悉。”
“他說是你男朋友啊!”
張合歡有點懵逼了,我特么什么時候說過,這個劉海余,警察叔叔也不說實話嗎?
喬勝男充滿殺氣的眼神惡狠狠盯住張合歡:“他放屁!”
張合歡很配合地捏住了鼻子。
“勝男,那小伙子挺不錯的,人長得英俊,還特有正義感,今天幫我們抓住了一個盜竊團伙,我看你倆倒是挺般配的。”
喬勝男道:“師兄,在你眼里我就這么不堪,什么臭魚爛蝦你都往我盤子里扒拉,沒勁,白了!”
“你別掛,我還沒……”
喬勝男氣呼呼掛上了電話,仍舊堵車中,抽了口煙,瞇起眼睛打量著張合歡,就像一只貓盯著老鼠。
張合歡道:“喬勝男,你師兄胡說八道,我……”
“我師兄從不撒謊,張合歡,你打我旗號招搖撞騙就算了,居然還到處詆毀我名譽。”
“我哪兒詆毀你名譽了?我哪兒不堪了?我哪兒像臭魚爛蝦了?”
喬勝男道:“打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不是個老實人。”
后面車輛開始摁喇叭,卻是前面已經開始走了,張合歡提醒她趕緊開車。
喬勝男性情有點豪橫,后面越是摁喇叭她越是不走,后面司機忍不了,氣呼呼走了過來敲了敲她的車窗。
喬勝男慢條斯理地掏出警官證貼在車窗上,那貨看到一驚,賠著笑拱著手退了回去。
喬勝男這才開車,張合歡也懶得解釋,這個油膩中年劉海余,居然這么會搬弄是非。
喬勝男眼角的余光掃了他一眼道:“汽車炸彈的事情你怎么發現的?”
張合歡道:“第六感。”
“撒謊!”
“喬勝男,你這就沒勁了,你自己沒有這功能就不許別人有?”
喬勝男怎么聽都覺得這話有些流氓,可又偏偏挑不出毛病:“你和楚七月是怎么認識的?”
張合歡道:“緣分是一門玄學。”
喬勝男冷眼看著這個裝逼貨,真想抬起自己的大長腿將這貨給蹬出去,怎么看怎么覺得討厭,也不知林小鳳欣賞他哪點兒?
一個人要是人品不好怎么可能主持好節目?其實喬勝男也說不出張合歡哪里人品不好,她有女人的直覺,這貨肯定不是個好東西。
汽車駛入湖北路,晚飯的地點定在濱湖新天地東街的鮮悅薈,南邊就是波光瀲滟的棲云湖。
棲云湖是鵬城市最具代表性的景區,平時游人如織,正是晚飯時間,到處都是車,喬勝男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車位,倒了幾把才將車停好。
張合歡下車之后掏出手機想確認一下房間,喬勝男道:“三樓湖光廳。”警察對時間地點有著超人一等的敏感性。
張合歡這才留意到她穿著一身香奈兒灰色套裝,手里拿著GUCCI的最新款手袋,手表又換了一塊,今天帶的是勞力士熊貓圈迪通拿,單看她的這身行頭,沒有二十萬是下不來的。
張合歡不是見不得人家穿名牌開豪車,只是喬勝男的身份是女警啊,記憶力好像沒見過那么招搖的女警。
他打量喬勝男的時候,喬勝男也用職業的眼光審視了一下他,張合歡穿著白色T恤,淡綠色休閑褲,足蹬一雙小白鞋,打扮得很清爽,可這種正式宴會的場合好像顯得不夠隆重,尤其是跟自己走在一起不是顯得很搭。
喬勝男意識到自己想多了,我們既不是搭檔也不是情侶,他充其量就是個搭車的,我憑什么要跟他搭。
張合歡瞄了喬勝男的手表一眼,發現喬勝男喜歡戴男款手表,提醒喬勝男:“這表得花你一年工資吧?”
喬勝男道:“你操心的事情真多,是不是做媒體的都是你這樣?”
