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五公里開外,又是一個村莊。
這個村莊距離王野他們所在的那個村莊的直線距離其實只有不到三公里,只是因為山梁阻隔所以要繞五公里。
此時,這個村莊也已經陷入熊熊大火之中。
在這個村莊的村口曬谷場,已經聚集了大量的日軍騎兵。
已經有超過十個騎兵小隊完成了血洗任務,匯聚到聯隊長黑島森田身邊,其中就包括了黑島次郎的警衛小隊。
“次郎,為什么去那么久?”
黑島森田看上去有些不高興。
黑島次郎卻渾不在意:“多跑了十幾公里。”
“下次不要這么莽撞。”黑島森田道,“這里畢竟是匪區。”
說話間,更多的騎兵小隊趕過來匯合,隨著這些騎兵的回歸,也就意味著在太行根據地的邊緣地帶,已經有幾十個村莊遭到血洗。
這也意味著上千的無辜百姓已經罹難。
眼看天色也快要黑了,是時候撤離了。
當下黑島森田便揚起軍刀,喝道:“開路!”
伴隨著黑島森田的大喝聲,匯聚起來的一千多騎兵便紛紛催動戰馬,向著虎亭據點方向浩浩蕩蕩的開了過去。
……
日軍騎兵開走時,王野正好追到村子后方的一道山梁上。
看著烏泱烏泱的日軍騎兵,王野只能打消掉追殺的念頭。
如果只是幾十個日軍騎兵,他還有信心通過追逐戰將之逐一的斬殺,但是如果面對上百的日軍騎兵,那就只能夠放棄。
現在卻是上千騎日軍騎兵。
這怕不是有一個騎兵聯隊!
所以他連半點機會都沒有。
頂多就是在天黑后追上去騷擾一下。
馬蹄聲中,魏大勇他們十幾個也紛紛沖上山梁。
這時候日軍騎兵雖然已經到了兩公里外,而且天色也是逐漸黑下來,但是仍然可以隱約看清楚日軍騎兵那龐大的陣仗。
“艸!”魏大勇便咒罵一聲。
顯然,魏大勇也知道不能再追。
王喜奎他們十幾個也是一臉憋屈。
王野心下更是憋屈,從來沒有這么憋屈。
王根生問道:“隊長,我們還接著追嗎?”
“追個屁。”魏大勇道,“追上去送死嗎?”
“追!當然要追!”王野卻說道,“遠遠的跟著。”
“不出意外的話,這伙鬼子應該是要回虎亭據點的。”
“他們速度雖快,但從這里到虎亭據點至少要兩個小時。”
“不求干掉全部,但是趁天黑干掉他們幾個還是可以的。”
說到這一頓,王野又道:“不過你們就別去了,在這等我!順便把村子里遇難的鄉親埋了,讓他們入土為安。”
……
兩個小時后,虎亭據點。
虎亭據點對于山西日軍有著重要意義。
所以,前田秀并不打算放棄虎亭據點。
日軍的動作很快,已經強行征集了數百名民夫,并且從鄰近的村子拉來了磚塊、洋灰等建材,開始修復據點。
第4旅團參謀長木村勇不時看看手表。
前田秀便擺手道:“木村君,不用擔心,黑島聯隊不會有事的。”
木村勇道:“旅團長,你似乎對黑島君很有信心?你難道就不擔心黑島聯隊會遭到八路軍主力的合圍?”
“這不可能。”
前田秀說道:“黑島聯隊的報復行動是臨時起意,八路軍絕不可能提前知道,也就不可能提前做好準備。”
說到這一頓,又說道:“更何況,黑島君雖然莽撞了一些,但是無論個人武勇還是帶兵能力都堪稱一流,至少到目前為止,我還沒見過比他更優秀的,所以放心吧,他一定可以帶著黑島聯隊安全返回,不會有事的。”
木村勇問道:“旅團長,我聽說黑島君是皇室成員?”
“是的。”前田秀說道,“他的祖母是和美子內親王,以血統論,他應該是天皇陛下的遠房外甥,當然屬于皇室成員。”
木村勇又道:“我還聽說,黑島君是因為濫殺無度,屠殺了一個劍道小宗,所以才被天皇陛下發配到了支那戰場,而且只當了個小小的聯隊長?”
