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詠詩接連碰了兩個釘子,實在是有些郁悶,她也不是沒有傲骨之人,雖然稱不上很紅可畢竟她在港圈也小有名氣。
想起后天會在南江和吳大煒見面,文詠詩暗忖,你張合歡有什么了不起?你就算有才華,你能和somy音樂總監五星級音樂人吳大煒相比?
文詠詩表示自己累了要回去休息,人家不給,自己總不能死皮賴臉地跟著要,兩人互道晚安。
張合歡當晚就在工作室的沙發上睡了,他睡得很酣暢。
文詠詩這一夜卻沒怎么睡好,腦子里總琢磨著張合歡的那些話,后來又開始看張合歡的那首歌,好不容易睡著之后,居然做了個噩夢,夢中的內容難以啟齒,她竟然夢到張合歡沖進房間里把她給強行那啥了。
張合歡就算再聰明也算不到文詠詩會做這樣的夢,一早起來就去外面跑步,跑了沒幾步,看到文詠詩從后面追了上來,張合歡笑道:“早!”
文詠詩點了點頭,怎么看怎么覺得他笑得有點壞,明明昨晚人家沒進過她的房間,可夢境如此真實,她甚至連張合歡的身體特征都能記得。
兩人肩并肩向前面跑去,文詠詩胸脯兔子一樣跳著,確切地說是一對小兔子。
張合歡一邊跑一邊說:“文小姐,有沒有考慮簽約我的工作室?”
文詠詩道:“張先生安排我住在這里應該就是為這句話做準備吧?”
張合歡笑道:“我就是隨口這么一說,你別當真。”
一句話就把文詠詩接下來的話給堵住了,他加快了速度,文詠詩體力不錯,但是開始能夠跟的上,過了一會兒漸漸被他拉開了距離。
文詠詩骨子里有股不服輸的勁兒,全速奔跑,可無論她怎樣努力還是被張合歡給拉開了一大段距離。
文詠詩實在是追不上了,只好放棄,雙手扶著膝蓋開始喘氣。
張合歡折返回到她的身邊,笑道:“跑步要按照自己的節奏,不要跟人家比,有些人注定是你追不上的。”
文詠詩白了他一眼:“不用你教訓我。”
已經是開拍前最后一個準備會議了,會上孫樹立專門交代了一下工作,他無法前往遼城參加開機儀式,所以將一切都委托給了羅培紅。
今天導演姜家駿也來了,另外幾個主要配角都已經談妥,連晉由顏寬扮演,趙穆請到了港星黎子雄。因為姜家駿本身就是香江出道,所以他更喜歡用港星班底多一些。
作為編劇張合歡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認為文詠詩的扮相偏冷,反倒更適合琴清這個角色,而陳妍西長得比較甜美一些,感覺如果讓她和文詠詩的角色來個互換更合適。
姜家駿道:“陳妍西是咱們這部劇中的第一女主,她挑選飾演琴清,我們也已經答應了她,合約上也寫明了角色,現在提出更換角色好像并不合適。”
孫樹立點了點頭道:“姜導考慮得比較周全,我看這一點上就不用節外生枝了。”
姜家駿道:“我雖然不適合談,但是你可以私下跟她們談談,其實紀嫣然和琴清的戲份差不多,如果她們沒有意見,我這邊當然會配合。”
姜家駿還有許多前期工作要去做,會議還沒結束他就已經離開。
其他人繼續開會,孫樹立道:“小張,你要提前過去幾天,和影城方面進行對接,要把前期接待工作做好,這次的開機儀式務必要做到萬無一失。”
張合歡道:“孫臺放心吧,咱們開機儀式只是針對個別媒體開放,他們不會亂來的。”
孫樹立道:“對了,那個文詠詩還在南江嗎?”
羅培紅看了張合歡一眼,文詠詩去他工作室住得事情孫樹立并不知道。
張合歡笑道:“安排好了,這種小事不用您操心。”
孫樹立道:“我看了她的定妝照,很漂亮,聽說她進入娛樂圈都有十年了,還是黎天王旗下的公司,條件這么好怎么不紅呢?”
羅培紅道:“演員是否走紅還真得看運氣,有人明明長得不怎么樣就是有觀眾緣。”她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孫臺,華天集團那邊的投資已經談妥,楚七月小姐準備兩千萬買斷咱們的片頭廣告。”
孫樹立道:“廣告招商不是還沒開始?”他看了張合歡一眼,楚七月是他女朋友,所以懷疑這件事跟他有關。
張合歡道:“您別看我,這件事跟我沒關系。”
孫樹立道:“你對咱們這部劇就這么沒信心?”
