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爾馬此時臉上的神情異常復雜,似乎剛剛經歷了一場激烈心理掙扎。
按照他的想法,要是有‘折疊’這樣的空間武器在他手中,起碼他不會拜的這么慘,更不會淪落到向對方投降,他也只能為了卡薩庫克文明‘犧牲’的下場。
但同時,剛才羅休在那么危險的時候又沒有孤身一人逃走,甚至還把他這個敵人給救了上來,這讓他很不是滋味。
起碼對他來說,如果剛才他和羅休的位置互換,他是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
“看來此人能成為這個聯合文明的指揮官,并不是因為運氣。”
費爾馬心中感慨道。
當他聽到羅休的詢問的時候,嘆了一口氣說道:“正如奧斯汀所說,‘折疊’是天鵝座文明開發出來的空間武器,其威力之大遠不是中子滅殺可以比擬的,只不過現在還只是在試驗階段,所以還不太穩定。”
費爾馬有些不是滋味的說道。
“威力還在中子滅殺之上?那當初游弋艦隊大本營那一戰,你們沒有使用它嗎?”
羅休問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當時我正在這個星系內,奧斯汀應該比我更清楚當時的情況。”
費爾馬沉聲說道。
羅休點了點頭,然后讓控制系統接通了奧斯汀的通訊。
奧斯汀現在身處于一個半透明的罩子里,那是太陽系聯合文明開發出來的反物質膜也算是一種空間技術,不過這個技術也并不成熟,而且只有防御的作用,還打不卡,只能算是一個初級產品。
但是要想對付一件空間武器,必須使用另一件空間武器,所以盡管這個空間膜還有很多缺陷,但為了安全,羅休還是授權給控制系統給用上了。
奧斯汀現在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本來他只是想利用這兩個‘半成品’向這位太陽系聯合文明的總指揮官示好,然后換來他對卡薩庫克文明的一個承諾。
但是沒想到他后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對方一見到他身上的東西,竟然反應這么大,直接跑了。
“奧斯汀,現在我問你,你是怎么得到這兩個、這兩個空間武器的。”
羅休的虛擬影像出現在奧斯汀的身邊,然后盯著他問道。
“當時我作為卡薩庫克駐守大本營的指揮官,已經得到了授權,一有機會就像那未知文明的戰艦發動襲擊,被授權的只有三個文明代表,只不過據我所知,那兩個文明已經被那未知文明消滅了。”
奧斯汀有些頹然的說道。
“也就是說,那未知文明很可能已經得到了這個東西?他們的目標是這個嗎?”
羅休猛然問道。
如果要真是這樣,那這東西可就是燙手的山芋,雖然羅休也對空間武器很感興趣,但要是引來那未知文明的打擊,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奧斯汀搖了搖頭說道:“應該不是,據我所知,游弋艦隊大本營存放了不下百枚‘折疊’,如果那個未知文明的目標是它們,應該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文明的。”
羅休點了點頭,這個想法也有些道理,畢竟以對方的實力來說,要是真覺得這個‘折疊’武器對他們構成了威脅,那就不會放過任何漏網之魚的。
那他們的打擊游弋艦隊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不想明白這一點,羅休心中就有一股不安的感覺。
這時,在羅休旁邊的薛河突然問道:“會不會是那個未知文明覺得游弋艦隊聚集了這么多文明才出手的?”
“嗯?”羅休看向薛河,眼中閃過一絲異彩。
“我只是猜的,畢竟按照總指揮官您說過的說法,那個游弋艦隊的大本營聚集了二十多個文明,而對方在摧毀了游弋艦隊大本營之后,卻沒有趕盡殺絕,這一點實在是太反常了。”
薛河繼續說道。
羅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后看向奧斯汀說道:“游弋艦隊大本營被摧毀以后,你還見過其他文明的人嗎?”
