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民心所向
第443章民心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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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岡村寧次,你死到臨頭了!”
一個面目隱在迷霧中的中國人厲聲喝叱道。
岡村寧次使勁瞪大眼睛,試圖看清楚此人的長相,卻怎么也看不清楚。
當下岡村寧次只能色厲內荏的嘶聲大吼道:“八嘎,你的是什么人?敢不敢露出你的真面目給我的看看?”
“想知道我是誰?”
“去問你們的天照神吧!”
說完,中國人的軍刀猛劈下來。
岡村寧次拼命的想要躲,卻怎么也躲不開,他發現整個身體就好像被人定住似的,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軍刀斬在他脖子上。
“啊!”岡村寧次當即發出一聲驚恐的慘叫。
就在岡村寧次哀嘆此番性命休矣之時,耳畔忽然響起一聲聲的叫喚。
“大將閣下?大將閣下你沒事吧?大將閣下醒醒!大將閣下請醒醒!”伴隨著一聲聲的呼喚,岡村寧次終于從睡夢之中醒轉。
睜開眼睛后,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有末精三。
然后是華北方面軍參謀部的幾個作戰參謀。
“大將閣下,你沒事吧?”有末精三關切的問道。。
岡村寧次這才反應過來,他剛才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還做了個夢,只不過這個夢的夢境實在是可怕。
當下岡村寧次擺了擺手。
“沒什么,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
“這樣啊。”有末精三聞言不由得松了口氣。
“有末君,計劃做完了?”岡村寧次又問道。
“還差一點。”有末精三搖了搖頭,旋即又道,“不過快了。”
岡村寧次道:“那你們可要抓緊了,五月一日之前必須發起針對八路軍冀中匪區的掃蕩作戰,所以留給你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哈依。”有末精三頓首道,“請大將閣下放心,在五月一日到來之前,我們參謀部作戰課一定會把整個作戰計劃制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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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西。”岡村寧次欣然點頭,又問道:“第一軍那邊怎么樣?”
“好像不太順利。”有末精三道,“利用皇協軍兩個師做誘餌的釣魚計劃似乎失敗了,而且白白損失了一個旅。”
“什么?這么快就損失了一個旅?”
岡村寧次沉聲道:“巖松義雄這個蠢貨,總是自作聰明。”
頓了頓,岡村寧次又道:“有末君,我敢跟你打賭,第一軍這次對八路軍太行匪區的掃蕩肯定會以失敗告終。”
有末精三蹙眉道:“大將閣下為什么會這么說?”
“原因非常簡單。”岡村寧次說道,“因為巖松義雄太過于小覷李云龍,小覷王野了,李云龍和王野不會坐視第一軍動用主力掃蕩太行匪區。”
“真被大將閣下說中了。”有末精三微一頓首道。
“雖然第一軍并未上報,但是據我所知,晉西北匪區以及太岳匪區的八路軍主力已經傾巢而出,從南北兩個方向將太原包圍了,而且昨天晚上已經發生一次交火,只不過八路軍似乎是吃了虧。”
“噢是嗎?”岡村寧次說道,“這可讓我有些意外。”
“我也感到很意外。”有末精三說道,“不是意外八路軍大舉圍攻太原,而是意外第一軍居然能以少量兵力守住太原,并且還讓八路軍吃了虧。”
頓了頓,又道:“不過無論如何,這都是個好消息。”
“這確實是個好消息。”岡村寧次給自己倒了一盅清酒。
又端起酒盅遙遙對著太原方向說:“讓我們為第一軍干杯,預祝第一軍能夠取得太原保衛戰以及太行匪區治安肅正戰的勝利。”
與此同時,在太原第一軍司令部。
巖松義雄也端起酒盅,笑著說道:“諸君,讓我們為潘桑干杯!”