張合歡笑道:“我有信心,但是我得避嫌,省得外人說我利用關系出賣單位利益。”
孫樹立哈哈大笑:“要不還是這樣吧,走公開流程招標,之前定下來的方案不能變,不過她可以投資啊。”
張合歡其實已經勸楚七月打消了投資的打算,不是說投資不賺錢,而是楚七月將錢投入到電視劇制作中,收回成本的過程太長,與其這樣,還不如投在他的音樂工作室。
楚七月做事非常認真,在養豬場地塊轉讓給華方集團之后,她利用華方補償的八百萬馬上又建起了一座豬場,最近都在和肉類制品廠,各大連鎖超市洽談合作。
張合歡樂得見她將精力放在事業上,至少短期內不用擔心她和華方集團發生沖突。
張合歡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對方是南江當地著名的音樂人吳迪坤,張合歡此前只是跟他在千代集團打過一次照面,可以說那次搞得并不愉快。
吳迪坤這次找他顯得非常客氣,想請張合歡去他的工作室坐坐,也說明了原因,相見張合歡的人是他哥哥,也是somy公司的音樂總監,有音樂教父之稱的吳大煒。
如果單純是吳迪坤找他,張合歡可能就謝絕了。
但是張合歡對吳大煒其人還是有些興趣的,知道他在內地樂壇地位頗高,一手捧紅了多位歌手,目前somy公司一姐陳安妮就是他的學生,張合歡也清楚陳安妮最近新專輯被秦虹力壓的事情。
表面上看是兩位女歌手之爭,可實際上卻是背后的制作人之間的角力,就是說張合歡和吳大煒雖然沒有見面,但是已經交過手了。
張合歡聽過吳大煒的《追情》和《畫夢》,認為這兩首歌的制作水平很高,如果不是遇到了自己,都應該是新歌榜上的冠軍曲目。
最近電視臺的奔馳商務基本上成了張合歡的私車,他也暫時打消了買車的念頭,讓司機把他送到了憶江南音樂工作室。
憶江南工作室位于南江藝術學院附近,也算得上是鬧中取靜,雖然面積不如張合歡的新星域大,但是位置要比他的工作室好了無數倍。
張合歡乘電梯來到七樓,看了下引導牌,來到工作室的玻璃門前,平時工作室的門都是關著的。
張合歡摁響門鈴,不多時看到一位白領麗人過來給他開門:“張先生嗎?吳總在里面等您呢。”
張合歡點了點頭,吳迪坤這是怕被人偷嗎?音樂工作室搞得那么戒備森嚴,抬頭看見墻角的攝像頭,證明吳迪坤早就看到自己了。
白領麗人引領張合歡往里走,張合歡心中有些不爽,請我過來,主人都不知道出門相迎嗎?架子是不是有點大?
張合歡觀察了一下憶江南工作室的布局,除了地理位置,無論面積還是設施根本沒辦法跟自己的新星域相比,自己的工作室雖然偏了一點,但是最大的好處就是清凈,不用搞那么多安防也沒人打擾。
來到吳迪坤的辦公室前,秘書敲了敲門,推門將張合歡請了進去。
吳大煒兩兄弟正坐在茶海旁喝茶,聽到動靜,吳迪坤站起身來,微笑向張合歡走了過去:“張總咱們又見面了。”
張合歡跟他握了握手,看到吳大煒也站起身,吳大煒頭發花白,四十多歲的樣子,頜下留著一縷山羊胡子,也有些花白了,早生華發,但是精神矍鑠,氣質不俗。
吳迪坤向張合歡介紹道:“這位是我大哥,somy唱片的音樂總監吳大煒。”介紹大哥的時候,他心中充滿了驕傲,其實吳迪坤沒多少才華,他在南江音樂圈之所以能夠混得風生水起還是仰仗了大哥的庇護。
張合歡笑道:“吳老師,久仰大名!如雷貫耳!”
吳大煒站在那里等張合歡過來跟他握了握手,以他在樂壇的地位能夠站起相迎已經給足了張合歡面子,他沒想到張合歡這么年輕,一個年輕人居然能夠接連寫出三首如此深刻的歌曲,這讓吳大煒有些難以相信了。
吳大煒道:“張先生真是年輕啊,走上工作崗位沒多久吧?”
