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核心牽引的西部方寸山想要通過那個蟲道,就必須得由陸葉出力,除他之外,沒人能做到這件事。
大概情況已經了解,陸葉沒有遲疑,當即沉浸心神,勾連西部方寸山。
片刻后,在星空中急速前行的西部方寸山,速度徐徐變慢,最終停了下來,這無疑是陸葉隔絕了核心與西部之間的聯系,再加上親自駕御西部導致的。
整個西部方寸山并沒有停留太久,過了片刻又在陸葉的駕馭下調轉了方向,朝那蟲道所在的位置飛去。
沿途相安無事期間陸葉自顧修行,沒有核心的牽引西部這邊他只需調整好方向,偶爾查探一下即可,不需費太多心思。
修行期間,陸葉也在不斷地通過火葫蘊養奇火供天賦樹吞噬,加快天賦樹蛻變的進度。
但數月下來,手中大量火系資源都快消耗干凈了,天賦樹這邊依然沒有蛻變的征兆。
一晃三月時間過去,這一日,得到消息的陸葉閃身來到方寸山外,站在方寸山上朝前往眺望。
前行的方向上,一個巨大的蟲道橫亙星空,仔細感知,這個蟲道明顯不夠穩定,也不知形成多久了。
其內里彌漫出來的危險七夕,幾乎能與當初蘇毅鳴第一次前往萬象海時,九州與萬象的蟲道情況相比。
這樣的蟲道,若肉身橫渡,非日照都沒有任何安全性可言。
但終究是可以通行的,而且西部方寸山可是至寶的一部分,自然不用擔心會因此受損。
稍作牽引,西部方寸山精準無誤地沖進了蟲道之中,陸葉依然站在方寸山上,跟隨它一起通行,如此也能確保出現什么意外情況,他可以及時做出調整。
通行的過程波瀾不驚,蟲道內混亂的能讓月瑤巔峰重創的虛空亂流,無論對他還是對西部都沒有任何影響。
穿過蟲道,抵達了另外一片星系。
陸葉手執張昆那邊給與的星圖,抬眼觀瞧四方星空,定位自身方位,很快又做了一些方向上的調整,確保西部這邊直奔血玉星系而去,這才歸來。
接下來就是等待了,西部這邊,諸多日照磨刀霍霍,就連已經融合一處的東部和南部的六位日照,也整裝待發,隨時可以傳送過來支援。
如此又過兩月時間,西部終于抵達血玉星系。
這偌大星系,當然不止血玉界一個界域,另外還有五六座界域,上面生存著不少其他種族的生靈,但血族統治的星系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除了血族本身,其他所有種族的生靈,都只是他們圈養的血奴,而為了方便自身的統治,血族絕不允許治下出現什么強者。
所以整個血玉星系,界域雖然有幾個,可真正的強者都出身血族,其他種族的生靈哪怕被允許修行,也會嚴格控制他們的修為,只為更好更方便的服侍血族。
這些被血族控制的生靈,大多都過著無比悲慘的生活,而且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迎來滅頂之災,或許只是血族的一次慶典,就要屠殺掉數以千萬計的生靈,只為獲取足夠多的血食。
西部方寸山徐徐地朝血玉界靠近。
這一片星空果然有不少血族活躍的身影,甚至有一次,某個星宿級的血族,還來到了西部方寸山上落腳休息。
但西部方寸山只從外表看起來,就跟一塊星空中最常見的隕石沒什么區別,陸葉又封閉了整個西部,這個星宿血族根本察覺不到異常,稍作停留之后又很快離去。
如此又過了一段時間,西部終于抵達血玉界外圍星空,然而當西部的日照們觀瞧那邊的情況時,卻發現了一個極為意外的情況。
血玉界外,明顯有一個奇特的物體橫亙,那玩意體量不小,乍一眼看,就像是一個橢圓形的胡蜂巢,通體除了少數一些進出口外,基本呈半封閉的狀態。
“蟲巢!”張昆眉頭一揚,顯得極為意外,顯然沒想到這血玉界旁居然屹立了一座蟲巢。
但仔細想想,好像也沒什么好意外的,蟲血二族在這星空中臭名昭著,人人喊打,若非這兩族實力夠強,早就被各大種族聯手消滅了。
或許是因為同病相憐的原因,所以兩大種族常有往來,經常狼狽為奸。
這里是血玉星系,有蟲巢漂流至此,稍作休整也是正常的。
“中獎了啊。”甕雄咧嘴笑著,戰役高昂,這一趟本來是準備對血玉界下手的,既然有這么一座蟲巢在這里,那順便解決了也不費什么事,小人族對血族沒好感,對蟲族同樣沒好感。
“不可大意。”冉東升沉聲開口,“這蟲巢規模不小其中必有日照坐鎮,就是不知有幾位了。”
若是數量不多,小人族這邊還可以不在乎,但若是數量多的話,那也是麻煩。
不過在外漂泊的蟲巢,一般都不會有太多日照,畢竟日照放在哪里都不是大白菜,不至于說這一座蟲巢內會隱藏十幾個日照,這樣規模的蟲巢,了不起有兩三位日照坐鎮,甚至可能只有一位。
張昆轉頭看向陸葉:“師弟,按計劃行事?”