“為潘桑干杯。”花谷正、井上靖等鬼子軍官便也紛紛舉起酒盅。
“不敢,不敢。”潘仁什么時候受過鬼子這樣的禮遇?受寵若驚之下也手忙腳亂的舉起手中的酒盅。
“潘桑,你的對皇軍的忠誠大大的。”
喝完酒,巖松義雄親切的拍了一下潘仁肩膀,又說道:“這次能夠打退八路軍對太原的圍攻,你的功勞的大大的。”
“應該的,這都是應該的。”
潘仁聞言,渾身的骨頭都要酥掉。
花谷正接著說道:“不過,皇軍的希望你們的不要驕傲。”
“不驕傲,絕對不會驕傲。”潘仁連連點頭道,“我們皇協第七師只會變得比之前更加的勤勉,絕對不給八路軍任何可乘之機。”
“喲西。”巖松義雄欣然道,“你的先回去忙吧。”
“哈依,哈依。”潘仁猛一頓首,轉身匆匆離開。
目送潘仁的身影離開,花谷正不解的道:“司令官閣下,潘仁不過就是皇軍豢養的一條惡犬,又何必這么給他臉?”
“欸,不過就是一場慶功宴而已。”
巖松義雄擺擺手說道:“如果區區一場慶功宴就能換來皇協軍一個師的勤勉防御,可謂惠而不費,何樂而不為呢?”
花谷正說道:“可問題是,他會嗎?”
“他會的。”巖松義雄道,“因為他是一條好狗。”
汾河東岸,一片苞谷地中。
王野看了一眼緩緩沉入山梁后面的紅日,沉聲道:“準備好了嗎?”
已經脫得赤條條的隊員們便紛紛回應道:“報告,都已經準備好了。”
王野聞聲回頭,發現所有的隊員都已經脫得精光,把衣物裝進背包并且用防水油紙包裹起來,只有魏西來還穿著短褲。
王野上前一步,沉聲問道:“為什么不脫?”
段鵬笑著說道:“還能為什么,小雀雀不好意思唄。”
“放屁!你他媽才不好意思呢。”魏西來道,“你全家都不好意思。”
“閉嘴,我沒問你。”王野訓斥了段鵬一句,又回頭瞪著魏西來道,“以前訓練時怎不見你不好意思?趕緊脫了!”
“是!”魏西來轟然應道。
這次,魏西來終于脫下短褲。
“喲,原來是雀雀長毛了。”段鵬再次笑道。
林漢也笑道:“以后可不能再說小灰灰毛都沒長齊了。”
隊員們大笑,王野也是忍俊不禁,只有魏西來的臉黑成鍋底一般。
戰友們的哄笑聲中,魏西來很快就將短褲收進背包內,又將背包用油紙包裹好。
“全體都有,再檢查裝備。”王野說完也開始檢查裝備,尤其塞住步槍槍口的布條檢查了又檢查,確保不會在泅渡時讓泥沙落進槍管內。
隊員們很快就檢查好裝備,王野再一揮手道:“下!”
“噗通!噗通!”隊員們便立刻像下餃子一樣跳進汾河。
王野最后一個跳進汾河中,跟著隊員們順著河水往南游。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但是還沒有黑透,幾十米外的河岸邊還能隱約看清楚,不過可能是打仗的緣故,汾河岸邊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魏大勇一邊游,一邊說道:“隊長,時間會不會太早了?”
以前他們戰狼中隊搞滲透,大多會在后半夜,要不就是在黎明時分。
因為通常情況下,后半夜或者黎明時分敵軍哨兵是最松懈的,滲透的成功率最高,可是現在才剛剛入夜而已。
魏大勇覺得未免有些操之過急了。
王野不答反問道:“和尚,三國演義看完了嗎?”
“沒呢。”魏大勇搖頭道,“之前那幾個月的訓練任務這么重,現在又忙著打太原,哪有時間,睡覺都沒有時間。”
魏大勇差點想說,都沒時間談戀愛。
王野道:“那你看到哪了?呂布偷襲徐州了嗎?”
“這個已經看了。”魏大勇道,“呂布這三姓家奴真不是東西。”
王野道:“那我考你一下,假如張飛沒打曹豹,呂布怎么做才能拿下徐州?”