張合歡點了點頭:“去年才大學畢業。”
吳大煒邀請張合歡坐下,吳迪坤去給張合歡倒了杯茶。
張合歡道:“吳老師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吳大煒笑道:“是我冒昧了,其實本來我應該前往張先生那里拜訪,但是我在南江的日程排得很慢,實在抽不出時間,所以只能請張先生過來見面,還望你不要介意。”
張合歡道:“吳老師不用客氣,我對您仰慕已久,一直想認識一下,其實我平時工作也很忙,但是一聽要和吳老師見面,其他的事情就推掉了。”
他一語雙關,告訴吳大煒不僅僅是你一個人忙,我也是日理萬機,當然也給足了吳大煒面子,我把其他事情推掉來見你,可見你在我心中還是蠻重要的。
吳大煒道:“張先生是有心人啊。”他讓吳迪坤去準備午宴。
張合歡表示自己中午還要回去,吳大煒盛情相邀,告訴他也不用去外面吃,憶江南工作室就有一個私廚,菜做得很別致,請他品嘗一下。
吳迪坤離去之后,吳大煒道:“我留意了一下新歌榜,最近張先生制作得三首新歌輪番霸榜,成績真是讓人震撼啊。”
張合歡道:“運氣罷了。”
“一首是運氣,接連三首就不是運氣了,我把你最近的三首曲子全都仔細分析過,都非常棒,詞曲都是一流水準。”
張合歡喝了口茶:“吳老師過獎了。”
吳大煒道:“我今天請你過來,一是為了跟你認識一下,二是想看看咱們之間有沒有合作的機會。”
張合歡道:“吳老師可能不知道,我的工作室目前和南江音像出版社簽署了合作協議。”
吳大煒點了點頭:“我知道的,這三首歌的發行方都是南江音像出版社,我跟他們的老總潘凱也是好朋友。”
張合歡笑道:“說起來都是朋友。”
吳大煒哈哈笑道:“樂壇本來就沒多大,內地樂壇都是一家人,大家平時都會相互照應,新歌發行之前通常會打個招呼,避免不巧撞車,引起一場不必要的廝殺。”
張合歡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吳大煒新近為陳安妮制作的專輯《追情》先后推出的兩首歌都被自己給狙擊了,六大唱片公司之首的somy公司,這次搞得有些顏面無光,吳大煒是首席金牌制作人,陳安妮又是公司一姐,雖然兩首新歌最差也是第二名,可這離他們的預期還有一段距離。
張合歡道:“我的工作室剛剛成立不久,發行方面的事情都交給潘總那邊負責。”
吳大煒道:“張先生不要誤會,我可不是抱怨你,我只是說一個潛規則,潘凱既然選擇這個時候發行,就證明他對你的實力有足夠的信心。”
張合歡道:“陳安妮的專輯我也聽了,很好。”
吳大煒笑道:“她最近不是最佳狀態,換成三年前,她或許能夠將這兩首歌演繹得更棒。”
藝術家骨子里都有著一股子傲氣,吳大煒雖然承認張合歡的三首歌很棒,但是他并不認為張合歡的詞曲水準已經全面超過了自己,陳安妮今年已經30歲了,因為她平時生活比較散漫,嗓音已經過了黃金期。
公司方面也意識到了危機,正在尋找陳安妮的接班人。
吳大煒道:“那個韓寶兒是你工作室的簽約藝人嗎?”
張合歡搖了搖頭:“不是,這首《說散就散》只是她友情客串,她家庭條件很好,沒有進入歌壇的打算。”
吳大煒道:“難怪關于她的資料我居然一點都查不到,太可惜了,這么好的條件如果進入歌壇肯定可以一舉成名。”
張合歡心說吳大煒倒是識貨,自己暫時把韓梅梅藏起來是對的。
吳大煒道:“其實有許多工作室合作的唱片公司不止是一家,南江音像出版社因為體制的緣故,推廣的能力和市場運作都非常有限,張先生不妨考慮跟我們somy進行一些合作,如有需要,我會盡力相助。”
張合歡道:“多謝吳老師。”感覺吳大煒這個人不簡單,他通過三首歌就認識到了自己的能力,內地樂壇可不是什么一家人,樂壇內部競爭非常激烈,吳大煒這次制作得專輯肯定會受到自己的影響。
吳大煒和張合歡第一次接觸就發現這個年輕人做事老道,擁有這樣出眾的詞曲能力早晚都會在樂壇出人頭地,對于這樣強勁的后浪,如果不想讓他成為未來的對手,就要想方設法將他變成自己同一陣營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合作。
兩人談了一下各自對如今樂壇的見解,吳大煒也針對張合歡的三首歌暢談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彼此聊得也算投緣。
談話的時候,又有客人到了。
這次來得是文詠詩,她居然沒帶助理。
文詠詩早就和吳大煒約好今天見面,她想當面向吳大煒約歌,只是她沒想到張合歡也會在這里。張合歡這幾天都沒有去工作室,那邊的一切都交給了秦虹料理。
文詠詩走入辦公室摘下墨鏡,看到張合歡時的驚奇目光沒有逃過吳大煒的眼睛,吳大煒心中暗忖難道他們認識?