奧斯汀立刻點頭說過:“見過,我還見過其他四個文明的人,不過似乎幸存的就只有我們了。”
“那你們之間有過什么約定嗎?”羅休感覺他已經抓到了事情的關鍵,繼續追問道。
“我們都決定脫離天鵝座文明的控制,開始獨立發展自己種族的文明,不再是天鵝座文明的附庸。”
奧斯汀說到這里感覺更加失意了。
本來以為脫離了天鵝座以后,卡薩庫克文明會迎來一個光明的前景,可是沒想到這獨立后的第一戰就以慘敗收尾,現在連整個種族的命運都掌握在眼前之人的手里。
羅休倒是沒有注意到奧斯汀的神色。
他的嘴角翹了起來:“看來我們找到一個可能的答案了,對方打擊游弋艦隊大本營的真正目的恐怕是因為天鵝座文明的發展模式吧。”
“發展模式?”羅休周圍的其他人都面面相覷起來。
只有薛河和費爾馬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沒錯,那個位置文明也許是出于某舟規則,會清楚像游弋艦隊這樣的大型文明聯合體。”
羅休繼續說道。
“文明聯合體?也就是說文明聯合體觸碰到了我們目前還沒有了解到的更高級文明的規則?”
曹國藺說到這里,臉色突然發生了一絲變化。
這也難怪,太陽系聯合文明就是文明聯合體啊,雖然他們和天鵝座文明有一些差別,但本質卻是差不多的。
薛河和茍文的臉色也有些難看,穹更是如此。
要是對方真的認為這個‘文明聯合體’才是那個未知文明的打擊目標,那他們可能會因為懼怕那未知文明的打擊而不再接受卡薩庫克文明,那對他們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穹立刻站起來說道:“總指揮官大人,這個只是猜測而已,也許事實的真相并不是這樣,也可能是天鵝座文明在發展的這么多年中毀滅了太多的原始文明才導致的,也有可能是天鵝座文明的主體是一個智械文明。”
為了卡薩庫克文明繼續延續下去的希望,一向非常沉穩的穹此刻也不得不挺身而出,提出了她的猜測。
雖然她可能包含了個人情感在里面,但是羅休聽到她的話以后,卻還是點了點頭。
“不錯,的確有這個可能。”
天鵝座是智械文明這件事,在天鵝座聯合文明中也是一件極其隱秘的事。
除了最初幾個成為天鵝座文明的那幾個文明外,后來加入的那些文明都不知道這件事。
而就算是最開始知道這個秘密的那些各個文明的人,也都被陸續清除了。
費爾馬因為是游弋艦隊的主力艦隊的指揮官,所以才逃過一劫,至于穹,她也是偶然得知這個爆炸情報的,不過因為她的性格所致,所以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
不過當她看到羅休這個藍星人竟然對她的說法表示贊同的時候,心中也大感意外,不由得像費爾馬一樣,對羅休的身份起了懷疑。
一旁的曹國藺眼見羅休被說動了,麻黃素那個小聲提醒道:“總指揮官大人,此人可能只是為了保存卡薩庫克文明的延續才這么說的,對方的目標很可能還是這個空間武器‘折疊’,我們得小心對待此事啊。”
茍文這次也對曹國藺的說法表示了贊同。
對于一個絲毫沒有勝算的未知文明來說,為了免于對方打的毀滅打擊,怎么小心都是不為過的。
“行了,你們的想法我都知道了,都說的不錯,我們也確實不能為此冒險,這樣吧,還按照之前的提案,卡薩庫克文明可以留在比鄰星c上,但是要用一百年的時間為你們發動的這場戰爭贖罪。”
“如果在這期間你們表現良好的話,到時候我們可以考慮給與你們和比鄰星比鄰星人在聯合文明中一樣的待遇。”
羅休看著穹說道,他已經知道現在她才是卡薩庫克文明的真正領導人物。