前田秀臉一沉訓斥道:“木村君,不該知道的別瞎打聽。”
“哈依!”木村勇趕緊收腳立正,向前田秀行了記頓首禮。
這時候,前方漆黑的山巒之間忽然間亮起星星點點的亮光。
“木村君,黑島聯隊回來了。”前田秀心下也是悄然松口氣。
他雖然嘴上說不擔心,但其實也還是有些擔心的,因為太行匪區的八路軍是真的不好對付,山西日軍已經吃了不少次虧。
一刻鐘后,黑島聯隊便浩浩蕩蕩開進虎亭據點。
“黑島君。”前田秀迎上前,問黑島森田道,“沒遇到什么麻煩吧?”
“倒也沒有遇到什么麻煩。”黑島聯隊搖了搖頭,旋即又黑著臉道,“就是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一個十分難纏的土八路。”
“打死了十一個皇軍騎兵。”
“因為天黑,我也沒敢派兵追擊。”
前田秀說道:“估計就是那伙土八路中的一個。”
黑島森田道:“旅團長是說,盜剪電話線的那伙土八路?”
“是的。”前田秀說道,“不過他們可不光是盜剪電話線,盜剪電話線只是他們引誘皇軍的手段而已,他們真正的目的是將皇軍的電話兵乃至于追剿他們的小部隊引入山中,然后利用地形進行偷襲。”
“我明白了。”
黑島森田道:“佐藤中隊估計也是被這伙土八路吃掉的,這么說,這伙土八路就是我們黑島聯隊的死敵,我會找個機會把他們統統消滅掉。”
前田秀說道:“不光是這伙土八路,還有整個太行匪區的八路軍統統都要殺光,膽敢反抗皇軍的支那人,一個不留,統統消滅!”
“哈依!”黑島森田頓首,目露兇光。
……
在陽村。
“報告!”
門口傳來王承柱的聲音。
李云龍抿了口燒酒,道:“進來。”
王承柱掀開棉布簾入內,招呼道:“團長。”
“柱子。”李云龍瞇著眼睛笑著說,“政委找你談了?”
“談了。”王承柱點點頭,又說道,“團長,我怕我干不好。”
“瞧你那慫樣。”李云龍沒好氣道,“當個連長都怕,你怕什么呀?”
王承柱撓撓頭,苦著臉道:“團長,我不怕別的,就怕干的不好挨你罵。”
“那你小子就不能想辦法干好這個連長?”李云龍將酒碗往炕幾上一頓,又道,“你要是干得好,老子罵你做什么?我閑的么?”
“成。”王承柱點頭說道,“那我就試試。”
“不是試試,是必須干好。”李云龍哼聲道,“兩個月之內,你們炮兵連沒有任何戰斗任務,但是兩個月一過,你們炮兵連就必須成為我們獨立團的一把重錘,再堅固的烏龜王八殼子在你們炮兵連面前都是盤菜!”
“是!”王承柱挺身立正道,“保證完成任務。”
李云龍臉色便緩下來,笑道:“柱子,你還記不記得我說過的話?”
“咋不記得?”王承柱目光落在酒瓶上,舔了舔嘴唇說,“團長,你還欠我半斤地瓜燒呢。”
“來,給你。”
李云龍便把喝剩下的半瓶地瓜燒遞過來。
“謝謝團長。”王承柱的嘴巴便立刻咧到耳朵根,接過酒瓶就揣進懷里,唯恐被別的連排長看見給搶走。
李云龍又道:“柱子,好好干。”
“你要是把炮兵連給我帶出來了,再賞你一箱日本清酒!”
“是!”王承柱再次挺身立正應道,“團長放心,用不了兩個月,炮兵連就能成為獨立團最鋒利的一把寶劍,團長讓刺誰就刺誰!”
“哈哈哈,好,去吧。”李云龍笑道。
剛送走王承柱,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叮鈴鈴!”
“艸!”李云龍嚇一大跳,險些直接從炕上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