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危險!大清要完!
當大清同治皇上最信任的謀臣張廷玉站在北京開天府城的城樓上舉起望遠鏡眺望戰場的時候,這心頓時就是哇涼哇涼的。因為站在他這個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看見一隊蒙古騎兵正借著一片樹林的掩護,悄咪咪的向同治皇上礽堅守的營地的左翼,也就是東面迂回。
而且,張廷玉還發現,雖然清兵大營的正面,也就是南面戰場上非常熱鬧,但的軍隊并沒有真打,而是收著力量在佯攻。
乍一看,戰場上面那是大炮轟鳴、火箭亂飛,旗幟招展,時不時的還有排出橫陣的哥薩克兵舉著上了刺刀的燧發槍,喊著“烏拉烏拉”的口號發起一波又一波的進攻。仿佛打得非常激烈。但只要懂得一些兵法戰陣的知識,就不難從張廷玉所在的位置上看出那些哥薩克兵和麾下的蒙古兵只是在表演。
首先,那些舉著火槍的哥薩克兵壓根就沒有靠近清兵據守的古列延開火的意思,只是遠遠的在七八十步上下的距離上放放排槍——在這個距離上,滑膛槍根本沒什么準頭,也不可能造成多大的傷亡。
其次,當排槍和火炮打出的煙霧彌漫戰場之后,那群哥薩克兵就開始“烏拉烏拉”的喊口號,但是在喊口號的同時,卻不看見他們邁開步子向前,而是在原地踏步。雖然也有一些擲彈兵會舉著手榴彈鉆進煙霧,遠遠的向清兵陣地扔幾個木柄手榴彈,制造一點混亂但僅僅是一點混亂而已。
第三,在第一線的哥薩克兵打排槍、喊口號、丟手榴彈的同時,后面的哥薩克和蒙古騎兵卻沒有一點要跟進的意思。除了一小部分人在打排槍的那些哥薩克人后面搖旗子,還有幾隊騎兵在跑來跑去制造煙塵,其他人都在己方一線后面的一百五十步開外,圍繞著一座大莊子在挖掘戰壕,構筑工事。
張廷玉多聰明一人啊,而且他也熟讀兵法,對火槍、糖藥時代的打法也非常熟悉。看到這一幕就知道他主子同治皇帝礽很可能要完!
“大阿哥,六阿哥他這是想……”張廷玉抬頭看了看天,臉色更加難看了,“他想等天黑之后再從林子里沖出來,繞到皇上的大營后面發起突襲?”
“大概吧?”大阿哥禔同樣沒有什么實戰經驗,但他現在站得高,看得明,自然知道六阿哥的心思。
但知道歸知道,想要拉一把礽卻也不容易……而且他真想拉礽一把嗎?
如果礽沒了,那大清皇上該誰當?
“大阿哥,您一定要救救皇上啊啊!”張廷玉說的話,撲通一下就給大阿哥禔跪了,“您可是皇上的親大哥……皇上要是沒了,您可就六阿哥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衡臣,你快起來!”大阿哥禔連忙把張廷玉給攙扶起來,“皇上是我們哥幾個的骨肉兄弟,也是我們的主子。我們哥幾個當然不可能見死不救了”
他的話說到這兒就戛然而止了。十阿哥馬上接過話題道:“二哥有難,我們肯定得救,而且救二哥就是救大清,這大清朝也有咱們一份呢!”
“沒錯,大清朝有咱們一份!”禟接著又道,“就不知道這一份要怎么算了?”
一向老實巴交的祐嘆了口氣:“我這人與世無爭,這一份不要也罷,可是底下一個旗的將士婦孺都眼巴巴望著呢!”
禩最后望著張廷玉說:“衡臣,我們哥幾個可都是向著皇上的喀布爾王給了我們哥幾個一人一千萬銀盧比的廣善庫銀票我們都不幫他!”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張廷玉還能不明白?
這幾位爺是坐地起價,要加錢!
同治爺如果打得挺順,這幾位爺就少要一點。但現在形勢似乎對六爺有利,他們幾個當然得很公道的漲點價了
“可皇上沒錢啊!”張廷玉哭喪著臉抬頭看著幾個大清好阿哥,“實不相瞞,我們儒八旗這幾年苦得很,差一點就要吃草了,別說加錢了,就是那五千萬銀盧比也沒有啊!”
