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升再次思量,自己這十年來,修為增加了一億五彩石,春秋世合道則增加了三倍,這些因素相加,導致春秋世靈力嚴重失衡,歲月流逝明顯
加快,相當于用十年時間,走過了錄異世二十五、六年的進程,趕上來至少十五、六年。
如果勾踐滅吳事件可以作為參照的話,兩世現在差異已經縮短到三十六年。
那么再過一個十年,又能趕上來十五、六年,差異就縮小到了二十年。
如果自己想辦法將真元總量繼續提升下去,差異縮小得自然也就越快,就有可能縮小到十年以內,只要時間管理得當,說不定就真能趕在最后一刻,把錄異世并入春秋世。
到時候春秋世合道之數便可破百,再把黃庭世那幫合道的問題解決了,總數可達一百五十,就絕對不是任人拿捏的小世了,自己在十二元時正神中的地位自是大大不同,腰桿子也挺得起來了!
想到這里,他不再猶豫,直接將龍蹺真人的寧北山招出來,上嘴就啃。
看什么軒轅氏的反應?咱管不了那許多了,吃進肚子里才是正經!
寧北山此刻已然沒了生機,當初的五色五霞山,現在也成了五座低矮的土丘,而那個住在寧北山主峰下的煉器童子寧喜,當然也跑得無影無蹤,不知去了何處。
一天大約一百五十萬,這是吳升當下吃結界的最快速度,一直吃了二十天都沒吃完,真元總量則達到一億三千萬新高。
還剩一半沒吃,但時間已到,便暫時收口——天地乾坤界再次抵達牛黎世,無腸君和無骨君早已等候在此。
「君侯,有個問題一直想當面請教。」
「學士請說。」
「牛黎世與山海世,既然如此相近,兩世之中,有沒有相同的妖獸?就是我們常說的同一個人?」
「你是想問,并世之后,異世之間的同一妖獸是否會出現兩位?」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妖獸之間,并不存在這個問題。哪怕是在異世,皆屬同一虛空,就不會有兩個完全一致的妖獸,分別生長在兩個世界之中。」
「妖獸······或許如此,但人卻不同。」
「學士想和哪一世合并?」
「還是錄異世,我與鬼谷子正在努力縮短兩世之間的歲月差異。可我忽然發現,因為歲月差異不大,兩世之中活著相同的人。比如我春秋世有個孔丘,他錄異世也有個孔丘。」
「兩個孔丘完全沒有差異么?他們修為一致?」
「這倒沒有,我春秋世的孔丘,應該在資深煉神境,他錄異世的孔丘,則站在合道頂尖的層次上。」
「那就不是相同的人,他們是兩個不同的人,相同的,只是名字而已。」
「他們的道法、主張、習性若是也相同呢?又或者追隨的弟子也相同?」
「絕無可能!」
「也就是說,并世之后,他們互不影響?」
「當然不會影響重名而已,世間重名者多如牛毛。」
「那將來載入史書的,會是哪一個?」
「或許是其中之一,又或許二者皆會,更可能后世搞混了,將兩人認作一人,他們各自的經歷被認為是同一個人所為。在你讀史之時,如果發現一位智者辦了件蠢事,又或者一個愚鈍的笨家伙忽然干了件機敏聰慧的事,很有可能,其實是兩個人。」
「明白了。」
解開了心中的疙瘩,吳升飛出東皇鐘來,這大鐘再一次懸浮于牛黎世上方,緩緩旋轉,泛著虛空那種深邃的幽光。
「一百七十二天?」吳升再次確認。
「一百七
十二天。」無腸君給出確認。
「咣~」鐘聲悠揚,在牛黎世回蕩。
「咣」一聲又一聲,敲完一記再來一記,吳升連敲七記,待那第七記鐘聲停歇后,牛黎世恢復原貌。
吳升正要將東皇鐘送回仙都山溫養,無腸君道:「請學士稍候。」
