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圣文身形落在最后,周身充斥著強勁內力所化的勁氣,凝成一道無形氣墻,將那些不知名的蠱蟲,死死擋在后方。
他身形緩慢后退之時,手中鐵扇不斷扇動。內力透體而出,化作無形鋒刃,沖入前方蟲群之中,所過之處,無聲無息之間,被內力所化鋒刃擦過的蠱蟲,立時被割成兩半,跌落在地。
這些蠱蟲,其實并不難對付,便是普通士卒,以刀劍劈砍,也能弄死不少。
只是這東西劇毒無比,沾之就死,若非高階武者有護體真氣,否則就是一般的武者,上去也只怕轉息之間,便會被死于其中。
殘存的府衛,在鐵圣文的護持之下,總算是逃出了希宜宮外。
而就在此時,正擋在蟲群之前的鐵圣文突然發現,這蠱蟲剛涌出希宜宮,便立時死去,身軀宛若雨點一般,紛紛自空中落下。
蠱蟲尸體,在希宜宮外,鋪滿了一地。
鐵圣文不知其中原由,但也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蠱蟲不難對付,但數量實在太多驚人,這么下去,他總會被熬死的。甚至剛剛,鐵圣文已經生出了拋下府衛,獨自離開的想法了。
“鐵先生,蟲子,蟲子死了!”殘存府衛忍不住喜道。
鐵圣文皺著眉,合起手中鐵扇,面色難看地掃視殘存府衛。
雖然他已經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但那蠱蟲,實在是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五百府衛,此時逃出希宜宮的,只剩下一半。一個個的,心有余悸,面露驚慌之色,哪里還有半分士氣?
鐵圣文攥著鐵扇的手青筋暴露,咬牙道:
“楚鯉呢?”
一眾府衛聞言,四下掃視一眼,卻都沒有看到楚鯉的蹤跡。
“楚公公說自己膽子小,見不得血腥,剛剛就沒跟著進希宜宮。”有府衛連忙道。
鐵圣文心中怒火勃然而起,恨聲道:
“好,好大的膽子……”
說到這里,鐵圣文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猛地一驚,急道:
“不好,太師有危險!快,快去宣政殿!”
楚鯉花這么大的心思,肯定不是沖著自己來的啊!真正的目標,應該是沖著此時身邊,并無多少人護衛的太師才對!
說罷,鐵圣文再顧不得找楚鯉的麻煩,二話不說,朝宣政殿跑去。一眾府衛見狀,也紛紛跟了上去。
但一眾人剛跑過拐角處,領頭的鐵圣文卻是猛地一頓,不可置信地望著前方。
楚鯉躬著身子站在前方,笑瞇瞇地看著鐵圣文。身旁站著的,是手扶佩劍,一身戰甲的程不識。
二人身后的禁軍,鐵盾豎起,長槍林立,之后更有弓箭手張弓搭箭,對準了太師府的一眾人手。
鐵圣文死死望著程不識,咬牙道:
“你是哀牢族的人?”
此時的鐵圣文,心中追悔莫及。此前程不識在禁軍之中展露頭角,他還頗為自豪,認為自己為汪曉挖掘出一位大將之才。
他此前,還特地留下原本仲理手下的兩個校尉,以此制衡程不識,防止禁軍再次落入一人之手。
可鐵圣文萬萬沒想到,正是因為他對程不識的看重,讓兩名禁軍校尉將程不識看做他的人,不敢違逆。
再加上這兩名校尉本就是擅長溜須拍馬,見風使舵的廢物,就這么讓資格最淺的程不識,輕易地掌握了禁軍。
程不識臉上面無表情,沉聲道:
“我不知什么哀牢族,只是在為陛下效力!太師汪曉,囂張跋扈,藐視陛下,大逆不道。鐵先生若是就此棄暗投明,不識愿為先生求情!”
鐵圣文手上微微顫抖,怒極反笑,道:
“小皇帝?哈哈哈,小皇帝傻了,倒是個好傀儡,誰都能用他的名號!”
一旁的楚鯉見鐵圣文這么模樣,就知道他是想一心走到黑了,搖了搖頭,對著程不識道:
“程校尉,我身子弱,實在見不得血腥,之后就交給您處置了!”
程不識輕嘆一聲,沉聲道:
“公公慢走!”
楚鯉轉身,晃晃悠悠地離開。
就聽到身后,程不識用冷冽之聲,道:
“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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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信殿中,一切準備就緒,南榮姝微微抬手,冷聲道:
“動手!”
“是!”
一眾哀牢族族人,身穿宮中侍者服飾,簇擁著南榮姝,殺氣騰騰地自永信殿中而出。
可這氣勢還沒維持多久,前方開路的幾個人,剛剛打開永信殿宮門,便渾身一僵,頓在當場。
南榮姝感覺到了不對勁,猛地抬頭望去。
就見永信殿宮門之前,蕭承一聲華麗的玄色袞服,寬大的袖子挽到手肘處,未帶冕冠,拄著一柄長劍,笑呵呵地對著呆立的南榮姝擺了擺手。
“昭儀,好久不見啊!此前不聲不響地離開,可是讓朕想了很久呢!”蕭承戲謔道。
南榮姝臉上僵硬,走出宮門,掃視四周一眼。
此時的永信殿,早已被大隊禁軍團團圍住。一個個地殺氣騰騰,嚴陣以待,頗有一言不合,就地將眼前所有人就地格殺的意思。
“陛下,今日怎么不裝了?”南榮姝死死盯著蕭承,咬牙道。
蕭承聞言,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朝身旁努了努嘴,道:
“哈哈哈,以后啊,朕都不用裝了!”
汪曉鐵青著臉,站在蕭承身旁。
可笑汪曉還以為哀牢族是心腹大患,但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過來。原來不管是他,還是這哀牢族,早就被小皇帝算計在其中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幾人誰是蟬,誰是螳螂不好說,但總之,蕭承才是那最后的黃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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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余之前,養心殿中。
看著跪倒在地的楚鯉,蕭承漫不經心道:
“密道?你說的皇室隱秘,就是指希宜宮的那條密道?那朕早就知道了!”
楚鯉聞言,顫聲道:
“陛下,宮中密道,并非只有一條!”
蕭承聞言,眼睛一瞇,抬頭沉聲道:
“不止一條?”
“是,不止一條。奴婢義父,受先皇囑托,挖掘出宮密道。為防手下人泄露,也為了將來出逃之時能夠掩人耳目,告知手下人修建的是一條密道,其實修建了兩條。一條在希宜宮,一條在永信殿。”
“永信殿?張太妃的永信殿?”
“是,張太妃頗受先皇榮寵,在后宮中也有些手段,所以也參與其中。”
蕭承聞言,眼睛瞇起,面露沉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