穹看了費爾馬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雖然她知道這一百年可能只是對方的一個托詞,最后可能還是不會接受卡薩庫克文明。
但是現在他們的處境已經沒有更多的考慮了,能讓卡薩庫克文明暫時免于滅頂之災已經是非常值得慶幸的事了。
而羅休的話還沒有說完:“至于這空間武器‘折疊’,為了保險起見,我們不能把它留在我們的勢力范圍內進行研究。”
薛河趕緊說道:“指揮官大人,這件空間武器的意義可不僅僅是武器那么簡單,更可能對我們的空間技術起到促進和啟發作用,所以我建議……”
“行了,我沒說不研究它,只是換個地方而已。在半人馬α星系外找一個安全地點建立一個監測點,然后在那里進行研究這個武器,這樣即可以保證我們的安全,又可以對它進行研究。”
羅休看著薛河這個狂熱的科研人員,笑著解釋道。
“總指揮官大人英明,是我太急躁了。”薛河不好意思的說道。
“茍文,盡快起草一份關于卡薩庫克文明族人的安置計劃,主要包含以下幾點,卡薩庫克人可以從事的職業和工作,他們在這一百年內要做的事情已經承擔的一些責任,還有,尤其重要的一點是,卡薩庫克人不允許有自己的武裝,而且也不可以參軍。”
羅休對茍文說道。
“是的,我會盡快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
茍文點頭說道。
羅休點了點頭,然后看向費爾馬:“我對卡薩庫克人的安排你還滿意嗎?天鵝座核心科技庫數據可以交出來了嗎?”
沒錯,這一切的鋪墊都是為了這個東西。
文明沖突的最終目標也都是為了資源和科技。
費爾馬神情復雜的看著羅休,半晌才說道:“是我發動了這場戰爭,我愿意以此謝罪,并且交出你想要的東西,但請你能對卡薩庫克人的懲罰輕一些。”
一百年的贖罪時間,完全可以讓太陽系聯合文明在掌握了天鵝座核心科技庫的數據后實現科技爆炸,到時候卡薩庫克文明的價值只會越來越低,而這位總指揮官是否還會那個未知的危險繼續讓無足輕重的卡薩庫克文明繼續存在,那就是一個問題了。
羅休冷哼一聲,然后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揮手把一副虛擬投影投放在了桌子的正上方。
“看來你以為我和天鵝座文明的本質是一樣的對嗎?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天鵝座文明因為是智械文明,它自己沒有辦法創造科技,所以只有依靠征服和掠奪的方式來發展自己。”
“但是我們不同,也許這樣說你還不能理解,你看看這個東西吧。”
羅休說完,他面前的畫面上出現了一段技術資料和錄像。
展示的正是月球研究室開創的合成飛升技術。
“這是?”費爾馬看著上面展示出來的資料,臉上出現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我們尋找到了一條區別于機械飛升技術的永生之路,雖然目前的技術還在改進之中,但是已經可以做到大幅度延長物種壽命的同時并保留了其他身體特種,你作為機械飛升者,應該知道這個技術的價值吧。”
羅休看著費爾馬,淡淡的說道。
費爾馬神色巨變,他盯著畫面里面的資料久久不能移開視線。
正如羅休所說,作為已經生存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機械飛升者,費爾馬無論是從生理還是心理上其實都已經真正的卡薩庫克人相去甚遠,只不過他心中還保留著那份信念而已。
而這也是天鵝座控制他們的手段之一而已。
站在他身旁的穹也睜大了眼睛。
這個技術豈不是說明太陽系聯合文明的潛力要遠在天鵝座文明之上?