陸葉點頭:“我先接應諸位師兄師姐過來。”
整個血玉界,血族的日照數量不少,單憑南部的六位未必能盡全功,所以還是得將東部和西部的日照拉過來助陣。
片刻后,西部方寸山中,又多了五位日照的氣息。
除了吳奇墨留守坐鎮之外,東部南部的其他五位都過來了。
簡單一番商議安排,陸葉這才帶著馬尚思離開了西部方寸山,直朝血玉界掠去。
按照原定的計劃,根本不必試探什么,憑陸葉眼下的實力和小人族的底蘊,足以拿下血玉界,但蟲巢的出現是個變數,所以陸葉想了想,保險起見,還是先進血玉界打探一下情報,看看蟲巢那邊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馬尚思這個時候就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他終究出身血玉界,在外流浪多年,如今榮耀加身,以日照之境歸來,可謂是衣錦還鄉。
陸葉就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一副馬尚思是主,他是仆的架勢,倒是讓馬尚思惶恐不安,傳音道:“大人,讓你受苦了。”
陸葉淡淡道:“裝就要裝的像個樣子,你別這么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你如今是日照,拿出日照的威勢來!”
馬尚思當即挺直了腰板。
兩人身影從那蟲巢不遠處掠過,遠遠地,便可以看到有蟲族修士鎮守在蟲巢旁,氣息還不弱,皆都有月瑤層面。
忽又有一道身影從蟲巢內飛掠而出,朝血玉界沖去,只不過這位卻不是蟲族,明顯是個血族。
馬尚思與對方目光一碰,那血族頓時驚疑一聲:“馬尚思?”
他顯然是認識馬尚思的,喊出這句話之后,便立刻朝這邊飛了過來。
馬尚思心頭一緊,彼此距離太近,已經不好跟陸葉傳音解釋什么了,只能定下身形等待。
眨眼間,那血族就來到馬尚思面前,凝神打量了他一眼,微微驚訝,因為他感覺到馬尚思居然已是日照之境。
再看看馬尚思身后的陸葉,倒沒在意,因為陸葉此番已催動千面改變了容貌,又以擬威靈紋,將自身偽裝成了一個月瑤修士。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陸葉早就被血族盯上了,還在星宿的時候,血族就針對他下了過懸賞令,這一趟當然要做些偽裝。
“你居然晉升日照了?”這血族一臉訝然,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以前竟不知你運氣居然這么好。”
馬尚思的底細他當然知曉,一個沒有圣血的血族想要晉升日照,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而他一個月瑤面對馬尚思這樣的日照,非但沒有任何尊敬,反而言語間還有些揶揄的味道。
馬尚思卻仿佛毫無察覺,只是擠出一絲微笑:“僥幸而已。”
那月瑤輕笑著,臉色忽然沉了下來:“怎么,晉升日照,卻忘了該有的禮儀了?你忘記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了?”
馬尚思臉色一變,連忙低頭,恭敬抱拳:“見過天諭圣尊!”
血族中,身具圣血著,才為圣尊,這是一個高貴的身份,倒是無關修為,而這個天諭之所以能以月瑤之身訓斥馬尚思這個日照,依仗的便是自身圣尊的身份。
見馬尚思這般模樣,天諭這才頷首:“還好,總算你在外多年還沒有忘記自己是誰。”他摸著下巴沉吟一陣:“如今你已是日照,倒是有資格追隨我了,以后便跟著本尊吧,待再過幾年,本尊晉升日照,看你表現,未必不能考慮將你轉化為血侍!”
他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換做以前,馬尚思必定要感激涕零,因為成為圣尊的血侍,是許多血族夢寐以求的事,這也是他當年的夢想,因為圣血無望,就只退而求其次。
但今時今日……
心中膩味,馬尚思卻只能做出感激姿態:“多謝圣尊垂憐,馬尚思愿意追隨圣尊,為圣尊肝腦涂地,以效犬馬之勞。”
而且對比天諭這虛無縹緲的承諾,陸葉的豪爽賜予早已讓他脫胎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