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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可不好,請你在十秒內給出答案,否則我就會把你的頭切下來。
十、九、三、二……”
“我答應!”
尼奧側了側臉,像是在端詳著女人:
“哦,還要再加一條,你得向我的手下道歉,告訴他你錯了,你不該對他不禮貌,還是十秒的考慮時間。
三、二、一!”
“我答應!”
尼奧臉上露出些許遺憾的神情,從靴子側面掏出一個針管,道:“這一針試劑會讓你在十分鐘內身體無力,失去對體內靈性力量的駕馭,放松你的肌肉,不準使用凈化。
你要相信,我只是想把我的靴子從你身上挪開,把劍給撤去,而不是想要強暴你。”
女人看著尼奧,沒說話。
“好吧,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還是把你腦袋切下來吧。”
“我同意!”
“嗯,這就對了。”
尼奧將針刺入對方脖頸,注射進了進去。
藥效很快,女人身上的氣息開始萎靡。
尼奧收回自己踩在女人身上的靴子。
女人身上的那套傷痕累累的灰色甲胄在此時褪去,變回了那只白絨絨的東西,只不過白色中間帶著不少血點,顯然,在先前的戰斗中,它也受了很重的傷。
尼奧伸手抓住它,在身旁臺階上擦了擦,然后又丟到了地上。
在擦干凈的地方,尼奧坐了下來。
“你……到底是誰?”女人艱難地扭頭看向尼奧。
“一個信仰秩序卻是光明余孽的嗜血異魔。”
女人微微張開嘴,顯然這個身份的消化,需要很長時間,最重要的是,她先前親眼見證過這個男人所表現出的能力,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你呢?我看不出你的來歷。”
女人在猶豫。
“你知道么,我隨時可以改變想法,把你滅口,你先前沒殺我那個手下和他的男仆,在我眼里是很嚴重的錯誤,而我,會盡力避免這種錯誤。
這會兒多說話,多分享秘密,能提高你的生還率。”
“我是守墓一族的傳承者。”
“守墓一族?好難聽的名字。。”尼奧伸出手指,在自己眉心位置輕輕敲了敲,在回憶“它”的記憶,“哦,是那個家族。”
守墓一族其實不是家族,它的組織結構更像是幫派,是由一群人組織起來的一個群體。
起源于兩個紀元之前,年代比秩序神教還要久遠。
神,并非永恒存在的,除了諸神之劍的戰爭以及其他意外導致,神,其實是會老死的,這一點,原理神教早就研究出來了,因為他們曾探訪過很多傳說中的神葬之地。
有些神葬之地內,明顯留存著神的提前布置,就像是知道自己大限將至開始給自己準備后事一樣。
這意味著,神能預感到自己的終結。
兩個紀元前,一位主神曾發出倡導,要修建一處“神的墓園”,供神祇長眠,他自己就葬在了那里,之后,也陸續有幾位神在終結前選擇長眠于那兒。
而當時,神選了一批人,專司負責對墓園的打理,就像是老薩曼的工作一樣。
但這一諸神之間的風俗并未持續太長時間,因為在前兩個紀元末和上個紀元初這段時間里,墓園內爆發了可怕的變故。
光明之神曾親赴那里進行鎮壓和解決,將大禍亂提前扼殺。
這在《光明紀元》內有著明確的記載,而且還不止一次,總共有三次。
第三次的記載稍詳細一些,里面提到了光明之神進入墓園進行了談判。
而在《秩序之光》里,也有這樣的記載,但記載就簡單和干脆多了:秩序之神前往神葬之地,徹底將其封印。
這很符合秩序之神的行事風格,尤其是這件事發生在上個紀元的末期,那個時期秩序之神幾乎就是諸神中絕對的強大存在。
光明沒能完全解決的問題,他去解決。
自秩序之神將那處墓園完全封印后,原本的守墓人勢力遭受了重創,據說大部分都被一同封印進去了,剩余的一部分則重新組織起了一個守墓人族群,但他們已經無墓可守。
進入這個紀元之后,守墓一族已經凋零分散,基本上看不見他們的存在痕跡。
這也很正常,畢竟他們不屬于家族信仰體系,也不是教會信仰體系,失去了根基依托后,必然分崩離析。
腦海中回憶起這些訊息后,尼奧再看向女人時,臉上露出了些許玩味的神情。
他雙手交叉于身前,問道:
“你叫什么名字?”
“阿妮塔。”
“姓氏呢?”
“守墓一族,沒有姓氏,只有名字。”
和暗月島一樣。
不過暗月島是出于對暗月的絕對虔誠,守墓一族的這種習慣大概是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來加強群體凝聚力,但很顯然,他們失敗了。
這時,汽車聲傳來,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廠區門口,卡倫下了車。
看見隊長坐在那里,女人躺在那里,卡倫清楚,勝負已經分出來了。
“隊長,你受傷了?”