背后是廣善庫銀行,那可是印度帝國的中央銀行,地位和大明東廠官銀號是一樣的。而它對應的印度帝國的經濟規模也非常大,礽的西清國就是打包賣了,也不可能和比錢的。就算是礽的明爹,也不可能拿錢給礽去和比富啊!
禔笑道:“衡臣,我們知道皇上沒錢但是沒有關系。我們和皇上是手足兄弟!手足兄弟之間的感情,怎么可以用金錢來衡量?手足兄弟就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現在皇上有難,我們一起幫他擔當。等皇上打下印度了,一定也和我們分享的是不是?”
“是,是”張廷玉趕緊點頭稱是。
禔點點頭問:“那這個印度要怎么個分法?”
什么?分印度?這也太黑了吧?
張廷玉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打下印度給幾個阿哥加錢是沒問題的。有印度帝國這棵搖錢樹在,那怕給個一兩億銀盧比也不是問題。
但是分印度康熙汗打下印度西北的這些年,可把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打造一個統一的印度帝國這事兒上了。又是傳播佛教,又是開科取士,又是設置行省,又是設立回八旗和印八旗,還不停找借口削那些天方教、印度教、錫克教土邦王公的藩。總之,各種各樣的方法都用盡了,就是想把散碎的印度帝國擰在一起。
可現在幾位阿哥的意思,好像就是想把印度帝國分成一塊一塊的,然后哥幾個一人分一塊!
可這么一分,好不容易才被聚攏了一點的印度帝國又得散一地。
這個印度帝國擰在一起都富而不強,要是再散一地,以后還不得世世代代挨大明和法蘭克的欺負?
瞧見張廷玉不言語,幾個阿哥都顯得有點不高興了——不是生張廷玉的氣兒,而是在生礽的氣兒。張廷玉就是礽的傳聲筒,他現在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就說明礽壓根就沒在這方面交代過!
禔拉長了臉對張廷玉道:“衡臣,你回去和皇上說說,咱哥幾個要求不高,就想在富得流油的印度搞點份地。不如先把印度帝國一分為二,一半給儒、回、印三個八旗和科爾沁部這儒、回、印三個八旗當然都歸皇上了。而另一半再分十六份,清、蒙十六旗一旗拿一份。而每一塊份地的收入,應該是大致相當的,每年都該有三四百萬銀盧比的進賬!
另外,清、儒、蒙二十四個旗和科爾沁部在河中、哈薩克、阿富汗的份地照舊。”
這是要把印度帝國切成四十一份啊!
張廷玉聽了這話,都有點替印度阿三們憂國憂民了,不過他畢竟不是阿三,他代表的是儒八旗的利益!
“大王爺,”張廷玉道,“臣一定把您的話轉告給皇上,相信皇上一定會答應的。不過救兵如救火”
“知道,知道,”禔笑了笑,“耽誤不了事兒咱哥幾個馬上帶兵出城,在開天府城的西邊列陣架橋。衡臣你就馬上去皇上營中報信,然后拿了皇上封地給咱的圣旨來和咱哥幾個說話。具體封哪兒可以慢慢說,先把封地年入三百萬銀盧比的事兒給定下就行。”
張廷玉松了口氣,趕緊站起身,沖著幾位阿哥一抱拳:“張某去去就來,幾位阿哥也抓緊一點我大清興廢,在此一役!”
禔笑著點頭:“那就快去吧,咱們哥幾個在那密水南岸等你的好消息!”
