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新石裕太,二十八歲,是社畜。
從很早很早之前...大概是國中的時候,我就認為我不存在了...或者是我已經不屬于這個世界了。
我早就死了,死在了卑微的成績里,死在了復雜的人際關系里,死在了父母失望的眼神里,所以我也不知道現在這個我是誰...
我的高中成績并不理想,曾一度認為自己人生灰暗,沒有任何的前途可言,根本就沒有逆風翻盤的可能性,只能考取最普通的大學,過上最普通的生活。
事實證明我的學習成績雖然不行,但在自我認知上屬于大師級別。
因為我的成長確實沒有任何意外。
我成了社畜。
每天因為家住的比較遠,早上五點半就要開始起床,乘坐兩個小時的青梅線抵達公司,工作到晚上九點鐘再坐最后一班電車回家,生活毫無波瀾的簡直就像是湖面。
可是今天有點小小的插曲。
我請假了。
請假原因是要去相親。
作為二十八歲仍舊沒有談過戀愛的我,雖然雙手都有了一定的實戰經驗,觀摩的影片可以塞滿五個電腦文件夾,夜夜都能滿頭大汗的鏖戰到天明,床頭的紙片人老婆已經有了足足十八位,但這種女朋友終究還是不會被家里承認的。
所以我被迫參加了相親。
許久不曾請假的我坐在電車上,心情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輕松,反而心里面怎么都安靜不下來,總想著今天的業務明天該如何加班補齊,否則又要在公司里加班留宿了,這是個深深困擾著我的問題。
坐在半下午人數不多的電車上,感受著車頂輸送過來的暖氣,我并沒有太過涼快,只是心底暗暗焦慮著工作的事情。
直到中途停站時看見兩個高中生上車,女高中生曖昧的摟著男高中生,以一種很是白皙的姿勢坐在男生腿上,兩人耳鬢廝磨著說起悄悄話,根本不在意周邊旁人的目光時,我這才因此而愣神了片刻。
男生一臉笑容的摟抱著女生,甚至還把手伸進了水手服中,在目光看不到的地方肆意揉捏,似乎是根本不怕旁邊的人指指點點,而女生則是一臉幽怨的看著男生,緊咬著下唇臉色微紅著死死忍耐——大概是在忍耐叫出類似老師發出的聲音。
“真好啊”
我發自內心的感慨了句。
但心底又忽然晦暗下來。
每當看到這種又純又美毫的高中生談戀愛,我真的是被破防到了體無完膚的程度。
純的和好的都給那些浪子享受完了,剩下酸澀的物質婚姻就全留給接盤老鼠人——大概就是指我這種人的群體。
所以那些人分開之后各有成長,回憶起還美其名曰“成長”,而老鼠人不僅沒有得到這種回憶,還要為他們曾經的沖動而買單。
甚至向接盤說不的時候,還會被社會冠以各種惡意。
哈,真有趣。
電車到站,我下了車,沒再看那對高中生情侶。
按著約定的咖啡館走去,只是十分鐘我便到了地方,可相親對象似乎還沒來,我便點了兩杯咖啡耐心的等著。
十分鐘很快一閃而過,咖啡已經開始不太熱。
二十分鐘過去,咖啡已經不冒熱氣。
三十分鐘后,咖啡已經涼透。
四十分鐘后,她來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這位相親小姐似乎有些顏值不在線,粗略看了眼大概只有一米五出頭的個子,但腰圍卻是即將要相當于我的兩個,只是拉開木凳坐下去的時候,就有細微的咯吱咯吱聲音傳入耳中。
長相和身材都不太好的女性,但我似乎也沒多少挑選的資格。
出于禮貌,我再次點了杯咖啡,免得對方喝下涼咖啡身體不適。
但新的咖啡還沒上來,對面這位名山小姐打量了自己兩眼,忽然臉色變的格外奇怪起來,語氣頗有些嫌棄的便開口了:“請問你有一米八嗎?”
“呃...我一米七五。”
雖然學習和事業上我的成績不好,但在身高上還是有一定自信的,一米七五的身高在正常人里已經算高,我也從來未曾因為升高而發過愁,可接下來這位名山小姐的話,實實在在的讓我感到有些迷惑。
“連一米八的身高都沒有,新石桑還真是有自信,我這個人比較喜歡個子高的,所以真的是抱歉了,再見!”
話音輕飄飄的落下之后,這位名山小姐頓時起身,放過了胯下咯吱作響的凳子,眼神略帶鄙夷的隨即揚長而去,沒有再拿半分注意放在我的身上。
“啊...我...”
此刻我的內心真是百感交集。
因為這一拳,我接不下來。
抱著內心的三分錯愕、兩分迷惑和五分呆滯,我最后以失敗為這次相親下了定論,然后付了錢眼神有些呆滯的走在大街上,想不通自己的身高到底算不算矮。
看著陰云籠罩的無垠天空,以及鼻尖嗅到的絲絲腥味,我抬起頭仔細凝望了會兒,發現云層中似乎有藍色的閃電劃過,沉悶的天氣加劇了我心情的糟糕。
相親失敗的我不知該何去何從,是該先回公司處理未完成的業務,還是先給父母打電話匯報一下情況,但這一刻我是真的有些緩不過來,甚至萌生了探究死亡到底是什么的念頭。
“刺啦!”
一道扭曲腰肢的著粗壯閃電擊中了我。
此刻的我似乎念頭已經停滯,沒有了任何思考的余地。
不知道過了多久。
睜開眼——
昏暗又閃爍著深紅火焰的燈在兩邊排列,屋頂高的似乎望過去像是深淵,腳下是明顯的金紅色交織的紅毯,不遠處有座幾米高類似祭壇的東西,上面擺著一座異常華麗又迷人的王座,空氣中的味道似乎有些格外沉悶。
“這是...地獄嗎?”
就在我嘴唇干裂的說出這句話之后,眼前瞬間便有一片白皙劃過,還帶著像是北海道牧場的牛奶味道,不住的往自己的鼻尖之中鉆去,短暫的思緒停滯后我終于抬起了頭,看清楚了面前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一位披散著血紅色長發的女人佇立身前,穿著身黑紅色花紋編織的長袍,此刻掐著腰正微微躬身看著自己,那露出的北半球幾乎要將視線塞了一半,精致漂亮的臉頰甚至都吸引不到注意力,可頭頂的那雙角卻格外的引人注意。
我懵了,但她沒懵。
披散著紅色長發的女人伸出手指,將身前的北半球更靠緊了些,用纖細的手指抬起了我的下巴,這根手指上似乎帶著絲絲香氣,也讓思緒呆滯的我和她成功對視。
她的眼神中似乎跳躍著紅色火焰,如同那披散在肩膀的妖艷發絲,只是看上一眼便讓我心神搖曳了起來,可還沒等我多想這時不時惡作劇,女人殷紅小巧的嘴唇忽然輕輕啟開,在兩人鼻息相撞的情況說了句話。
“你就是我未來的丈夫?”
聽到這句話后我懵了,是物理意義上的懵了。
可我的嘴巴卻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
“還有這種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