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間的好意從來不是沒有原因的。
所謂“圣母”不是指有心懷慈悲的人,是因為所謂的慈悲心而選擇性,甚至直接忽略憐憫對象的錯誤,然后扭曲事情本身的對錯,是一種不分對錯的愚昧的慈悲。
這種幫助憐憫對象的慈悲,難道就是沒有原因的嗎?
并不是。
或是滿足自己的自尊虛榮需求,抑或是下意識抬高自己的身價,再或者是滿足心中的欲望而指責他人。
大抵都是因為自己性格上的缺陷。
在物泗橫流的現行社會之下,這種人已經極度被排斥在外,原因就是不顧及他人感受。
這也導致令少數真正有赤子之心的人也被牽連。
哪怕是在正確三觀引導下的行為,有時也會被批評甚至是恥笑。
這樣的風氣只會讓赤子之心逐漸變黑,被染缸無情染上五彩斑斕的底色。
當然原野慎司并不是有赤子之心的人。
也不是閑著無事或者感覺自己條件太好,就愿意拿出將近全部身家和精力幫助別人。
他是抱著目的性的去幫助真奈美羽的。
當然這其中也摻雜了一些私人感情,抑或是對她與她女兒的感官存在。
但決定性因素還是最終的目的——身體與靈魂的并存渴望。
原野慎司覺得這并沒什么不可說的,本來男人便是視覺上的動物,再經過相處過程增進些許好感,以及周邊環境的因素誕生心思。
說到底還是色。
在了解過對方生活并不私亂,并且長相漂亮性格溫柔,對自己確實有些某方面的意愿,還很是喜歡穿黑絲的時候,原野慎司對她的感官已經改變。
雖然兩人之間還稱不上所謂愛情,甚至連喜歡這個詞也算不上。
但此刻偉大的政治家、軍事家、文學家——曹孟德靈魂附體了。
任何形式與條件的幫助,都是增進感情的方法,也只是僅此而已了。
至于拿出自己的全部身家來替對方還債。
原野慎司實際上并不是太在意。
他對金錢的概念自然很明晰,同樣也不會被金錢所支配,金錢的作用便是用來花掉,不管是以任何不明的形式。
而且原野慎司還有穩定的收入來源,足夠自己提升目前的生活品質,不至于到了用掉就不能生活的地步,難道放在家里就是正確的用途?
原野慎司只會支配自己的金錢去達成目的,而不是成為抱著金錢不用的守財奴。
無論是之前的存款,還是日后的賺錢,目的都只有一個——
實現自己胸中的雄圖偉業!
成梟雄者,欲辦大事,怎可介懷金錢?
為梟雄者,妄攏人心,難道為錢所縛?
說到底賺錢的本質對他來說是什么
是女人!
沒什么不好承認的。
這也是原野慎司從無動搖的根本方針。
現實條件也是開啟偉業影響因素之一,畢竟是人存于世間必用之物,先別說以后成就偉業所維持的生活,剛開始也無需在這件事上過多憂慮。
當然原野慎司也沒覺得幫助真奈美羽還債,就能直接跟她在當天探討生物學的神秘,但這也是欲往森林深處去要修的道路。
攜恩圖報自然不是他心中所愿。
如果對方并沒有因此感激,抑或是沒那方面的心思,原野慎司自然不會強求。
用些許錢財換來自己確定以后偉業的板塊之一是否真的完美,這可比單純的把那些錢捏在手里要更重要些。
所以在那天夜里原野慎司提出了幫助對方還債的想法。
在證明了自己有這個實力之后,他目睹了真奈美羽的復雜變化。
從愣神反應后的直接拒絕,再到眼底深陷之中的猶豫,然后手指緊扣大腿內部的掙扎。
直到真奈美羽滿是復雜情緒的目光從廚房收回,再定格到原野慎司面色坦然的臉上,腦海中的畫面與思緒不斷拼湊整合,最后還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不知是懷著如何的心思,總歸的深伏下了身體,感謝著這次雪中送炭。
再然后的事情就簡單的多了。
既然已經決定接受自己的好意,原野慎司便著手處理這件事,仔細詢問了她關于借貸的事,確定了組織名稱后搜索尋找,找到電話后直接撥打了過去。
在說明來意和本人姓名后,對方還意外的有些客氣,直接轉接到了社長電話,隨即便約定了時間上門,處理這件平成時期的壞賬。
找了當地政府機構的法律援助,帶著錢便直接登門拜訪了,沒想到過程也意外的順利,雖然其中肯定有其他因素摻和,但原野慎司也不打算深究了。
能夠讓自己事情變順利的因素,都是在背后幫助自己的人所做。
結合最近聯系的人和知情者來看,大概率還是因為自己的那位母親。
畢竟也只有她清楚自己最近發生的事。
即便心底生疑也得不到答案,留待下次見面時便清晰了。
“客人,您的餐好了。”
穿著工作裝的柜臺小姐提醒了下,同時遞過來一份打包的便當。
“多謝。”
原野慎司收回自己的思緒,接過便掏錢進行結賬,然后便直接走了出去。
他剛走出吉野家的大門,就看見真奈美羽站在街邊,手中拿著那張借貸證明愣愣的站著,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真奈桑,撕掉吧。”
原野慎司提著便當走到她身邊說了句。
他的聲音似乎來的有些太過突兀,真奈美羽身體微顫了下回過神。
真奈美羽細長的睫毛微顫了下,聲線明顯有些不太相信的問道:“您剛才說什么?”
原野慎司看著她再次重復了一遍:“撕掉吧,扔了就好。”
他的聲音中沒有任何的遲疑,傳入耳中便令人能清晰感覺到。
真奈美羽忍不住下意識的問道:“您自己不打算保留嗎?”
這份借貸證明雖然被拿回來了,但卻是用原野慎司的錢換來的,按理說對方應該自己留下這份證明,留到以后當作借款來向自己討要。
畢竟這張證明是用二百萬円就換來的,總不能就這么信任自己會還。
現在的社會哪怕是親兄弟也要明算賬,更何況他們這樣相識不久的人。
面對真奈美羽的驚詫和不解,原野慎司只是淡然的說道:“這又不是屬于我的東西,為什么我要保留下來?”
說罷他便替對方代勞了下,從她手中拿過那份證明。
手指在泛黃的紙張上微微用力撕扯,將撕掉的重疊來回重復幾次,掌心里便只剩下碎裂不成形的碎片。
原野慎司徑直走向旁邊的垃圾桶邊上,面色不變的扔進里面拍了拍手。
真奈美羽則微張著淺色唇瓣,看著街燈下的那道身影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