“隊長,你思想有問題啊。”魏大勇瞪眼說道,“你咋能幫呂布打劉皇叔呢?你應該幫劉皇叔守住徐州才對啊。”
“這個不是重點,我是說假如。”
王野黑著臉說道:“假如你是呂布應該怎么辦?”
“你是說假如啊?”魏大勇道,“那應該第一天就跑去打徐州,因為只有第一天張飛喝得酩酊大醉,后面張飛就不喝酒了。”
說到這,魏大勇忽然就反應過來。
當下魏大勇說道:“隊長,你是說太原的城防,只有今天天黑之后的短暫間隙才會有機可乘,再后面就不會有機會了?”
“這僅只是猜測。”王野說道。
“但是我認為可能性非常之大。”
“畢竟,我們并沒有徹底的退兵。”
純陽宮,偽軍第七師駐地。
偽第七師的參謀長梁璟頌,馬耀祖、連盛、葛富貴、刁得勝、馬大膽、趙有財等六個團長以及十幾個營長都被召集到了純陽宮的大殿。
“倒上,把酒給老子倒上。”潘仁大聲說道。
二十多個偽軍警衛便立刻拎著酒壇上前替梁璟頌等軍官倒上。
潘仁兇狠的目光從梁璟頌等軍官的臉上掃過,說道:“弟兄們,你們知道剛才巖松太君把我叫過去是為了什么事情嗎?”
梁璟頌笑著說道:“不會是為了向師座敬酒吧?”
“欸,你說對了。”潘仁道,“巖松太君就是為了專門給我敬酒!”
頓了頓,又說道:“不光是巖松太君自己給我敬酒,他還帶著第一軍司令部的所有的軍官向我敬酒!”
“弟兄們,皇軍這么給我們臉,你們說我們怎么辦?”
“怎么辦?那只能是竭盡全力,替皇軍打敗八路軍,守住太原!”
說此一頓,又道:“所以,今天這一頓酒即是慶功酒,也是壯行酒,吃過這頓酒,你們就給老子把鋪蓋卷搬到城頭上!”
“今后,直到八路軍撤兵為止,”
“你們就給老子釘死在城頭上!”
梁璟頌等軍官聞言頓時面面相覷。
今后他們吃飯睡覺都要在城頭上?
“沒錯!”潘仁道,“今后無論吃飯睡覺都要在城頭上。”
頓了頓,潘仁又道:“我也跟你們一樣,吃飯睡覺也一樣在城頭上,直到打完仗,直打幫助皇軍打退了八路軍!”
“所以現在,給我敞開了喝,敞開了吃!”
說到這一頓,潘仁舉起碗道:“給我干了!”
“干了!”梁璟頌等偽軍軍官紛紛舉起酒碗。
夜色如墨,汾河水靜靜南流。
因為打仗,城里城外的百姓連門都不敢打開,到了夜間也不敢掌燈,所以旱西門外大街兩側的商鋪及民房都是一片漆黑。
只有旱西門城頭上亮著燈光。
一盞大功率探照燈從旱西門城頭上照射下來,雪亮的燈光不時掃過旱西門大街和靜靜流淌的汾河河面。
然而,由于距離隔得有些遠,
守在城頭上的偽軍并未發現,汾河河面上有幾十節苞谷桿正在移動。
這幾十節苞谷桿順著汾河一路南下,快到旱西門時才緩緩靠向東岸,最終靜靜的停在了東岸的陰影中。
片刻之后,探照燈的燈光轉向他處。
河水中的這幾十節苞谷桿悠然升起,露出底下一顆顆黑乎乎的腦袋。
不用多說,這幾十顆黑乎乎的腦袋,就是王野親自率領的戰狼中隊。
太原人口稠密,不光城內住滿了人,城外尤其是汾河兩岸也住滿人,戰狼中隊此時就藏身在一排木樓之下。
王野他們剛從河水中探出身,其中一間木樓的臨河的窗戶忽然推開。
緊接著一個老嫗便探身出來,手里還端著一只木盆,似乎想要倒水。
因為木樓里也沒有亮燈,光線更暗,所以老嫗一眼就看到了汾河上突然之間多出來的幾十位不速之客。
老嫗下意識的張大嘴巴,想要叫喊。
王野的心一下就提起來,暴露了嗎?
