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芷萱訂的是一家高檔餐廳，柳青以前也去那里吃過。
拋開口味不談，至少價格是對得起高檔餐廳這個稱號的。
口味這方面……只能說柳青還富得不夠久，沒有養成上層人高級的飲食習慣，對某些高檔的飲食不是特別的喜歡。
餐廳是馮芷萱訂的，不過馮芷萱沒有跟過去，黎晗也沒有跟過去。
她們都留在家里吃飯。
過去的就是柳青和蘇綺，再加上一個司機兼保鏢喬木。
另外就是齊冉冉一行四人了。
一頓飯花費了十多萬，吃了一個多小時。
柳青在家平常一頓也吃不了多少錢，可是這一次宴請齊冉冉這個在直播間給他打個榜的大姐，需要給足排面，才不能算失禮。
好吃不好吃不重要，錢有沒有花夠，這才重要。
在吃飯的時候，齊冉冉表示自己也試著開了幾場直播，就是跟粉絲聊天，直播間人氣也有好幾百，她還問柳青應該怎么把人氣給做起來。
當初柳青和風哥的那一場打出上億音浪的世紀大pk，齊冉冉單場打賞一千萬音浪，做了幾分鐘的榜一大姐，到最后一分鐘才被天元傳媒的回流號給超過。
那一次打榜，給她蹭到了幾十萬粉絲。
后面慢慢的掉到只有十幾萬了，但也大小算是一個網紅，而且還是富婆人設的美女網紅，還是有人追捧的。
開直播的時候直播間那幾百在線人數，基本上就是那一次打賞蹭過來的。
能把直播間做到幾百人，其實已經挺不容易的了，那基本上可以吃上直播這碗飯，還能吃得比較滋潤。
但是對齊冉冉這種資產上億的人來說，顯然不夠。
以前她看不起搞直播的，但是，柳青之前一場帶貨賣了二十多個億，讓她改變了想法。
好像直播也是一個很有搞頭的東西。
她也想多一個賺錢的門路。
她向柳青表示，自己沒有太高的要求，只要能將直播間做到幾萬人氣就可以了。
幾萬人氣，還說是“只要”，差一點就把柳青給噎在那里了。
心里想著，這大小姐真的是對直播一無所知啊。
能夠把直播間的人氣穩定在幾萬，那就妥妥的一線主播了。
忍不住對齊冉冉說道：
“直播間人氣做到幾萬，不是那么容易。我們天元傳媒幾百個主播，投入的資源也挺多的，但是能夠做到幾萬人氣的，也沒有幾個。”
“沒有幾個是幾個？”齊冉冉好奇的問。
柳青掰著手指給她回答：
“我算是一個，但是我一個月未必會播一次，可以忽略不計。”
“秦總也算是一個，他帶貨的時候直播間在線人數基本上都在一二十萬，但這個不是他個人有這么大的號召力，而是買了流量，用錢砸出來的。”
“不買流量自己做出來的人氣，天元傳媒應該是葉默最高，現在一次開播在線人數都能穩定到十幾萬。”
“然后就是莫小蝶，一個得了紅斑狼瘡的唱歌的女孩子，在線人數基本上在三四萬左右。”
“也就是這四個了。”
“其余的主播，有時候能把人氣做到幾萬，但穩定不下來。”
齊冉冉聽愣了：“做人氣這么難嗎？”
“對絕大多數主播來說都是難的。”柳青道。
別的行業他不懂，不敢亂說話，可是直播行業，自己就開了這么一家新媒體公司，也深度參與到了運營之中，還是有一點懂的。
他向齊冉冉說道：
“確實，每年都會有一些幸運兒，輕輕松松的就擁有了超高的人氣。就像我們公司的葉默一樣，人家就是長得帥，然后會功夫，都沒怎么運營，人氣就噌的上來了，還都是鐵粉。”
“可是這樣的人太少了，那屬于老天爺賞飯吃，可遇不可求。”
“絕大多數人，做人氣都很難，需要慢慢的積累，還需要一個契機，一個推動力。”
他和齊冉冉講了一些自己公司旗下的主播是怎樣做人氣的，一天要直播多長時間，要絞盡腦汁的想怎樣才能吸引更多的人進來，打一些狠pk，做一些很低俗的懲罰。
大冬天的跳下水里，拿冷水往頭上澆。