他和無骨君從虛空裂縫中飛出,前往山海世查看,不久之后,無骨君返回,取出一只牛角,用力吹起,正是牛黎世鎮世之寶——紫極角。
牛角聲中,虛空裂縫被撐得越來越開,上下之間的距離從數丈而數十丈,從數十丈而數百丈,左右寬度也達數里之地。
吳升聽子魚談起過當日北地那一場大戰,焦山老君和血鴉子內外勾連,也是這么撐開了虛空裂縫,只不過沒有這次撐開的那么大。
裂縫繼續撐大,對面的景象也漸漸展現出來,星光閃爍、大旗縱橫,卻是無腸君在以周天星斗大陣做著同樣的努力。
紫極角和周天星斗大陣一起發力,繼續推動虛空裂縫向上下左右撐開,吳升見狀,也打出山河鼎相助。
當裂縫撐至某處極限,其邊緣早已不在目力可及之內,吳升也已經感到極為吃力的時候,無骨君道:「請學士以東皇鐘罩住裂縫。」
吳升道:「東皇鐘已靈力耗盡。」
無骨君道:「不需靈力,只要送過去即可。」
于是吳升照做,將東皇鐘飛入虛空裂縫之中。一入裂縫,如同突破了某道無形的屏障,牛黎世劇烈震顫,如同走了地龍般,煙塵大起,山石滾落,樹木倒塌,天色忽明忽暗,一時間不知晝夜。
這是東皇鐘將牛黎世和山海世之間的裂縫抹去,使其徹底無法彌合。
幾個呼吸之后,天光重新放亮,且穩定下來,兩世終成一世。
至此,東皇鐘完成了定住時空、破開兩世之障的任務,被吳升飛回春秋世仙都山,需要自行溫養一百七十五天。
無腸君、無骨君兄弟邀請吳升游賞合并之后的新世,吳升跟著他們在空中俯瞰大地山川,不由大贊。兩世的相近之處,不僅在于歲月,也在于地形地貌,更在于其中生長的萬靈萬物,幾乎讓人無法察覺到差異,除了兩世同種同源之外,也有兄弟倆三千年如一日,堅持不懈維持這份家業的原因。
吳升隨兄弟倆來到一處山坳下,這里生長著一株參天大樹,獨木成林,冠華如蓋。
站在樹蔭下,吳升見蒼翠的樹蔭間吊著一個個果子,形如葫蘆。
無骨君伸手一招,摘下三枚,裝入一個木匣中,向吳升道:「此樹名雄乘果名牛黎,歷一小卻之后可結果一次,共三十六枚,服食一枚,可當十年修為,學士乃貴客,望請品嘗。」
也就是三百六十年結果一次,這可是珍果了,吳升看了看無腸君,無腸君微笑示意他接受,于是便不再客氣。
眼見山海世、牛黎世合并,無腸君兄弟團圓,吳升對并世之念也愈發迫切起來,在虛空遨游之時,繼續吞吃寧北山。
寧北山結界極為厚實,真元之量極為龐大,比年前吳升吞吃黃庭世眾仙神的靈山結界收獲還要大,連吃了半個多月,才將剩下的吃完。
至此,一座寧北山讓吳升真元總量突破一億六千萬。其實以龍蹺真人的修為,其真元當不下八千萬,轉化時散逸出去了兩、三千萬,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吃完寧北山,吳升返回廬山,直接找到簡葭,詢問:「你現在修為如何?」
簡葭道:「還好,幾張本命符的威力也大了很多,和往日不可同日而語,而且已將武羅的金甲大戟琢磨透了,許多妙用也學會了……你看!」
說著,簡葭將武羅金甲披掛上身,金色的戰甲在窈窕
的身段上貼得緊緊實實,當真令人垂涎欲滴。
只見她媚眼如絲,又將大戟一晃,斜指吳升,喝道:「吳升小兒,納命來!」
吳升也忍耐不住,立刻撲了上去,和簡葭戰作一團,幾乎送了性命。
戰罷,吳升攬著簡葭道:「其實我想問你的是,真元多少了?幾萬?」
簡葭翻了個身:「兩百二十萬,我已經很努力的掙錢了,可惜都沒發掘到什么大墓……」
吳升把她又扳過來,掌心送上一枚雄乘果:「嘗嘗,牛黎世的稀世山珍,一枚頂十年修為。」
