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波是半開玩笑的說的那樣的話。
但是柳青回答得很認真。
柳青并不擔心出現競爭對手。
他明白疫情爆發之后口罩的需求量到底有多大。
那個時候要不是眾多的廠家轉型做口罩，還真的應付不了那海量的需求，更談不上之后供應全世界。
能夠多一家口罩生產商，在資源最緊缺的時候，也能緩解一下壓力。
現在轉型肯定是來得及的。
只不過，現在想要獲得生產口罩的資質太難了。
也就是到了后面口罩需求量實在太大了，國家放寬了生產資質的審核，這才會有那么多口罩常冒出來。
現在，就算徐波是真的想要建一家口罩廠，那也弄不了。
柳青那是撿了年奉炎的便宜，要不然自己創辦一家口罩廠，就那點時間，連一個生產資質都弄不到。
他認真的回答倒是讓徐波愣了一下，然后笑著說道：“那我要轉型的話，就要向柳老板請教一些經驗了。”
柳青微笑道：“好說。”
他不想成為核心，可是在這一個飯局上，他還是不可避免的成為了核心。
一方面是他家里的資產有幾百億，是這批人里面家庭背景最雄厚的一個。
齊冉冉家里也有錢，但沒有柳青家里有錢，而且齊冉冉只是一個女孩子，她還有個哥哥，已經成為了她爸的副手，以后也必將繼承她爸的公司。家里的巨額財富，跟她這個女兒沒有太大的關系。
而柳青則是天元集團董事長唯一的兒子。
在財產繼承權上，雙方所占的份額也不一樣。
另一方面，則是柳青的口罩廠，在這個疫情成為大家議論主題的情況下，自然而然的成為了話題的中心。
這一頓飯是徐波請客，徐波是一個對混圈子很熱衷的人，出這個錢也出得樂意。
他們還當場建了一個群，群名叫青年企業群，徐波就是這個群的群主，群成員一共十個人。
以后當然可以擴充群成員，不過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身份得是青年企業家，有自己的企業。
這就是一個身份篩選，不能什么人都進入到這個群里面來。
吃完這一頓飯，回到家的時候，就已經是零點以后了。
時間進入到了1月20號。
這一天也是臘月二十六。
1月20號，有關方面凌晨通報：截至1月19日22時，累計報告病例198例，已治愈出院25例，死亡3例。
上午柳青拿出手機上網就看到了這一條通報。
“這一天還是來了。”
他心里想著。
網上議論得最多的，就是這一件事情。
通報的病例由六十幾個突然上升到一百多個，死亡病例也增加了一個。
這意味著什么，大家都能想明白。
柳青哪怕是重生過來的，在這一天來臨的時刻，也能感受到那種沉重的壓迫感。
甚至于，因為重生的原因，他所感受到的壓迫感比別人更加沉重。
只是，這樣的討論還局限于網上，對現實中的大多數人還沒有太大的影響。
經常上網的人，還經常在網上發表意見的人，本身就是接觸消息比較多的群體，在很多事情上，他們都會表現出比別人先一步的焦慮。
樂觀者還是有，但是比例已經沒以前那么多了。
下午四點多，甄甜給柳青打了一個電話：
“青哥，張主任要我轉告你，今天的頒獎晚會取消。”
“為什么？”柳青問道。
“我們得到了通知，疫情期間，不要舉辦人員聚集過多的活動。”甄甜說道。
活動贊助費都已經交了，現在活動卻要取消，甄甜代表著新聞臺這邊通知柳青，她感覺到挺不好意思的。
又補充道：“電視臺的意思是，這個頒獎晚會暫時取消，但是會在疫情結束后再來舉辦。”
這樣一來，贊助費就不用退回去了。
——他們搞彩排也花了錢的，讓退贊助費，肯定不樂意。
但是活動都取消了，不退舉辦活動的贊助費又說不過去，所以干脆延后。
柳青倒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問了一句：
“怎么突然會有這樣的通知？”
甄甜很奇怪：“你不是一直很關注疫情方面的消息嗎？難道你沒有聽到這樣的消息？”
柳青道：“我今天都在口罩廠忙著，沒有時間關注那些，怎么了？”
“老院士已經在記者會上確定了，會人傳人。”甄甜說道。
她是新聞臺的記者，在這方面渠道更多。
這一天下午，衛生健康委組織高級別專家組召開記者會，專家組組長，那一位八十多高齡的院士，代表專家組通報：
“現在可以說，肯定的，有人傳人現象。”
“除非極為重要的事情，一般不要去疫情發生地。”
從“沒有發現人傳人跡象”到“肯定有人傳人現象”，這是一個對病毒傳播途徑的認知過程。
確定這一點，才能夠采取正確的措施來控制疫情的擴散。
記者會之前，電視臺就已經得到了消息，臨時取消了所有的晚會。
柳青聽到這個消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
“人傳人，終于確定了嗎？”
“已經確定了，”甄甜在電話里也嘆息了一聲，“一場新的戰斗要開始了。”
當天，電視新聞里用了很大的篇幅來報道疫情相關，特別是領導人關于疫情的指示。
這一天召開了多場高層次的會議，就是研究疫情的相關應對方案。
有關部門發布公告，將這種肺炎納入傳染病防治法規定的乙類傳染病并采取甲類傳染病的防控措施。
納入《國境衛生檢疫法》規定的檢疫傳染病管理。
確定人傳人之后采取的措施和沒發現人傳人的時候采取的措施截然不同。
這一天晚上六點多從口罩廠回鵬城的時候，路過一家藥店，柳青讓葉婉容把車停下，他進去問了問口罩有沒有得賣。
答案是有。
還有著多種選擇。
到了晚上八點多，吃完晚飯，柳青和葉婉容、小雯三個人在外面溜達，到了小區外的藥店，又問還有沒有口罩買，得到的回復是：
“暫時已經沒貨了，我們已經去進貨了。”
不只是防病毒口罩沒有了，就連防塵口罩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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