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野其實只帶了幾個老隊員。
魏大勇身為戰狼大隊的副大隊長,明天還要繼續帶隊訓練,所以沒來。
王野就只帶了段鵬、林漢、李俠、王喜奎還有魏西來五人,加上他自己六個人,這六個人可說是一等一的高手。
借著夜幕的掩護,六人以強行軍速度來到北邊的封鎖溝邊。
日軍在太岳軍區外圍修的封鎖溝跟晉西北的封鎖溝差不多,都是兩米深四米寬,
在封鎖溝的外側還壘有土墻。
土墻差不多也有兩米來高。
這樣加上封鎖溝,高度落差就有四米左右,這個高度已經足以擋住絕大多數人,八路軍部隊要想越過這樣的封鎖溝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是對戰狼大隊的隊員來說卻是小菜一碟。
甚至不需要工具,也不需要人梯,單憑隊員個人就能輕松翻過四米左右的高度,無非就是先助跑再在溝壁上猛蹬一腳,
接著縱身一躍,
基本上就能夠伸手抓住土墻的上沿,
再然后一個蕩身就能翻上去。
六個人中魏西來的臂力是最弱的,也能很輕松的攀上土墻。
翻過土墻就是沿著封鎖溝的公路,公路上通常會有鬼子的巡邏隊,巡邏隊一般就是一輛裝甲車,有時候還會配備兩輛邊三輪。
王野不打算步行去祁縣,因為走路太累了。
有現成的巡邏車可以坐,為什么要走路呢?
若能夠劫持一輛巡邏車,進縣城也容易些。
因為鬼子的封鎖溝都是分段修建、分段巡邏的。
祁縣段的封鎖溝由祁縣的鬼子憲兵隊負責巡邏。
這些基本的情報,他們戰狼大隊早就已經摸得一清二楚了。
還沒等王野發話,
段鵬、林漢還有李俠就揮動鎬頭開始挖掘壕溝,魏西來和王喜奎則抄著狙擊步槍往左右兩側前出兩百米,負責警戒。
看到王野坐著不來幫忙,段鵬頓時不樂意了。
“隊長。”段鵬不滿的道,“你咋不來幫忙呢?”
“幫忙?”王野揚了揚手中的匕首,沒好氣道,“沒見我正忙著呢。”
“忙啥?”段鵬一邊刨坑,一邊小聲的嘀咕道,“不就是修指甲么。”
王野還真的不是在修指甲,而是不知道從哪找來一截鐵木,剖成小根又削成針狀,做成了一根根木質的牙簽。
過了不一會,坑就刨好了。
一個足有三米長,一米多深的大坑。
原本好好的一條公路從中間被挖斷。
又過了一會,王喜奎一溜小跑回來:“隊長,鬼子的巡邏車過來了。”
魏西來話音剛落,右側那道山梁后面就有兩道雪亮的車燈照射過來,緊接著就聽到汽車引擎的轟鳴聲傳過來。
“喜子,把小灰灰叫回來,尋找一個合適的制高點建立起警戒陣地。”王野說完又對段鵬三個說道,“盡量不要開槍啊,抓活的。”
“知道。”段鵬三人答應一聲翻到封鎖墻外。
王野自己則往前走了幾十米再翻到封鎖墻外攀住。
這時候已經是深秋,封鎖溝兩側的莊稼都已收割,雜草都已經清掉,所以在沒有事先構筑偽裝陣地的前提之下,車燈一照立刻就會無所遁形。
所以躲在封鎖墻外是個不錯的選擇,很難被發現。
關鍵被破壞的這段公路離封鎖墻近,還不到十米。
王野他們剛剛藏好,
鬼子的巡邏車就吭噗吭噗的開了過來。
這是一輛九三型輪式裝甲車,與五十鈴六輪載重卡車共用一個底盤,裝甲厚度5,算是一款合格的裝甲車。
距離土坑還有大約五六米時,裝甲車便停了下來。
不過車上鬼子的警惕性還是很高的,并沒有下車,而是在原地連續的轉向,不停的用車燈朝四面八方反復照射。
鬼子現在也學精了。
估計被太岳區的兄弟部隊給打怕了。
確定公路兩側沒有任何危險,裝甲車門終于打開。
緊接著,便有兩個鬼子抄著工兵鏟罵罵咧咧下來。
看樣子,這兩個鬼子是準備鏟土回填路上的土坑。
九三式裝甲車的乘員為四人,除了車長、左右機槍手外,還有一個駕駛員,現在下來的估計是左右兩側機槍手。
車長和駕駛員應該還沒下來。
黑暗中,王野打出一組手語,段鵬回了一個手勢:收到!
