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間自然不必遵循人類的倫理邏輯,所以高凡問這個也只是滿足下好奇心而已。
聊了幾句后,小雪媽媽忽得說時間到了,要去接小雪,高凡反正也沒事,便決定也跟著去,小雪上學的小學也不遠。
兩人往那邊走時,忽得看到前方有軍隊設下的關卡,幾個士兵正在那里檢查通行證,也盤問行人之間的關系。
小雪媽媽摟住高凡的胳膊,她身材嬌小玲瓏,且長得年輕,瞧著與高凡還挺般配的,便是應付過了士兵的檢查后,她也沒松手,就這樣一路走到前方不遠處的小學門口。
帶黃色帽子的小學生一批又一批從學校內走出來,有家長來接的,也有自行坐班車走的,瞧著根本不像是戰爭期間該有的和平氛圍。
“……東瀛人并不覺得自己是被侵略了,他們普遍認為自己加入了一個偉大的聯盟,而這是東瀛即將獲得歷史性騰飛的一刻,因為他們的直接對手就是美麗國。
只要打倒美麗國,他們就將成為世界上一等一的大國,完成自明治以來的民族夢想。
……二戰時期這個國家的國民愿意犧牲一切,讓國家去強大,現在同樣,在他們眼中,從自已國家誕生的仆從,都是民族英雄,神社上的水,是可以啟迪英雄誕生的源泉。
有資質的國民,會因為喝了這水,變成超越的圣靈和英雄,當然,其實就是爪牙。”
小雪媽媽低聲跟高凡說著她對東瀛目前社會形態的理解。
“有意思”高凡評價著。
這時,高凡看到了小雪。
一個老師帶著小雪從校門口走出來。
小雪還滿臉的不高興。
接著小雪和老師就看到了站在校門口的高凡和小雪媽媽。
小雪如中雷劈,轉身就跑,結果被女老師一把拉住,以為她怕見自己媽媽,之后就強拉著來到兩人面前,用日語嘰哩咕嚕一頓講。
老師語氣很溫柔,但也很無奈,聽這語氣就知道小雪沒在學校里干好事,小雪媽媽則一直鞠弓道歉。
在小雪媽媽和老師交流的時間里,高凡則蹲下去,想把手放在小雪的頭上,結果被她一下撥開。
哈高凡樂了起來,雖然不敢說話,否則會暴露自己外國人的身份,但這個笑聲,卻是真真切切傳在小雪耳中的。
小雪下一秒蹲下去抱頭就哭。
倒是把高凡弄愣了,哭啥啊?
從學校回家的路上。
高凡、小雪媽媽和小雪,站在街角聊天,瞧著倒像是一家三口。
“小雪,見到哥哥怎么不打招呼呢?”小雪媽媽問小雪。
“什么哥哥,分明就是仇人。”小雪把臉別過去生氣。
“這就有點恩將仇報了,王老哥,當年你那樣害我,我都不計較,如果不是我在佛祖手下,替你留了一點魂魄,現在你墳頭上的草都一人高了吧?”高凡說。
“害你的是王世洛,你救的是老虎,和我有什么關系?”小雪仰著小臉問。
這可真有點‘你們要抓的是魯迅,和我周樹人有什么關系’的強大邏輯,高凡一時不知道如何接茬。
當然,高凡到這,也不是單為欺負小蘿莉的,此刻在惡魔統治下的東瀛,難得見到昔日的敵人,兩個惡魔,是難得的緣份,也能解答高凡的一些困惑,高凡是帶著一些‘技術難題’來的。
“小雪媽媽,你那靈魂藤壺能不能再給我幾個……嗯,當我沒說。”高凡瞧著小雪媽媽拿出電話來要撥110,忙是閉嘴。
呵小雪媽媽笑著瞥了高凡一眼,很有風情,大概是也在笑話高凡的發神經,這種時候,stk的調查員,在東瀛就是通緝犯,否則她哪敢幫高凡,不怕被高凡恩將仇報,從身上薅幾個藤壺走么?
“你知道支柱吧?”高凡問。
“自然是知道的。”小雪媽媽答。
一人一惡魔在這一問一答中,完成了信息交換,確定了雙方都不會因為談論這個問題而被詛咒。
“靈魂藤壺能夠描繪出支柱的形態么?”高凡問。
“憑空畫的話,單獨的靈魂藤壺肯定是不行的……”小雪媽媽說。
單獨這個詞很有意思。高凡琢磨:“那加上永恒呢。”
“也不夠。”小雪說,“我們從那位那里拿走的秘密,已經還給你了,為什么還要問我們?”
“和我想的一樣,靈魂、永恒、無限、光明四種特質加在一起,才會描繪出支柱的模樣……”高凡說,一邊說,他耳中似乎又響起了‘無限連接永恒而你我終將歸于瘋狂’的低沉呢喃聲。
“過頭了一點點。”小雪媽媽卻說。
嗯?高凡看向小雪媽媽。
“一個普通的支柱,不必用四種偉大特質,需要使用四種偉大特質的,是最終……”小雪媽媽說到這,就住了嘴。
不是她故意藏著不說,是因為高凡又浮現出了那種站在舞臺之上,四周皆是幽暗深海,無數雙巨眼在注視著他的錯覺。
“行了,我知道了。”高凡說,“很感謝,再見了。”
“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打這個電話。”小雪媽媽報出了一串號碼。
高凡拿出速寫本記了下來。
記完后,高凡忽得抬頭,問小雪媽媽:“你是故意在神社等我吧?”
“呵只是湊巧啦。”小雪媽媽嬌笑著。
“再見”高凡又蹲下去跟小雪告別,“以后在學校里不要打架了。”
“姑奶奶不教訓這些小日本鬼子都對不起我家這祖宗……”小雪嘀咕著。
你家祖宗不是被你賣給我了么?高凡想起在靈感殿堂中的王希孟。
“對了,這個東西,你有沒有印象?”高凡摸出那枚從三柱雄處獲得的玉劍型配飾。
“咦?真武心嬰劍?”小雪眼睛一亮,望向高凡:“你從哪得來的?”
“賣畫的酬勞……你認得這劍?”高凡問。
“是長春子的本命嬰劍啊,道家兩千年以來,只有長春子煉出了心嬰劍,這種人力煉成的令咒極其罕見,長春子是繼承了老子的衣缽。”小雪說到這之后,又皺了下可愛的鼻子:“那個老騙子……”
“等等,長春子不是死在塔巴德的巢穴里了,還說是你害死的。”高凡說。
“怎么可能!”小雪猛搖頭,“他明明是死在1920年跟秘境貓的戰斗中,然后這把心嬰劍就失蹤了。”
這就神奇了高凡琢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