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鞭刑打得是酣暢淋漓,畫骨與金玉奴兩人都是香汗淋漓。
這兩位都是步虛高手,即便那條皮鞭乃是龍鱗制成,也傷不到她們的元氣,顯然是打得有些興起,摻雜了些旁的味道。
蘇徹在一旁端坐,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略有些不爽利。
幾次三番心頭綺念如蛛網一般層生。
只是返觀內照,當下意識到這是天魔穢海的影響,也就立即意守丹田,控住心猿意馬,將這作為修心之旅。
難怪佛門有歡喜禪秘術,在這欲海翻波的當口還能維持住內心的靈明,果然是極要功夫的一件事。
金玉奴這邊披好了毯子,眼眸之中卻是帶著一股別樣的意味瞧著旁邊的蘇徹接著說道。
“師弟可是觀刑了,日后師父若是問起,可要如實稟告,免得有人再生是非。”
她說著向畫骨翻了個白眼。
“要我說意思意思算了。兩位若是沒有別的吩咐,我這就先回去……”
蘇徹笑得有些尷尬。
你們兩個打情罵俏,把我扯進來算怎么回事。
“聽說師弟煉得好丹藥。”
金玉奴嘴角笑意盈盈:“照顧花子流還不如照顧我呢。”
這事還是把你們給引出來了。
“嗯。”
蘇徹隨便應了一聲。
“只是應付下花子流,換些小東西,哪敢拿在師姐這里討罵?”
“你不亮出家伙,師姐怎么知道你的威風?”
金玉奴笑嘻嘻地找了個靠椅坐好。
她軟滑的肉兒從毯子里露出來,不過渾不在意,從旁邊取過茶杯輕輕飲了一口。
“聽說師弟那里急缺大日火精,不知道有什么用處?”
畫骨那邊則是旁敲側擊地問了一句。
“正好要練個法器。”
蘇徹如實說道:“因為要承載大日真火,所以找花子流淘換了些。”
“那些東西咱們這里的確不多。”
畫骨緩緩說道:“只是本門不拘是功法還是外丹,并沒有什么傳承要用到大日火精吧?”
大日真火乃是乾陽之寶,所謂大日經天,百邪辟易。長生教已經歸入魔門之中,用的多是些陰魔手段,即便是步虛高手,等閑也不會演練有關大日真火的神通。
這也是為什么花子流那邊才有大日火精的原因。
因為對于長生教中人物,這東西當真是沒多少大用。
“要煉一種法器,具體的形制么,還在研究。”
蘇徹也是直接照實說了。
如今天魔穢海入體,自家道基等于是遭了封固,如果按照原本的設計,走大日九玄真法,然后邁入步虛之法域,這頭前就又有了一重難關。
但是天無絕人之路,蘇徹到了這長生教之中,倒是又有了旁的心思。
若是走內丹走不成,改用外丹法呢?
長生教的外丹法雖然走偏了,但從根骨上講,那是玄門一脈的傳承。
所以蘇徹覺得,既然內丹不好走了,能不能以外丹法成就這大日九玄真法?
當然,這是自己道途上選擇,也不必同這些人說得太細。
“想不到師弟還有些走大日真火的法門。”
金玉奴這邊先是淺笑,然后猛地一擊掌道:“是了,我倒是忘了,陽髓師弟乃是帶藝投師,并非咱們這一方天地的人物。”
蘇徹聞言笑著點頭。
這兩位愿意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
“聽說師弟門下收了個名叫呂崢的弟子?”
“哪里是弟子,不過是用來試藥的。”
蘇徹好奇地看向問話的畫骨:“這種小事連師姐都驚動了?”
