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蛇海岸邊。
木屋里。
“咳咳！”話還沒說兩句的如淵立刻咳了兩下。
他和昔日同伴們講述的故事自然不會過于齊全，那無趣的心理活動，和稍微有些悲哀的事情都被他一句帶過。
只是講述到這里的時候，他突然有些恍惚。
當初在師父死去之前，自己曾問過他，是不是也做過劊子手？
師父當時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讓我和他喝一杯。
喝酒能忘記壓力，但我拒絕了他。
如果那個時候能成為他最后一個酒友，在我們兩個相互依靠下，是不是墮落就不會來的那么早呢？
如淵想到這里有些沉默，當初他還太過于懦弱，身邊有些人，有些事還看的不夠清楚。
實際上，我早該想到的。
莫他從一開始就對我說過，那是我第一次喝酒的時候，他說我也是他的戰友，只是尚且懦弱的我一直以一個弟子的角色自居。
而忽視了并非所有人都可以一直承受著無窮的壓力。
如果可以早一點注意到，是不是結局就會有所不同？
“不要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李重開的聲音打破了如淵的思緒。
“你也無法承受所有的壓力，不用把所有的責任都扛在身上。”
如淵本要再次扭動起來的觸須，又被李重開的一句話給壓回去了。
李明他們在一旁什么也沒有說，盡管如淵所描繪的事物雖少，但是李明等人也不是傻子，只不過裝作不知情已經是木屋里孩童時期就留下的天性了，因為除了尊重，也沒有什么能幫助如淵的了。
如淵一邊講述著故事，一邊抬起頭看向了李重開，其中的意味不言而明。
李重開心領神會，立刻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
“我們還有事情要做，如果如淵沒有撒謊，那永禁城的管理人這里一定有問題。”李重開提醒眾人。
這些年里，永禁島總會播放如淵的一些事跡，可是卻又有些浮夸，經不起推敲。所以當時李明在聽了館長的話之后，第一時間就懷疑起了如淵。
事實上，即使不弄虛作假，只要播放如淵這些年真實做過的一切，也同樣可以到達一樣的效果，完全沒有必要夸大事實。
這樣子只有兩種可能，如淵在那之后墮落了，腦子不清醒，導致在操控輿論時出現了問題。
還有一種就是，如淵選擇的管理人陽奉陰違，一直在悄悄地更改一些細微之處。九真一假的謊言最為真實。
再加上如淵的腦子也越來越不清醒，或許到了后面如淵已經察覺了館長做的事，但是瀕臨墮落的他已經懶得理會這些瑣碎了。
李明等人互相看了一眼。
“知道了，我們還是認識不少人的，這就去聯系一下他們，預防館長那家伙的一舉一動。”過鐵平第一時間站了起來。
隨后他又急忙向其余幾人打了個眼色，幾人立刻識趣的跟著過鐵平出去了。
此刻，房間里只留下了如淵和李重開兩人。
“一定要出去，離開永禁島。”如淵猛然攥住了李重開的衣擺。“答應我！”
“我師傅等了三百年，我又等了三百年！人類快沒有下一個三百年了！”
如淵紅著眼，眼里噙著淚，嗓子有些嘶啞。
“人不能一直做蛾子。我們該做人，該找的是真正的光，不再是自取滅亡的火！”
李重開沒有言語，手上微微用力便掙脫了如淵地手臂。
他垂著頭，緩緩說道：“我不是你想要的光，純凈大道的修煉方法我也沒辦法教給別人，因為并不是方法特殊，只是我這個人比較特殊而已。”
如果可以的話，李重開并不介意教給他們修煉純凈大道的方法，他并不是如此自私狹隘之人，可是事實是這種方法他也不會。
只是因為他比較特別而已。
這并沒有辦法復制給其他人。
“我知道的，我猜到了。”如淵并沒有過于著急，反而有些預料之中的感覺。“侵略你們世界的幾個宗門里，有一個是我所熟悉的。”
“我潛伏在那個宗門里，勉強算得上長老。”
李重開聞言微微抬頭。
他忽然想起了TS市的那個裂縫很特別，還會吸收TS市的物品。開在了廢墟上的那道裂縫，連變異后的巨樹也都吸收走了。
聯想到永禁之島的那些秘境科技，這確實是有如淵的作風。
“先向你道歉，那時候的我在瘋狂的邊緣，所以采取了很多極端的方法自救。”如淵嘆息著說道。
盡管侵略秘境并不是他的主意，但他確實借著自己的話語權，在裂縫開啟的時候，提議吸收秘境中的科技為他所用了。
李重開聞言后解釋道：“你誤會了，我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救你們古仙界的，我是真的無能為力。”
“我知道，我只是想把話說開。”如淵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看向了窗外的欲蛇海，沒人知道他此刻在想著什么。
“我們現在，或者說人類現在一直都沒有找到真正的敵人，我們一直都是在和畸變的自己人作對，這完全是無用之功。”
“而這件事的根本原因就在于，沒有人能接觸到大道，扭曲的大道才是霍亂的根本，我們連自己的敵人都接觸不到，又談何希望呢？”
如淵說著，便轉頭看向了李重開。
“但你不一樣，你可以接觸到大道，甚至你可以修煉出純凈的大道。”
他的語氣無比激動，像是發現了寶藏。
李重開默默的嘆了口氣，他理解如淵此刻的心情，那就像是抓住最后一跟救命稻草的感覺。可他真的是無能為力。
“我不是要讓你交給人類修煉的方法。”如淵興奮的搖了搖頭。“這并不現實，我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和你一樣特別。”
“所以我有另一個想法！”如淵將雙手拍在了李重開的肩膀上，像是在給予責任。
“我們摒棄那個舊的大道！”
“讓你成為新的大道，讓所有人都去感悟你的道。”
如淵的語氣越來越高昂，越來越激動。
“我要你成為所有人類的‘監獄長’！”
“去像個監獄長一樣，庇護我們所有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