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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咱們好像被包圍了!”
朱仙鎮的北門城樓上,美美睡了一覺,睡到十二日晌午才起的吳應麒,這個時候突然得知了一個很壞的消息——他被包圍了!
昨兒還好好的,一路勢如破竹,還在朱仙鎮撈到了十萬看著還算精壯的百姓,眼看著大周燕王就要當上了剛才做夢的時候好像還起兵靖難來著!怎么夢一醒就被包圍了呢?
這是怎么搞的?
“大將軍,”正在說話的是劉玄初,他已經在城樓上站了好一會兒了,一直在觀察敵情,“清虜看來想用圍而不打的辦法困死咱!他們用大車和土袋子在咱們的四面壘成了四個車城,而且還在挖掘長壕,布置拒馬整個晚上都在忙活!”
“大將軍,”吳周的鐵騎總管將軍馬寶接過話題道,“清虜是想逼咱們打他們的車陣昨晚上真是疏忽了,居然給了他們一個晚上筑壘挖壕!現在壕雖然沒完工,但是從車壘已成!”
“不是咱們疏忽,”吳國貴搖搖頭,神色嚴峻,“是咱們的騎兵馬隊終究沒有清虜那么多,而且河南的地形又有利于騎兵。
大將軍您看那車陣后方一二里開外,那一片片的都是馬隊!光是北門之外就有不下一萬五千騎,另外三門之外也差不多。清虜這次起碼動用了六萬騎兵和數量更多的步軍包圍咱們不好打了!”
吳應麒眉頭緊鎖,他也知道壞事兒了!
如果光是那四個車壘,或是只有幾萬騎兵,他都有必勝的把握。哪怕布成車壘的清軍步兵和騎兵一起列陣而戰,吳應麒也有把握用十萬人把他們打垮。
但現在的問題是車壘加騎兵車壘比尋常的步陣要堅固太多了!而且車壘可以防炮防槍,很不容易啃下來。
而騎兵又可以迅速移動,因此他們可以迅速集中。別看清軍的騎兵現在散在朱仙鎮的四面,但吳應麒只要集中力量攻打其中一個方向上的車壘,這六萬騎就能集中起來支援——這些騎兵既可以下馬作戰,進入車壘參加防御戰,也可以進行沖陣,還可以在吳軍突圍而走的情況下展開追擊。
也就是說,吳應麒如果不能打破朱仙鎮外所有的四個車陣,將清軍擊退,他想要突圍回許州都困難!
而他就算將所有的車陣都打破了因為他的騎兵依舊比對方少,而且步兵也會因為連續攻堅而筋疲力盡,所以他大概率也很難將敗退的清軍一舉全殲,甚至很難將之大部殲滅。
這就使得清軍依舊有再戰的能力至少可以繼續用焦土戰術和打擊吳軍補給線的辦法對付吳應麒。
而吳應麒卻不得不在取勝之后南撤回去拿軍糧這一來一去,耽誤時間不說,還會消磨大軍的銳氣,還會讓吳周內部的主和派抬頭!
想到這里,吳應麒哼了一聲,對左右道:“清虜來得正好!咱們就在朱仙鎮把他們打光!只要打光了他們,天下就是咱們的了!
傳令下去,白天先打造盾車,再從百姓之中挑選壯丁,編成隊伍,晚上讓他們推車沒輪到值守的弟兄們都叫他們好好歇著,晚飯再吃頓好的,等天黑之后就和清虜夜戰!”
吳應麒的戰略雖然不怎么行,但是他的戰術水準還是在線的。用盾車打車壘顯然是最好的辦法了,而選擇打夜戰也是最有利的。吳周軍是勝兵,士氣高昂,而且老兵很多,在戰場上更加主動,夜戰能力必然是很強的。
跟在吳應麒身后吳周軍將領們聽完主帥的吩咐,頓時也來了精神,大聲應答領命,然后紛紛轉身離去,各回各自的部隊,去準備今晚的夜戰了!
同樣在這個白天,在北京城的周邊,同樣在醞釀著一場變故!
這實在是一個山雨欲來的白天啊!
在北京城附近一個叫做龐各莊的村子里,突然響起了一陣犬吠的聲音。伴隨著狗叫,就看見兩個穿著長袍,戴著瓜皮帽,提著寶劍,還背著包袱的人,腳步匆匆地閃進了莊子里面。
這兩人到了莊子當中一處很陳舊,但是依然顯得非常氣派的大宅子前面,輕輕地扣響了房門。
過了一會兒,里面才響起一個女子的問話聲音:“誰啊?”
門外兩人中的一人回答道:“是楊先生叫我們來的!”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十七八歲的美艷少女拉開了院子的大門,有點緊張地看著外面的兩人。
門外兩個漢子沒想到開門的居然是怎么一個美人兒,也都是一愣,其中一個還問:“這里不是龐寡婦家嗎?”
就在這時,楊起龍的聲音從門內傳來了:“紫云,還不把客人請進來。”
原來這女子是楊起龍的妹妹,名叫楊紫云。她和楊起龍的爹媽早就沒了,所以她打小就由楊起龍領著。在楊起龍南下前,就把她托付給了自己的老相好龐寡婦。
“二位,里邊請吧!”
楊紫云聽見哥哥的吩咐,就將二人請進了院子,然后又關上了房門。
隨后他就將這兩名訪客帶進了一間非常寬敞的屋子,屋子里面的陳設也很舊,但依舊可以看出昔日的豪華。很顯然,這處宅子的主人曾經闊過,只是現在有些沒落了。
楊起龍穿著身紅色交領布袍,頭上戴著個黃色的風帽,笑吟吟在一張太師椅上坐著,看見來客進來,才站起身拱拱手道:“張大哥,焦三哥,你們可算來了!坐,坐下慢慢聊。紫云,你去叫香秀準備酒菜,我要和兩位兄弟來個一醉方休!”
“嗯。”楊紫云答應了一聲,就一陣風似的往后院去和龐寡婦一起準備好吃好喝的了,偌大的廳堂之內就剩下了楊起龍和來訪的二位賓客。
這兩位訪客都有點年紀了,被楊起龍稱為“張大哥”的人看著有五十多歲,胡子花白,滿臉滄桑,兩只眼睛還露著兇光。而那位焦三哥看著年輕一些,胡子還是黑的,身材非常魁梧,一樣目露兇光,看著就是個亡命之徒。
“張大哥,焦三哥,”楊起龍看兩人都落了座,就笑著道,“這大清國的漕運呢,是肯定通不了了漕幫的弟兄們日子一定都不好過吧?”
原來這“張大”、“焦三”本不是楊起龍所領導的北直隸反清團體的一員,而是通州、天津一帶的漕幫頭目。
大清朝的北京城一直就是個消費型的城市,每年都需要通過漕運輸入大量的物資,自然就產生了依附漕運生存的群體。
而大清建立初期所奉行的“圈地”、“占房”兩大“弊政”再加上后來的沿海遷界,又把許多明朝的“老北京”和直隸沿海的居民都逼到漕運上去找飯吃了。
不過吃漕運飯的人,哪怕心里面恨大清恨得牙根癢癢,但終究端著大清的飯碗,所以造反精神是不大夠的。
歷史上,張大、焦三雖然都參加了楊起龍的造反,但是他倆卻沒拉出多少漕幫兄弟。
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漕運斷了,漕幫兄弟的飯碗都砸了!
而大清朝自己已經是過江的泥菩薩,當然也不可能去救濟一群沒飯吃的漕幫兄弟了而楊起龍手里卻有大把的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