吳大煒招呼道:“文小姐來了。”
文詠詩道:“路上有些塞車所以晚了,不好意思吳老師。”
吳大煒笑道:“沒晚吃飯就好,這位是……”
張合歡道:“我跟文小姐認識,她去過我的音樂工作室。”
文詠詩心里這個郁悶啊,張合歡你什么意思?我今天來找吳大煒邀歌的,你非得說我去你工作室干什么?這不是要讓人家誤會嗎?吳大煒會不會認為我騎驢找馬,先找你后找他,本來好不容易才創造了這個機會,又被你給攪黃了。
吳大煒當然要問文詠詩:“文小姐去張先生的工作室去邀歌嗎?”
文詠詩搖了搖頭道:“不是,是為了別的事情。”
還好張合歡這次沒說話。
吳迪坤過來請他們去吃飯,張合歡這才知道其實人家中午這頓飯是給文詠詩準備的,自己過來剛好趕上。
雖然張合歡對憶江南音樂工作室看不上眼,但是吳迪坤在工作室里搞得私家小廚很不錯,因此也動了要在自己工作室弄個私家廚房的打算。
吳大煒平時只喝茅臺,征求了一下文詠詩的意見,文詠詩表示自己不喝酒,吳大煒也沒勉強,讓吳迪坤安排了果汁。
席間吳迪坤說起上次張合歡攪黃了他和千代集團合約的事情,事情已經過去了,吳迪坤在這里提起,顯然心中還有芥蒂。
張合歡笑道:“這件事我得給吳總道個歉,其實當時我也是被駱清揚用激將法給逼上去的,我可不是針對你,后來想想咱倆都被駱清揚利用了。”
他這樣一說等用戶給足了吳迪坤面子。
吳迪坤道:“我聽說你不肯把那首歌賣給她?”
張合歡道:“那是她對外面的說法,你覺得我是不是吃飽撐的,真有二十萬我會不要?駱清揚利用我來把你踢出局,然后又把我給否了,等于咱們誰都沒撈到好處,你好歹還落三萬塊定金呢。”
吳迪坤聽他這樣說心里就好受了許多,張合歡主動跟他喝了兩杯酒算是表達歉意,畢竟當初壞了他的生意是事實。
吳大煒道:“當時唱了一首什么歌?”他清楚自己兄弟的詞曲水平,吳迪坤和張合歡肯定不是一個層次的。
吳迪坤道:“模特!”
吳大煒道:“我倒想聽聽。”
張合歡笑道:“我寫著玩的,哪敢在吳老師面前班門弄斧。”
文詠詩道:“張先生還會唱歌啊?”
吳大煒啞然失笑:“哪個音樂人不會唱歌?只是沒有專業歌手唱得這么好罷了,其實最能詮釋出歌曲內在感覺的就是作曲者。”
文詠詩道:“我珍藏了吳老師的每一張專輯,我是吳老師的歌迷。”
吳大煒道:“我唱歌只是玩票性質,算起來也有五年沒有出過專輯了。”
張合歡知道文詠詩是個機會主義者,明顯在不失時機地恭維吳大煒,真正的目的是想博得他的好感從而找吳大煒邀歌,想起她的經紀約今年已經到期,莫非她真有了主攻樂壇的打算?
吳大煒一手捧紅的歌手不在少數,文詠詩選擇他作為突破口也是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
文詠詩道:“吳老師,我這次過來是想向您邀歌的。”
吳大煒微笑道:“文小姐是以私人身份還是以公司身份?”
文詠詩看了一眼張合歡,這貨為什么會在這里?太礙眼了,搞得自己說話都不方便:“私人!”
吳大煒道:“我聽過文小姐的一首單曲。”
張合歡道:“好像是一首兒歌吧,叫春田花花幼稚園。”
文詠詩氣得差點沒端起飲料潑他臉上,他還真是關注自己,自己那是在玩好不好。
吳大煒道:“不是,是man。”
張合歡道:“我也聽過。”
吳大煒道:“文小姐從那首單曲之后好像沒有發行過專輯吧?”
文詠詩道:“主要是公司給我安排的工作大都是影視方面,實在抽不出時間。”這話就有點往自己臉上貼金的意思了。
吳大煒道:“請恕我直言,以文小姐的外形在影壇上發展潛力更大,為什么不專注于影視方面呢?”
文詠詩豈能聽不出來,人家這是在委婉地告訴自己,她不是唱歌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