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小強還是稍微低估了巴黎、倫敦這兩座城市在歐洲的分量。
上輩子他也是屌絲啊,窮游去巴黎倫敦,包括水果牙、西坂牙首都都來走馬觀花的陪不同女友玩過。
酒吧、夜店、餐廳都是平民消費的那種。
在馬德里把剩下兩場演唱會唱完之后,就跟著米高飛巴黎。
當然米高也興致勃勃的參與了這兩場表演。
觀眾們別提多驚喜了。
米高十年以上的名聲累積,比荊小強還是要厚重很多。
場面從他登臺直接進入白熱化。
安寧在包廂給喬恩吐槽,他倆一起拍《太平輪》很熟悉了:“我這沒做錯什么吧,他就是這么個脾性大家都知道,我隔了這么久才見著,探親也允許夫妻生活的不是?都給我擺什么臉色?”
她是臉大不害臊,喬恩才像個老大哥:“羅伯特已經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明星了,你看看米高,隨時都是多少人前呼后擁,多少人都圍繞他們在謀生,包括我的演藝事業都因為羅伯特有了徹底改變,所以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到很多人,這時候你再只顧著你自己那點感受是不是有點自私?”
安寧只好回頭拿荊小強出氣,在飛往巴黎的商務機上使勁揪他:“他們是不是故意的,全都孤立我!”
的確是,全都不跟著一起去巴黎,連潘云燕都只是拿了臺拍立得給荊小強,記得上舞臺找人隨便拍幾張就算是交差。
連李佶這樣的小姑娘,都知道緊跟大部隊,好好打磨歌舞劇演技,這是來工作出差不是來玩。
哪怕米高是她的電影導演,還是明白自己屬于誰。
再說整個團隊在馬德里還有歌舞劇表演,之后一千多公里的轉場,將是包括北美巡演在內,最長的一段自駕路程,完全順著地中海沿線飽覽風景。
走走停停的大約需要一周時間,和北美那邊盡是些粉絲跟著上路不同,現在是無數歌舞演員、戲劇演員和歌手在跟隨。
完全代表了百老匯歌舞劇水準的歌舞團隊,還有大量演員前來試訓,希望參演。
這么珍貴的機會,去什么巴黎打岔。
須藤對這個始終耿耿于懷,真要去就該把巴黎列為巡演地點之一啊。
杰哥也起到了很大的榜樣作用。
之前他很少跟歌舞團這些年輕人打交道,比較內向靦腆的他除了指導朱迪的練習課,幾乎所有時間都是在陪著老婆逛街、看博物館、游古跡。
也就是杰嫂打麻將,他在旁邊端茶倒水抱膀子才順口感嘆荊小強帶著的隊伍有多幸運。
十年前他出道,《少林寺》紅透半邊天,可他依舊只是武術隊運動員,屬于體制內啥都不能做。
不能私自接拍電影,不能接受國外高片酬,只能接受組織安排。
白白看著大好青春、火紅年華浪費。
后來拿著三塊錢一天的補貼,去跟hk拍電影,hk小工都能拿一萬五一個月,鬧出無數矛盾。
好不容易有機會出國考察,遭遇這么多波折,現在已經三十歲,才算是走上正途。
可荊小強從滬戲把隊伍帶出來,一開始就非常商業化的走勞務公司。
聽起來可能不太好聽,感覺像是勞工下苦力,但從手續和收益上就比他們那會兒高了太多太多。
不但跟外籍同行同工同酬,還想方設法成為核心。
更主要是這些收入都落到每個人自己頭上。
畢竟在體制內,哪怕出國比賽拿了幾十萬美元獎金回來都要上交國家,個人得個三百塊都像是恩賜。
這都全靠荊小強規劃得好。
當時汪茜就蠻驕傲,是她陪著荊小強把這套模式做起來的嘛。
荊小強后來聽她說了,卻謙虛是滬海改革開放的思路比較領先。
其實他知道再過十年,都還有籃球天才被困在體制內無法走向世界。
所以這才是他從穆春雷那就一直抗拒進入體制內,在文工系統也絕對只是個編外人員,更不享受那些所謂特權的原因。
這個時代的限制,連杜若蘭她們都想象不到。
真是荊小強一力在前幫大家承擔出來。
包括他那些主動移交的資金,也是在凸顯這樣的藝術打工團隊有多強的吸金能力。
算是在幫有些人樹立后來所有人都習以為常的市場經濟觀念。
說那么多主義,還不如踏踏實實的當成生意。
讓每個參與者都得到好處,才更有動力把眼前工作做好。
杜若蘭最明白荊小強的心態思路,但不知道他承擔了這么大的壓力。
所以打麻將之后的感觸就是唉,讓他多玩會兒吧。
感覺故意給熊孩子放風似的。
荊小強才懶得跟安寧說這么廢話呢,這姑娘也不愛聽:“你活該!誰叫你這么漂亮!”