大夏天的穿著羽絨服跑步。
還有生吃辣椒什么的。
為了吸引眼球，無所不用其極。
齊冉冉聽著就有一些畏懼了，道：“直播那么難的嗎？我還以為很輕松呢。”
她開過幾場直播，每一場在線人數都能維持在幾百的樣子，聊上一個多小時，還能收上幾千音浪，讓她覺得直播并不難。
那只是隨便做一下，就能有這樣的成績。
要是認真的做，她覺得做的幾千人氣完全沒問題。
得到一些提點，做到幾萬人氣也不難。
柳青想了想，說道：“你有一定的資本，想要把人氣做高，倒也沒有那么困難。但是，需要舍得投資。”
“怎么做？”齊冉冉問道。
柳青道：“一個是投流，從平臺那邊買流量。另外一個就是打榜，去各大直播間做榜一大姐，也可以點關注。再一個就是在直播間發紅包發福袋，用禮物和豆幣留住人。把直播間人氣做到幾千，就可以連線一線大主播打pk什么的，只要表現得足夠大氣，敢投錢去打，直播間特效禮物一直刷不停，就能收獲大量的熱鬧粉。”
“那大概需要多少錢才能把自己人氣做上來？”齊冉冉問。
她錢是有一點錢，但也不是有太多的錢，所以就挺好奇的。
“靠砸錢擠上一線，最少也得幾千萬吧。”柳青說道。
齊冉冉沒有說話，很明顯是在考慮值不值花那么多錢。
柳青又說道：“把人氣砸上去不是很難，只要舍得花錢就能夠做到。但是想把吸引過來的流量留下來，那就比較難了。要把這些流量轉化成經濟效益，那就更難，需要不斷的給粉絲洗腦，讓他們把你的榮譽當做他們的榮譽，把你的成長當做他們的成長，這個很難。”
“粉圈模式？”齊冉冉問。
柳青點頭：“是的，可以不那么夸張，但想要把那流量接住，就需要這樣的模式。”
這樣的事情，是天元傳媒經常做的。
以前柳青還只有口罩廠和傳媒公司，經常去天元傳媒那邊開會，就經常聽秦昆輸出這樣的觀點，并且舉例說明。
現在以過來人的身份，向齊冉冉講解，倒是完全沒有問題。
齊冉冉聽得很認真，但有沒有聽進心里去，就不知道了。
說了一大通，柳青最后總結：
“如果你不是想著直播賺錢，只是單純的想當個網紅，享受那種萬人追捧的感覺，那其實還是挺容易的，反正砸錢打pk就是了，自然會有熱鬧粉來追捧你。只不過想要從他們口袋里面掏錢，那就挺不容易的，需要有一套完整的話術，得多去那些大主播們的直播間看一看人家是怎么洗腦的。”
齊冉冉哦了一聲，道：“謝謝你的指點，我以后會去學習的。”
看起來這個女人還真的是想當主播賺錢。
柳青感覺有一些奇怪：“你家里條件那么好，投資的那個集裝箱項目也挺有前途的，按道理應該不缺錢，怎么想到去做這個的？”
齊冉冉笑道：“還不是被你那一場買二十多個億的直播帶貨給刺激到了？那一場帶貨賺了好幾個億吧？”
柳青大吃一驚：“好幾個億，你聽誰說的？”
“我聽說你們直播帶貨的傭金一般都是三成，還有坑位費。你那一場直播賣了二十多個億，又帶了那么多品，坑位費加上傭金，那不得七八個億嗎？”齊冉冉認真的說道。
直播帶貨，傭金和坑位費，這個沒有統一的標準。
不要說不同的主播有著不同的標準，就算是同一個主播，不同的貨品也有著不同的標準。
自己不說出來，外人是沒法知道的。
“哪里有那么夸張，”柳青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們從來不帶能給三成傭金的貨品，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這一次帶貨，只是為了做數據，賣的那些大品牌，傭金低得可憐，平均連百分之三都沒有，更不用說三成了。而且買流量送禮物那些，成本也很高，沒有你說的那么賺。”
齊冉冉哦了一聲，又問：“那賺了多少呢？”
