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高洪明冰冷而犀利的目光,穆勒和米歇爾心里就是一顫,這種眼神和他們在統帥部看到的那些將軍元帥何等的相似。
條件反射之下,穆勒啪的立正朝著高洪明敬了個軍禮大聲道:“上校先生,德意志帝國陸軍上校穆勒奉陶德曼公使之命前來公干,請您予以接待。”
“德國人?”
高洪明又重新打量了一下兩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德國政府已經于兩年前召回了德國駐華大使以及所有外交人員,現在你們說是奉了陶德曼的命令而來,這讓我不得不懷疑你們的來意,難倒德國政府重新和華夏建交了?”
此言一出穆勒的老臉就是一紅,早在1938年6月24日,德國外長里賓特洛普就下令召回了駐華大使陶德曼,小胡子希特勒也下令嚴令禁止任何軍火輸入華夏,7月5日,全體德國顧問離華返國。中德合作至此結束,兩國關系基本破裂。
當然了,這只是名義上的。
事實上,德國在華利益如此巨大,德國人又怎么舍得徹底放棄,陶德曼并沒有回國,而是以德國駐華公使的名義繼續在華活動,只不過規模小了很多,而且都是秘密進行,所以才不為人知罷了。
只是以上的東西都不能擺到臺面上來說,被高洪明這么一逼問,穆勒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
不過不要緊,無論什么時代都少不了捧洋大人臭腳的,看到洋大人被刁難,白顯立刻站了出來叱喝道:“高洪明,這兩位是軍令部和外交部的貴客,你怎么能這么跟人說話?”
“貴客?”高洪明冷笑一聲,懶得跟他廢話,“那只是你們的貴客,跟我有什么關系?白顯中校,你愿意捧德國人臭腳我不會攔著,但請別拉著我一起。好了,你們哪涼快哪呆著去吧。”
說完,他擺了擺手,看到高洪明又要離開,穆勒急了,如果就這么無功而返的話,他這次可就白來了。
他一轉頭瞪了白顯一眼,急切道:“高洪明上校,請相信我,我這次是真的奉了我國政府的命令有要事和您商議的,請您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嗎?”
聽到最后一句話,原本心里很不爽的高洪明忍不住莞爾笑了,“穆勒上校,沒想到你居然還會成語了。好吧,看在你會用成語的份上,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你們就跟我來吧。”
二十多分鐘后,高洪明在高家老宅的前堂招待了千里迢迢從重慶來到了蓮臺縣的穆勒一行人。
一行人喝了一盞茶后,高洪明開口道:“好了,穆勒上校,現在可以說明你們的來意了吧?”
“當然!”
穆勒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從身邊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公文神情嚴肅的遞給了他,“高洪明上校,根據我們的調查,您在去年九月份的時候再HEB省清苑河一帶和日軍第十六以及一零八師團進行作戰,在這場作戰中,您大量使用了毒氣彈。
最關鍵的是,這種化學武器居然跟我國政府不久前剛剛研制成功的一種化學武器一模一樣,我國政府嚴重懷疑是您竊取了我國的機密,所以委派我來向您進行質詢和調查,并請您如實配合我的工作,否則將會導致非常嚴重的后果。
對了,我們在來的路上發現貴部無論是軍裝還是武器全都和我們德意志帝國一模一樣,但據我所知我國政府并沒有向貴部出售過任何武器裝備,希望您能就這件事也向我國做出解釋,這是陶德曼大使給您的質詢函。”說完,他將公文遞給了高洪明。
一談起公事,穆勒的神情變得莊嚴肅穆,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大有一言不合就翻臉的架勢。
一旁的白顯緊盯著高洪明,心里暗自幸災樂禍,這家伙剛才不是很屌嗎,這回面對德國政府送來的質詢,看你怎么解釋。
只是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高洪明接過公文隨手翻了一下便隨手啪的扔到了桌上,輕聲笑了笑:“穆勒上校,就我所知,兩國在遞交公函的時候,文件上一定要用兩國的文字,這樣不但方便對方閱讀,同時也方便雙方進行溝通,這點我沒說錯吧?
但是我卻米有在這份公函里僅僅只看到了德文,連一個漢語都沒有,我是否可以認為您這是在藐視我……亦或是您連最基本的外交禮儀都忘了呢?”
當看到高洪明隨手將公文扔到桌上后,一股怒火同時在穆勒和米歇爾心中涌起,但當聽到高洪明隨后的話后,兩人先是一怔,隨后露出了尷尬的神情。
說實話,這個道理他們并不是不明白,但此時的德國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高傲慣了的他們哪里會考慮到華夏這種弱國的心情。
什么?看不懂德文,自己找翻譯去。
是的,就是這么傲慢,這種事他們以前沒少做,只是以往沒人敢提意見罷了,沒曾想今天居然被一個地方民團的團長給點了出來,而且還是用這種毫不掩飾的態度,這是他來華夏幾年從未見過的。
在他的印象里,華夏這個落后的國家對于來自強大德意志帝國的上校向來都是懷著敬畏的心情,一般的軍人就不用說了,就算是他們的最高領袖蔣委員長見了他也是客客氣氣的,哪曾想卻在一個小小的地方民團受到這種窩囊氣。
有心想要發作,但他也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在對方表現出了這種態度后,如果自己翻臉的話搞不好就會被趕出去,這跟自己這次的目的可就背道而馳了。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在高洪明來到這個時空之前,強大的第三帝國除了在經濟還不錯之外,軍事上早已淪落為徹底的二流國家,昔日橫掃世界的德國軍人也淪為了聯邦肥宅,更是淪為了全世界的笑柄。
而反觀華夏則不同,二十一世紀的華夏早已發展成了世界第二大經濟體,除了世界霸主的老美,華夏已經不需要再忌憚任何人,在這種環境之下長大的高洪明自然不會像這個時代的人那樣對德國心懷任何敬畏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