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姓名?”
穿著白色大褂的勞倫斯,戴著金絲眼鏡,充滿了醫生的派頭,特別是脖子上還掛著個聽診器,在高凡的認知里,這是只有在影視劇中才會看到的上世紀醫生裝扮。
高凡有些恍惚。
勞倫斯仔細瞧了高凡一眼。
“MRWillem。您還記得自己旳姓名么?”勞倫斯重復。
“我當然叫高凡……哦,不對,你剛才叫我Willem先生,那我應該叫什么?”高凡喃喃的說,這十分讓人疑惑啊,“如果你知道我叫Willem,那你為什么還要問我叫什么?”
“你說什么?”勞倫斯在問。
這時,高凡才注意到,勞倫斯一直說的是英文,而高凡自己說的則是中文,所以勞倫斯似乎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這就更怪了,因為勞倫斯是懂中文的,高凡在慣常與其交流時,用的都是中文。
“我似乎應該叫高凡,你是誰?”高凡問。
“我叫ChristianWood,你的主治醫生。”坐在高凡病房前的勞倫斯,用筆在自己膝蓋的本子上寫了幾行字,高凡眼尖,瞧得出那是‘illnessisserious’幾個單詞。。
“克里斯蒂安·伍德,我的主治醫生……呵呵呵”高凡忽得樂了起來,這當然十分荒謬,十分詭異,但大師兄沒死就太好了,他嘀咕著:“如果是你在演戲嚇唬我就太好了,如果是我們突然一起穿越了也成,最糟最糟這是個夢……”
“情緒還算穩定,但自我認知仍然有問題。”自稱為‘伍德’的‘勞倫斯’說,“建議是再進行一個電擊療程。”
“電擊?等等!”高凡嚇了一跳,他覺得事情還有緩和的余地,“不用這樣吧”
“電擊有利于治療你大腦內的損傷,讓你記起自己是誰。”伍德醫生柔聲說。
“我大腦沒問題,我知道自己是誰!”高凡忙說。
“那你是誰?”伍德醫生問。
“我是Willem。”高凡確鑿無疑的說。
“全名呢?”伍德醫生翻開本子,似乎想確認一下高凡的病情是否有改善。
這可難倒高凡了,他認真的想了想:”我是ViWillemvanGogh?”
“你雖然是個畫家,雖然也有精神病,但你的確不是梵高。”伍德重新合上本子,失望得嘆了口氣,然后打開病房門走了出去。
緊接著病房就闖進兩個穿著藍色護士服的壯漢,他們戴著口罩與手套,解開高凡的束縛帶,又把高凡像是難纏的病菌一樣牢牢抓住,又把他帶出病房。
“兄弟,大哥,我可以解釋的……”高凡在整個過程中一直試圖講道理,但發現沒人聽他說什么后,他就狂躁起來:“你們要干什么!放開我!放開我!”
一邊掙扎著,高凡一邊被帶出病房,他扭動著自己身體像是一只跳上岸的魚,但在兩個壯漢的掌握中,卻是一點空隙都掙扎不出來,更別提逃跑了。
“放開我”
高凡扭著身子掙扎,然后忽得一個比他的聲音還要八倍的尖叫聲,如同刺耳霹靂一般灌入高凡的腦袋,這個剎那,高凡像是被釘住了那樣,呆掉了,并且他清晰的看到,病房門上的玻璃都‘咔’一聲裂了個縫隙。
那聲音喊的是:“我要殺了你們!!!!”
還是個女孩子的聲音。
高凡愣過后就往那邊瞧去,就見另外一條‘魚’,掙扎在兩個瞧著是女性但身板強度不遜色于男性的護士手中,那是個黑色頭發的東方女性,她在瘋狂甩動的頭發,瘦小的身軀爆發出驚人的戰斗力,兩只腳騰空飛舞,如果說高凡是鯽魚,那么她至少是條大白鯊。
就在高凡看她的時候,她也把頭甩到這邊來,瞧見高凡驚訝的目光,她瞬間變臉,用比較溫柔的聲音道了一聲‘日安’,安靜走了兩步后,轉過墻角,那邊就又傳來雞飛狗跳的尖叫聲。
而高凡則一直愣愣得扭著腦袋,瞧著那個女精神病消失的方向,一直到她消失在了轉角走廊,高凡還在扭著脖子張望,只覺頸骨在咯咯作響,看不見了,但心中驚駭還在。
因為那個女孩的模樣分明就是……辛未。
辛未是高凡的病友。
一起被關進了這個精神病院。
高凡忽得樂了起來。
這分明就是個夢呀。
夢里有勞倫斯,也有辛未,勞倫斯是醫生,辛未是病友,這肯定與高凡潛意識中對兩人的印象有關系,另外這個夢境中,他沒有系統,也是個佐證,想到這高凡就淡定下來,一直到他被綁上電擊治療床,額頭上被戴上了冰冷的頭環,也不覺得害怕。
“情緒一直很穩定。”伍德醫生說,“但始終無法記憶起自我的身份,希望電擊治療能夠幫助你恢復。”
“大師兄,我原諒你。”高凡微笑著說,“雖然你早就想把我送進精神病院了,我在夢中把你幻想成醫生也肯定是受了你的這個想法的影響,但是沒關系,我原諒你,因為這畢竟只是一個夢夢夢夢夢夢夢夢……!”
滋滋滋滋滋滋
電流在高凡身體上經過,高凡這個剎那仿佛是被解剖的青蛙一樣瘋狂顫抖起來,口中說話的尾音拼命向上揚,雙眼外凸,手腳繃直,如果想知道電擊有多疼,可以想像一下手腳抽筋,但不止發生在手腳上,而是發生在身體的每一條筋絡上。
三分鐘后,電擊結束。
高凡瞪大眼睛,雙眼無神。
“MRWillem?”伍德說。
兩行眼淚慢慢從高凡雙眼中流下,他張開嘴,吐出一口裊裊的白煙,同時發出一聲輕嘆:“我不會原諒你的……”
“放開我!!!!!”高凡突然暴躁起來。
“再來一輪。”伍德指示護士。
于是操縱電擊的護士再度按下開關,電壓儀上的指針瞬間擺到最高,又隨著電流聲反復激蕩,上下飄浮不定,而高凡則是猛得從床上弓起了身體,像是要打挺的鯉魚只完成了一半動作那樣,凝定在半空,手與腳都死死扣在床單上。
“可以了。”伍德說。
護士關掉電擊開關。
高凡弓起的背部‘砰’一聲落在床上,整個人已經汗流夾背。
“MRWillem?”伍德問。
“我……我發誓絕對不會給燒一分紙錢給你!!!”高凡咬牙低吼。
“再一次。”伍德說。
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