在那密水北岸的清軍大營里頭,這個時候也正是戰事最熱鬧的時候。大清同治皇帝礽,已經從最初的慌亂當中恢復了過來,而且還親自上前線坐鎮了。
雖然都用了“同治”的年號,但是這位“”字輩的同治可比了歷史上那位“載”字輩的同治猛太多了。雖然他沒怎么打過仗,今兒才是第一回真刀真槍的干。但他的武德還是蠻充沛的,隔三差五就要拉著手下的儒八旗精兵去草原上打狼,去天山上獵鷹。每年還要和科爾沁的王爺們一起在哈薩克草原上夸耀武力,以震懾住部和隔壁的老毛子——老毛子和康熙、要好,和礽可不親熱。兩邊當了那么多年的鄰居,也不知道送幾個毛妹過來教礽羅剎語
另外,儒八旗的武德也是高的。西清雖然以儒學為顯學,但它的人才選拔機制卻是武科舉——考兵法,考騎射,考打靶。能出人頭地的,除了少數有背景的(儒八旗內部貴人不多),大部分都是騎射和打靶上來的。再加上儒八旗的地盤不太平,不僅有野獸出沒,而且還有許多被打散了的草原部落淪為了馬賊山賊,所以儒八旗的里面也是人人有槍,而且槍不離身!
礽這會兒已經穿上了明爹賞賜的防彈胸甲和頭盔,端坐在馬扎上,他離火線也就不到百步,幾乎就頂在前沿督戰!對面時不時的有炮彈落下炸開,有時候炸出的沙土都落在了礽腳下,可這位大清皇帝愣是眼皮都不眨一下。
兩面大旗就插在他的右側五六十步開外,成旗門狀,隨風烈烈飄揚。左邊一面上繡著“反元復清”,右邊一面則繡著“踏平印度!”
礽的黃馬褂親兵更是在那兩面大旗前站成了一排,人人都捧著鬼頭大刀,背后插著一排長槍,不少槍尖上都掛了血淋淋的人頭!應該都是臨陣脫逃被逮住殺了的!
而在這些人頭下面,還擺放著一排木箱,都打開了箱蓋,里面滿滿的都是銀盧比!有罰就有賞,礽的這些兵每打退敵人一次,都能放一遍賞!
這個時候戰場上再一次想起了歡呼的聲音——哥薩克兵的又一輪佯攻被擊退了。礽大聲喊道:“賞!重重有賞!”
底下則是一片喊“嗻”的聲音。
大概是夜色已經漸漸垂了下來,哥薩克兵的這一波進攻被擊退后,戰場上終于安靜了下來,只有濃重的硝煙和血腥味道,猶自在夜風當中不肯散去。
清軍反擊的火炮還點燃了一片樹林,燃起的熊熊大火映紅了一大片的夜空,哪怕在幾十上百里開外三京馳道上的一路大軍,都能隱約瞧見。
這路大軍都是騎兵,數量大約有兩萬多人,不用說也知道,就是那個回光返照的康熙汗所率領的軍隊。
康熙汗本人,這個時候正在一處黃色的帷帳當中,褲子脫了一半,大馬金刀的坐在一只雕花馬桶上生氣一邊生氣還一邊在嘀咕:“怎么就拉肚子了呢?怎么又拉了呢?都吃那么多蒜藥了,怎么就不好呢?”
原來康麻子大汗拉肚子了這回是真拉,不是裝的。
康熙的腸胃本來挺好的,吃嘛嘛香,很少腹瀉可是自打他“回光返照”照回來后,一頓胡吃海喝,好像就把腸胃給吃壞掉了。他的腸胃餓了那么久,都不會消化大魚大肉了,突然各種大油水涌進來,什么樣的腸胃也受不住啊,所以康麻子的肚子、腸子都蒙圈了,一下就紊亂了。
這一紊亂,康麻子就慘了,一路行軍一路拉啊!
不僅拉稀,還疼啊!他之前裝絕癥的時候都不疼,現在怎么就疼了?
而且更讓人著急的是,大明進口的高級蒜藥吃下去也沒用——大蒜素是抗生素,有抗菌抑菌的作用,而康熙現在多半是腸胃功能紊亂之類的病,抗生素當然治不好了。但是康熙不知道啊,他還以為自己真得了什么大毛病這個裝病成真了,你說康麻子能不著急嗎?
而更讓他著急的是,他現在都能看見北京開天府方向的火光了這說明、礽正在那里激戰啊!他的引蛇出洞之計已經成了,現在只要帶兵到了開天府,就能把礽給圈禁起來。
圈了礽,大蒙古的統一不就有保證了?
可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