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上的是二年級b班的課程。
現在屬于大課間的休息時間。
原野慎司今天其實也就這一堂課。
之所以沒走是因為還要進行下班打卡。
而此刻他正捧著微微泛霧的保溫杯坐在辦公桌面前,轉過自己的黑色工椅朝辦公樓后的窗外花園里望去,看著雨水不斷地拍打在綠嫩的樹葉枝椏上搖曳著它的身姿。
耳邊同時還不斷響著如同蒼蠅般的嗡嗡聲。
“原野你就告訴我實話吧!你真的和黑川那個女人是交往關系?啊不我剛才的稱呼有點問題,是你真的跟那個女魔王在交往嗎?你就悄悄的告訴我答案行不行,以咱們的關系我絕不會往外說的!”
“我知道你的日子肯定不太好過,畢竟跟她...那樣精明強干的女人在一起,肯定是沒辦法展露屬于男人的威嚴的,但也沒必要瞞著像我給你關系這么好的朋友,要是有委屈的話你就給我說說。”
“雖然你一直沒回答我,但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肯定是女魔王對你太嚴厲了,不想造成辦公室戀情之類的困擾,所以你現在什么消息都不肯透露給我,當然雖然猜到了但我不會亂說的。”
從剛下課回到辦公室開始后,古河內陽就圍在他身邊嘟囔,頂著那張大餅臉就開始問東問西,原野慎司懶的多費口舌去解釋,結果這家伙就開始自行腦補起來。
到現在為止原野慎司的形象已經被完全顛覆,根本就沒了剛來時候的高冷帥哥人設,反而在他口中成了黑川真希的私人玩物。
不開口解釋也是被勒索了不準隨便亂說,妥妥的妻管嚴又家庭地位低下的模樣,總之是怎么貶低自己怎么個來法了。
原野慎司在來之前就已經想到了這種情況。
他也想過為了解釋開脫幾句。
但略微思考后便放棄了。
這種事本來就是越描越黑,解釋反而顯得自己心虛,肯定會觸發言多必失的效應。
而且以黑川真希的那種性格,要是自己解釋的話傳到她的耳朵里,恐怕又想著怎么再跟自己制造點緋聞,這女人似乎挺喜歡這種做法,想從自己臉上看到不耐煩的表情。
還有古河內陽說保密的話幾乎可以當成空氣,雖然到現在只有他自己在自己身邊問東問西,但其它同事聽見后也沒再注意手里的工作,實際上全都已經豎起了耳朵,迫切的想從他嘴里得到答案。
就連向來德高望重的工藤組長就悄悄的戴上了眼鏡。
所以閉口不言或許更好點吧。
只是想到上次她臨走前跟自己說的話...
“原野,原野!”
一只手在眼前晃悠了兩下。
原野慎司回了神朝旁邊望去。
“你有沒有再聽我說話啊?”古河內陽問到現在都有些口干舌燥了,但剛才明顯看原野慎司是出神了,貌似半句話都沒聽到耳朵里面,自己想聽的答案也沒蹦出來半個字。
這貨現在內心是五味雜陳的,既有八卦吃瓜的好奇心,也有對原野慎司的羨慕和醋意,前者完全是因為那個女魔頭的事兒,而后者則是關于女高中生的熱情。
天地良心。
古河內陽認為自己教學負責認真,這幾年下來從未欠過半堂課,作業也沒有刻意怎么加重過,對待女生的問題更是耐心細致,最多就是人長的丑了點。
所以這就是不受歡迎的根本原因嗎?
這不純純的就是搞歧視嗎。
在和原野慎司成為同事之前,古河內陽還覺得學校學風嚴謹,根本不可能出現學生對老師的熱情,結果現在他可算是明白了,并不是這種現象不存在,而是自己真的就長得不夠帥。
實際上這種事值得古河內陽羨慕吃醋,而對于原野慎司來說就比較苦惱,他本人都有些反感自己是否長相太帥,最近的桃花運勢都快成桃花劫了,各種類型的女生都跑來挑戰他的軟肋。
可無論是出于對顏值評判的高低,抑或是能看破內心的戀愛提示,都很難讓原野慎司泛起博愛的胸懷。
可能還是有這份職業的約束性在身上加持。
不過原野慎司倒也沒太在意這種事,他也不會因為職業的便利性就做出沒品的事,除非能讓他生起負責心動的女性出現。
原野慎司逐漸收斂了心思,瞥了眼身旁仍舊嘟囔的古河內陽,頗有些無語的出聲說道:“剛才你都已經說過了,是黑川桑讓我保密的,要是想知道什么的話,你還不如親自去問她。”
“我要是敢問她還至于在這問你嗎。”古河內陽見他終于肯說話來,瞬間臉色大喜的又靠了過來:“就告訴我吧,我絕不外泄!”
原野慎司輕抿了口茶水,轉過身坐回了工位,掏出手機隨口說道:“我已經說了我不能講,既然古河桑真想知道,剛好你剛才說的話我都有錄音,回頭我在手機上發給黑川桑一份,等她回答之后我再轉達給你,畢竟我是個沒有家庭地位的男人。”
手機當然沒有錄音,不過他把屏幕蓋在桌上,所以也看不清楚錄沒錄。
在古河內陽的印象中原野慎司可不是愛開玩笑的人,這樣的動作無疑讓他瞬間就啞口無言目瞪口呆起來,似乎沒想到自己的犯罪證據竟然被掌握了。
聯想到自己剛才說的話里,貌似多少有點冒犯的語氣,古河內陽艱難的咽了下口水,臉上擠出了絲難看又諂媚的笑容:“原野大...大哥...我剛才開玩笑的...”
“我真的是開玩笑的,雖然黑川老師經常不在,但我知道是她的身體原因,雖然黑川老師看起來不太好相處,但實際上也是個人美心善的女老師,這點我古河內陽絕對是深信不疑的,還有...”
“明白了,這些話我一并轉達,雖然有些前后不搭。”
原野慎司隨口回答了句,目光并未放在他身上,而是順著方向朝辦公室外望了過去,發現有道熟悉的人影掠過,便順勢站起了身。
放下了手中的保溫杯,拿起腳邊的雨傘走出了教室,對古河內陽幽怨羞惱的目光裝作無視,后者張了張嘴卻發現他沒看向自己,到最后只能滿臉幽怨的看著他起身。
而原野慎司也在辦公室其他同事略有略無的注意下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