簡葭將果子接過來,疑惑的咬了一口,唇齒間頓時被果肉內蘊的真元漿爆了,不由食欲大動,很快將雄乘果吃完,正想開口大贊,卻被這股雄渾的靈力翻上頭來,頓時暈了過去。
吳升駭了一跳,連忙查探簡葭內息,搞清楚原因之后才松了口氣,這是被真元噎著了。于是伸手探進武羅金甲,在身上各處穴位揉動,替她舒緩真元淤塞。
揉著揉著,又不由想起這金甲的主人武羅,和眼前的簡葭比對著,心頭大跳,又是遺憾又是那啥,然后接著那啥。
如此揉搓和那啥了多日,簡葭內息調理通暢,悠悠醒轉長吁一口氣,道:「好霸道的靈力。」
吳升問:「誰讓你那么著急?慢慢吃不好么?如何當多少五彩石?」
簡葭回答:「差不多一百萬。」
吳升搖頭:「一百萬?我得吃大半天,細嚼慢咽才可,你倒好,幾口就下去了,暈倒了吧?人事不知了吧?哎?你都暈倒了,還數得那么清楚····」
簡葭不等他說完,整理金甲,將他一把推開:「好了好了,我要去指點泰
山道法了,抓緊為你的春秋大業多培養合道·····…咦又有你倒底有幾枚這雄乘果?快給我……」
如此又折騰了幾日,簡葭連服三枚雄乘果,真元總量突破五百萬,整個人的氣勢都大為不同,更加豐潤、更加靈秀、更加威嚴。
以至于泰山接受她道法指點時都不由多問了幾句:「簡學士……修為大進了?」
簡葭輕笑:「修煉了幾日……上回說的玄元篇煉得如何?」
「已大致學通了……簡學士是和大學士一起修煉?」
「啊……怎么?」
「沒事……」
接受完簡葭的指點后,泰山去尋萬濤:「老萬,你上回說的季氏之女,我同意了,快些幫我迎娶了來。」
萬濤好奇:「怎么改主意了?你不是要心無旁騖,一心修行嗎?」
泰山神往道:「我想明白了,雙修的法子更快……」
不提萬濤幫著泰山操辦雙修儀典,只說吳升這邊,又收到了鬼谷子的邀請,去往錄異世。
他二人身處云端之上,剛剛目睹完一場齊魯之間的大戰,吳升道:「曲阜沒什么變化,城還是這么大,城墻也還是那么高,連城門都沒換。」
鬼谷子道:「只是相差幾十年,哪里會有什么大變,城門打造也不易,有護城大陣加持,用個百年不成問題。」
說話間,遠處一駕祥云飛來,云上兩人,一者長衫冠袍、一者短襟扎髻,吳升立知身份,上前相見:「孔丘先生,墨翟先生。」
這兩位行禮如儀:「見過鬼谷先生、吳學士。」
墨翟向云下曲阜看了一眼,問:「鬼谷先生,這是齊第幾次伐魯?」
鬼谷子道:「第三次了。第一次于三年半前,第二次于兩年前。」
墨翟點了點頭,道:「如此,歲月之差為兩年。」
孔丘望著城下遍地尸骨,長嘆一聲,搖頭道:「打到何時才是個頭
鬼谷子道:「孔丘先生,五彩石用完了么?」
孔丘再次感謝:「多承鬼谷先生、吳學士援手,六百萬五彩石已用完,谷羊之鼎也可使動了。」
鬼谷子道:「我又湊了一百萬,你盡快服用·……此非虛禮之時,萬事以大業為重,千萬黎庶都等著我們去搭救。」
吳升道:「尚有半年,半年之后,我為你們施法。只望施法時,歲月之差能再縮短一些。」
墨翟道:「孔丘已是谷羊世第一,遠超余者,以五彩石計,再服此一百萬五彩石,將達兩千萬,以吳學士和鬼谷先生靈力失衡之說,歲月流逝必然大進,或許能再快數月。」
鬼谷子道:「只快數月,遠遠不夠,谷羊世和錄異世合并,若需兩年,下一次與春秋世合并,則只剩五年之期,我二世與春秋世之差,至少在三十年以上!就算吳學士同樣努力,預計能將其縮至二十年內,也無法趕在洪荒重構的最后一刻完成。」
墨翟問:「那當如何才好?」
鬼谷子道:「這次將吳學士請來,是我弟子尉繚想出了另外一個辦法,試上一試,觀谷羊世能否更快一些。」
墨翟問:「什么辦法?」
鬼谷子道:「鎮壓谷羊世。」