下一刻,王野輕輕一個發力,身體便敏捷的翻過封鎖墻,從裝甲車幾個觀察孔的死角悄然接近車門。
緊接著,段鵬三個也翻過封鎖墻撲向前面的那兩個鬼子。
王野和段鵬他們三個的
配合簡直是完美,段鵬他們三個切入的位置在兩個鬼子機槍手與裝甲車中間,負責填坑的那兩個鬼子機槍手背對著段鵬他們,渾然不知道危險,但是留在車內的鬼子車長和駕駛員卻看見了。
鬼子車長和駕駛員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引走。
“八嘎,有八路軍!”鬼子駕駛員大叫起來。
鬼子車長更是以最快的速度坐回到主機槍位,準備射擊。
然而已經沒機會了,因為王野已經從車門鬼魅般鉆進來,先是一刀捅穿了坐在上方車長位置的鬼子車長的下腹,接著又一刀刺入鬼子駕駛員的后頸。
只聽呲呲兩聲輕響,鬼子車長和鬼子駕駛員便雙雙斃命。
王野不放心,又照著鬼子車長和駕駛員的要害連捅幾刀,才從裝甲車下來。
這時候,段鵬他們三個已經控制住負責填溝的那兩個鬼子機槍手,這兩個鬼子中的一個看著很兇悍,一邊掙扎一邊大聲叫罵。
但是另一個鬼子就一聲都沒有吭,一臉驚恐。
看到這一幕,王野心下便立刻有了主意,當下示意段鵬和林漢將一臉兇悍的那個鬼子押過來,強迫他的右手貼住前輪擋泥板。
然后抄起一把工兵鏟問那個鬼子:“姓名?”
王野說的是日語,但是那個鬼子卻沖著王野啐了一口。
王野獰笑了一聲,高舉的工兵鏟便重重的“斬”下去。
只聽喀的一聲響,工兵鏟重重的斬在那鬼子的右手腕。
然而,工兵鏟沒有開過鋒,雖然王野這一下足夠用力,但還是沒能斬斷鬼子手腕,只是把手腕處的骨骼都生生的敲碎。
“啊!”那鬼子便凄厲的慘叫起來。
另一個鬼子也被嚇得渾身簌簌發抖,仿佛王野砍的是他的手腕。
“喔,真是不好意思,忘了工兵鏟沒開鋒。”王野說了一聲抱歉,然后眼睛盯著膽小的那個鬼子,工兵鏟卻再次用力的斬下去。
只聽又是喀的一聲響,這下終于將那個鬼子的右手腕給砍了下來。
段鵬便又抓起那鬼子左手腕貼在裝甲車前輪擋泥板上,這鬼子也是夠硬氣,吃了這么大苦頭愣是沒有一絲的退縮。
“啊,來啊,快來吧!”鬼子機槍手一邊慘叫一邊咆哮,“大日本帝國沒一個懦夫,大日本皇軍更加不會有怯懦者!”
王野也沒有阻止鬼子機槍手的吼叫。
因為他選擇的是一個山坳,由于山體的遮擋,所以前后幾公里外的據點內的鬼子,不可能聽到這個鬼子的慘叫和哀嚎。
“如你所愿。”王野獰笑道。
旋即高舉的工兵鏟連續落下。
這次的表現更爛,足足砍了三下才終于砍斷。
鬼子機槍手劇疼之下當場昏死過去,但是又被段鵬給拍醒。
到這個時候,鬼子機槍手的意識都已經模糊,身體更是軟成一灘爛泥,但是段鵬仍舊冷酷的又把他提溜起來,這次直接將鬼子機槍手腦袋貼在擋泥板。
“最后一次機會。”王野冷酷的問道,“姓名?還有你的職務!”
那個鬼子機槍手的意識雖然已經模糊,卻仍舊憑著頑強的意志輕啐了王野一口。
王野回過頭看了一眼膽怯的那個鬼子,然后高舉著的工兵鏟便再次狠狠斬下去,只一下便將鬼子機槍手的頸椎骨給敲碎。
那個鬼子機槍手瞬間就斃命。
段鵬一松手,斃命的鬼子便癱軟在地。
緊接著段鵬便把膽小的鬼子提溜過來,也把他的手腕壓在裝甲車前輪擋泥板上,膽小的鬼子便開始劇烈掙扎。
但是根本沒用用。
因為他的力量在段鵬面前根本不夠看。
被段鵬那對鐵鉗般大手一摁,膽小鬼子怎么掙扎都掙扎不脫。
這次王野就不打算用工兵鏟,當即換了之前削好的木質牙簽,準備給最后剩下的鬼子機槍手來上一波木簽刑。
王野估計插兩三根木簽應該就足夠了。
然而最后卻發現,他還是高估了最后剩下的這個鬼子機槍手。
第一根木簽剛插進去一小半,那個鬼子機槍便立刻大聲求饒:“我說,我全說,我叫鬼島康介,職務祁縣憲兵隊上等兵。”
王野嘴角便立刻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看來這兩年,鬼子的兵員素質確實下降不少。
要是擱以前,像這樣的膽小鬼估計是進不了部隊的。
“鬼島康介?”王野笑了笑,又問道,“今晚的口令是什么?”
