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理一路馬不停蹄的回到家。
就看到客廳里,周紅正對著一張巨大的蛇妖皮,比比畫畫著什么。
“這是準備做什么?”陳理把劍掛到墻上,疑惑道。
“這皮相當堅韌,一般法器難傷,我想著能不能給你做件內甲。”周紅抿著嘴笑道。
陳理聞言不由大為意動。
這畢竟是二階蛇妖的蛇皮。
他的靈力彈指雖然能傷,卻也只能勉強。
而宗師級的靈力彈指,威力已堪比一個一階五級術法,絕對算不上弱了,比起一個練氣五層全力御使一件中品法器,還要強上一籌。
而這種實力,已經是棚戶區的中上層了,在幫會中都是精英骨干。
“讓你擔心了!”陳理心中升起一絲暖意,上前牽住她的手。
“我也不敢奢求太多,只要你能平平安安,我就滿足了。”周紅靠在陳理懷里,輕聲說道。
“放心,不會有事的。”陳理寬慰道,隨即轉過話題:“不過,這張皮還是太硬,得先找人處理下。”
比起普通的妖獸皮,這張蛇皮已經很薄了,但厚度依然有三毫米上下,手感硬實的跟橡膠一樣,穿在身上,絕對談不上什么舒適,而且還影響身體的靈活。
而隔壁,恰好住著一個制皮大師。
兩人說了會私房話。
陳理便把這張蛇皮一卷,走出門。
“大叔,什么事啊?”張淑娘打開門,眨著會說話的眼睛問道。
“淑娘,你爹呢?”陳理問。
“我爹在制符室里制皮呢,暫時走不開,叫我來開門,大叔,快進來吧!”
“這兩天怎么沒來我家玩!”陳理走進門,對張淑娘笑道。
張淑娘關上院門,小步快走著跟在陳理身后,老老實實道:“我爹不讓我出門,說外面有妖獸,這幾天都不能出去,我現在都在學畫符呢。
我爹說了,家里的錢都被大叔你賺走了。
我再不學畫符,飯都要吃不飽了。”
陳理無語:“你爹騙你呢,別理你爹,他就是那摳搜性子,賺他點錢,比要他命還難受。”
“嘻嘻,我也覺得是。”張淑娘偷笑道。
“他爹是不是一直在背地里罵我?”陳理忍不住逗道。
張淑娘聞言頓時瞪大眼睛,臉憋的通紅:“沒……沒有,我爹他從沒罵過你……大叔,我去給你泡茶。”
說完就迅速的溜了。
陳理不由啞然失笑,邁步走進張彥的制符間。
這里他來過多次,已經熟門熟路。
只見張彥正拿著一把小刀,仔細的刮皮,清理著獸皮上碎肉,見陳理進來,眼皮子輕輕抬了一下,便繼續低頭工作,口中道:“陳道友,你看我正忙著呢,就不招待你了,你自便就好。”
“張道友,先別忙活了,剛收到一張好皮,幫忙掌掌眼。”陳理笑著激將道:“我敢保證,你絕對是你沒見過的皮料。”
“嚯,好大的口氣,張某處理皮料三十年,什么皮沒接觸過,我倒要瞧瞧是什么皮。”張彥嗤笑一聲,忍不住放下皮子,站起身來:
“把皮攤開,我看看。”
陳理走到一張空桌前,把手中蛇皮攤開。
“這花紋,一看就是張蛇妖皮……”張彥先是有些不屑,但還沒持續多久,臉色就變的嚴肅起來,他開始上手檢查,湊到眼前一寸一寸的驗看,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眉頭越來越皺,臉色也漸漸變成凝重。
“這皮你是從哪里來的?”張彥一臉凝重道。
“從坊市購得!”陳理道:“花了我三十顆下品靈石,也不知虧了還是賺了。”
“這沒道理啊……這氣息,這韌性,這細微晦澀的靈光,明顯是二階蛇妖皮啊。而且還是新鮮的二階蛇妖皮,你看著這皮料上面還殘留著血絲呢,顯然才剛剝下來不久!”張彥喃喃自語,一臉不敢置信:
“難道是虞家筑基出手了……也許我看錯了,我再瞧瞧……”
“好了,管這么多干什么,等會你有的時間好好看,我想用這張皮子做一套內甲,但又覺得太硬,太厚,所以想交給你先處理一下,晚上能不能弄好。”陳理笑盈盈的打斷道。
“晚上?怎么可能,處理一張皮子,這前后工序太多了,極耗時間,最少也得十天半個月,更何況這種皮子我從未接觸過,我能不能處理還不好說呢。”張彥聞言也顧不得疑惑了,連忙搖頭道。
等到十天半個月妖獸肉都要臭了。
還賣什么賣。
“無需搞得像制作符皮那么復雜,簡單處理即可,到時候制作完內甲,若是料子有剩,就全部給你。”陳理道。
張彥眼睛一亮,連忙道:“此言當真。”
一件內甲能用多少皮,這么大一張皮,幾乎可剩余大半了。
“我要這剩余的皮料有什么用,不過丑化說在前頭,若是處理的不能讓我滿意,制不了內甲,這剩余的皮料可就沒了。”
“好,陳道友,快人快語,一言為定,且看我手段。”張彥拍著胸脯道。
下午,院子里。
“滾!”
