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這個人?可真夠倔的!”
小黃掃了眼四封信的內容,瞧著其中兩封關于楚恒的信上熟悉的字跡,無奈的搖搖頭,隨手把信擱到一邊。
這四封信,他們這邊哪一個都處理不了!
楚恒不用提,人那背景通著天呢,可不是像普通人一樣隨隨便便就能拿捏的,你拿這種子虛烏有的東西去找人家調查,那不純屬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至于張大同,他倒是不用調查,那信上的東西基本都是真的。
可人家有楚恒幫襯……
為了這么一個黃土埋到半截的老家伙,去得罪那位爺,顯然不明智。
況且還不一定辦的了張大同,沒準狐貍沒打著,反而還要惹上一身騷。
“嘩啦!”
這時,房門打開,街道辦主任沈玉琴帶著一身寒風來到單位,站在門口跺跺腳,把鞋子上的雪沫震掉,隨即解開外套扣子,一股暖流瞬間將她身上的寒氣驅散了一些。
“今兒這爐子燒的不錯。”她搓搓手,滿意的笑了笑,上前幾步來到小黃辦公室外,道:“今兒你值班啊,黃兒?”
“是我值班,主任。”小黃忙站起身,拿起桌上那幾封信出來,遞給沈玉琴:“水還沒燒開,等燒開了我給您送去……這是昨兒在門縫里塞進來的舉報信,有仨都是楚恒的。”
“這幫人可真夠閑的,一天天真能給我找事兒,我這多忙啊。”沈玉琴皺著眉接過來,瞥了幾眼就往里走,來到自己辦公室外拿出鑰匙進去,脫掉外套掛在門口一家,隨即走到自己辦公桌前,又取出一串鑰匙,打開抽屜的鎖,從里面拿出一沓舉報信跟手中四封信擱在一起。
這是他們這個月里收到的所有舉報信,攏共一百多份,其中一半都是關于楚恒的,可以說這個孫子憑著一己之力解決了一半的KPI。
沈玉琴拿著這一沓信一一辨認,將一些需要送上去的分揀出來,隨后又寫了份簡單的報告。
過了不多時。
小黃拎著暖壺進來,沒有放下就走,而是先給她倒了杯水,見到桌上那一沓舉報信,他隨口問道:“主任,這些信都是要送上去的啊?”
“都是。”沈玉琴麻利的把這些舉報信連著報告裝進文件袋遞給他:“你辛苦一趟,黃兒,把這些東西送過去。”
“得嘞!”
小黃心里暗暗叫了聲苦,卻不敢表露出來,趕緊放下暖壺,拿著文件袋從辦公室出來,很快就蹬著自行車奔著區里出發。
“哎!”
市里某辦公室中,馮章愁眉苦臉的嘆著氣。
他就是六糧店主任紀陽的舅舅,五十多歲,個子不高,微微有些都發福,天庭飽滿,面容方正,透著一股子貴氣。
而此時他在發愁的,卻不是自己那個膽大包天的外甥。
紀陽的事情是咎由自取,而且還是楚恒親自辦的,并證據確鑿,現在這事連楚建設都插不上手,更別說他了。
甚至他若是真敢亂摻和,保不齊連他自己都得搭進去!
所以,對于這個外甥,最明智的選擇就是放棄,讓其自生自滅。
不過馮章這時正在發愁的事兒卻跟紀陽有點關系,只因為那個讓他發愁的人是他那位一奶同胞的老姐姐,也就是紀陽的母親。
自打紀陽落網后,他那位姐姐就見天兒去他家哭訴、求情,想讓他幫著把紀陽弄出來,為此甚至不惜用出了下跪磕頭、上吊自盡等行為來逼迫他。
讓馮章不勝其煩,卻又無可奈何。
對方畢竟是他親姐,他沒辦法趕人,去撈紀陽他更是沒那個能力。
至于說報復楚恒……
馮章覺得自己身子骨還成,未來還有再進一步的希望,所以這種自毀前程的事兒就算了。
別人不知道楚恒實力,他還能不知道?
都不說別的,就憑著那小子跟沈高官的關系,是他能動得了的嗎?
“咚咚!”
這時,辦公室房門被敲響,一小年輕在得到應允后偷偷摸摸走了進來,眉飛色舞的道:“主任,我剛去下面送東西回來,您猜我瞧見了什么?”
“什么?”馮章興致缺錢的看向他。
“舉報信!”小年輕比比劃劃的道:“那么老大一摞,都是關于楚恒的!”
“嗯?”
馮章眉頭挑了挑,忙坐直身子,問道:“什么意思?”
“是這么回事,早上您不是讓我去下面送文件嘛,我到那送完東西在那坐了會兒,剛巧見到xf辦公室的人在整理舉報信,里頭足足有一百多份關于楚恒的!”
這小年輕是馮章心腹,對他家的事情很是了解,說著他又鬼鬼祟祟的看看身后,才小聲道:“我覺得這是個機會,咱可以拿這些事做做文章,哪怕弄不倒他,也得讓他疼一疼,倒時候您也能給您家家老姐姐一個交代不是?”
馮章聞言眼中閃過幾道精光,扳倒楚恒他不敢想,但讓那家伙疼一疼倒不是不能做。
于是他稍稍思忖了一番后,道:“這事兒你先不要輕舉妄動,先去暗中查一查,那些舉報內容的真偽,然后再說。”
“好,我這就去。”
小年輕點點頭匆匆離去。
他這一去就是小半天,直到下午三點多才回到單位,然后第一時間就去找到馮章,匯報道:“主任,那些舉報內容太多了,大多數都沒辦法輕易查清楚,不過有兩件事我確認過沒問題。”
“哪兩件事?”馮章忙問。
“他做藥酒到處賣,算是投機倒把了,再有就是他有幾次以外事活動為由去友誼商店買東西,實則全是給自己家買的,就上一段,他還買了好幾樣電器給他大姨姐做嫁妝,而且據我所知,他所用的那些外匯的來源也有問題,咱們可是規定私人不能擁有外匯的,他哪來的這些錢?”
“好,你辛苦了,趕緊去歇歇吧。”
“那咱們?”
“容我再想想。”
“成,那我就先走了,有事兒您吩咐。”小年輕抹身出了辦公室。
馮章則一個人在屋里思忖起來,眉心緊鎖。
小年輕帶回來的這些消息,倒是足夠他做些文章,讓楚恒疼上一疼的了。
但馮章卻想要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做這件事,最好沒人知道是他做的。
這就有點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