鬼島康介忙不迭的說道:“今晚的口令是吾皇盛世,長治久安。”
只是看眼神,王野就知道鬼島沒騙他,當下王野命令段鵬和林漢將車內的兩具尸體拖出來,連同外面的那具鬼子
尸體都扔進壕溝,再回填掩埋。
做完這一切,王野六人便帶著鬼島康介擠進裝甲車。
不過走到城外三公里處,王野就把魏西來和王喜奎放下,只帶著段鵬、林漢還有李俠押著鬼島康介進城,進城之前,三人還特意換了一身鬼子軍裝。
鬼子軍裝是早就備好的。
祁縣,渠家大院。
渠家也是山西數得著的富商。
早幾十年,渠家的財力明顯不如喬家,但是進入民國之后,在被西北軍以及晉軍多次攤派之后,喬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下去,渠家便后來者居上,隱隱成為祁縣首富,尤其是在日軍打進山西之后,渠川至第一時間就投靠日本人漢了漢奸,這就使得渠家的勢力徹底壓倒喬家,成為了祁縣真正的首富。
只不過這個首富也不是那么容易當的。
因為日本人并不是善男信女,吃相甚至比西北軍還要難看。
當年西北軍一次就給喬家攤派了一百五十萬大洋充做軍費,當時渠家還躲在背后看喬家的笑話,可現在輪到他們渠家了。
日本人給祁縣攤派了兩百五十萬大洋!
因為這事,可把渠川至、王殿元還有史步鱉幾個給愁壞了。
天還沒亮,王殿元和史步鱉就來到了渠家大院,找渠川至商量籌措款項的事宜。
三條老狗一合計,發現只湊了一百二十多萬元,距離兩百五十萬可還差得很遠。
史步鱉愁眉苦臉的說道:“也不知道皇軍咋想的,一張口就是兩百五十萬塊大洋,而且必須是銀元或者金條,法幣、準備票和中儲券都不行,而且還只給咱們半個月的期限,這么點時間讓咱們上哪去籌款去?”
“咋想的?”王殿元道,“日本人財政吃緊了唄。”
“財政吃緊?”史步鱉說道,“不能夠吧,日本人把整個南洋都打下來了,光是從西方列強手中收繳的資產就數以億計,還會缺咱們這點錢?”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渠川至道,“日本人打下南洋,是撈了不少的好處,但是地盤大了駐軍和開銷也會跟著大幅度的增加。”
“咱們這點錢說多不多,可是說少也不少。”
“再則說了,蚊子再小那也是肉,吃了也能扛餓。”
王殿元嘆了口氣,說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還是趕緊想辦法籌錢吧。”
渠川至道:“王公,這個事光靠我們三家是不行的,就是把咱們的老骨頭都賣了,也是湊不齊這么多的錢款,所以只能夠發動祁縣的大小商家。”
史步鱉道:“你是說攤派?要這么干咱們恐怕會挨罵。”
王殿元道:“只要能夠籌到款,被別人罵幾句算什么?”
“王公所言極是。”渠川至道,“你是祁縣商會的會長,這事可就拜托王公伱了。”
“對對對,一切都拜托王公了。”史步鱉也連聲附和道,“也只有王公你才有能力挑頭辦成這樣的大事。”
王殿元頓時大怒,讓我做惡人?
正說話間,管家忽然在外說道:“老爺,憲兵隊的野口隊長派人來了。”
“這么急?”渠川至看了一眼窗外還沒有放亮的天色,瞠目結舌的道,“這才幾點就派人過來催債了?”