“非也,只是他出身無終國,家中算是受了些冤屈,如今這無終國算是咱們這一脈把持。”
畫骨看著蘇徹道:“師弟若是想要給他們家一個交代,我命人去辦就好了,不過是些許小事,正好市恩給他們瞧瞧。”
“看看咱們畫師姐,真是為咱們考慮,師弟,師姐惦記著你哩。”
金玉奴當即在旁邊幫腔道。
“那就謝過師姐的好意,不過大可不必如此。”
蘇徹微笑著露出口中森白的牙齒:“既然要來試藥,還是要他有些苦大仇深的怨氣在,不然我這藥也不容易成。”
“原來如此。”
畫骨聞言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過問了。不過師弟那邊若是有什么需求,直接同我講便是,不過是舉手之勞。”
真是奢遮人物。
蘇徹心底也是贊了一聲。
無終國也算是長生教領下的小國,這等謀逆的案子也是說翻就翻,畫骨在門內的權勢可見一斑。
“只是不知道師弟又是將本門哪路靈丹給造出來了。”
金玉奴笑著說道:“若是那六欲泥犁丹,可是要照顧照顧我。我這里雖然沒有大日火精,但一樣可以為師弟淘換些好東西出來。放心,姐姐決計不會讓你吃虧。”
說著又是拋了個媚眼。
“好姐姐,我哪有那樣的本事。”
蘇徹直接大笑起來。
六欲泥犁丹可以說是長生教內最高層次的靈丹,此丹乃是精妙無比的外丹,號稱一粒便可活死人、肉白骨,延壽三百載,乃是放眼此方天地也有數的寶丹。
這種大藥,如今長生教內連一枚也無,早就成了典籍之上的記錄,只是留下丹方而已。
自己若是真能練出這樣的靈丹,別說是區區一個長生教了,整個南荒魔教恐怕就要派人來搶。
“今日沒有,日后誰說得清?反正姐姐就靠你了。”
金玉奴笑得嬌俏。
蘇徹卻是跟這二位一拱手道:“如今也算是在魔君那里有了交代,兩位姐姐若是無事,小弟這就先回靈毓殿去,當真還有些要事。”
“得得得,好像是我們非要留你一樣。”
金玉奴一挑眉道:“又吃不了你,你愛走就走吧,我正好跟師姐再說幾句話。”
“師弟請便。”
畫骨點了點頭。
蘇徹又是一拱手,便直接離了這兩位魔女,向著靈毓殿而去。
且說蘇三公子這邊剛走,金玉奴便解開毯子,直接坐到了畫骨的膝蓋上面。
“你剛才可算是開心了。”
“我開心不開心,你自然最清楚不過。”
畫骨捏著她的下巴。
“這個陽髓處處都不對頭。”
金玉奴皺著眉頭:“本來往靈毓殿派了不少陰魔,都叫他給滅了,此人似乎頗有些厲害的劍道手段,難道域外也有劍修么?”
“三千大千何其廣袤?修行人這么多,殊途同歸也是理固宜然,沒什么奇怪的。”
畫骨伸手探進了金玉奴懷里。
“這陽髓上來就拿出來這么多幽鎖五龍丹……”
“你覺得這丹不是他煉的?”
“一個外人,從沒接觸過本門的法脈,而且也不過是個還丹,卻能煉出這么多幽鎖五龍丹來。”
畫骨在金玉奴耳垂上舔了一下,引得這位周身一陣顫抖。
“可能么?”
“難不成是麻衣那老鬼特意為他練好了幽鎖五龍丹,故意為他鋪路讓他揚名?”
“這是一個解釋,或者就是那老鬼在域外培養的傳承,如今引回來,為的就是改朝換代。”
“難怪找呂崢那小子當引子。門內這么多人,為什么單選了他,還要跟花子流打交道,原來是沖著咱們來的。”
金玉奴一拍巴掌,然后一扭腰緊緊抱住畫骨。
“看來這老鬼要卸磨殺驢了。”
畫骨冷冰冰地說道。
“咱們當初怎么起來的?法空怎么死的?如今不過是再上演一次而已。愛徒,愛徒,那老鬼哪里有什么徒兒。”
“這老鬼。”金玉奴咬著牙齒:“活該他修不到劫法。咱們可不能坐以待斃。”
“你在這里跟我裝什么。”
畫骨冷眼看著金玉奴:“怕是早有主意了吧?”
“還是你懂我。”
金玉奴將下巴靠在畫骨肩上。
“這小子既然對無終國感興趣,那就把他埋在那里,趁著老鬼還沒出關,咱們趕緊把事情辦了。”
“無終國?”
畫骨皺著眉頭:“此事可不能是你我動手。而且那小子本領恐怕不小,不然區區還丹境界,老鬼也不敢領回門中。”
“放心吧,那里水深著呢。黑血密教正好在那里排棋布子。”
金玉奴解開畫骨的羅衫。
“更何況,門中盯著他的又不是只有咱們兩個?”
“真是個小賤人。”
“不賤,你也不喜歡。”
一時之間,春光滿園。
也不知道鬧了多久,金玉奴這才重新穿好衣衫,笑意盈盈地去了。
而畫骨則端坐在羅漢床上,頗為厭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金玉奴這個賤婢,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