安寧前半句眉毛都立起來,后半句又眉開眼笑,隨時跟無骨鳳爪似的掛荊小強身上。
因為連杰哥杰嫂都說前段時間在巴黎玩膩了,更喜歡慢悠悠的游覽地中海,現在麻將搭子都湊不齊,荊小強就教米高用麻將玩開鎖游戲。
這會兒米高瞥著這恨不得把荊小強吞了去的姑娘,有點齁還有點酸。
盡打岔:“巴黎的媒體各種捕風捉影,不是暗戳戳的提那場起訴案,就是說你跟我的關系……”
荊小強懂,顛顛肩膀上的濃顏少女:“看到她不就明白了?”
米高撇嘴:“各種居心不良,明槍暗箭的提問陷阱。”
荊小強還是那個態度:“他們就為了看你被陷阱圍獵的樣子,你越是氣憤、衰弱、神經紊亂,他們就越開心越賺錢,所以從內心來講,你就要拼命讓自己堅強驕傲的面對,他們越是圍獵,你就越是要老子不把你們放在眼里,不需要跟媒體對抗,不要在乎他們說什么……”
其實就像杰哥那樣,年少成名的他們,其實內心非常孤獨。
在國內的杰哥就站在那個價值觀雙軌制的劇烈裂縫上,看到很多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還不能說,當然非常痛苦非常煩惱。
米高這被無數吸血鬼包圍的局面更是很難相信誰,偏偏他又是個比較簡單的孩子性格。
所以荊小強這樣同等咖位的朋友,才顯得特別珍貴。
米高就完全當安寧不存在,幸福的嗯嗯嗯。
安寧都看出來,一身雞皮疙瘩在飄。
不過一兩個小時的飛行之后,巴黎通用機場那些等候多時的記者們,也看到個完全不同的米高。
充滿自信,眼里帶著光的大男孩!
神采飛揚的從艙門臺階上下來,談笑風生的面對各種媒體:“沒錯,我就是想念羅伯特,我最好的朋友,我的演唱會有他來參與,一定很好看很好玩。”
荊小強塊頭大很多,垮起個批臉冷漠的跟在米高后面各種不耐煩:“我不喜歡接受采訪,如果不是米高,我也不愿意來巴黎,我只想唱歌跳舞……”
哪怕有一堆黑人為主的經紀人、助理、安保、隨從,安寧還是能輕易的從人堆兒里被關注到。
特別是她若無其事的過來就摟住荊小強的胳膊,撥下墨鏡遮住半張臉的明星范兒。
搞得見多識廣的巴黎媒體都在相互問,這特么誰呀?
結果這仨落地以后,就肆無忌憚的在巴黎逛街,遠遠的跟埃菲爾鐵塔、凱旋門照照相,主要在香榭麗大街購物。
跟著的記者差點累得吐血,可鏡頭里的米高更是前所未有的開心。
留下很多珍貴的三人歡笑畫面。
安寧那條黑色露肩連身裙,腰間胸口都有不少蕾絲網眼若隱若現,外面再披件風衣,也很吸引眼球。
那些聞訊趕到各家專賣店的設計總監、品牌老板跟米高寒暄套磁,得了他熱情介紹自己的朋友。
荊小強腹誹這些鐵公雞也沒見闊綽的柜臺上、貨架里隨便拿隨便送,還不好討價還價,這樣的購物有什么樂趣?
忍住了沒用中文吐槽,笑瞇瞇的用方言提醒安寧:“隨便買個一兩件就行了,別上當,全都是巨坑。”
安寧這兩年找了大錢,已經開始有到hk血拼的勢頭。
這來到奢侈品的大本營,哪里按捺得住:“買買買!便宜,比在hk便宜多了,這個包陸姐看過,上次她愛不釋手的還是沒買,成小姐也買個這,元宵節我們在hk過的,干脆都給買上,你說你女人這么多,不買一堆能端平嘛,買!”
其實她一點都不摳門,荊屌絲還在阻撓:“小孩子買這些東西做什么,不要給她們買……”
安寧已經闊綽的招手示意導購:“這個,這個,這個,都挨著包起來吧,白姐那包誰買的?我可不覺著她舍得買,別厚彼薄此啊,再說羅莉拍電影給公司賺了錢,給她個包算什么,蘭玲那部后期過審慢點,也要上映了,反正都要獎勵,我非得回亞洲去當冤大頭干嘛?還有杜若蘭跟潘云燕,她們什么心思我還不知道,她們嫉妒我,我不能討厭她們啊,這是成小姐再三叮囑我的事情,團結互助一家人,那幾個小鬼子也買上吧,昨天我看天海瞅你的眼神都不對勁……”
還得是過來人更敏銳啊,荊小強都心虛得不吭聲了。
最后還不是刷他的美元信用卡,連米高都分了個手包。
估計這十來年就沒人給他這樣買過東西,從來都是豪氣十足的他這回開心得雙手拿了包直踮腳。
主要是荊小強左右開弓拎著的購物袋也太多了,安寧還用隨口編出來的英文名給米高表示,每一個包都對應了一個姑娘!
把米高笑得在大街上都萬眾矚目。
差不多整條街都堵住了吧,看這仨“像普通人”那樣隨逛隨買。
更主要是詫異這兩位華裔跟大家想象的中國人,之前看到過的中國人都不太一樣啊?
不過等到晚上的演唱會開幕,荊小強和米高站上臺。
絕對讓米高的現場歌迷,有種從未看見過的激動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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