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馮敏離去后。
陳理便一直等著她的后手。
只是左等由等。
都數月過去了。
連他修為都更上了一層樓。
卻始終沒等來動靜。
對方好似是消失了,再沒出現過。
陳理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想多了。
上次拜訪,也許真是只是過來表達感激之情。
至于,言語中那些似有似無的暗示曖昧,其實想想也能解釋。
畢竟,
她只是一個死了丈夫,孤苦無依的可憐寡婦。
想要找個依靠,太正常不過!
而他陳理,不僅相貌堂堂,儀表不凡,還一身正氣,品行高潔。
試問,
哪個寡婦見了能心無波瀾。
時間一天天過去。
到了筑基五層后,陳理修煉速度再次放緩了一些。
從原本四天一個進度,變成了五到六天一個進度,好在這個速度依然極其驚人。
算下來,
大約一年半,便能進階筑基六層。
也幸虧滿級仙肌玉骨功改善了他的修煉天賦,不然按照以往的經驗,估摸著起碼要花上四年時間,這一增一減之間,足足節省了他兩年半時間。
在此期間,發生了一件大事。
兩名金丹修士在城外不遠的荒野之地,發生激斗,最終一人死亡,另一人遠遁,不知所蹤。
這是陳理自遷徙至赤柱城以來,第一次見到有金丹修士死亡。
戰場的遺跡,吸引了不少散修過去。
陳理也過去看了熱鬧。
他去的有些遲。
等到的時候。
尸體早就沒了。
也不知是被誰收走了?
地面除了大片倒伏的樹木草叢,倒是沒造成其他破壞,顯然這場戰斗是在半空中進行的,且很可能就是一場伏殺。
從現場返回后。
陳理便把更多的精力,放在震天術的練習上。
地下。
術法練習室里。
四個幻身一字排開,不停的施法。
巨大的轟鳴聲,幾乎連成一片。
狂風,地震,激波,幾乎把這里攪成一鍋粥,宛若一片末日場景。
四周的巖石不斷的開裂,剝落,然而還未掉落在地,就在這狂暴的能量中,不斷的粉碎,迅速化為粉末。不要說練氣修士在這里挨著即死,就連陳理的幻身,都需要開啟滿級水元罩,才不至于身形崩潰。
一開始時,這個術法練習室,其實還不算大。
高僅三米。
面積也不過百來平。
但禁不住,不斷的破壞,擴張。
短短兩年,整個練習室從初始時方方正正的地下房間,逐漸變成了如今上下足有十五六米的巨型洞窟,空間幾乎擴大了千倍。
也幸虧法術練習室位于邊緣地帶,且相對獨立,和避難所僅有一條長長通道相連,不然地下庇護所都要被波及。
如此,
整整忙碌了一個月。
震天術終于被陳理刷至滿級。
八月。
驕陽似火。
蟬鳴喧囂。
正是一年最熱的時候。
即便護城大陣的四季如春,也好似失去了應有的效果。
這一日,彭燕雯慧夫婦和簫淵相約著,來這里小聚。
樹蔭下。
一張長席擺開。
幾人悠然閑坐。
“這天可真夠熱的。”雯慧輕輕搖著一把團扇,嬌笑著說道。
她穿著一套嫩黃色的宮裝法袍,微低的領口露出一抹豐腴的雪膩,再配上粉面桃花似的臉頰,簡直是人比花嬌。
陳理至今都不知道,她到底有幾套法袍?
反正每次見面都不重樣。
雖然大都品級不高,幾乎都是二階下品。
但每套也要十顆上品靈石上下。
這么多套下去,依然花費驚人。
陳理估計她大部分積蓄都花在買法袍上了。
“畢竟是不如山門清幽涼快。”簫淵感嘆道:“赤柱城什么都好,就是太熱鬧了,世俗氣過重,在這里久居實在不利于修行。”
彭燕深有同感,贊同道:“確實如此!”
“我倒覺得蠻好的,只要能守住本心,哪里修行不是修行呢!”雯慧道。
這話是沒錯,只是你怎么看也不像是清修之人啊。
陳理聞言不由心中腹誹。
隨即開口道:
“若不在這里,又能去哪里?”
簫淵明顯猶豫了下,才嘆息道:“我最近想了許久,我發現自己實在適應不了散修的生活,這兩年來感覺每天都在苦熬,心也好似空落落的,做什么都不踏實,我打算尋個宗門去當客卿。”
氣氛安靜了下。
“你準備去哪里?”陳理問道。
客卿可不是那么好當的。
大的門派不用說,根本不要,這種門派門中的筑基修士絲毫不缺。
就算普通門派,也只傾向于自己域中土生土長的散修筑基,極少招攬外來之人。
一來,忠誠度堪憂。
二來,跟腳不明,很可能是其他宗門派來的間人。
比如以前的還真宗,諸多客卿中就沒一個是來自其他域的人,當初陳理要不是本土散修,且和原來的長生宗沒有絲毫牽扯,根本就別想入門。
“我想去神劍門看看,那邊熟人不少,我的底細他們也清楚,成為客卿應該沒什么問題。”簫淵說道。
“這實在太危險了。”彭燕連忙勸阻道:“你這簡直去送命!”
陳理面色沉默。
神劍門和還真宗比鄰。
在還真宗滅門淪陷的當下,神劍門完全就是前線了。
“我打聽過了,其實沒傳言中那么危險,妖獸主要肆虐的方向在器物門那邊。”簫淵笑著道:“我一個筑基中期,只要小心點,應該沒什么大礙的。”
陳理一看簫淵重新回來的精神氣,就知道這事沒法勸。
簫淵從小到大就住在宗門,他已經習慣了在宗門的生活,哪怕冒點風險也在所不惜。
簫淵很快就走了。
可能本來還沒下定決心,只是個盤桓在腦海的念頭,但自那天聊起之后,卻加速了這個進程。
赤柱城外,荒野之地。
陳理,彭燕雯慧夫婦,都過來相送。
“就此止步吧,希望還有再見之日。”簫淵眼眶微微濕潤,有些動容道:“諸位保重!”
“保重!”
“保重!”
“保重!”
陳理看著簫淵瀟灑的御起飛劍,迅速遠去,飛向遠方,天邊朝陽的霞光,映在他身上,染得通紅。
不由心中沉重。
這一去,恐怕是再難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