魏大勇下意識的舉起槍,卻又被王野一把摁了下來,他們是八路軍,他們的職責和使命就是保護百姓,任何情況下他們都不會把槍口對準百姓,寧可自己犧牲,他們也不會把槍口對準自家同胞,因為他們是人民子弟兵!
不過最終,老嫗還是生生憋了回去。
“吱啞撲!”木頭窗戶被輕輕的關上。
王野長出一口氣,懸著的心也落回到肚子里。
白天潘仁在拱極門城樓的倒行逆施,開始產生作用,太原的百姓開始傾向八路,今后或許仍會有情緒的反復,但至少在今天他們心向著八路軍。
王野正要往前走,木頭窗戶忽然間又吱啞一聲打開,老嫗再次從中探身出來。
王野和魏大勇等戰狼隊員齊刷刷轉身,只見老嫗臂彎里還有只籃子,再接著,老嫗就從籃子里拿起一團物事,向著他們拋送過來。
王野一伸手接住,卻發現是一顆地瓜,而且還熱乎。
老嫗繼續往下拋,將一顆顆的地瓜投喂給戰狼隊員。
王野雖然并不餓,但還是將地瓜剝皮,當著老嫗的面兩口就吃完了,接到地瓜的另外十幾個隊員也很快吃完。
老嫗這才心滿意足的重新關上木窗戶。
王野再打個手勢,隊員們便從木樓中間的空隙處無聲無息的爬上岸,又借著夜幕的掩護潛行到了西城墻根下。
然后打開油紙包,以最快的速度著裝。
著裝完畢,王野又給吳三喜打出手語。
吳三喜微一頷首,當即攝指成爪徑直附身到城墻上。
好家伙,吳三喜竟然不借助任何工具,徒手攀爬太原外城的城墻。
不過話又說回來,對于真正的攀巖或者說攀爬高手來說,區區十幾米高的包磚城墻真的沒什么難度,太輕松。
吳三喜很快就爬到城墻頂上,又縮身在兩個垛堞的中間。
旱西門城頭上的探照燈再次照射過來,吳三喜縮在兩個垛堞中間,一動不動,幾十米外的偽軍崗哨渾然不覺。
幾分鐘后探照燈再一次移開。
吳三喜這才將繩索放了下來。
戰狼隊員順著繩索逐次而上。
前后不到十分鐘,王野和戰狼中隊的五十名隊員就已經潛入城內,并且無聲無息的潛行到了旱西門街附近的一條小巷中。
這中間,又有一戶外城住民無意中撞見戰狼中隊的行蹤。
畢竟這時候天色剛黑沒多久,太原城內的住戶還沒入睡。
但是跟河邊的那個老嫗一樣,外城的這戶住民也沒聲張,甚至還把過來巡邏的一隊鬼子憲兵支走了。
純陽宮,偽第七師臨時駐地。
潘仁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沉聲道:“好了,今天就先到這吧,再接下來就該到我們替皇軍賣命的時候了。”
頓了頓,又喝道:“把我的鋪蓋卷拿來。”
潘仁的警衛便立刻抱著鋪蓋卷走了出來。
這時候,梁璟頌等偽軍軍官也已經讓警衛把自己的鋪蓋卷拿過來。
潘仁又道:“現在我具體分配一下任務,十團、十一團今晚先輪休,十二團擔負東段城墻的警備任務,二十二團擔負南段城墻警備,二十三團西段,二十四團北段城墻警備,老子跟著二十四團,都他媽聽見了嗎?”
“聽見了。”幾個團長轟然應諾。
“都去吧。”潘仁再一揮手大吼道。
幾個團長便帶著各自的鋪蓋卷走人。
馬大膽則屁顛屁顛的來到潘仁跟前。
潘仁已經喝得微醺,腳步變得虛浮,全靠著馬大膽和兩個警衛攙扶才能勉強站穩,不過狗漢奸的腦子卻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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