王殿元道:“應該不是催債的吧。”
史步鱉道:“是啊,野口隊長說過給咱們半個月期限的,這才過了三天。”
“不好說,萬一日本人那邊急等錢用呢。”渠川至搖搖頭,又接著說道,“王公,還有老史,你們倆也一塊去吧。”
當下渠川至三人來到渠家大院的大門口。
但只見一輛裝甲車已經停在門口臺階下,黑洞洞的機槍槍口就對著渠家的大門,一個穿著少尉軍裝的日本軍官手扶著槍管站在裝甲車側踏板上。
渠川至三人冷不丁看到這一幕,臉色頓時變得凝重。
“太君。”渠川至惶然道,“小心別走火,我渠家可是良民,大大的良民。”
跟在渠川至身后的王殿元和史步鱉也是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他們在祁縣大小也算是號人物,可是到了日本人面前就只是三條老狗而已。
只有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屁民才會真的相信,日本人會給他們應有的尊嚴。
只有到了他們的這個級別,才會知道岡村寧次的三不政策,也就是給他們尊嚴,不過就是表面文章,騙人的把戲而已。
真要有個什么事情,日本人殺他們跟殺雞也沒有什么區別。
三個老漢奸心驚膽戰之時,那個少尉軍官以生硬的聲音道:“良民?你說是就是啊?這么說來良民證是你們渠家發的?”
“太君,我不是這個意思。”渠川至聽到這話,差點就跪下。
民證當然是憲兵隊和野口隊長才有資格發,我們渠家怎敢造次?我的意思是說,我們渠家的人都是順民,絕對擁護皇軍和大日本帝國。”
“渠家都是順民?”少尉軍官說道,“怎么證明?”
“呃。”渠川至苦著臉說道,“太君,我們渠家對皇軍真是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是吧?好。”少尉軍官道,“那我們隊長交代你們辦的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這個……”渠川至回頭跟王殿元、史步鱉交換了一記眼神,心說果然是催賬來了,當下苦著臉說,“太君,250萬大洋的數目實在是太大了,迄今為止也只湊齊了一半不到,剩下一半多可能還要點時間……”
“才只湊了一半?”少尉軍官怒道,“這也太慢了。”
史步鱉忍不住說:“太君,野口隊長說過要給我們一個月期限,現在才……”
“八嘎,你是在教我做事?”那少尉軍官便從踏板上縱身跳下,兩步就到了史步鱉的面前,再然后甩手就是一記耳光。
只聽得“啪”的一聲脆響,史步鱉的一顆猴頭便猛的偏向一側,同時嘴巴也張開來,一團血塊伴隨著四顆大牙噗的噴射了出來。
這一記耳光打得,史步鱉直接就被打得暈死過去。
渠川至和王殿元頓時嚇得兩股戰戰,都不敢去攙扶史步鱉。
“膽敢頂撞皇軍,這就是榜樣。”少尉軍官悶哼一聲,又道,“給你們一刻鐘,趕緊把你們準備好的一半銀元或黃金拿出來,快!”
少尉軍官一聲吼,渠川至和王殿元便連滾帶爬回到渠家大院。
已經被嚇破膽的渠川至和王殿元根本就沒有想過,前來催賬的這個日軍少尉,居然是八路軍假扮的,因為這個少尉軍官舉手投足之間的囂張和跋扈是裝不出來的,還有,少尉軍官是乘坐裝甲車過來的,就更不可能冒充。
過了不到一刻鐘,渠家的護院分幾趟抬出來四只大木板箱還有四只小木板箱。
渠川至再上前將八只木板箱給打開,只見四只大板箱內裝的都是銀元,四只小木板箱裝的則是黃金。
“太君。”渠川至一臉諂媚的道,“這四箱是銀元,一共是三萬袁大頭,這四箱是黃金,一共三萬兩,折合銀元一百二十萬元。”
“行了,都搬到車上吧。”少尉軍官說著打開車門。
渠川至趕緊示意護院將八口箱子都搬到了裝甲車上。
裝甲車內的空間原本就不算太大,裝了八口箱子就顯得更加擁擠,所以除了駕駛員和另外兩個日軍,少尉軍官和另一個日軍就只能站在踏板上。
“開路!”少尉軍官關上裝甲鐵門,一揮手大喝道。
看到這,渠川至頓時急了,忙喊道:“太君,太君。”
“怎么?”少尉軍官扶著重機槍的槍口再次轉過來,拿黑洞洞的槍口瞄準渠川至,殺氣騰騰的問道,“你還有什么事情?”
“沒了,沒有了。”渠川至趕緊搖手。
目送裝甲車走遠,渠川至對王殿元說:“王公,這下可怎么辦才好?萬一這位太君不認賬,說沒有收到過錢,那這一百二十多萬元不白瞎了嗎?”
“應該不至于吧?”王殿元話雖這么說,卻也沒底氣。
對日本人的節操,王殿元實在是不看好,因為日本人就沒有節操啊。。
渠川至小聲說道:“要不然,我們還是趕緊給野口隊長打一個電話吧?”