他們不用征服和掠奪的手段就可以實現技術上的不斷創新和突破,這才是一條真正的可持續發展之路。
費爾馬深呼吸一口氣,然后向著羅休鞠了一躬說道:“現在我才明白,敗給你,我真的一點也不冤枉,這是你要的東西,希望總指揮官大人能信守諾言。”
費爾馬說完,打開了他的胸膛,把一團水晶球一樣的物體拿了出來。
這個水晶球正是奧斯汀從游弋艦隊大本營帶回來的核心科技庫的數據備份。
當初一號為了對抗那未知文明,所以把‘科技爆炸’當成了自救的手段之一,只可惜時間太短,其他文明雖然有了天鵝座的核心數據庫,但卻沒有研發出能針對那未知文明的武器來。
當然也主要是他們對那未知文明的了解有限,再加上天鵝座的科技文明在那未知文明面前也確實有點不夠看。
不過這不代表天鵝座的核心科技庫的落后,它只是遇到了更加強大的對手而已。
當羅休看到費爾馬手里的東西以后,眼中露出了灼熱的神色,這可是當初他在游弋艦隊的時候也根本無法接觸到的東西,有了它,太陽系聯合文明的科技可以在短時間內形成新一輪的突破。
不過他并沒有顯得多么激動,要是讓費爾馬發現這一點,那恐怕會造成難以想象的后果。
只不過作為科技達人三人組的薛河、曹國藺和茍文可就有點失態了。
他們在見識過游弋艦隊的超級戰艦、文明艦以及那超級武器中子滅殺后,可都是眼熱的很。
而如今造就了游弋艦隊的核心科技庫就在眼前,他們怎么能不激動?
三人盯著那個水晶球,眼睛都快拔不出來了。
“咳咳。”羅休咳嗽了兩聲,然后拍了拍桌子。
可是這三人根本不為所動,這讓羅休有些尷尬,他只好笑著說道:“哈哈,請不要見怪,他們是科研人員,對新的科技一向都是非常熱衷的。”
費爾馬搖了搖頭,看著羅休說道:“應該是我驚訝才對,總指揮官大人確實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物。”
說完他嘆息了一聲,并沒有故作態度,而是小心的舉起手,任由控制系統操控的兩只機械臂把水晶球從他手里取走。
費爾馬知道,他的態度關系到卡薩庫克人以后在太陽系聯合文明中的地位。
而他已經是將死之人,故作態度也只會給族人帶來更大的麻煩。
薛河三人伸長了脖子,伸手就要去接那水晶球。
但是控制系統根本沒有理會他們,直接把水晶球放在了羅休的面前。
羅休眼中閃過一抹異彩,這個水晶球里包含的東西可是決定了太陽系聯合文明在未來一段時間可以發展的高度,他的心中也是非常激動的。
“控制系統,把這個核心科技庫里的內容先備份成三份,,齊總一份進行安全保存,另外一份送到星艦文明研究所,最后一份給我對內容進行劃分,先對月球研究所和比鄰星研究所開放民用科技部分,至于其他部分先暫時封存。”
羅休并沒有因為剛到手的核心科技庫而沖昏頭腦,他立刻就做出了部署。
星艦文明是他一手建立起的也與藍星血乳交融的文明,每一個成員都是經過嚴格的篩選,能力和忠誠度都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他直接把一個備份交給了他們,讓他們去研究。
至于月球實驗室和比鄰星的實驗室就不一樣了,雖然月球實驗室的科研人員也是星艦文明的選拔基地之一,但它的立場畢竟還是藍星文明。
而最近這段時間藍星上爆發的一系列事羅休雖然沒有太在意,但心中還是有些隱憂的。
在他看來,藍星人雖然有著很強的創造能力,但是在控制情緒方面顯然還存著某種缺陷。
也就是說,羅休認為藍星人作為智慧物種這方面,其實還沒有進化完全。
所以他并不敢也不能把天鵝座的核心科技庫直接交到對方手中,那可能存在泄露的風險。
也許現在剛在一場勝利之后還看不出什么問題,但以后要是和其他文明爆發新的沖突,那這可能就是問題的起源。
而比鄰星文明也是一樣的問題,他們雖然在情緒控制方面比藍星人優秀太多,但兩方剛合作沒多久,羅休對他們還沒有徹底放心。
曹國藺和比鄰星議長聽到羅休的話,臉上明顯出現了一絲的擔憂,但很快就褪去了。
畢竟已經開放了一部分科技,兩人相信只要藍星文明和比鄰星文明表現得足夠好,以后也會陸續開放其他科技。