柳青微笑不答。
齊冉冉明白了：“商業機密是吧？那行，我不問了。”
柳青微笑道：“這一次直播帶貨不為賺錢，一方面是給粉絲們送福利，一方面也是展現一下我們的帶貨實力，吸引更多的大品牌來合作。”
“還是賺了的吧？”齊冉冉笑問。
“我們達到了我們想要達到的目的，從這方面來說，當然是賺到了的，而且還是大賺。”柳青這樣回答。
看他的神態，就能夠猜得到肯定是賺了不少。
只不過賺得沒有傳說中的七八億那么多而已。
齊冉冉有一些憧憬，說道：“我也是能夠做到你十分之一的數據就好了。”
柳青忍不住提醒：“我們公司做帶貨的那個號，一天直播下來，一般也就是幾百萬的樣子。遇上周末大型帶貨活動，也就是幾千萬。直播帶貨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賺錢。”
齊冉冉聽到這么說，有一些失望，但還是說道：“可是一年下來，也能賺不少的錢吧？”
“確實是能賺一點，”柳青道，“但這個錢賺得并不輕松。就像我那一次帶貨，大半夜的都得堅持。我們的秦總就不用說了，一場帶貨下來，嗓子都快要啞了。不帶貨的時候，就是選品，和合作方談判什么的，一天也就幾個小時休息，很辛苦的。”
他看著齊冉冉：“你又不缺錢，明明可以過得輕松瀟灑，何必走這一條路呢？”
齊冉冉嘆息了一聲，搖頭道：
“輕松瀟灑……現在這個世道，哪里有多少輕松瀟灑的？”
柳青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家里那么有錢，你自己也那么有錢，還不輕松瀟灑嗎？你現在擁有的財富，就算是什么都不干，也一輩子都花不完吧？”
齊冉冉苦笑：“我倒是還有點錢，家里面……你也知道，我家里做房地產的，現在這個情況……”
崔云浩插話進來：“現在房地產的行情還可以吧？我看鵬城的房價還是蠻不錯的。”
齊冉冉看了他一眼，點頭道：“嗯嗯，是的，還可以。只是沒有疫情的話，那就更可以了。”
“賺多賺少的問題，”柳青笑道，“現在這種情況，有得賺就不錯了，你也不要有太高的要求。”
齊冉冉笑了一聲，說道：“可不是嗎？”
又道：“雖然今年的局勢不大好，但是你給我指了兩條明路，一個是投資集裝箱，一個是買比特幣，效益都還不錯。”
她帶來的那三個人，聽到比特幣這個詞的時候，眼睛都變得亮了一些。
柳青道：“比特幣，這一類虛擬貨幣，我其實是不看好的，指不定哪一天就崩了。不過我可以負責任的說，集裝箱這個很有前途。”
“我也是這么覺得的。”齊冉冉附和。
柳青又好奇的問道：“你手上的比特幣賣了沒有？”
“還沒有賣，”齊冉冉笑著說道，“我準備等它漲到更高的時候再賣。”
“現在是多少了？賺了多少？”柳青又問。
蘇綺也看向了齊冉冉，想知道數據。
她知道柳青前前后后花了幾個億買這種鬼東西，入手的時候是七千多刀。
她對虛擬貨幣很沒有好感，也不怎么看好柳青的這一次投資，只是后面聽馮芷萱說賺了，也不知道賺了多少。
現在提到了這個，她也想知道究竟賺了多少。
“現在一萬六千多刀了。”齊冉冉道。
說這話的時候，表情還是蠻愉悅的。
畢竟她在這方面也是下了很大的成本。
蘇綺臉上沒什么表情，心中暗驚——這不就等于漲了一倍多嗎？
看了柳青一眼，心里想著：“他敢花那么多錢來投資這個，是有什么倚仗嗎？”
有一些高興，還有那么一些郁悶。
——做實業一年累死累活賺不了多少錢，炒虛擬貨幣，輕輕松松的就可以賺這么多。
那豈不是顯得做實業的太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