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和早就可以殺了那群人,哪怕她們遠離皇城,在自己的地盤扎根得很深,實力雄厚。一個皇帝真的想要解決她們,那也是輕而易舉。
更何況,他本就是暴君,也不需要什么理由。
但那群人依舊好好活著,不是蘇和仁慈,而是問題出在他的臣子上,一位開疆擴土、征戰沙場的女戰神。
蘇和對她下了兩次命令,讓她派兵去滅了那群人,踏平那里。因為只有她的軍隊才有這個實力。
可兩次,她全都拒絕了。
連皇帝的命令都不聽從,這是要謀.反?
墨玖知道她不是要謀反,而是這個命令純粹就是為了殺戮,是為了解決蘇和的恩怨,沒有任何其他的意義,她自然會拒絕。
但蘇和不管這個命令正常與否,她又接不接受,甚至哪怕是她真的想要謀反也沒有關系。
可只要耽誤、阻止他報仇,就是觸碰到了他的逆鱗。
所以蘇和想要殺了這個女人,哪怕她為國做出了這樣大的貢獻。
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經讓葉如夢去做準備了,結果直到現在才堪堪準備完成。
墨玖卻是看得出來,其實葉如夢有些不愿讓他報仇,才讓這個計劃準備的異常緩慢。
但她不是覺得這個行為不妥,蘇和殺了多少人,這些人的鮮血全都沾在她的手上,她自然不可能阻止。而是擔心蘇和報仇之后,再也沒有任何留念,連皇帝都不做了,直接自殺而死。
如果墨玖不逼迫葉如夢一下,估計這個計劃能再拖一段時間。但他也不想等,便道出那番‘朕的身體讓你隨意玩.弄’的話語,讓葉如夢知道自己觸碰到了他最深處的傷口,只得用這個辦法才能化解這次冒犯。
現在,他只需要靜靜等待那個女戰神到來就好了。
在此期間,他只上了一次朝,任由底下的大臣自己討論,他沒有發表絲毫看法,過一段時間就直接退朝了。
把不理國事的皇帝形象詮釋的淋漓盡致。
但墨玖懷疑蘇和不去上朝的原因,不是他不想管這些事情,而是他真的不懂。
前半段人生是被三位姐姐、女帝、父親的寵愛,后半段則是受盡了欺.辱與折磨。他哪里學過治國之法?又何嘗懂得帝王之術?
蘇和不懂,墨玖接收了他的記憶,也懂不了。
而每天晚上,都會有很多女人被送到他的寢宮里,顯然是供他玩.弄、凌.辱的。但他沒有這方面的想法,感受不到樂趣,也就任由她們跪在地上一整晚。
這不會引起葉如夢的懷疑,蘇和在的有時候也會這樣做。
并且現在那位女將即將到來,‘大敵’當前,他不再有心思花在這些事情上,完全說得過去。
就這樣,女將到了。
雖然是要殺了她,但不可能表露出這個做法,請她過來皇城的理由是為了獎勵她所做出的貢獻。
可距離她上一次帶兵征伐,已經過去了兩年。要說獎勵也應該是兩年之前就給,怎么可能到現在才想到給予?
只要她不傻,就能明白這是一場鴻門宴,卻不得不來。
墨玖還抱著別的想法,這樣一位殺伐果決的女戰神,會不會有可能就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女?
哪怕不是,她的身上估計多少也會有著一些氣運,要是實在找不到這時候可能都已經在跟氣運之子談情說愛的氣運之女,想辦法從她那里得到氣運也不錯。谷
抱著這些想法,墨玖身著龍袍,在葉如夢和一群人的陪同下前往了宴會地點。
設宴點在一個湖泊旁邊,鳥語花香、靜謐悠然,一位女子雙手背負在身后,正站在河邊,似是在眺望著遠方的天際。
她的背部很寬大,只是看她的背影,就隱約能感受到一股肅殺的氣勢,哪怕穿的不是盔甲,是一件長袍都依然如此。
她身上存在著氣運!
墨玖看著她,眼眸微動。
只是看到女將的第一眼,他就從她身上察覺到了氣運特有的波動。
她不是氣運之女,但跟氣運之女一定有著不淺的關系,現在沒有,未來也會有。
察覺到了墨玖的到來,女人緩緩轉過身,黝黑的臉龐凌厲、鋒銳,漆黑的眼眸好似獵豹盯上了他。
墨玖眼眸一凝,看起來不止他想殺她,她似乎也抱著同樣的想法。
底氣應該就是她的修為?不然何以稱作戰神,哪怕連葉如夢的實力都遜色她不止一籌。
但不只是葉如夢,河里、樹上全都隱藏著暗衛,就看她雙拳能敵……
“嗯?”
葉如夢突然輕疑出聲,然后看向某個地方。
墨玖轉頭看了她一眼,這才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瞳孔頓時一縮。
在這個女人的身邊,居然還有著另外一名女子!
但在此之前,他根本沒有察覺她的存在,甚至連修為高深的葉如夢都沒有!
而且,這個女人還是坐在輪椅上的,已經如此顯眼,分明是進來第一眼就該望向她的人,可仿佛一直都不存在似的,此刻才突然出現。
沒待墨玖開口,葉如夢就眼神一沉,冷冷道:“裴將軍,陛下貌似只請了你一人吧?”
裴風面不改色,聲音低沉:“她是我的軍師,我能贏下這么多場戰爭,她功不可沒,既是前來接受陛下的賞賜,我想她也應該得到才是,所以便自作主張的把她也帶了過來。”
坐在輪椅上的女人緩緩道:“臣叫寒傾顏……”
葉如夢又要開口,墨玖抬手示意她閉嘴。
裴風說的沒錯,既是來領賞,帶上她的軍師沒有絲毫問題。
但她豈不知這是一場鴻門宴?卻還是把寒傾顏帶了過來,莫非她也有著修為?
墨玖轉頭跟寒傾顏對視,仔細觀察,發現她面色蒼白如雪,顯得唇瓣鮮紅,唇角微有弧度,似是在微笑,讓人感到親和,但那雙眼眸卻透著難以掩飾的虛弱。
是一位病美人,并沒有修為。
墨玖絲毫沒有放松警惕,光是她讓人察覺不到存在這點,就足以證明她并不是表面看起來這么脆弱。
他輕輕一笑:“既是裴愛卿的軍師,那自當有賞。”
“入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