“命令已經確認,經分析,此核心中擁有的數據極為龐大,需要大概十天才能完成總指揮官大人的要求。”
控制系統說道。
“沒問題,你可以優先調動所有的電力以及算力,務必先完成這件事。”
羅休說完便站了起來,然后看著費爾馬和穹說道:“謝謝你們兩人的配合,我能成為太陽系文明的總指揮官,原因之一就是向來說話做到,在一百年內我不會干涉卡薩庫克人的發展,而你們也和他們一樣,可以得到太陽系聯合文明的部分科技庫的權限,其中也包括我向他們兩個文明開放的部分。”
“我知道卡薩庫克人擅長科研,只要你們表現的足夠出色,這一百年的贖罪期也可以減少的。”
費爾馬沒什么反應,反正這件事已經和他沒多大關系了,現在他只想著用什么方式體面的死去。
而穹則向羅休行了一個卡薩庫克人的軍禮,激動的說道:“總指揮官大人,感謝您的仁慈,我們一定會不負您的厚望。”
羅休點頭說道:“你以后會知道,今天做出的決定是多么的明智,好了,你們都先下去吧,我有事要單獨和費爾馬先生談一下。”
曹國藺等人還想說什么,但羅休根本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只能走出了房間。
很快,會議室中只剩下羅休和費爾馬兩人了。
“總指揮官大人下面是不是要向我這個將死之人說什么驚人的內幕了?一個人守著這些秘密一定很辛苦吧?”
費爾馬竟然用可憐的神色看向羅休。
以前他背負了太多,無論是個人的榮辱還是卡薩庫克文明的責任,不過這些他現在都已經放下了,反倒是顯得輕松了不少。
而他相信,羅休和他一樣,身上一定背負了很多東西,而且還要比他多得多。
羅休輕笑著看了費爾馬一眼,這個在游弋艦隊中也算是叱咤風云的人物,沒想到此時竟然成了他的階下囚。
他到現在還是感覺有些命運弄人,以前他在游弋艦隊的時候,可是想要遠遠看上這位主力艦隊的指揮官大人都是很困難的。
“費爾馬,我和你不一樣。”羅休淡淡的說道。
“呵,有什么不一樣,在我們這個位置上,每天都要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只有不斷的勝利才能滿足所有人,但是又有誰會一直勝利下去呢?你遲早會和我現在的下場一樣。”
費爾馬笑著說道。
他曾經是文明的終結者,在天鵝座懸臂內率領主力艦隊不知道摧毀了多少原始文明,掠奪了多少科技和資源,但最后到頭來不僅是為別人打工,而且還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除去游弋艦隊的指揮官以及卡薩庫克人的身份,費爾馬覺得自己活的這一生并不是他想要的。
而他在知道了一個能摧毀游弋艦隊大本營的文明存在的時候,心理是非常震撼的。
他才感覺到,原來天鵝座文明在這個宇宙中也不過是比原始文明高級那么一點,宇宙中還有其他更強大的文明存在。
而羅休現在所做的這一切,和以前做的并無二致,也許將來也會迎來和游弋艦隊大本營的一樣的下場,至于這場宇宙級別的盛宴中,哪個文明會成為最后的‘食客’,他已經不關心了。
羅休只是搖了搖頭,不想去和費爾馬爭辯什么。
他只是說了一段游弋艦隊的入艦誓詞,直接就讓費爾馬驚得目瞪口呆。
“不可能,不可能是達薩拉教給你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費爾馬可以看出羅休并不是機械飛升者,而這才是最不可思議的事。
普通智慧生物學習是需要時間的,根本不像機械飛升者這樣直接轉換數據就可以使用。
“我是誰對你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你只要知道我們之間不一樣就可以了,或者說太陽系聯合文明和天鵝座文明走的路從一開始就是不一樣的,我們是智慧文明,而你現在最多只能算是一個智械文明生物,你已經不算是自然造物了。”
羅休面無表情,語氣平淡的說道。
“智慧文明?智械文明?”
