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犯罪記錄？”
這個簡單的問題，把書房里兩兄弟給難住了。
坐在一旁丁能動，心里一涼。
白老三畢竟在黑街混過，肯定有前科。
牛主任早已成了精，看出兄弟倆的不安，出言安慰了一句：“兩位不必緊張，古代西方有一句諺語，年輕人犯錯，上帝也會原諒的。我們天府大學向來不拘一格降人才，像你這樣破紀錄的冠軍，只要沒有鑄成大錯，一切好說。”
白天秀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是福利院長大的，在黑街混過幾年，還用說別的嗎？”
牛全本大吃一驚：“十三區的黑街？”
白天秀點頭：“是。”
不需要少年多說，牛主任已經覺悟了。
作為招生辦主任，牛全本對各大地區的生源非常了解，對當地的大環境也了如指掌。
沉默了一分鐘，牛主任說道：“日夜天秀，說實話，我很佩服你。鄙人對黑街的情況略知一二，從那個地方走出來的年輕人，能夠破紀錄獲得冠軍，簡直是一個奇跡。”
白天秀沒接話，男人的第七感告訴他，對方會來一句但是……
果不其然，牛主任的轉折來了：“但是呢，天府大學作為百年名校，審查一向很嚴格。尤其是特招生，需要嚴格把關，否則那些通過高考進入學校的學生，還有學生家長，會聯名抗議，說我們招生辦不負責任，什么人都敢往學校里招。”
說到這里，牛主任打起了感情牌：“請你體諒一下我的難處，下面我問你一個問題，請務必如實回答，你有沒有牽涉到人命官司？”
白天秀又只說了一個字：“有。”
牛主任目光一縮，有些絕望道：“幾條認命？”
白天秀說道：“十八條。”
牛主任徹底絕望了：“十八條人命，全是你下的手？”
白天秀點頭：“是！”
旁邊的丁能動想開口，被白天秀制止了。
當年巷子里死去的黑街十八瘋狗，有幾個死在唐川和車振的砍刀之下，剩下的是白天秀下的死手。
白天秀不想再把兩位兄長牽涉進去，一個人扛下了所有。
牛全本略一愣神，忽然笑了出來：“日夜天秀，這種時候，你就不要和我開玩笑了。假設你鬧出了十八條人命，早就被抓去槍決了，不可能參加斗獸挑戰賽。”
說著，牛主任動用了一種高情商的說法：“我先表明我的態度，今天我專程來找你，不是來給你挑刺的，鄙人代表天府大學，真心實意想錄取你。如果有問題，大家一起想辦法解決，希望你能如實描述一下那起命案。”
白天秀說道：“四年前，我在黑街跟人結了仇，被人埋伏了。我拼死反抗，殺出了一條血路。”
牛主任眼睛一亮：“照這么說，主要責任不在你身上，當時警方有介入嗎？”
白天秀答道：“有，我在醫院里，警察叔叔來做了筆錄。當時有幾個目擊證人，證明我被人襲擊了，警方判定我正當防衛，把我給放了。”
牛主任眼神黯淡下去：“你在警方留下了案底，這就麻煩了。”
白天秀不解道：“我是正當防衛，過錯也得算在我頭上嗎？”
牛主任輕嘆一聲：“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如果招生辦破格錄取你，必然要上報校委會。你留下的案底，也會如實上報，到時候校委會的領導怕是很難同意。”
頓了頓，牛主任說了一個兄弟倆不了解的秘密：“兩位也知道，天府大學樹大招風，稍有風吹草動，就會引起輿論關注。哪怕你是正當防衛，被別有用心的媒體引導一下，性質就變了，學校領導不得不考慮天府大學的名譽。”
白天秀聽懂了：“我要是去天府大學讀書，就玷污了貴校的名譽是嗎？”
“年輕人，不要有情緒，聽我說完。”牛主任頗有愛才之心，主動提出了解決問題的辦法：“想得到校委會認可，還有一個辦法，你九月份開學之前，打開基因鎖。”
生怕刺激到白天秀似的，牛主任又補充了一句：“即使今年你不能打開基因鎖，明年你也還有機會。只要你20周歲之前成為一星進化者，我向你保證，盡最大的努力錄取你。”
白天秀問道：“為什么打開基因鎖就能破格錄取？”
“還能為什么，聯盟新貴族有特權唄。”旁邊的丁能動實在忍不住了。
“沒錯，丁先生說得對。”牛全本說道：“本來以我的立場，不該說這些話。但是沒辦法，大環境如此，人們口中的新時代貴族，的確有一定特權。以你的實際情況來說，20歲以前打開基因鎖，能夠得到高級豁免權。”
白天秀又接觸到了新概念：“什么叫高級豁免權？”
牛主任耐心解釋道：“這是近兩年出臺的一條新規定，用于赦免一些犯過錯、但也做出過貢獻的人。只要沒犯下死罪的進化者，突破到了一星級，堪稱抗擊變異生物的可造之材，能夠得到豁免權。”
“這樣的豁免權，還細分為幾個檔次。”
“簡單來說，權益跟年齡掛鉤。”
“比如一位行將就木的老人，80歲才打開基因鎖，作用已經不大了，得到的豁免權幾乎為零。”
“如果是40歲的中年人，相對來說有點作用，可獲得初級豁免權。”
“如果是30歲的當打之年，作用就更明顯了，可獲得中級豁免權。”
“如果是低于20歲的青少年打開了基因鎖，屬于這個時代罕見的少年天才，能得到高級豁免權。”
說到這里，牛主任來了個總結陳詞：“根據你以前的案底，當時你是未成年人，年紀小不懂事，本身就具有改過自新的機會。只要你得到高級豁免權，從前的案底，一筆勾銷。”
白天秀如釋重負：“你早說啊，嚇我一跳，我基因鎖已經打開了。”
牛主任滿腦子問號：“你剛剛才獲得見習組冠軍，什么時候打開了基因鎖？”
白天秀也不裝了：“就是我總決賽被第14波怪獸干掉的時候，突然有點感悟，把基因鎖打開了。”
牛主任瞠目結舌，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丁能動也目瞪口呆，差點一屁股跌坐在地。
昨天他還聽白老三抱怨說，打開基因鎖太難了，結果今天突然冒出了騷操作。
白天秀沒搞懂情況：“牛主任，你怎么不說話了，我今天打開基因鎖不符合規矩嗎？”
“不不不，完全符合！”
牛主任站了起來，拿起手機：“來，我們先加個好友。你明天去專業機構進行鑒定，拿到一星進化者資格證，然后你準備好資格證、身份證、和高中函授文憑，給我打電話，我在天府大學正門口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