一聲輕喝。
呵斥術釋放。
感覺著有些頭昏腦漲,陳理連忙暫停下來緩一緩。
他看了眼游戲面板。
“只剩下六點了,今天應該就能進階了。”
‘呵斥術’本就處于進階的邊緣,這兩天有意多加練習之下,進度飛快。
“大師級的呵斥術,堪比一階六級術法,從之前的戰斗來看,連護身符都難以盡數防御,更可怕的是這門術法還是范圍攻擊……”陳理心中若有所思:
“再加上金光符和二階蛇皮內甲的防護,除了那位虞家筑基外,其余人我又有何懼,一群土雞瓦狗罷了。”
等到頭暈稍緩,陳理拿起劍開始繼續練習。
傍晚。
陳理從趙林手上收到三張金光符。
“如果再給我一天,絕對能收到更多!”趙林戀戀不舍的退回六顆中品靈石。
金光符不要錢的嗎?
三顆中品靈石一張呢。
陳理肉痛的瞥了他一眼,一邊把靈石裝入錢袋,一邊道:“放心,以后還有機會的,對了,明天我會去坊市賣二階妖獸肉,估計會有些風波,你們幾個注意安全,這幾天最好還是不要去坊市了。”
剛說完,他就感覺沒動靜了。
抬頭就見趙林嘴巴抖動,一臉瞠目結舌:“二……二階妖獸肉?大……大哥,您殺了頭二階妖獸!?”
他淡然的點了點頭,虛偽道:“昨天晚上遇到的,好了,別大驚小怪了,我就是先給你提個醒!”
回去的路上,陳理回想著自己說的話。
覺得完全沒問題。
既沒表現出得意,又說的毫不在意,仿佛說的只是一件如吃飯喝水一樣的小事,完全不值一提的事情,深合自己低調的處事之道。
他快步走回家。
對于張彥,他并沒催促。
畢竟一個白天的時間實在太趕了,催促反而影響皮料的處理效果。
好在剛吃完晚飯。
張彥就拿著皮料上門了。
他滿臉的疲憊,提著皮料的手都在發抖,一副老實人的樣子,一見陳理就大倒苦水道:
“時間太緊,皮子等級又太高,好多藥劑都不怎么管用,只能勉強處理成這樣子了,為了你張料子,我連中飯都沒來得及吃,從早忙活到現在,連老命都快賠上了。”
陳理耳朵自動屏蔽對方的訴苦之言,伸手接過皮料:“我先瞧瞧!”
他用力的揉捏著,整張料子變得柔軟了不少,薄了近三分之一,除此之外,原本的腥味也徹底的消去了。
“如何?”張彥伸長脖子,忍不住問道。
“這料我怎么感覺小了許多。”陳理慢條斯理道。
“泡藥水時自然會縮水,這是正常現象。”
陳理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又問:“不影響韌性和防御吧?”
“不影響,絕對不影響。”
迎著張彥期盼的目光,陳理終于開口道:“還算湊合,這次時間緊,我也就不強求了。放心,我說話算話,到時候余料都給你。
另外,我還有張同樣的料子,這次時間沒這么緊,可要好好處理。”
“你還有一張!”張彥驚呼道。
“本來就買了兩張啊,我沒跟你說過嗎?那可能是我忘了,這料子還是用來制作內甲,老規矩,余料還是給你。”陳理一臉‘訝然’道:
“等等,我去把皮料取來。”
陳理走進里屋,跳入地下室,很快就風風火火的把一卷新鮮皮料取來:“這卷要更大一些,我準備用來制作兩套內甲。”
張彥怔怔的接過皮料,聞著這濃郁的腥味和似有似無的壓抑氣息,他張了張口想說些什么,卻不知從何說起,心中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這些新鮮的二階妖獸皮,到底哪來的啊。
誰干掉了這頭二階妖獸?
