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事后。
聽得邊上周紅均勻的呼吸聲。
陳理不知為何卻是怎么也睡不著,他怔怔的看著頭頂的房梁發呆。
周家老祖的存在就像心中的一根刺。
每每想起。
就讓他寢食難安。
“這件事,其實并非天衣無縫,雖然被我混淆了視線,干擾了線索,但依然還留有一個最大的破綻,那就是趙林幾人……”陳理心中沉吟:
“只要找到趙林,我也將不可避免的浮出水面。”
有人能熬過嚴刑拷打,以及各種筑基手段嗎?
或許有人能,但絕不包括這幾人。
“唉,一時心軟啊……”陳理暗嘆:
“我在鸞落城閉目塞聽,太被動了,周旭堂到底有什么實力,暗地里有什么行動,是否還在調查,這些都一概不知。
看來虞家還是得多走動走動。”
“陳道友,已快一年沒見了吧,不知你找我何事?”
五天后,陳理在虞家見到了虞凡真。
相比一年前的稚嫩,如今待人接物已顯得落落大方,成熟了不少,一件嫩黃色的法袍,遮掩著玲瓏的曲線,長發簡單的盤起,顯出修長雪白的脖子,看著溫婉動人,皓齒明眸。
“我在鸞落城住了這么久,對城內各方勢力依然不甚明了,這些勢力孰強孰弱,彼此有沒有矛盾,是否會發生爭斗?心中時常為之憂慮。”陳理拱手笑道:“這次過來就是找道友請教解惑來的!”
對陳理的過于謹慎,虞凡真心中有些好笑,明明實力都已經這么強了,她想了想道:
“這個對住在這里的人確實需要了解!不過道友還是有些多慮了,要說勢力的話,鸞落城真正意義上只有一個勢力,那就是長生宗,其余的包括我們虞家在內都是長生宗的附庸。
至于長生宗之下的六大家族,雖然彼此有利益之爭,但也基本僅限于此,總體還是平和的,不然我們虞家也不會遷回鸞落城。”
“那六大筑基家族孰強孰弱呢?”陳理追問道。
“除了劉家的劉前輩和許家許前輩,是筑基中期,實力比較強外,其余都是筑基初期,各家各門都差不多吧。”虞凡真道。
聊了幾句后,接著陳理便不動聲色的說起周家調查綠河坊人的事情,故作憤然道:
“這周家太霸道了,挨家挨戶審問也就罷了,據說好幾個綠河坊人都被抓走后,再也沒回來。”
“這個……畢竟周家死了個重要族人,師出有名,別家也不好干涉。”虞凡真蹙著眉頭,一臉歉然道:“聽說后來傳言是一位筑基干的,周家才偃旗息鼓。”
“什么,竟是筑基強者干的!”陳理一臉震驚道:“查到是誰了沒?”
“這我就不清楚了!”
“筑基初期!”回來的路上,陳理呼出一口氣,眼中兇光一閃:“還好不是強到令人絕望,我若是做好準備偷襲的話……”
他心中暗暗考慮著可行性。
發現還是沒有多少把握。
他根本沒跟筑基強者戰斗過,也根本不知道這種存在到底有何等實力?
練氣期無敵,并不代表就能抗衡筑基初期。
更何況。
筑基一層是筑基初期,筑基三層同樣也是筑基初期。
同為筑基初期,兩者跨度太大了。
“還是得再等等……”
時間一天天過去,陳理一直留意著周家的動靜。
慢慢的又過去了一個月。
就在他慢慢把這件事情暫時放下的時候,事情漸起波瀾。
蘭城。
一座數萬人口的凡人小城。
趙林幾人自鸞落城跑路后,便到了這里落腳,一開始還低調謹慎,每日但凡出門都要易容,但大半年下來,也漸漸放松下來。
其他幾人還好,至少還不失警惕。
但顧孟青的老婆陸倩卻是個不安分的,對這次莫名其妙離開一階靈力的鸞落城一直心懷怨氣,問其原因,顧孟青只說是避禍,再問就什么都不說了,更是加深了她的不滿。
她本就水性楊花,作風放浪,顧孟青以前也管過幾次,發現管不住,便只能任其為之,這次她一氣之下便又暗地里勾搭上的蘭城本地的散修。
一來二去便露了底。
凡人的小城,少有修仙者。
除了城主外,也就寥寥幾家,還大都低階散修,也很少有外來的修仙者過來。一群來自鸞落城,又陌生口音的散修,在這個凡人小城實在太顯眼了,一下子就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城主雖為長生宗指派,但和六大筑基家族同樣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周家的行動很快。
一日夜里。
顧孟青如往常一樣,一臉醉意朦朧的向家走去。
最近生活苦悶,他經常以酒澆愁,好在這里酒也便宜,不費多少錢。
走在路上,他就看到一道遁光,從遠處迅疾而來。
“筑基!”
他怔了下,瞬間酒就醒來。
渾身都嚇出一身冷汗。
他連忙隱蔽起來。
然而事情偏偏朝他最不愿看到的方向發展。
遁光飛落下來,位置正是他家,很快遠處便傳來巨大的動靜,但轉瞬即止,接下來就陷入可怕的死寂。
“完了!全完了!怎么辦?怎么辦?”
顧孟青急的滿頭大汗:“不行,必須通知大哥。”
不像趙林的圓滑,他性格卻是有些耿直。
換成趙林恐怕早就逃了。
顧孟青卻做不出這等忘恩負義之事。
趁著周家筑基老祖還沒發現,他連忙連夜而逃。
趙林、郭武以及陸倩三人。
渾身癱軟在地。
臉色蒼白。
周旭堂面色陰沉:“說吧,說說你們怎么殺死周東博的,背后有誰?”
“冤枉啊,我們根本不認識什么周東博,前輩您真的認錯人了。”趙林連忙喊冤道。
“呵呵,還跟我甩花招,既然我親自來此,就不該有僥幸的心理,你們從鸞落城搬來這里的時間對的上,還是來自綠河坊人,證據確鑿,今天你們不說也是死,說了還能落得個痛快,少受點折磨。”
陸倩聞言嚇得渾身戰栗,嗚嗚嗚的哭出聲來:“我真的……啥都不知道啊,前輩饒命啊。”
“呱躁!”周旭堂臉上閃過一絲戾色,揮出一掌。
“啪”的一聲,陸倩的胸口猛然塌陷,一時間不知有多少肋骨斷裂。
她猛的噴出一口血,再也哭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