尼奧搖搖頭,道:“沒什么大事。”
卡倫看向躺在地上的女人,女人也在看著他。
良久,阿妮塔開口道:“我為我之前的不禮貌,向你道歉。”
卡倫愣了一下,對她點了點頭,道:“我接受你的道歉。”
阿妮塔看向坐在那里的尼奧。
“我會遵守承諾,等藥效結束后,你就可以離開。”
阿妮塔聞言,閉上了眼,開始休息。
卡倫則伸手將地上的那個白絨絨的東西撿起來,放在手中。
這個東西身上全是白色的絨毛,被卡倫拿起來后,它睜開了眼,大眼睛小嘴巴,看起來倒是很可愛,不過它現在精神很是萎靡,應該是受了重傷。
尼奧開口道:“它你拿了沒用,這是她的共生物,這個契約一旦建立,基本就無法解開。”
共生物?
所以,這個東西和女人的關系,和自己與普洱的關系一樣?
這樣的話,就能解釋為什么它的求情能這么有用了。
卡倫從口袋里拿出一瓶精力藥劑,喂給小家伙,小家伙“咕嘟咕嘟”喝下去了,然后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卡倫的手掌。
這一舔之后,小家伙愣住了,抬起頭,好奇地看著卡倫。
原本閉著眼的女人此時也睜開眼,問道:“你也有共生物?”
“嗯。”卡倫應了一聲。
只不過你的共生物能夠陪你戰斗,我的共生物現在還只能在家里睡覺。
帶出來倒是能帶出來,但現在的普洱只能召喚個火球,打架的話基本沒什么用。
卡倫將小家伙放到女人身邊,然后在隊長身旁臺階上坐下,開口道:“謝謝你,隊長。”
“呵。”尼奧看向卡倫,手卻指著女人,“她運氣不好而已。”
緊接著,尼奧伸了個懶腰,道:“不管怎樣,這陣子總是在你面前要擺出一張震驚臉,作為隊長,我也是要面子的。”
總得找個機會來表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其實,尼奧趕來時,自然看出來女人已經放過卡倫二人了,但他還是選擇追了上去,把她打趴下。
“隊長,您真的準備放她走?”
聽到卡倫忽然問這個問題,女人的神情又馬上緊張起來。
“嗯,放她走,既然她已經答應我的條件了。”
“您在她面前……”
“用了,她看見了。”
“那還放她走?”
“沒事的。”尼奧看向女人,“我知道神葬墓園的線索。”
“你知道?”
“嗯,我知道,但需要時間重新確定和分辨。最開始解決神葬墓園問題的是光明之神,最后將這個墓園永久封印的是秩序之神,所以,線索就在兩個教會的記載中,而這些,恰好在我腦子里。”
“我該相信你么?”
“你不用相信我,我不知道你是一個人還是有一個小家族,但我知道,你們守墓一族一直夢想著重新找到被封印的墓園,這是你們存在的意義。
我可以提供幫助,或者說,是我們之間可以互相利用,我也想去那處墓園看看。
但不是現在,現在我還沒有準備好。”
藥效時間結束,女人毫不遮掩,開始掙扎地坐起身,她先將白絨絨抱起來:
“芮默爾。”
尼奧開口道:“留個聯系方式,你就可以走了。”
芮默爾張開嘴,吐出一顆黑色的珠子,阿妮塔將她遞向尼奧:“當你需要聯系我時,用它可以向我發出訊息,芮默爾能感應到。”
尼奧收下了這顆珠子。
阿妮塔站起身,抱著芮默爾的她剛往外走幾步就停了下來,轉身看向尼奧:
“我大概需要等多久?”
“半年?一年?三年?五年?”尼奧聳了聳肩,“等到我無聊時吧。”
阿妮塔點了點頭,道:“好。”
女人帶著她的寵物走了。
作為旁觀者的卡倫,依舊覺得有些不真實。
“不用擔心,她會為我保守秘密的,墓園是她的另一種信仰。”
“隊長,您真的知道墓園的位置?”
“我不知道。”
“不知道?”
“用得著這么驚訝么,誰知道秩序之神將它封印去了哪里,如果秩序之神干脆一勞永逸地將它封印后放逐進逆流空間,那根本就沒有找到的可能。”
“那您……”
“現在找不到,并不意味著以后找不到,再說了,還能以這個理由以后有需要時把她喊過來使喚,這個女人,挺難對付的。”
說著,尼奧看向卡倫,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在玩火?”
“有一點。”
“我也發現了,我性格方面最近發生了一些變化,變得越來越感性了,以前的我,呵,和帕瓦羅審判官還有點像。
奇怪了,吸收了光明教義,不是應該變得更平靜么?”
“外人看起來更平靜,但內在可能更感性,畢竟,情緒總有需要釋放出去的地方,它不會憑空消失。”
“你說得很有道理。”
尼奧站起身,用手揉了揉胸口位置,一掰,一推。
卡倫聽到了連續幾聲骨節錯位的聲響,這感覺,簡單自然得像是隊長在捏指節。
“下次你可以來早點,可惜了,你沒親眼目睹我和她打架的場景。”
“我知道她有多厲害,所以我更清楚隊長您到底有多厲害。”
“還是比不上你爺爺。”
“不一樣的,爺爺太高了,我夠不著,隊長您的強大,我能觸摸,所以對您的感觸更深,體會也更直觀,會更覺得您強大。”
尼奧皺了皺眉,指了指自己:“你這是在夸我?”