“噢對,對對對。”王殿元也連聲附和道,“趕緊給野口隊長打個電話。”
剛才從渠家拿錢的當然不是什么日軍少尉,而是王野。
王野其實早打聽到祁縣憲兵隊長野口信一郎給渠川至、王殿元、史步鱉等漢奸商人攤派了250萬銀元的軍餉。
所以進了城之后就直奔渠家。
只不過,王野并不確定這次能搶到多少錢。
王野的本意是能夠搶到三十萬左右的大洋就差不多了。
卻沒有想到,渠川至這些漢奸商人居然已經籌集到一百二十多萬大洋,這下卻是直接便宜了他們八路軍。
站在另一側踏板上的段鵬已經是眉飛色舞。
要不是擔心被街上經過的日軍巡邏隊聽到,他差點就忍不住放聲大笑。
過了沒一會,裝甲車便又回到了祁縣南門,守門的軍曹伸手示意停車,接著例行公事一般喝問道:“口令!”
“吾皇盛世。”王野大聲道,“回令。”
“長治久安。”守門的軍曹回了口令,又示意身后偽軍搬開阻門鹿角。
就在這時候,城門一側的岡亭里忽然響起了電話鈴聲,王野頓時心頭一緊,該不會是渠川至向野口信一郎打了小報告吧?
其實王野也不是沒有想過干掉渠川
至他們。
像渠川至、王殿元這樣的狗漢奸,簡真就是死有余辜。
但是如果想要干掉渠川至,就必定會驚動渠家的護院,只要有一個渠家護院壯起膽子開槍,他們的行跡立刻就會暴露。
雖說就算暴露行跡也不怕,但這終究是個不小的麻煩。
正是出于這個考慮,王野才決定暫時放過渠川至他們。
畢竟,現在的主要任務是搞經費,所以先把到手的黃金還有大洋運回根據地才是第一位的,別的事等以后再說。
當下王野輕拍了下裝甲車引擎蓋。
負責開車的李俠便立刻隔著車窗向王野微微的一頷首。
轉眼之間,守門的那兩個偽軍已經把阻門的鹿角搬開。
但幾乎是在同時,一個鬼子上等兵也從門房內沖出來,大吼道:“攔住他們!他們是奸細!”
但是已經太遲了。
鬼子上等兵才剛從門房內沖出來,王野和段鵬就已經拔槍在手。
“啪啪啪!”幾聲清脆的槍聲響過,把守城門的鬼子軍曹和兩個偽軍便倒在血泊中,李俠再一腳油門轟到底,裝甲車便嗷的一聲沖進了城門甬道。
這個時候,城門外的鬼子偽軍也被驚動,大呼小叫的擁進街壘。
遺憾的是,架在環形街壘上的兩挺九二式重機槍是瞄著外面的,雖然可以調整射角,但是做不到一百八十度。
所以只能用步槍或者南部式手槍。
但是王野和段鵬根本就沒給機會。
兩支德國大鏡面,只是兩個長點射就把守在兩個環形街壘的六個鬼子還有十幾個偽軍全部撂倒在地上。
接著王野和段鵬各扔出一顆手雷。
只聽得轟轟兩聲,兩挺九二式重機槍就已經被炸翻在街壘之中。
片刻之后,一隊鬼子沖到城門口,重新將九二式重機槍扶起來,卻發現槍機已經被炸壞了,已經無法再射擊。
當下鬼子便端著步槍徒步往前追。
但是徒步追怎么可能追上裝甲車?
鬼子的九三式裝甲車的馬力不大,但是在公路上也可以跑出三十公里時速。
很快,鬼子就被甩得不見了蹤影,裝甲車另一側的段鵬終于可以放聲大笑:“哈哈,隊長,這也太順利了吧?”
“不然呢。”王野哼聲道。
“你也不看看我們做了多少準備。”
“這倒是。”段鵬撓了撓頭又說道,“為這事李俠已經跑了十幾趟祁縣縣城,兩條腿都跑細了整整一圈。”
說話之間,裝甲車開進了一個山坳。
兩個身影便從公路邊的蒿草叢中嗖的竄出來,一下跳到裝甲車兩側的踏板。
王野和段鵬非但沒阻止,反而拉了兩人一把,幫助他們更穩的站在踏板上,敢情跳上裝甲車的這兩個人就是魏西來還有王喜奎。
“小灰灰,喜子?”段鵬問道,“電話線剪了?”
“這還用得著問。”魏西來翻了記白眼,“早被我們剪斷了。”
剪電話線是基操,防的就是祁縣憲兵隊與前面的據點聯絡,要不然的話,如果讓祁縣憲兵隊與封鎖溝沿線據點先取得聯絡,那就有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