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總算有了些眉目,桂木警官額頭上的皺紋都舒展了不少
只是在聽到兇手可能是一個穿著清潔工衣服的男子時,蝶野潤一的面色一變,不由得想起早上碰到的人。
桂木要忙著去進行接下來的調查,也不便多留,于是向眾人告辭。
一條薰想去幫忙時,桂木警官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邊的年輕刑警,輕咳一聲拒絕道:“不用了,我想你們是來參加蟻川公司舉辦的長笛比賽的吧,既然來幕張了,你們就是客人,怎么能麻煩客人來做事呢?”
待到年輕刑警在前面走出一段距離后,桂木才又轉身一手掩著口鼻小聲的對一條薰說道:“不過萬一出事的話還是要拜托你了。”
一條雖然有心幫忙,見此情況倒也不好直接插手了,于是只能和大家一起回到劇場,觀看實加的演奏。
蝶野潤一面試完后也沒什么事,于是也跟著一起去了。
長笛比賽在沒有社長演講的情況下繼續進行著,夏目實加的表現很好,也許她說不上是眾多參賽者里最有實力的,但卻能看出她對于長笛的認真的態度來。
因為那是她的父親夏目教授之前一直希望實加能去學習的愛好,在遭遇了差點失去父親的事件后,夏目教授又全心撲在九郎岳遺跡的工作上,很少能陪伴家人,所以實加也更加珍惜父親對自己的期待,好好學習了長笛,參加這次比賽也更是一種向父親的證明。
悠揚的長笛聲在大劇場中飄蕩,漸漸歸于虛無,臺上的實加彎腰行禮,結束了自己的演出。
臺下的觀眾們響起掌聲,五代用力的高舉著大拇指為實加加油。
“哐當!”
劇場的大門在突然間被猛的撞開,緊接著一個全身隱藏在清潔工服下的男人劫持著一名西裝革履政客模樣的人闖進了劇場大廳。
一聲振聾發聵的槍響打斷了劇場內的熱鬧,人們看到闖入者攜帶著槍支后,一并陷入驚慌之中。在臺上的夏目實加更是不知所措的捂住耳朵,嚇的呆愣在原地。
一條薰第一時間想要起身沖出去,右手已經伸進懷中想要掏出配槍,然而看到那名犯罪嫌疑人向演奏臺上靠近時,卻又盡力克制住了自己,沒有輕舉妄動,如果驚動了罪犯的話,實加很可能會遭殃的。
五代和龍介的反應比一條更快,但面對這種情況,他們也沒什么辦法,如果他們的動作有任何刺激到罪犯的地方,都有可能導致無辜者喪生,所以也只能先留在各自的位置上靜觀其變。
劇場大廳內頓時亂成一團,無數人離開座位想要逃離這里。
而那清潔工打扮的男人也劫持著那政客登上了演奏臺,實加恐懼的跌倒向后退卻,而清潔工占據了話筒的位置,用槍指著臺下兇戾的喝道:“全都不許動,給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巨大的音浪令眾人只好乖乖的回去,全場鴉雀無聲。
清潔工男卻一臉緊張的看向門口,神色比自己劫持的人質還要慌亂,持槍的手都有些許的顫抖。
被劫持的人果不其然,正是一個令在場包括一條薰等人在內許多人都覺得熟悉的面孔——鄉原忠辛。
然而此時的鄉原忠辛雖然雙手被綁縛,乖乖的表演著自己被劫持者和人質的角色,但臉上的表情卻顯得鎮定自若,一派輕松。
躲在人群之后的蝶野潤一發懵的看著現場突如其來的變故,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在看到那名持槍的清潔工男時,瞳孔在一瞬間聚焦了。
果然是他嗎……自己早上問路的那個人!
由桂木警官所帶領的幕張警局的刑警們很快趕赴了現場,但是也被清潔工男喝止在門外,桂木也知道現在犯罪嫌疑人的情緒很不穩定,不能隨便亂闖,否則只會適得其反。
局勢一時間陷入僵持,清潔工男以自己手中的新晉政客鄉原以及劇場里眾多的觀眾作為人質,令桂木一干人感到束手無策。
“都給我滾遠些,不許靠近!”清潔工男色厲內荏的咆哮著。
桂木面色難看的靠在門外,小心的打量著劇場內的狀況,沉聲向身旁的警員吩咐道:“這家伙隨時都有可能開槍,先去申請其他地區警局來支援吧,這么多人被劫持,已經不是我們能輕易處理的范圍了。”
突然,他瞥見觀眾席上坐在在靠近前排位置的一條薰,頓時有了辦法。
他知道一條薰的習慣,出于工作需要時都會開啟電話鈴聲,但選擇發送短信的話是不會有提示音的,只是要如何在犯罪嫌疑人眼皮子底下取出手機查看就要看一條薰自己的操作了。
他連忙取出手機,編輯發送。
“一條,待會兒我們會有談判人員有吸引罪犯注意,誘導其放松警惕。必要時,請抓住機會擊斃他!”
發送完后,桂木神經緊繃的遙遙望向觀眾席上,他也擔心自己這樣做會牽連老友,稍有不慎,一條可能就會遭遇生命危險。
但為了其他的市民,身為警察的他也顧不上那么多了。
坐在一條薰旁邊的東野龍介心中一動,已然感應到什么,又是那種奇妙的感覺,就好像他已經知道了一條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于是他慢慢移動的身體,故意側身坐著,在這個角度上遮擋住臺上清潔工男的視線,為一條薰爭取機會。
桂木相信一條薰作為警校傳奇的實力,但此刻也無比緊張,直到他看到一條隔空向他輕輕點了點頭,才終于松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接下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然而讓桂木警官沒有料想到的是,他們的談判專家還沒到場,反而是被劫持的鄉原忠辛率先毫無顧忌的開口了,自己為自己談判。
“你的右邊口袋里,放著自己和家人的合照吧?”鄉原被清潔工男從背后卡著脖子,但卻泰然自若的說道。
清潔工男的注意力被吸引,但明顯自己的狀態還在慌亂之中,“什么?!你怎么會知道……”
鄉原的臉上掛起淡淡的笑容,像是之前在電視演講中的那樣,“其實你并沒有認真考慮過做這種事的后果吧?因為你在害怕。”
“我的家人早就死完了,我只剩自己,我才不會怕!”
“如果你真的不會怕,那早在闖入蟻川城一辦公室的時候就該射殺他了,何必把他藏起來呢?你還是想要得到什么的吧,不甘心只是作為一個籍籍無名的家伙被警方逮捕……”
“喂……煩死了,閉嘴!!”
“砰砰砰!”幾聲巨大的槍響令在場的人又尖叫起來。
清潔工男接連向天花板開了幾槍,緩解自己煩躁不安的內心,他面色猙獰的沖著鄉原忠辛大吼:“我怎么會怕?該怕的是你!是我在劫持你,為什么你是這種討厭的表情?!你這種人懂什么?你們高高在上,你們懂什么啊!”
門外的警察還在喊著讓犯罪嫌疑人一定要冷靜,如果真的殺了人他也就回不了頭了。
但與此同時,他們心中也苦不堪言,一般來說人質不害怕到情緒失控已經算很難得的不給警方添亂了,誰知道這位新參選的議員大人這么猛,嫌不夠刺激還自己作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