第二天,天蒙蒙亮。
陳理穿上周紅連夜趕制的內甲,套上法袍,又伸手摸了摸左手袖袋,檢查了下,里面三張金光符正放在那里,一種濃濃的安全感頓時油然而生。
他背起裝肉的大布袋,拿起劍,對周紅道:“我先走了。”
“注意安全!”周紅憂慮道:“要不我跟你去吧。”
“別,你去了我還要顧及你,到時候反而更危險,安心在家待著,馬上就回來!”陳理笑著道:“放心,出不了什么事。”
說著便邁步走出家門。
周紅跟著快走了幾步,倚在院門口望著。
陳理回頭看了一眼,示意她回去,轉身快步趕往坊市。
天色還一片黝黑,路上行人很少,極其冷清,直到接近坊市,人流才漸漸多了起來,大多都是過去擺攤搶位置的底層落魄散修。
這些人有的衣衫襤褸,有的還算收拾的干凈整潔,但袍服很多都已有了補丁。
沒有了商隊后,很多物資都開始緊缺。
大多數散修可買不起法袍,穿的都是些世俗的衣服。
一些修士常年也就一兩套袍服,連清潔符都不會畫,平時也懶得漿洗,生活狀態糟糕,經過一年磨損,身上袍服早已經破爛不堪,比起乞丐都好不了多少。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沒有最爛,只有更爛的。
就算原主,若非有一手畫符的手藝。
有著不錯的收入。
平時的生活狀態,估計也比這些人好不了多少。
賣肉佬的到來,讓坊市一陣騷動,人群紛紛避開。
“又來賣肉啊。”
“您先請!”
到處都是打招呼的聲音,陳理一路點頭致意,如今他已經無需故作兇相了,選了個靠近門口的位置,把布袋放下。
已經有不少人注意到他到來,圍了過來。
他賣的妖獸肉向來便宜,這段時間已經積累了不錯的口碑。
陳理瞥了一眼,自顧自的攤開一張布,接著又從里面取出一張木板,在旁邊立好。
上面寫著幾個大字:
‘二階妖獸肉:五顆下品靈石十斤!’
“轟”的一聲,人群頓時嘩然。
“嘶,道友真是二階妖獸肉,這可不能作假啊。”
“是啊,道友,你哪來的二階妖獸肉!”
人群議論紛紛,騷動不已。
“我陳某在坊市做生意,向來以誠信為本,童叟無欺,什么時候欺騙過諸位道友了。”陳理兇眼一瞪,站起來打開布袋把雪白的蛇妖肉整個倒出來,頓時一股淡淡的壓抑氣息彌漫:
“還請分辨分辨,看這是不是二階妖獸肉!”
話音剛落,人群變得寂靜無聲。
人群面色凝滯,不少甚至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震撼!
驚詫!
不敢置信。
但安靜了多多久,更喧鬧的聲音響起。
“道友,你真殺了頭二階妖獸?”
“能不能便宜點啊。”
“綠河坊有救了啊!”
“只買兩斤行不行?”
陳理只感覺有無數的蒼蠅和鴨子,在耳邊響起,他忍不住爆喝一聲。
“閉嘴,想買就買,不買別瞎問,五顆靈石十斤不散賣。”
作為煉體之人,陳理體魄強健,嗓門何其之大,眾人只感覺腦海嗡嗡作響,喧鬧的人群都不由為之一靜,想起這賣肉佬的兇名,一時間竟再沒人敢言語。
“好了,誰要買的,趕緊的!”陳理道。
“我要十斤!”
“給我二十斤。”
許是這價格高到超出大部分人的承受能力。
排隊的人群多數散去。
只有寥寥幾人,才選擇出錢購買,但圍觀的看熱鬧人卻是越來越多。
陳理也不急,慢慢的賣。
現在時間還早。
天色還沒大亮呢,坊市人流稀少,再過兩三個小時,才是一天人流量最多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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