“是的。”
“好吧,我就信了,不得不說,能和你爺爺同時出現在一句話里,也挺光榮的。”
這時,兩只烏鴉飛了過來。
尼奧伸手接下了它們,然后又將它們放飛,道:
“我告訴梵妮他們事情結束了,讓他們回去休息準備好這兩天就可能出發的任務,萬一他們過來了,明明什么事都沒干,我還要請他們吃夜宵。”
“隊長,我請您吃夜宵?”
“下次,下次,本來說好要去吃你親手做的飯的,等下次吧,我現在要回家再微調一下肋骨,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沒搭對。”
“隊長,我送您回去。”
“不用了,對了,下次再遇到今晚手下人被抓的事,你不用聯系我或者梵妮,你直接給理查打電話就好,古曼家少爺的名頭還是很有用的,別把他們家當作單純的述法官世家。”
“好的,我知道了,隊長。”
“那就先再見了。”
尼奧走向前方,將地上的一把匕首撿起,隨即身形化作黑霧飄散。
卡倫則坐里,開車回到家。
喪儀社門口,阿爾弗雷德正焦急地等待,卡倫剛停下車,阿爾弗雷德就上來關切地問道:“少爺,您沒事吧?”
“沒輪到我打架,隊長一個人就把她打趴下了。”
“都是我的錯,導致少爺今晚陷入險地。”
“和你沒關系,是我自己造成的,真要論起來,還是因為你和那個小東西的關系才讓我們一開始被網開一面。”
那個叫芮默爾的小家伙,應該是出來玩,加入了俱樂部,認識了阿爾弗雷德,然后對阿爾弗雷德產生了好感。
看來,自己要提前提醒一下自家的貓和狗,有了傀儡人形之后可不能去外面瞎玩。
卡倫扛著阿琉斯之劍推開了臥室門,將長劍放回冰箱。
3000秩序券,打一架,不,還不能算打一架,只算是交手幾回合,不過,也不算很虧,要是自己一開始沒能逼退對方,對方可能順勢就把自己和阿爾弗雷德給殺了,連等待被求情的機會都沒有。
“卡倫,你沒事吧?”普洱跳到了卡倫肩膀上,開始上下打量。
“我沒事。”
“阿爾弗雷德說的那個女人是怎么回事?”普洱馬上問道。
卡倫就將自己和阿爾弗雷德分開后的經歷說了出來,其實他能說的并不多,畢竟隊長和那個女人戰斗場面他沒看見,但后續隊長和那個女人之間的對話倒是能聽到很多的訊息。
“守墓一族?”
“你知道?”卡倫看向普洱。
“知道,我當年也認識一個女人,她也說自己是守墓一族,還擅長召喚出那種充斥著詛咒氣息的手或者腳,據她所說,那是她們的供奉召喚物,傳承于那個神葬墓園。”
“是的,那種手掌那個女人今天也對我用過了,不過對我的效果并不大。”
自己的這具身體,可是不用擔心被污染的,至少,不用擔心這種層級的污染。
“你的隊長是真的厲害,知道她身份后就下了這個餌,守墓一族對那個墓園的追尋簡直就和著了魔一樣,當年我和那個女人也是一起冒險過。
去了一個很危險的地方,我打算跑時,她卻說那個地下可能是墓園的入口。”
“她找到了?”卡倫問道。
“沒有,那是一個古老家族的家族墓穴,不是神葬墓園,她因為那場意外身受重傷,沒救得回來,死了,還是我給她挖了個坑埋下去的。”
說起這段經歷時,普洱沒用調皮的語氣,顯得很平靜,這意味著那個女人可能曾是她的一位很好的朋友。
阿爾弗雷德端來一杯冰水遞給卡倫,卡倫喝了一口,不禁問道:
“埋葬神的地方,為什么會出禍亂呢?神的尸體,也會變成污染源么?”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神的存在定義,就又要發生改變了。
普洱馬上來了精神,道:“這個問題好辦,咱們挖個坑把蠢狗埋了,再觀察那塊墳地的變化,就能得到答案了。”
隨即,普洱疑惑道:“蠢狗呢?”
一般來說,調侃完蠢狗后,蠢狗會給自己回應。
這時,凱文從隔間位置走了過來,坐在了卡倫面前,表情有些嚴肅。
卡倫對普洱道:“你最近對它的審訊是不是太嚴厲了?”
“哪有!”普洱馬上否認,“蠢狗,你干嘛!”
“汪!汪!”
普洱開口道:“蠢狗說為了防止上次的事再發生,這次它要提前交代。”
卡倫來了興趣,問道:“你要交代什么?”
“汪!汪!”
“蠢狗說……”
阿爾弗雷德馬上接話道:“凱文說他知道神葬墓園的具體位置。”
“喂,收音機妖精,你過分了哈!”
“汪!汪!”
阿爾弗雷德馬上繼續翻譯:
“拉涅達爾說:當年就是他幫秩序之神封印的神葬墓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