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降價十金,吳升依然有得賺,他煉制六味地黃丸的成本不到五金,一枚足以賺十金,而沈氏則可以賺五金。
而大幅度降價之后帶來的市場,吳升相信肯定不止翻一倍那么簡單,所以兩邊的利至少是不會收到多大影響的,甚至賺得還會更多。
畢竟如果二十金的話,就連當初的自己,辛苦攢下來的積蓄也足夠買上一枚了,但凡有實力的,誰不愿意買一枚備用呢?
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消息擴大后的風險。
“降價之后,我建議你們不要存貨,先預訂,有了訂單我再煉丹。”吳升叮囑。
沈月娘問:“五哥是擔心沈家被查?”
吳升點頭:“沈家不要留存靈丹,你也不要登門收錢,交的爰金,讓他們放到指定地點,這個地點隨意指定,絕不當面交接。”
“那六味地黃丸呢?”
“收到錢后,把單子給我,我煉制完成后送往不同地點藏起來,然后告訴你在何處,你轉告他們,讓他們自取。”
沈月娘聽罷大為佩服:“五哥這法子,當真厲害!”
吳升搖了搖頭:“這種法子,也只能將風險降到最低,卻不可能徹底根絕。。一旦遇上證心不證物、不證人的家伙,人家直接上刑,怎么弄?”
沈月娘身子不禁一顫,向著吳升挨了挨。
吳升捋了捋她的秀發:“如果怕了,帶上沈氏來芒碭山,那邊學宮管不到。”
沈月娘笑了笑,搖頭道:“學宮在蔡國的行走是蔡公子履,蔡履乃公孫僑信徒,持紀雖嚴,卻不會亂來。”
吳升有些驚訝:“公子履?宗室也能做行走?”
沈月娘道:“不知學宮是如何選擇行走的,但這位公子在蔡國名聲卻很好,修為也強,聽說是資深煉神境高修,距煉虛只一步之遙。”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馬車已經出城很遠,吳升在南山亭下來,和庸直繼續趕路。
至夜幕時分,來到一條湍急的大河邊。
“這是泓水,泓水對岸名狼山。”吳升向庸直介紹。
庸直從未到過那么遠的地方,對此很是陌生:“大夫在狼山也有朋友?”
吳升望著湍流對岸的莽莽山林,笑道:“有很多。”
他四下張望,沿著河岸逆行,又登高遠眺,果然在一座山丘下見到了鷹氏兄弟所說的“左亭”,或者應當叫做“北左亭”,因為它是左神隱在狼山以北私設的界亭。
這座北左亭距泓水岸邊大約五里遠,左神隱在以不引人注意的方式,將狼山地盤向蔡國方向擴展了六里。
當然,一旦蔡國察覺到他的意圖,那就不是把左亭退回泓水的事了,必然要讓他有所交代;若是蔡國沒有察覺,或者發現后并不在意,等將來他圖謀中的左國復國后,左亭便會成為國界,收獲巨大。
吳升管不著左神隱的謀算,找到這里,是讓庸直在這里等候自己,有些事情,哪怕是庸直見了也不太方便。何況潛入這種險地,也需要人在外接應,否則被一鍋端掉,芒碭山都不知道。
“你在這里接應,若是三天之后的……酉時,過了酉時我沒有回來,你就進山,去見一個人,萬濤谷的谷主,向他打聽我的下落。”吳升叮囑。
庸直想了想,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不再堅持跟進,而是在旁邊尋了處隱蔽的所在靜候。
說起泓水,吳升還是很熟悉的,當年策劃逃出狼山時,就琢磨過很多次怎么渡河。如今修為大進,又無氣海受制之憂,借著天黑作掩護,從水底直接趟了過去,途中還殺了一只不開眼的兇鱷。
機緣在哪里,吳升也不清楚,他只能碰運氣,先從已知部分著手。沿著河岸轉了十多里,便見到一座水寨立于岸邊,挑著燈球刁斗,還真有那么一副軍寨的模樣。
在林中觀察片刻,找準了鷹氏兄弟所說的陣眼位置,吳升便下了水,慢慢潛到寨邊。
一家成立不久的宗門,一個草頭班子,一群并不齊心的幫眾,他們建立起來的水寨,哪怕建得不錯,各種設施都很完備,但守衛卻很放松,再者也沒有戰事,誰會認真值守戒備呢?
吳升輕松游進去,在幾十艘大小樓船中穿行,來到控制寨門的總閥處,對著這里就觀想起來。
到了子時,這座水寨的守護法陣就被他觀想轉化了一大半。他現在觀想轉化的效率越來越高,能讓他觀想兩個多時辰,這座法陣品質還是相當高的。
最后剩下兩個新的云紋,讓吳升心情大為振奮——還是得觀想法陣啊,這玩意兒既有大量靈沙,又有新的云紋,效益比很高,僅次于煉神境修士的本命法器。
兩個新云紋暫時解析不出來,卻不妨礙他整體記憶后剝離,剝離出第一個后,他就暫時收了手,且留著臨走時再來,否則法陣就毀了。
接著他又去了蓮浦集,這里已經建起了城墻,墻高兩丈有余,厚一丈,工程量不小,所以還有些地方沒有建完,開著大豁口。
正門沖南,城墻上已建好了一層高的城樓,門前掛著橫匾,上書“左集”。
城墻上、城樓上都沒人,甚至法陣布設了也沒開啟,吳升毫無阻礙的上了城樓,趴在城墻上倒垂下去,不聲不響“吃”起了城門牌匾——這里是護城大陣的陣眼。
吃到天快亮時,吳升再次收獲一個新云紋,剩下一個云紋依然留著,免得露餡兒。
狼山很大,雖然左神隱搜羅了上千野人、流民進山開墾,但總人數依舊不到三千,還不及吳升芒碭山的一半,所以依舊地廣人稀,藏匿起來非常方便,甚至都不用藏匿,戴個草帽往人少處走就是了。
他又依次去了幾處洞府,將左神隱招攬的幾位堂主的護洞法陣給吃下去大半,當然他也吸取教訓,藏在角落處,免得這些法陣擁有當年煙波潭法陣的留影功能。
吃完之后,吳升趁著黃昏時分來到萬濤谷。
站在籬墻外,第一眼就看見了主屋主樓下吊著的那塊紅肚兜,這就是萬濤谷主的法陣陣眼。吳升不由一笑,三年了,萬濤谷主還沒發現自己的洞府法陣只剩最后一片空殼了么!
正微笑間,萬濤谷主手中捏著根畫筆,從窗戶處探出頭來,望向吳升:“何人偷窺我萬濤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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