兩人走在一起,喬勝男昂頭挺胸,足下又蹬了一雙根高七厘米的高跟鞋,配上她一米七二的身高,張合歡有種她比自己還猛的錯覺,比了比肩,兩人平齊,不過喬勝男的腿應該比自己長,身材比例真好,模特兒一樣。
來到湖光廳,林小鳳已經到了,跟她一起過來的還有一位器宇軒昂的男子,襯衫西褲,打扮得很商務,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張合歡覺得對方有些眼熟,仔細一想,這貨不是流星酒吧的老板孟永剛嗎?那天晚上自己去救妹妹的時候,楚七月因為喝多了還打了孟永剛一巴掌,孟永剛也認出了張合歡。
林小鳳為他們介紹:“這是我男朋友孟永剛,這位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漢縣廣播電臺著名主播張合歡。”
張合歡主動伸出手去,孟永剛和他握了握手笑道:“看著有些眼熟。”
張合歡點了點頭道:“一見如故。”
兩人相視一笑,馬上就達成了男人之間的默契,有些事不提最好。
喬勝男道:“人我給你帶來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林小鳳道:“別啊,吳臺今天過來,我都跟他說你會來,你不能放我鴿子啊。”
說話的時候,臺長吳作軍到了,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新聞頻率主任袁建國、文藝頻率主任李海霞、交通頻率主任羅培紅,這三位都是目前電臺的中堅力量。
吳臺長進來之后笑著朝喬勝男走了過去:“勝男,越來越漂亮了。”
喬勝男笑道:“吳叔叔,您到底是搞了一輩子宣傳工作,最會哄人開心了。”
吳臺長向幾位部下介紹:“喬勝男,我侄女兒,市局刑警隊的女神探。”
袁建國道:“久仰久仰。”
幾位主任都過來和喬勝男套近乎,孟永剛走過去主動給吳臺長上煙。
張合歡記得林小鳳說過今天晚宴的主題是他,可來到才發現他透明得就像是空氣,沒有人的關注度在他身上。
孟永剛遞給了他一支煙,張合歡表示不會。
林小鳳總算瞅到了空子,將張合歡介紹給吳臺長:“吳臺,這就是我跟您說過的張合歡同志。”
吳臺長這才看了張合歡一眼,張合歡走過招呼道:“吳臺長您好。”
吳臺長點了點頭,禮貌但不熱情。
喬勝男幫襯了一句:“吳叔叔,這事兒我還沒謝您幫忙呢。”
吳臺長哈哈笑了起來,他主動向張合歡伸出手去,張合歡明白,人家這是給喬勝男面子呢。
他也沒想過自己的借調手續中間還有那么多文章,聽這意思,喬勝男給自己幫了忙,他一直以為是自己能力出眾被市臺挖角呢。
孟永剛招呼大家坐下,吳作軍是臺長理所當然上座,按照年齡和身份理當是幾位頻率主任挨著他坐,可吳作軍朝喬勝男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邊。
張合歡最后一個坐下,畢竟是小字輩,他身邊是孟永剛,孟永剛挨著林小鳳,林小鳳挨著喬勝男。
當晚的這場酒局是孟永剛安排的,酒用得是五糧液交杯,張合歡也有眼色,主動去倒酒,心中琢磨著,明明是自己的工作,怎么可以讓林小鳳的男朋友安排,回頭還是把這頓飯給結了,畢竟最近百夫長卡上的積分還湊合,男人誰不愛面子,錢財乃身外物,面子可不是用錢能夠買來的。
三杯酒下肚,吳作軍道:“勝男啊,最近也沒見你去我家玩,你和小沖過去經常在一起啊。”
他兒子吳光沖和喬勝男從小就是同學,在吳臺長眼中兩人無疑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一對,本以為兩人會順理成章地成為情侶,可后來的發展卻并非如此。吳作軍也問過兒子,兒子對喬勝男有意思,可喬勝男只是把他當成哥們。
喬勝男笑道:“我從小到大總欺負沖哥,吳叔叔還記得嗎,小時候他頭都被我打破了。”
吳作軍笑了起來,他一笑大家都跟著笑。
吳作軍道:“怎么不記得,腦袋上到現在還留著疤呢,他當時還哭鼻子,擔心以后找不到媳婦了。你爸當時哄他,說如果將來找不到媳婦就讓你給他當媳婦。”
眾人又跟著笑,喬勝男知道吳作軍可不是說得玩笑話,他心中,乃至吳家心中都這么想,可她對吳光沖可沒有任何的感覺。喬勝男道:“吳叔叔您別總開我玩笑,今晚的主題也不是我吧?”
林小鳳對喬勝男的心思非常清楚,她趕緊接過話題道:“小張,你這次能夠順利進入我們臺,多虧了吳臺幫忙,你是不是應該敬吳臺兩杯。”
張合歡不是不懂套路,可他看出來人家的關注點是喬勝男,如果自己貿然去敬酒,反而會惹人家不悅,可林小鳳開了口,那就不一樣了,張合歡起身去吳作軍身邊敬酒。
吳作軍表現得平易近人,跟張合歡連喝了兩杯,語重心長道:“小張,我也聽說你的業務能力非常過硬,但是縣廣播電臺和市廣播電臺面對的聽眾群體是不一樣的,輻射范圍和影響力也不同,你一定要向各位前輩虛心學習,努力進步,爭取早日適應這里的工作。”
張合歡一臉謙虛地向他表示感謝,又跟三位頻率負責人每人干了兩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初次見面,自己又是小字輩,必須把姿態放低,少說為妙。
回檔的時間雖然不長,可他的變化不小,待人接物方面沒有了過去目空一切的傲氣,現在想想過去那是財大氣粗,人家對他畢恭畢敬不是被他的人格魅力折服,而是被他的錢折服。
林小鳳和孟永剛兩人起身給新聞頻率的主任袁建國敬酒,原來林小鳳已經從新聞頻率調去了交通頻率,張合歡發現這頓飯沒那么簡單,可不僅僅是為了幫助自己引見幾位廣播電臺的領導,自己應當只是一件附庸品。
袁建國感慨道:“說句心里話,真不想放小林過去,我們新聞頻率收聽率最高的就是小鳳幫你問,你一走,我們小鳳沒了,就成了幫你問,你們交通頻率人才濟濟,我們新聞頻率現在缺兵少將,人手嚴重不足,吳臺,您得給我們解決。”
林小鳳笑道:“我去交通頻率可沒說要把小鳳這個名字也帶走,欄目你們繼續,不管誰當主播,都可用小鳳這個名字。”
吳作軍道:“趁著年輕多嘗試一下不同的風格,對個人的發展是好事,對臺里的工作也是好事,我們一直都提倡一專多能嘛,換個舞臺發揮出更大的個人能動性。”
袁建國問起林小鳳新欄目的準備情況,林小鳳只說還在籌劃中,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張合歡心說我過來不就是你邀請我共同主持新欄目嗎?怎么到現在還在籌劃?這個林小鳳的工作效率也太低了。
看到月票見紅就投了吧,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