費爾馬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悲涼之色。
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這兩個文明形式卻決定了他們的高度和發展模式,尤其是游弋艦隊,沒有他們這些智慧文明的話,或許也走不了這么遠。
而他前方的羅休只是淡淡的看著費爾馬,他可不覺得這個游弋艦隊的主力艦隊指揮官的最后關頭不能爆料出點什么驚人內幕,所以他這才耐心的想要壓榨一下他的最后價值。
費爾馬并不知道羅休的想法,只以為他們兩個都身處同一位置,所以羅休對他有些惺惺相惜而已。
他眼中開始浮現掙扎的神色,最后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終于浮現出了一絲決然的神色。
然后他認真的盯著羅休說道:“你說的不錯,也許這個太陽系聯合文明在你的帶領下可以比天鵝座文明走的更遠,但是你將來要面對的敵人也會越來越強大,而且你還忽視了一件事。”
“什么事?”羅休心中一動,他賭對了,費爾馬果然知道什么事,要不是在這種情況下,他恐怕都不會說出來。
“天鵝座文明雖然是智械文明,但卻并沒有那么簡單就可以被消滅的,以你對機械飛升者的了解,不會覺得作為機械飛升技術的制高點連這種情況一點防備都沒有吧?”
費爾馬嚴肅的說道。
“你是說、天鵝座文明并沒有被消滅?這怎么可能?那個未知文明的目標不就應該是它嗎?難道那未知文明離開就是去追捕它了?”
羅休拋出了好幾個問題,或者說他的心中被費爾馬說的消息給震撼到了。
那個能摧毀游弋艦隊大本營的未知文明難道連天鵝座文明是否被消滅都沒有察覺到嗎?
難道它沒有對剩余文明趕盡殺絕也是因為時間緊迫嗎?
費爾馬搖了搖頭:“你說的這些我也不能給出答案,不過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機械飛升者議會的議長,并不是真正的天鵝座文明,它只是一個傀儡,或者說更像一個數據分身一樣的存在,天鵝座文明是通過它來遙控整個游弋艦隊的。”
羅休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他以前在游弋艦隊的時候可從來沒有想過還有這種事。
不過他馬上就反應了過來,機械飛升者在本質上就是一團數據,所以只要數據沒有被徹底毀滅,理論上就是不死的。
游弋艦隊只是以為所有的機械飛升者制定了很多硬性要求,其實就是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發生。
但是作為機械飛升者的最高級存在的天鵝座智械文明,它真的會被自己制定的規矩束縛嗎?
不,作為規矩的制定者,那些規矩向來是約束別人的,所以費爾馬說的事就是非常有可能的。
用金蟬脫殼的方法來引走敵人,雖然犧牲了大量的附屬種族,但卻避免了被徹底消滅的風險。
而且以現在天鵝座文明所掌握的科技庫,短時間內再建造出一個游弋艦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這么一想,羅休頓時就冒了一身冷汗。
他雖然能打敗費爾馬艦隊,但是卻不代表太陽系聯合文明真的能和游弋艦隊相抗衡。
兩者的實力差距根本不是一個數量級的。
不說別的,就是那一千艘文明艦就足以消滅他的三十萬艘秦皇級戰艦。
至于天鵝座文明有沒有能針對幽靈戰艦的手段,還真的不好說。
費爾馬看到羅休的臉色變化,也知道他領會了他的意思,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本來這些我是不該說的,畢竟現在卡薩庫克文明和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我為他們做的已經夠多了。”
“不過這次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說出這些的,我想看看一個智慧文明到底能在宇宙中能走多遠,雖然我已經看不見了。”
費爾馬有些自嘲的說道。
原來這才是他說出這番話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